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商王终发难
商王满意地看着下面众臣的反应,对姜甲道:“姜大夫,现在你可清楚了,为何朝中会没有王后了吧。你可觉得满意了?”
姜甲此时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不敢再多言,忙告了声罪,退了下去。
商王俾睨着姜桓楚,道:“东伯侯,此事你有何看法?”
姜桓楚闻言,忽然想起那日费仲、尤浑所说的话,一把将搀扶着他的姜文烨震开,上前两步道:“大王,您说王后谋逆,可有真凭实据?切不可听信小人的一面之词啊。”
商王冷笑道:“你要真凭实据?刺客如今还关押在狱中,姜梓潼已经亲口承认,数百侍官亲眼所见刺客在上书房刺杀朕,如今朕的剑伤还未痊愈,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姜桓楚闻言一呆,向着人群中的费仲、尤浑看去,却见他们二人连忙避开了姜桓楚的眼光,躲回了人群之中。此时他又怎会不知自己又被那两个小人给欺骗了,怒喝道:“奸贼误我!”
商王冷冷地看着他,又道:“焦方,继续。”
焦方闻言,从袖中取出了另一份圣旨,读道:“大商天子诏曰:今察东伯侯姜桓楚,派遣刺客入宫行刺天子,伙同前宰相商容,私吞盐税,屯养重兵,勾结北海袁福通等余孽,意图谋反,十恶不赦,虢除爵位,押入大牢,俟后处置。南伯侯鄂崇禹,勾结姜桓楚,图谋不轨,虢除爵位,押入大牢,俟后处置。上大夫姜甲,大夫......以上共计三十七人,勾结姜桓楚,扰乱朝政,剥除官位,发配塞北充军。钦此。”
这份圣旨比较长,焦方每念到一个人名,便有一人跪倒在地上,待到全部念完,已经有十余人晕了过去。
南伯侯鄂崇禹道:“大王,微臣冤枉啊。”
商王沉道:“是否冤枉,日后自知,今日也只能先委屈你了。”
其余大臣也忙纷纷求情,但商王已不再理会他们,只是吩咐侍卫前来将所有人押了下去。
多日以来的谋划,今日终于实现,商王也是心怀大畅,举起桌上的酒杯,对显庆殿内的其余众大臣道:“众位爱卿,莫为了些许宵小坏了我等今日的兴致,来,各位与朕一同祝我大商江山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众大臣见状,忙纷纷举起桌上的酒杯,一同道:“祝我大商江山千秋万代,国泰民安。”
黄雪也举着酒杯,从一旁偷眼去看商王,却见他此时已一扫多日的阴霾,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前些日子她总觉得是商王冷落了她,今日方知这些日子以来他竟然在谋划着这等大动作,如今想来,却实在是有些错怪了他。
当晚,商王喝得酩酊大醉,被黄雪搀扶着回了馨庆宫过夜。
第二日,早朝之上,子干上奏,向东鲁、南都各派出一路人马,持二位侯爷的信物,前往整顿军务,遣散士兵,核对府库,将银钱押解入朝歌。同时,令箕子持圣旨前往整顿盐务,裁撤贪腐的盐官,打击走私的盐商。商王欣然允诺,当即下旨。如今,有东、南二伯侯在手,也不怕他们起兵反叛,毕竟,在这个年代,若没有足够的威望领导,造反这种事可不是有钱有粮就会有人跟着你干的。
东、南二位伯侯被关押,西伯侯姬昌和北伯侯崇侯虎也身在朝歌,自然也是噤若寒蝉,心中难免有些惶恐。但二人也不是傻子,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若是他们要向商王辞行,怕是朝中也难免会有些猜忌的疯言疯语,于是,他们也安心地在朝歌住了下来,只等东、南之事尘埃落定。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过。
这几日,被关押在大牢中的姜桓楚与姜文烨都处在极度的焦虑之中。自从当日商王将他们和鄂崇禹关押进了大牢,派了重兵把守,便再也没有人来探望他们。消息的闭塞是最难受的感觉,一个月过去了,如今外面不知已成了什么情况。
这一夜,姜桓楚正在睡觉,忽然感觉到地面之上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他这几日精神不好,本来睡得就轻,便翻身起来,仔细聆听。突然,地面之下拱起了一个土包,露出了一个人头来。
姜桓楚大惊,道:“什么人?”本已睡熟的姜文烨此时也被惊醒过来,一个骨碌便爬了起来,有些警惕地看着地下冒出的那个人头。
那人头此时已看清了姜桓楚的面目,问道:“眼前的可是东伯侯姜侯爷?”
姜桓楚闻言忙道:“正是姜某与犬子文烨,阁下是何人?”
那人道:“在下地速星方少飞,忝居北海莱城侯,是奉督城侯袁福通袁大哥之命,前来营救侯爷的。”
姜桓楚大喜道:“原来是袁兄弟派来的救星,姜某在此多谢了。”
方少飞道:“侯爷客气了,快快随我进入地道,先离开此地再说。”
姜桓楚却道:“方兄弟莫急,可否先将外面这几日发生之事告诉本侯,本侯被关押了这一个月,消息断绝,实在是心里有些不踏实。”
方少飞道:“侯爷,您被关押这段时间里,外面实在是有些混乱。总而言之,商王已经派了两支人马前往东鲁和南都,持着两位侯爷的信物前去解散军队,收缴府库。两位世子顾忌二位侯爷的安危,也不敢轻举妄动,姜世子便派了快马去袁大哥那里求助,袁大哥便派了我前来解救王爷。”
姜桓楚怒道:“子受小儿,竟敢以姜某为人质要挟东鲁,当真是无耻之极。”
方少飞忙道:“侯爷小声些,莫要惊扰了守卫。这便与我快快离开,待得回了东鲁,侯爷提上百万兵马前来,自有报仇之日。”
姜桓楚却道:“不急,方兄弟若有此地行之术,不知可否凿通前往南伯侯鄂贤弟的房间,带他一起出去?否则我即便出去了,东鲁也是势单力薄,恐怕难以对抗商王的大军。”
方少飞想了想,道:“救出鄂侯爷,原也不难,这夜深人静,挖掘地道怕会惊动守卫。不如您二位先跟我出去,明日白天我挖通地道,再救出鄂侯爷?”
姜桓楚闻言却摇头道:“不可,若是今日我先走了,地道之事便已暴露,鄂贤弟再无机会逃脱。既然如此,那便劳烦方兄弟明日白天打通了鄂贤弟之处,明日晚上我们一同离开便是。”
方少飞闻言,无奈道:“既然侯爷执意如此,在下便依命行事便是。”
姜桓楚又问道:“地道另一端通往何处?”
方少飞道:“侯爷放心,另一端可通往东城外,在下早已在那里安排了好马数匹,侯爷只要出了地道,我便将地道毁去,侯爷策马东行,不日便可回到东鲁。”
姜桓楚听这方少飞安排甚是完备,满意地点头道:“如此甚好。”
于是,方少飞领命离去,姜桓楚和姜文烨则连忙找来了些杂物,将洞口盖住,以免被守卫发现。
第二天,姜氏父子整日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只怕被守卫发现了地道的秘密。所幸直到晚上,这秘密也没有被人发现,二人便也就此放下来心来。他们却不知,牢内虽然一切都按照计划在发展着,牢外却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
最近的日子,费仲和尤浑二位大夫过得甚是滋润。
如今东伯侯谋反之事正查得紧锣密鼓,朝中大臣们也是人人自危,生怕查到了自己的头上。但费仲和尤浑却并无此担忧,人人都知他们乃是揭开谋反案的功臣,连王后都扳倒了,因此对二人也是异常客气,生怕得罪了二人,将自己也攀咬进去。
这几日,他们二人整日带着几十个家丁闲逛,不是在城内欺负一下商户,便是出城去找来往的客商打打秋风,这般的日子,当真是如同神仙一般。
这天下午,他们照常从城外打秋风归来,眼看就要到朝歌东门了,尤浑却忽然一把拉住了费仲,向路旁一指道:“费兄,你看那是什么?”
费仲闻言,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三个平民打扮的行人,正看守着七匹马。
费仲奇道:“不过几个庶民和几匹马而已,尤贤弟,可是有什么不对的?”
尤浑笑道:“费兄不懂马,自然不知,那几匹马可不是凡马,乃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宝马啊,若是想要购买,每一匹可都不下五千钱啊,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费仲闻言一惊道:“此话当真?竟然这么贵?”
尤浑点点头,有些得意地道:“自然是当真,全朝歌哪个不知我尤浑乃是爱马之人,最是懂马。”
费仲闻言撇了撇嘴,心道:只要值钱的东西,你尤浑哪个不爱的?口中却道:“那尤贤弟的意思是?”
尤浑笑道:“费兄,说不得咱们今日可要发笔横财了。我看那几个牵马的土包子,哪懂什么好马,不如咱们上去问问,花上几个钱将那些马买下,回朝歌再卖出去,这一来一回,可就是几万钱的差额。”
费仲沉吟道:“只怕那马并非那几个庶民的,若是朝中那个大员的马,只是托这几人照看,咱们上去买来,无端地惹些麻烦。”
尤浑道:“不妨,我们先去询问一番便是。若真是那几人的马,可真是天降给咱们兄弟的横财,自当前去取用。”
费仲闻言道:“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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