第十一章 鸿门宴
花婆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将臣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没有,因为她当初并没有注意到曾经进入房间内的黯荼在自己屋内翻阅书籍时便悄悄做了一些手脚。
黯荼划破指尖用自己的血为印,在书籍其中一页画上了道传送符咒,借助爻力的冲击,符咒立刻激活形成了传送通道。
而将臣之前还皮包骨一般的苍白脸庞此刻竟恢复了弹性圆润,反观蝙蝠龙尾巴上卷着的冥则毫无血色。
短暂的愣神后花婆婆才发现那身后冥的身影,实在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生机,除了还有呼吸外与死物没有任何差别。
“将臣!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花婆婆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已是杀意满满,四周温度陡然降低,身后满头白发更是随着她的情绪波动飘散于空中。
机灵的黑猫看到诡异出现的将臣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欲阻止,花婆婆手中已经凝结出一柄寒冰剑,同时身形暴冲而出。
苍白的头发随身形移动从发尖开始逐渐变黑,随后冰剑封喉挥出,此时将臣眼中之人却不再是那耋耄老妇,而是一风姿绝伦的女子。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黑猫望着眼前外观发生巨大变化的花婆婆无奈又生气的说道,她身体本就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居然还强行使用禁术,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连黑猫都不能预料。
随着冰剑出现,骤降的低温直接将一地鲜血冻结,将臣对于这种程度的低温极为忌惮,在花婆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同时,汩汩鲜血从将臣皮肤下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鲜血屏障。
但将臣显然低估了寒冰剑的威力,剑锋与血液接触的瞬间,整个屏障立即被寒气侵蚀冻住,随后冰剑轻松破开屏障。
望着近在咫尺的冰剑,将臣心知被划到之后的后果,右拳猛然挥出,随后只听得金属铮鸣声传来,循声望去,一根遍布红黑色纹路的巨大骨刺从将臣右拳皮肤下穿刺而出,与寒冰剑撞在了一起。
可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寒冰剑,在碰到这骨刺时却也无法再更深入一分一毫。
紧接着数根骨刺从将臣的手臂上接二连三的突出,花婆婆逼不得已只能迅速退开。
“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血继结界。”
这里是在洛阳城内,陌生的爻力和冲击能量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将臣清楚自己不能拖,否则就是等死,所以必须需战速决。
声音落下,大量的血液应声爆开散作漫天血雾,花婆婆和黑猫见状急忙催动自身爻力抵御,但将臣却突然冷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不仅实力未涨连脑子都不好使了,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掌心一捏,血雾中无数细小的血珠如同被吸引一般纷纷朝着花婆婆和黑猫袭去。
花婆婆此时已经彻底变为二十岁的模样,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挺拔的胸前微微一颤,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情,随后手中持剑对着凌空凝聚爻力猛然刺出。
“萧风残殒!”
浓郁到半米之内都无法看清事物的血雾突然沸腾一般开始剧烈颤抖,紧接着一道碧蓝风波从血雾中穿出直击将臣,随后风波扩散开来将四周血雾重新冻结,顷刻间室内就下起了由鲜血而成的雪。
但将臣却已不再原地,在结界出现之时他便瞬身到了楚鸣天身边,血液从骨刺穿透处源源不断的流出,迅速将楚鸣天包裹起来。
眼见楚鸣天不妙,黑猫周身萦绕起淡淡雷纹迅速冲出,但蝙蝠龙突然发出扰乱心绪的嘶叫挡在将臣面前,并把尾巴上的冥当作挡箭牌一般卷了过来。
“这个畜生真麻烦。”
黑猫没想到蝙蝠龙居然会用冥当作盾牌,只能强行把身体下沉避免误伤到冥。
现在冥和楚鸣天都在将臣手中,花婆婆和黑猫都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也令将臣越加嚣张,甚至一边放着血一边露出尖牙在的冥脖子边细细嗅着。
嘎吱嘎吱的握拳声从花婆婆手中传来,看着眼前那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将臣,玄异的咒印开始涌上花婆婆的眉间。
“哼,不陪你们玩了,拜拜!”
将臣知道自己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城内的支援应该快到了,而且随着花婆婆那眉间咒印出现,将臣也出现了一丝不安。
轻轻跺脚,血液旋即在脚下地面形成一片漩涡,空间传送阵这么快形成显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准备了。
将臣和蝙蝠龙一个用血球包裹楚鸣天,另一个用尾巴卷着冥在传送阵中一点点沉没消失,正当他就要全身而退时,花婆婆和黑猫身形暴动,在结界即将消失时居然一齐进入。
在不清楚传送结界的传送点之前,贸然进入结界都是十分不明智的,因为传送点都是由施术者去决定的,如果施术者提前布置好机关陷阱或者把传送点定位只有自己熟悉的地形,那么贸然进入就无异于自寻死路。
猩红的传送通道内,花婆婆望着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到的冥,眉间咒印越加复杂。
忽然白光在面前出现,看来要到终点了。
而花婆婆与黑猫落地的一瞬间,一枚巨大的炮弹从远处瞄准了他们发射而来。
“小心!”
黑猫说着全身体积迅速膨胀,宛如一只黑豹般挡在了花婆婆面前,三条尾巴在身后不断摇摆同时巨掌拍地。
伴随着轰隆巨响,数米宽的土墙拔地而起将导弹轻松拦截。
炸弹撞在土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黑猫并没有撤下土墙,果然又有三枚炮弹一齐发射而出再次撞在了土墙之上。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四起,待确定没有其他攻击后黑猫才恢复成原来的体型,随后土墙散落成一地泥土。
将臣的身影早就在硝烟中不知所踪,花婆婆看着四周的地形环境,很快知道了这里是哪里。
血河之界,东夷与九幽交汇处。
九幽,作为九州之中最为阴邪之地,和其他八个州的关系都不怎么好。这里几乎终年乌云密布不见阳光,并且有着最复杂的地形。
而九幽之所以被各个州厌恶甚至是摒弃,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九幽一直被视为魔道之地,这里不仅是九大洲重犯的逃离聚集之所,也是禁术之源。
九幽有着比其他地区更宽松的管理制度,除非是威胁到本国人民,否则九幽是不会多管闲事,一副要人就自己派人来抓的心态。因此在那些逃犯眼中,九幽无异于是一片世外桃源,前提是遵守好九幽的规则。
而所谓的禁术之源则指的是九幽拥有可以短时间快速提升实力的禁术,但这种禁术的代价十分巨大,有时甚至需要用与提升实力相持平的寿命交换,不过这种术在近些年出现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了,很多人都猜测是与九幽发动的大战有关。
说到大战,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百年之前的九幽曾在九州之中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九幽便接连攻破瘴州、极域,无界以及东夷四个国家的边城。
为了及时止损也为了挫灭九幽的杀气,其余七大国(九霄未参与)达成协商合力击退了九幽的入侵者,但因为双仪境的强者坐镇,并没有将九幽赶尽杀绝,只是使九幽元气大伤,一时间九幽在九洲中的排名也落到了末尾。
血河之界也是在那次大战之后才形成的,相传是九幽的一位强者重伤之后自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的下面正好连接着地下泉水,而他遗留的能量深入地下,导致原本清澈的泉水变为了红色,于是便有了血河。
同时九幽也拥有着九州中最大、最多的交易黑市,这也多亏了那些逃亡者,以及无处分赃的盗贼,但凡在九幽找不到的东西,其他地方也难以寻到。
而正是因为这些黑市,九幽才能如此之快的恢复过来,不过其堪比蛇吞象的野心近些年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九幽一直把傀儡术视为最高等级的术法,而这傀儡可不是一般的材质,乃是逝者之体。
比起一般的傀儡术,九幽这种傀儡术更为阴邪恐怖,经过秘法制成的尸体,不仅身体强度足以和金属媲美,而且还可以保持生前的属性,远非寻常傀儡可及。但这种术对施术人的身体有着特殊的要求,寻常人即便明白修炼方法也无法习的,目前已知会制作人傀并操纵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九幽之主——司屠、恐惧之梦——魇魔以及不死之身——将臣。这三人就是是目前九幽实力的代表,也正是因为他们才使得九幽虽然一直被排斥却无人该小觑,当然,还有很多隐姓埋名的高手并没有列入其中。
血河之界的源头处,平静的湖泊之上有四座浮亭,是那强者的一位挚友为了怀念他而修葺的,亭子没有地基且无桥可行,虽如浮萍般漂在湖面却不曾移动过半分。
这是因为那人结合了强者逝世时留下来的能量在湖底布下了一个法阵,使得亭子可以保持不动,但若是其中一个因外力而移动,其余三个便会跟着一起移动,使四座亭子始终保持一个不变的距离,且因为法阵存在,凡是未达到八门境的人都无法通过湖泊周围的结界。
“看来是场鸿门宴啊。”
远远看向血河之界上的浮亭中的人影,花婆婆柳眉微挑红唇轻启,将臣此行背后必然跟冥界有所勾结,否则不可能一直留有后手,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是为了楚鸣天还是冥,这场鸿门宴都不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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