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你给我跪下

将军府的傅延傅公子与国子监祭酒大人家的陆远陆公子打赌，赌傅公子能不能考中进士科并且名次比陆公子高。赌注就是傅、陆两家位于长安城东北角的酒楼，谁赢了，两个酒楼就一起归谁。

        因皇宫城位于城市北边，为了生活之便，官吏及贵族的宅邸也多分布在北边，城市南部主要成为平民居住地区，而大型集市在城市东边，因此长安城也就呈现出“东北贵西南庶”的局面。

        东北角的铺子寸土寸金，酒楼更是个收益大的生意，源源不断的为两家送银子。

        东北角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两家酒楼又开得近，这些年没少明争暗斗。

        如果这两家酒楼合在了一起，霍，说聚宝盆也不为过了。

        顷刻间，城中最大的赌坊就开了盘赌注，赌谁输谁赢。

        开盘比率是傅公子一比五，陆公子一比一点五。

        赌坊老板看好就那边一目了然了。

        陆公子虽然为人荒唐了些，但从小被名师教导，其学问还是不错的。

        相反，傅公子从小便被传出不爱学习传闻，还听说不少老师都被他气走了呢。

        科考八月开考，如今已六月下旬了，就算傅公子今回去就不眠不休地看书，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也赶不上。

        君不见多少学子从小温书都中不了。

        颜歆一听这个比率立马让半夏悄悄出宫，压了一千两银子傅延赢。

        笑话，她可是从不敢小看傅延的，天冬说起这件事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有炸！

        傅延装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点点激将法就被鼓动了呢，这其中一定有炸，就是不知道傅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图为何了。

        不管为什么，反正和她没关系，她等着看戏就行。

        不过既然相信傅延的本领，那不如趁机给自己挣点嫁妆，谁会赚钱多呢。

        颜歆一想到这就开心，机智如她，很快，一千两银子就能变成五千两了，而五千两银子可以干好多事了。

        嘻嘻，离她咸鱼混吃等死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话说回来，那天傅延前脚刚满身酒气醉醺醺地回来，后脚就被王氏叫到了祠堂。

        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呵斥，“你给我跪下！”

        是王氏。

        旁边还站着二爷夫妻俩。

        “为何要跪，不知孙儿犯了何错？”傅延一开口就是满口酒气。

        这也让王氏脸更黑了，本来二儿媳和她说的时候，她还不信，在她印象中傅延虽然纨绔，但从来没有在外面惹过事。

        可现在一看，八成二儿媳说得是真的。

        王氏沉声问道：“逆子，还不认错，我问你，你今日是否和人打赌，把酒楼当赌注给赌出去了？”

        傅延不以为意地应道：“是又如何。”

        见傅延仍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王氏痛心疾首地道：“我们满府上下的嚼用都靠着这家酒楼，你把它给赌了，这偌大的府邸吃什么用什么你想过没有？你这个孽子，看我不打死你！”

        王氏抡起手杖朝着傅延的腿弯一棍子打下去。

        傅延站得直直的，即使在疼，他的膝盖、脊背也没有弯下去。

        王氏终究是上了年纪的，没打几棍就没有力气了。

        等王氏停了，傅延看着她，淡淡的开口道：“祖母，若孙儿没有记错，那家酒楼应该是我母亲的嫁妆吧。况且，公中也有不少营生，应该不缺银钱才对，又怎么说一家子的嚼用全靠这家酒楼。”

        天朝女子的嫁妆是不会归于府库的，一般都是女子自己保管，若女子去世了，就归其孩子，没有孩子，就让娘家抬回，不管怎么样也与公中无关。

        而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些年他们借口说他还小，母亲的嫁妆就一直没有交给他。

        王氏一时语塞，她转头看向二儿媳。

        二夫人暗骂一声，只能笑着走出来道：“延哥儿不曾管家所以有所不知，这偌大的将军府哪一样不得花钱，修缮府邸要花钱吧，娘的、你的每个月都吃的喝得用的都要花钱吧，人情来往也要花钱吧，底下的伺候的人每个月还要给月银，这每一笔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再加上这几年生意不好做，公中的铺子不仅不赚钱还倒贴了好多钱，许多铺子都关门了。我和你二叔两个人管着这一大家子，我们愁啊，这一笔笔花销从哪里找？如果我和你二叔有，拿出来就拿出来了，可我俩什么家底你也知道。无奈之下，只好动用了你娘的嫁妆来维系我们这一大家子的嚼用。莫不然，你以为这钱从哪里来。”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要不是傅延早已查过他们的底细，也就信了。

        现在，他听到这一番话，内心只有“呵呵”两字。

        “可我记得父亲殉国后，圣上怜我和祖母老幼，赏赐了不少钱财和铺子吧，这些铺子都位于繁华的地段，若经营得当，又怎会亏损？”

        “这……”二夫人被这话堵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她眼神瞟向二爷。

        二爷显然比她镇定多了，略微思索就直接道：“延哥儿也知，我和你二婶原先只是一介村夫村妇，每日耕作着那二亩地。后来你父亲母亲去世了，我和你二婶害怕你们老小在这举目无亲的长安城中被欺负，想着能帮衬一下你们，才背井离乡来到这。娘信任我们，让我们管家，可我和你二嫂原先哪里会经营一道，勉强管着罢了。”

        “对对对，都那起子小人欺负我和你二叔不懂这些，蒙骗了我们。辛苦我和你二叔了，背井离乡来到这，被骗了不说，现在还要被延哥儿怀疑。我们干脆回乡下算了。”二夫人抽出帕子按住眼角，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见此，王氏直接就道：“延哥儿，给你二叔二婶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只要娘和延哥儿不怪我们就行。”二叔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王氏握着二夫人的手，“娘觉得你们辛苦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延哥儿也不会怪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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