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中午时分下起了雨,虽然只是蒙蒙细雨,但很好诠释了什么叫做春雨贵如油。
谭四海回家吃中饭的时候那个激动,一个大男人真的是红了眼眶。他拿起一个黑面馒头,捏在手里反复看,“你们知道吗,我下乡看到,好多农民每天只有两个野菜窝窝头,吃不饱也饿不死。”
“我当时就掉眼泪了,作为一县之长我对不起他们。”
“今天这场雨很及时,说不定今年的收成会好。”静仪放软声音安慰。
嗯,就当报答昨晚他给她洗脏裤子吧。
“嗯,也许。还有个好消息。”谭四海兴奋的拿出一张报纸,指着头版头条道:“看到没,国家开始纠正错误,亩产一万斤,那不是乱弹琴嘛。”
有了两个菜窝窝头做对比,今天的黑面馒头特别香甜,静仪甚至吃了俩。
完了完了,这是以前一天的量。
再这样吃下去,她要成饭桶了。
静仪摸着瘪瘪的肚子,心里感慨。她现在这就叫做骨感美,这是上辈子她求而不得的身材。
生理期刚开始汹涌,到了下午就平缓多了,静仪也松了口气。
晚饭时,静仪看到谭四海吃着吃着就去捶腰,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她不好当没看见,问:“谭四海,你腰怎么了?”
中看不中用?
银样镴枪头?
各种推测在静仪脑子里闪现,颜色越来越深,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谭四海的裆部。
快把谭四海给尴尬死,他捶的是腰,静仪看那里干什么,他行,他很行,真的。
“没事,没事。”
“儿呀,你有事就说,娘受得住。”
看来,谭老娘想得更多更远。
这下,谭四海不说也得说了,“没啥大事,只是阴雨天伤口疼。”
额,谭四海的团长可是用军功章拼来的。静仪想到晚上某人捂着腰不断翻身,然后“吧唧”从行军床上掉下来
“谭四海,睡炕吧,炕上暖和。”说完,静仪耳朵根都红了。
谭四海心里挥了挥拳头,搞定。
都成家了还睡办公室,他不要脸啊。可让他主动提出回家睡,静仪肯定不会答应。于是他采用迂回战术,这不马上成功了。
“行,那我去搬被褥。”不等静仪反应,他快速把碗里的粥喝完,抽身离开。
总用时不超过三秒。
静仪甚至怀疑,他就是把粥往喉咙里倒倒。
其实,她言出必行,不会反悔的,而且睡一个炕又不是睡一个被窝,他起什么劲。
谭四海哼着小曲走进县委大院,远远就看到还有办公室亮着灯。
老徐又在加班。
听到脚步声,徐燕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合上工作笔记,笑道:
“怎么,办公室的行军床就这么舒服?”
“老徐你说错了,我是来搬被褥的。嗐,我家静仪就是心疼我,女人嘛,我只能照办。”明明是他千方百计求来的,但在老友面前谭四海还要摆摆架子。
徐燕华失笑,“谭王八你就吹吧,我还不知道你?嘁!”
“你个老小子欠打,嘁什么嘁。”谭四海张牙舞爪的扑过去,勾住徐燕华有脖子一通折腾。
“你光有本事在我这嘴凶,有本事到静仪跟前说去。”徐燕华打不过谭四海,但嘴上还能反击。
谭四海放开胳膊,坐到公办桌侧边,牛皮哄哄道:“别说静仪跟前,就是天王老子跟前,我也敢说。”
徐燕华笑容加深,但只有一瞬,他难得踌躇了,“老谭,我跟小陶通过电话了,她还是不肯过来。”
谭四海没有说话,只是把电话机拎到徐燕华面前。
徐燕华捏了捏眉心,“你给我添乱,你在也不管用,陶缨的脾气有多倔,你不是不知道。”
“试试呗,别人结婚后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呢?跟个孤家寡人似的。打不打?不打是吧,以后我儿子不认你当干爹。”谭四海祭出杀手锏。
徐燕华立即举手投降,“打,我马上打。”
他清了清嗓子,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凉水,这才拎起话筒,拨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喂,我找陶缨同志。”
过了好一会,话筒那边才传来一个声音,清洌如水,“你好,我就是陶缨。”
“我是徐燕华,缨子,最近过得好吗?”
“老样子,你呢?”
“也挺好,那个,缨子,到安平来吧。”徐燕华捂住话筒,小声问谭四海:“县文工团团长,还作数不?”
谭四海点头,“当然作数。”
“缨子你知道吗,老谭也到安平来了,前几天刚刚结婚,很可惜,你没有参加他的婚礼。”
“是嘛,是哪个姑娘瞎了眼?”
谭四海深吸一口气,才没有对着话筒破口大骂。
“谭四海一定很喜欢她吧,不然怎么没骂我呢?替我祝贺他,总算脱单了,不容易啊。”
“要祝贺我陶缨你亲自过来啊,不然多没诚意。”谭四海抢过话筒,“老徐想你想得睡不着觉,陶缨你再不过来,他就要变成望妻石了。”
“我……”
“老徐,晚饭我给你打好了,今晚有白菜炖粉条。”穆兰一手端着铝饭盒,一手拎着热水瓶,用胯顶开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的气氛迷之尴尬。
穆兰脸色一白,先把热水瓶放到墙角,又把饭盒放到桌子上,然后挤出笑容,不自然道:“是陶子姐吧,我是穆兰。”
“是小穆兰呀,都大姑娘了吧。老徐,你以前说给我安排好了职位,是真的吗?”
徐燕华脸上暴发出大大的笑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缨子,哦,陶团长,欢迎来安平。”
谭四海把快要哭出来的穆兰拉到门边,小声叮嘱,“小穆兰,有空找我家静仪说说话,她在这一个熟人都没有,怪冷清的。”
穆兰点点头,快步离开。
谭四海长叹一声,卷起铺盖,和谈得欢的徐燕华挥手,直接离开。
他想,把陶缨叫过来,对谁都好。
谭四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单位浴室洗了个战斗澡,换上新衬衫,这才回家。
他算是看出来,静仪爱不干净的很,邋里邋遢的不得她欢喜。
“静仪,我进来了啊。”推开门,他先探进半个身子。
静仪坐在炕上,手里拿着谭四海中午拿回家的报纸,费力的认着字。该死的繁体字,字认得她,她不认得字。听到谭四海的声音,她眉毛都没动,当没听见。
哼,爱进不进,难道还要她请?
“嘿嘿嘿,静仪,今儿个炕烧得真暖和。”谭四海关上门,没话找话。
他先把被褥铺到炕尾,然后热情的拎起热水瓶,“静仪,我给泡奶粉。”
“不了,这几天先停一停。”生理期,喝了白喝。
这样啊,谭四海也不尴尬,他把热水瓶放下,“听娘说你买了新被子,怎么不盖,我帮你拿。”
打开柜门,就看到棉胎归棉胎,被面归被面,井水不犯河水。他干脆把棉胎和被面都拿出来,笑道:
“静仪我告诉你,缝被子我最拿手。还有这粉色的缎面可真好看,最适合静仪你盖。”谭四海出门,找老娘拿来针线。
先把里子铺好,放上棉胎,再铺上被面,谭四海捏着缝衣针,像模像样缝起棉被。
灯盏是用粗瓷做的,灯芯上舔着小小的火苗,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风从窗户的缝隙灌进来,吹得火苗东倒西歪。
窗外凄风苦雨,窗内温暖脉脉。
面对这样贤惠的谭四海,静仪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她悄悄把报纸拉下一截,偷看谭四海。这样宜家宜室的男人,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都已经绝种了吧。
别看谭四海粗手粗脚,但人家手艺相当赞。
静仪没认几个字,他就缝得差不多了。粉色的缎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流光逸彩,漂亮到不可思议。
因为是结婚专用券,静仪买到的是四幅棉被,宽度有五尺六,妥妥的双人被。
咳咳,叫你瞎想八想。
静仪放下报纸,把自己盖的被子叠好放到一边,就等着新棉被加身。果然,她刚把旧被子放好,新被子也完工了。
里子是白棉布,已经过过水,贴身软乎乎的。八斤重的棉胎更是暖和的不得了,再摸摸光滑细腻的缎面,美滋滋。
这才叫生活。
见静仪喜欢,谭四海也露出笑脸。他把针线收拾好,走到油灯旁,“静仪,我把灯熄了,咱们睡吧。”
明明只是一句很正常的话,静仪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内涵。难道单身久了,就会变得饥不择食?
不不不,矜持。
静仪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呲溜”一下钻进新被窝。“噗”,油灯熄了,房间里暗了下来,声音被无限放大。
静仪屏息凝神,听到谭四海坐到炕沿,听到他脱下外套,听到他解开皮带,听到他掀开被子……还听到他急促的喘息声。
不知为何,她心跳的好快。
“静仪,我不会勉强你的。”昏暗中,她还听到谭四海这样说。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
他也想的?
呸呸呸,她才不想。
本以为她会心烦意乱睡不着,没想到,身边多了个人,她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心,也太大了吧。
谭四海仰面平躺,听着身侧均匀的呼吸,极浅极浅,也极具诱惑力。他喉咙紧了紧,无声的笑了。
从答应跟他结婚,到接受和他同床,静仪的底线再不断打破,也许很快,她就会愿意跟他圆房。
呵呵呵,三年抱俩,气死徐燕华。
他如狩猎的猛兽,耐心的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再等了一会,确定静仪确实是睡死了,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把人揽进怀里。
这才对嘛,夫妻俩就得睡一个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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