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想吐
“快看，这个糖人做得好精致。”顾宁惊呼道。
像这种商业街，都会有做糖人的手艺人。孙存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他已经过了为这些小玩意儿心动的年纪，顾宁好似对这些很感兴趣，她让手艺人捏了两个彩色糖人。
“给你一个。”
接过顾宁手中的糖人，确实很漂亮，栩栩如生，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老人家很会做生意，孙存又另外买了一个透明玻璃长盒，放进去正合适。
“你不吃吗？”
“我收藏。”
顾宁咧嘴笑，当着孙存的面，一口咬掉q版孙存的头，
“你要尝一下吗？”含着糖嘟着嘴问。
孙存左右环视一下，迅速低头轻舔一下，浓浓的糖精味儿混着口脂的味道，说不出的甜腻，蔓延到心里。
顾宁也就是逗一下孙存，哪成想他真的尝了一下，瞬间脸红成了番茄，
害怕被调侃，顾宁赶紧转移话题，
“我以前的舍友，她们有时就会去古镇，待个两天一夜，回来就会带各种小玩意。”
“你不跟她们一起去吗？”
顾宁摇摇头：“我不跟她们一起”，抿抿嘴若无其事说道：“我没有时间，我要赚钱。”
静默了一瞬，孙存拉着顾宁在每个路过的店买各种小玩意儿，
“你怎么了，买这么东西？你要带回去做员工福利吗？”
“不是，给你买。”
啊，可是她不需要啊……
“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顾宁不确定地试探问道，她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虽然那时候她偶尔会羡慕可以好好享受大学自由时光的舍友们，但，如果那样，不就不会认识他了吗？
一切或许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此时孙存手里已经提了两大袋子东西，听到顾宁的发问，一时间也有点觉得自己蠢，耳朵尖悄悄泛红，他只是在那个瞬间想狠狠弥补她当年的遗憾。
“哈哈，你也太可爱了吧，谢谢你哦，你真好。”
顾宁趁着人不注意，垫脚在孙存唇边一碰，悄声说：“我感受到了，你的心意。”
听到某人的表白，孙存的心砰砰跳，舌尖死死抵住上牙，“嗯。”
晚间，顾宁纠结住民宿的哪个风格，
“田园风还是复古风？你说住哪个？”顾宁看着照片仔细研究。
“我接个电话。”
“好。”顾宁不在意道继续挑。
接完电话，孙存一脸凝重，抱歉地看着顾宁，“今晚我们不能住这里了，我们回去吧。”
“啊”，顾宁有些失望，咬咬嘴唇，轻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可新。”孙存不想骗她。
顾宁默然，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回程的路上，气氛有些压抑。顾宁看着窗外，心里闷闷的，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都会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她突然想要一个结局，被心里的想法震惊了。彼时她还是学生时，在“妄吧”兼职都已经被柏安母亲甩支票了，现在……顾宁在心里叹气。
她21岁为了生计在“妄吧”兼职，一开始在一楼做啤酒推销妹，后来为了还债去了二楼。二楼是需要陪酒陪玩的，顾客心情好了，还会给不菲的小费。
那时候她社会经历并不丰富，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换个楼层能拿到更多的钱，为什么不去呢。所以当经理问她愿不愿意去二楼的时候，她是愿意的。
去了二楼才知道那是个销金窟，纸醉金迷的生活，必然有人趋之若鹜。那时她跟柏安感情正是浓时，想重新回一楼已是不可能，签了协议，毁约就要赔违约金。每次遇到需要陪玩的她都是能躲则躲。
跟孙存的遇见就是在二楼啊……
二楼最贵的包厢来了五个人，来人很豪气，一下子点了所有闲着的“织女”，顾宁推脱不掉硬着头皮上了。跟着一众姐妹忐忑不安的进了包厢。
进了包厢，她就坐在角落里，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余光打量着包厢里的众人，只有一个年轻人，清冷的气质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裁剪利落的西装此时也被他左手边的女人拉得有些褶皱。
兴致正浓，年轻人握着酒杯，清冷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响起，
“王叔，李叔，赵叔，今晚你们好好玩，作为晚辈早就应该拜会。”
被叫李叔的人“好说好说。”
年轻人笑笑，“那，原材料的价格……”
“哎呦，这边还有个小丫头呢，长得真清纯，就跟那个明星似的，你怎么不过来玩，躲在那边干嘛哟。”
话没说完便被打断，被叫李叔的人斜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玩就要玩得尽兴，是吧。小孙总。”年轻人笑着点头，仰头喝尽手里的酒。
被点到的顾宁心下很慌张，她以为今晚人多能躲过去的。不经意间跟那个年轻人的视线对着了，带着慌张和迷茫。
“李叔说得对，小丫头躲在那边干嘛，过来坐。”拍拍自己右手边的位置。
顾宁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握着酒杯坐在年轻人身边，低头不敢讲话。李叔也是老人精，看出这是有人要替别人解围，也不甚在意，左不过女人而已。
被叫小孙总的年轻人，也不为难她，只是自己在静静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下半夜散场，只有顾宁一个人是清醒的。
那个叫李叔的带走了陪他的其中一个，其余的也都被各自的司机接走。
顾宁回包厢收拾东西时，只剩下一个醉倒不省人事的年轻人，那一刻顾宁发现，原来有钱人的世界也会有无奈。
或许是感谢他今晚的解围，顾宁动了恻隐之心，走上去轻拍他的脸，他看上去很难受，眼睛眯着，薄唇紧抿，
“先生，先生，您还可以走路吗？”
没有反应，她去包厢的卫生间用袖子沾了点水拍在男人脸上，想让他舒服一点。
“先生，您听到我说话吗？您要在这里休息一晚，还是……”
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不用，我打电话让人来接。”
扭头看向旁边认真开车的孙存，顾宁问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回忆被拉到四年前，孙存嗯了一下。
想到什么好笑的，孙存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顾宁把座椅放半倒，让自己更舒服点。
“我记得那晚你用袖子帮我擦脸。”其实他想说沾水的袖子拍在脸上一点都不舒服，甚至有点刮脸，与脸上的粗糙感不一样的是自己的心就像被打湿的羽毛轻轻拂过。后来他只记得是邹伟来接他，没走两步，他就冲进卫生间，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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