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缘

洞庭水牢。

        洞庭水君白泽拥着一个素衣美人来到水牢尽头处的一间牢房前，牢房中一个被锁链捆住腰身半人半蛇女子睁开眼，眸子潋滟生辉，冷冷地盯着着那两人。素衣美人被那目光盯得心虚，往白泽怀里缩了缩。

        白泽安抚性地拍着素衣美人的肩头，柔声道：“芊芊，别怕，一切交给我。”

        被唤作芊芊的女子乖巧地点点头，被捆住的女子见不得这两人腻腻歪歪的场景，出声道：“这些年我在洞庭湖中修炼，与水君素日无冤往日无仇的，水君缘何要在小仙成仙之日乘人之危将我困在此地？”她的声音似勾子一般勾得人心痒痒，旁边的虾狱卒心神一荡，眼中露出痴迷之色，白泽拧眉，一挥衣袖，虾狱卒只觉一阵凉风习过，那股悸动也迅速消失不见。

        “阿妩，对不起，我太没用，修为一直没有进益，只有百余年的寿命，阿泽都是为了我才将你困在这的。”芊芊从白泽怀里探出脑袋，声音软糯。

        “芊芊，你何须同她道歉，她在我洞庭湖中修炼，占用了此地的日月精华，她已成仙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凭借动物本能，阿妩没有错过白泽说到偿还二字时语气中的狠意，她往后退了退，被捆仙锁捆着的身子连个简单的防御术法也无法使出，只眼睁睁看着虾狱卒打开了牢门，一脸寒霜的白泽走到她跟前，出手直往她的心口去。

        阿妩醒来时，发现自己还待在洞庭湖中，只是四周昏暗，没有活物的迹象，这不是洞庭水牢。心口的疼比历雷劫还要疼上几分，她伸手摸了摸心口，再低头一看，那里红艳艳一片破了个大洞，她已感受不到丝毫心跳。

        泪水自她颊边滚落，她方才用神识扫视了自己的一身修为，已经跌到了一成，她的仙力也随着心被挖走而流失了，现下她连一般的小妖也敌不过。

        芊芊那人天赋比不过她，修为比不上她，却因为一个自己打不过的水君相助，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修炼千年的成果，偏生，她还奈何不了她们分毫。

        “若是九重天上的仙者发现了如何是好？”

        “不怕，她在洞庭湖中成仙，隶属于我的辖区，我派人去上面知会一声，说她在洞庭湖中任职便是，她一个小小蛇妖九重天上的人可管不过来。”

        她失去意识前芊芊与那白泽的对话在她耳畔回荡，她攥起拳头重重地捶地，不能死，她的大道才刚刚开始，不能死在这么个无人问津的地方，她要报仇，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阿妩撑着地坐起身盘着腿疗伤。这个地方灵气微薄，体内修为运行两周天后，伤势也没有半点好的迹象，阿妩只好睁开眼，寻到一根鱼骨，拄着鱼骨打算先离开此地找个灵气充沛的地方疗伤。

        昳丽的面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阿妩吃力地寻找出路，但这个地方似乎被施了什么阵法，以她如今的修为没有破解的可能。

        阿妩气得捏碎鱼骨，身子却因为没有支撑而倒在地上，她闷哼一声，吐了一口血。

        “好鲜美的恨意啊——”一团黑雾从四面八方袭来，很快阿妩便被黑雾笼罩，那粗哑的女声也由远而近。

        阿妩警惕地注意四周，那粗哑的声音发出魔音一般的笑声，阿妩被吵得头疼。

        “你是何人？”

        那声音没有回答，阿妩的面前却出现了一段影像。

        画面中是张灯结彩的洞庭湖水晶宫，芊芊与那水君白泽正在对饮交杯酒，阿妩死死地盯着芊芊的心口，那儿是她的心，她还能感觉到那微弱的联系。

        “恨么？”画面忽地消失，粗哑的女声再次响起。

        “恨。”阿妩咬着唇恨恨道。

        “若是我能让你报仇，你可愿意做出点牺牲？”

        “你想要什么？”

        “你的容貌。”

        阿妩摸了摸自己的脸，坚定道：“愿意。”

        “好，事成之后我再来取。水君的情劫不日便要到了，到时我会让你到水君历劫的世界，若是七世未能堪破情劫，他便再也无法回到仙界。”

        “多谢，那我的心，便只能让人白白夺了去么？”阿妩还是有些不甘心。

        “哈哈哈，睚眦必报正和我心意。”粗哑的女声里满是愉悦，似是蛊惑一般，“我听说，历劫的仙人若是连续七世将心许给了一人，七世后那颗心连带修为也会一并变成那人的。”

        阿妩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水君白泽，她要他也尝尝被挖心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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