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烟吗
这边顾宁刚走进包厢，赵平已经把今晚的事情汇报给孙存了，
“孙总，柏先生来买画了。”
那头是良久的沉默，“我现在在江城，你看着点。”
“好的，孙总。”
江城孙家老宅，孙家曾经的掌舵人孙清人看着孙子接了电话后情绪就不高，“谁的电话。”
“赵平。”
老人用拐杖重重敲了一下地板，沉声道：“虽然我现在不理事了，但是你在外面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星城的人和事我也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但是跟唐家的联姻势在必行。”
“爷爷！”，孙存气急道：“不需要联姻，我们也可以在江城站稳脚跟。”
“要多久，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吗？”
老爷子接着又说：“唐家势大，根基深，当年我们两家势均力敌。可你也知道，自从你父亲搞出私生子，你妈妈远走出国，你与你郝姨的儿子斗法，我们孙家从十年前就不如唐家了。”
“你父亲偏心，你又是不服输的性子，你说你要另辟蹊径，我允了。十多年前你看到地产行业的兴起，抓住机遇，去星城开疆扩土，住过工地，跟过项目……陪供应商喝酒喝到胃出血……”，
到底是自己孙子，老爷子说完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我心疼你啊，你是成功了，赚了人生第一桶金，之后你又扩大版图，搞科技芯片搞新能源，我都很看好。”
“所以爷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老爷子听到他的话，气得忘记他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人了，狠敲了一下他的背，
“为什么！那你告诉我三年前为什么提前回国！为什么回国后国外的进程就慢了下来，为什么吴城的合作谈结束后没有立即回来！你帮她遮掩的那些事，只要有心还是会知道的。”
孙存憋了一口闷气，只说：“走了，回星城。”
“你！算了，你现在不理解，以后就会理解爷爷的苦心，联姻不是害你。回星城别忘了下个月出席沈家长子的婚礼，他家老爷子跟我以前是同学，你替我去，带上你的未婚妻。”
孙存颔首，阔步离开。
顾宁看着手里已经没有热气的茶杯，像喝酒一样一口闷。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说完抬眼看着柏安，眼神朦胧似在思考。
状似无意道：“其实以前跟你在一起挺累的，不是你不好，是我自己的问题，自卑又敏感。”柏安想说没有，顾宁不给他机会，继续平静地叙说，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你也知道我的家境，在这边兼职，后来又去了二楼，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闲言闲语就出来了，不过当时我实在没想到，我们学校的校草是江城赫赫有名的江家大少。那时候怪我眼拙，认不出那些名牌，也没有想过你妈会来找我。”
深吸一口气，顾宁接着说：“你妈妈拿着支票找到我，让我们分手，真是一个俗套又狗血的事情，对吧。”
顾宁边回忆边对以前的事情做评价，“我也很想像电视剧那样，拒绝你母亲甩的支票，捍卫爱情，不过让你失望了，这里我也欠你一个道歉”，
说完自嘲一笑，
“现实是我不仅没有拒绝，还涨价了。我缺钱。”
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水，缓一口气，
“我想当面跟你说分手的，不过你已经走了。我知道你走来酒吧找过我，我看见了。”
柏安点头，那是他的初恋，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初恋拿了钱，自己被放弃了，不能接受自己的爱情只值区区一百万，不谙世事的少年啊总以为情无价。
于是他来到酒吧门口等她，以前都能等到的，可是那以后他总是等不到，后来一楼的酒保告诉他，让他不要等了，说她现在在二楼很是出名。有一个年轻帅气的人次次点她，给的小费也很高，并且扬言即使他不在也不准其他人点。
柏安不相信，他去地下停车场等，果然看到顾宁搀扶着一个年轻人出来，然后一起坐上迈巴赫离开。后来又有几次，他都能在地下停车场看到他们一起离开，眼见为实，他相信了他母亲的话，顾宁是惯犯……
顾宁望了一眼柏安，继续说道：“不久后你就出国了，我猜是因为你母亲不能接受继承人跟个酒吧女牵扯不清吧。后来谣言愈演愈烈，说我被包养，说我跟很多人牵扯不清，我去医院检查痛经，就有传言说我去打胎……再后来，学生会向学校施压开除我，说我品行不端，你母亲拿着转账记录跟学校告发我敲诈勒索。最后学校让我主动退学。”
柏安只觉得荒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能做什么。不过我后来还真找你了。”说道这里，顾宁又红了眼睛，“我弟弟后来赌博欠债，我妈打电话给我哭问我还有没有钱。
你母亲给的钱我全打给我弟弟了，让他带妈去治病，我那时不知道他沾了赌瘾，以为有了这笔钱就能万事大吉。他拿这笔钱赌输了，又另外欠了一大笔，妈妈的病也没治，我不想管他们，我妈跟我哭，我爸也跟我哭。”
停顿好一会，
“其实他们以前也爱我的，很久以前，在我小时候，只不过后来他们更爱弟弟罢了，他们让我想办法，救一救他。”
“那时我已经离开学校，我试着联系以前的同学，想通过他们联系你，他们都对我避如蛇蝎，只有你的舍友告诉我，说你现在过得很好，在国外很开心，让我不要去打扰你。
他们说你走之前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跟我扯上关系。”
柏安想解释那只是一句气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有烟吗？”
柏安诧异，“你抽烟？”
“很奇怪吗”，不过还是解释道：“偶尔。”
顾宁接过烟的手有轻微的颤，柏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手怎么了？”
“没事，左手以前受过伤，紧张时会有些颤抖。”顾宁不在意道。
咳咳咳，被烟呛了一下，不好抽，不喜欢。顾宁摇头掐灭了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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