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仿真机器人8
白以望和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站在收银台前翻着本页脚起了褶子的旧书，他专治地抚平褶皱，慢悠悠喝了口热可可，才细细读了起来。
阿妩走进这个旧书店看到的便是一个俊美青年灯下夜读的场景，书店内部十分逼仄，青年背后高高矗立的书架之间约莫只能容纳两人经过，两侧也摆了不少旧书，木制楼梯延伸到二层，还是满眼的书。
听见脚步声，青年抬头望向门口，便见个身上滴着水的赤脚女孩走了进来，不去注意她的狼狈，精致得不似凡人，即便是如今最精湛的整容手术也造不出她那样面容来。
白以望合上书，“需要帮忙吗？”
低哑的嗓音打破了静谧。
“可以收留我几天吗，我可以帮你看店。”白以望瞧着便是过正直青年，阿妩有些不忍利用他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上。
白以望皱了皱眉，不赞成道；“小姐，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吧。”
他从柜台走了出来，哒哒哒上了楼，下来时手里拿着块干燥的毛巾。
“擦擦吧。”
阿妩接过，一面擦拭滴水的黑发，一面迟疑道：“家？我醒来时就躺在江边，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以望弯腰凑近阿妩，直视她的双眼，目光澄明似乎能将人看穿一般
"真的？"
但阿妩有过上个世界的经验，演技精湛足以骗过自己，遑论是他人。
于是，她面不改色眼神坚定道："真的。"
白以望后退两步，摸了摸后脑勺：“抱歉，实在是一直以来有不少人想要在我店里打工，误以为你是她们中的一个了。”
见阿妩面露不解，他耐心解释道：“我这书店开着只是个人一直以来的愿望，没有盈利可说，再去请人不过是浪费钱。”
阿妩垂眸偷笑，暗自腹诽，人家哪是图你的钱，分明是看上了你这个人。
不得不说，白以望生得着实好看，眉眼间若隐若现还可以看出与白泽的相似之处，但他周身全然不同于白泽的气质，让相似的眉眼愈发俊美。
“你笑什么？”白以望有些局促。
阿妩擦了擦发丝，眉眼弯弯道：“没什么，就是我不用工钱，只是需要你包吃包住。”
“这不是问题。”白以望似又想到什么，走到柜台边拿着遥控器关了空调，“我叫白以望，你叫什么？”
“这我也不记得了。”阿妩手一顿，有些无奈，眼睛一转提议道，“不如你帮我取个吧，你书读得多。”
白以望失笑，应下了，他走到书店大门，挂上休息中的小牌子后，将门从里边锁上，然后领着阿妩走到楼梯背后，打开了木板，阿妩这才发现在这下方还有个很大的地下室。白以望先攀着扶手爬下了楼梯，阿妩紧随其后，尔后在一间木门前停下：“你在这等着我。”
再回来时，他拎着个纸袋递到阿妩手中：“里面是我没穿过的衣服，你进去冲个澡，我，我先上去看店。”
说完他便立刻转身，动作太急撞到了立着的簸箕，他轻一脚重一脚地落荒而逃。
一句我不用洗澡卡在阿妩嘴里，她好心情地笑了笑，转身进了浴室，开启自洁功能后，阿妩细细打量起浴室中的洗护用品，沐浴露与洗发露都是成套的，瓷砖地面十分洁净，没有一根头发丝，散发着单身汉的气息。
十分钟后，阿妩便站在了白以望眼前，白以望嘴巴微张，感慨道：“你可以慢慢洗的。”
“我刚刚发现，我，好像是机器人，可以自洁，泡水泡久了对仿真表皮并不友好。”阿妩决定还是和白以望说清楚自己的身份。
奇怪的是白以望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消息，并没有任何惊诧之处，他提起取名的事来：“我想了想，就叫子衿吧。”
阿妩留意到白以望耳朵爬上一抹红，她将名字在嘴中细细砸巴：“子衿，子衿，很好听我很喜欢。”比起简单粗暴的一号实在温柔有涵养多了、
阿妩就在白以望书店住了下来，夜里阿妩睡在地下室的大床上，白以望在二楼打了地铺，阿妩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机器人无需睡眠，躺在沙发上休息便可，但即便她和白以望说了多次，白以望还是坚持让她睡床。
白日里，白以望爬上人字梯摆放高层的旧书，阿妩就站在地面替他扶着楼梯，顺便将书递到他的手中，两人配合默契。
旧书店往日里还的多是女性顾客，这几日不仅男性顾客激增，女性顾客也有了明显的增长，书店的生意好了起来，听着收款软件叮叮已到账的声音，这是阿妩从没体会过的快乐。
来到书店的第三天，阿妩在擦拭书架上的灰尘时，一本放在书架顶层的相册滑了下来差点砸到她的脑袋。
她盘腿坐在地上，翻阅起来。
恰好白以望走了过来，目光撞见她手中的相册，脸色微沉，在阿妩身边坐下。
“我原本有一个哥哥的……哥哥十二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一去不回。再见到他时，是在两年前，那时候我父母破产，他出现在我们面前，说起他是如何将我家企业弄破产的。”
白以望的神情很复杂，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这个哥哥。
“我不知道他私自与我父母说了什么，我父母精神崩溃，如今进了疗养院。”
白以望靠着书架，细细地描摹相册上的一家四口：“过去的那些事情，我想我在年幼懵懂的时候也许充当了帮凶的角色，但我哥哥放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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