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凶
听见许嫣然在叫自己，老张的脸一瞬间便白了起来，缓缓走进许嫣然的办公室，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交握在身前的手正剧烈地颤动着。
视线落在老张身上，许嫣然已经明白了许多。
“老张，这次公司走水的时候你在哪？”许嫣然笑意满满，亲自给老张接了一杯水，似乎根本不是来找事，而是来表扬老张的。
“我有个儿子，那天他在学校里出了一点事，所以我请假了。”悄悄瞥了许嫣然一眼，老张瞬间便移开了视线。
“你还有个儿子？”
“是，他妈妈前些年走了，只剩下了我们爷俩。许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毕竟心虚，不过几分钟老张便熬不住了。
当初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被辞退，如今看来，相比被辞退，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和眼前的女人待下去。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你的儿子知道你在公司里做的这些事么？”
许嫣然的嘴角分明挂着笑容，可老张却忍不住冷汗直流。
“许总，您说的话我不太懂。”
“当初你找人在公司消防系统上动手脚的视频我们已经整理出来了，还有你和对方的交易记录，对方也答应了可以做整件事的证人。老张，你还不承认么？”
额头上冷汗直冒，老张在原地犹豫许久，终于狠了心开口，“的确是我做的，既然许总已经查到，那我也愿意承担责任。”
“这次的事故到底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如果你愿意坦诚交代，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许嫣然说话的空档，手机却响了起来。
大致浏览过小助理发过来的东西，许嫣然心中越发有数。
“这次的事故是谁指使的你？”
“没有谁，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许嫣然的话音才落他便猛地喊道，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为什么？”
“我每天尽职尽责地检查公司的各项安全，为员工们提供保障，可是，前些日子我不过因为家里的事太急忘了请假，公司就扣了我的钱，我想问问许总，难道您就没有突发急事的时候？”
老张抬头，目眦俱裂。
他这个样子倒是装不出来的，与刚刚小助理发过来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许嫣然了然地点头，“你说的事情，是你的儿子在学校打断人家鼻梁骨的事么？”
没想到许嫣然动作如此之快，老张一愣，而后认命地点点头。
“许总，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要解释的。我承认因为我一时冲动，给公司造成了损失，不用您辞退我，我引咎辞职。”说着，老张已经起身。
五十多岁的人，他的后背微微佝偻着，竟然给许嫣然一种凄凉之感。
老张只是被有些人利用了，她明白。
“指使你的人是谁？”不想再兜圈子，许嫣然开口，“老张，我现在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见老张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许嫣然缓缓开口，“那天，你儿子在学校打断了别人的鼻梁，你来不及请假就匆匆离开了公司，人事统计出勤的时候扣了你的钱，你的确心存不爽，但更重要的是……”
死死地盯着老张，许嫣然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被你儿子打的人死死咬着你家儿子不放，如果不赔钱你儿子就面临着被退学的危险。你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找到了你，说只要你破坏了云梦的消防系统，就会帮你解决所有的事情，对不对？”
“你不说我也大致能够猜到这个人是谁，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一个肯定罢了。”
随着许嫣然细致的分析，老张的瞳孔不断放大，又缓缓收缩，最后他只是狼狈地低下了头。
许嫣然的推理没有一点错误。
“许总，既然您知道了一切，就该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对方的。这些日子在公司里多亏了你的帮助，我都明白，对不住了。”
唯恐许嫣然再来动摇自己的心，老张大步出了总裁办。
不多时，许嫣然便收到了他手写的辞职信。
晚上陪着许乐乐讲故事的时候，许嫣然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在这个世界上，父母是很伟大的一种生物，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可以心甘情愿艰苦奋斗一辈子，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可以做任何自己不愿不想的事情。她能看出老张心中的煎熬，但她也能明白老张心中的坚守。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许乐乐伸手轻轻晃了晃她，“妈妈，你是有什么事么？”
看着许乐乐关切的眼神，她摇摇头，“妈妈没事，只是工作有些忙，所以很累。”
“那妈妈我给你按摩！”一边说着，许乐乐兴致勃勃地坐了起来，“今天我们在幼儿园里学了给家长揉肩，我本来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呢！”
小小的手掌在许嫣然的肩膀处揉捏着，许乐乐的力气很小，她几乎没有什么感受，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眶却还是缓缓地红了起来。
当父母的一生都将孩子当成自己的宝贝，可他们也是孩子珍视的存在。
“乐乐，妈妈一定会好好努力，保护你，给你最好的生活！”拉过他的小手，许嫣然直接将他揽进了怀里。
“妈妈，乐乐也会努力，当妈妈的超级英雄！”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话，许乐乐这才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还有些工作没做，许嫣然才到了书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心头一动，许嫣然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便是程子初阴晴不定的脸。
担心会吵醒许乐乐，她急忙开了门，可门外站着的竟然是白成云。
他的双眼略微有些迷离，手中却仍然捏着一瓶酒，看见许嫣然，他像个孩子一般笑了出来，“许嫣然。”
他一张口，巨大的酒味袭来，许嫣不自觉后退两步，白成云却趁此机会直接闯进了她的家。
他这副模样回去许嫣然也不放心，索性直接将他扯到沙发上，许嫣然将冲好的蜂蜜水拿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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