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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但然而这并不是一个的好的景象,那些的消失连带着她本体内的生机一痛消散,梦境晃荡,搅得她梦中的景象也晃动不堪,最终导致大地龟裂,那一声声的丝竹之音,透过裂缝传送到地牢之中,不知是谁轻声喟叹了一句“没想到慕堡主居然娶了慕嫚云!”

  话语中的感慨太多,隐约还有对另一人的不值和怜悯。

  谁能想到那个将自己未来夫君推上堡主之位的人,此时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受尽屈辱,而那曾经陪伴着她,与她最亲的两个人双双背叛了她。

  可怜吗?也不可怜!谁让她没有双能明辨是非知善恶的明眸,不能识奸?

  错信二字太过轻巧,无法让她负重前行,咎由自取四字最是妥帖不过。

  洛秋玄却似无所觉,紧握着手中的剑,再次劈出,剑光凌厉,带着雷霆之势再次落在那扇冰封的门上,这一次倒是听到了清脆的响声,却也让那梅花进了他的身前,瞬间钻入了他的体内,让那原本缓缓流动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眼前升起一道雪雾,再看的内里的火儿哪里还是一只泛着九彩光芒的凤凰模样,明显就是一个与他十分相像,圆润可爱的小姑娘一枚。

  当准备墨柯背上行囊踏上旅途时,林毅然已变卖了公司离开了这座城市,这个消息栾青禾是被瞒在鼓里的,关于林毅然的一切众人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这是所有人的默契,也是所有人为她的不值。墨柯不知晓以后的栾青禾是否会埋怨自己,也不知晓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对是错,墨柯只是在去往火车站的路上对洛久郃说“或许,从此便是曲终人散了罢……”

  一曲终落,望你安好!

  洛久郃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走或留。但不要做个懦夫……”他是看不上林毅然的,尤其是他最后这般的离开

  墨柯想他应是后悔了吧,若不是无法面对又怎会再次的逃离?是了,逃,墨柯有些庆幸当初没有告诉栾青禾他们分开的真正原因,若不然又让她如何面对这般的他?一个做惯逃兵的人,是不值得托付的!

  墨柯看着猎车外不断退后的景物,突然有些悲观的想是否有一天她也会懦弱的想要逃离?逃离这座城市!可是想过之后也就笑了,她不是林毅然,这里没有她想要逃离的人和事,若是离开也是遵循了家里人的意愿回了那个小县城,结婚生子安稳一世。

  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想想都会成真。从墨柯到家的那一刻就有人不断上门,家里的人一波多过一波,皆是为了说亲,墨柯说“我不找,我还没想结婚”可他们却说“没事先看看,都是亲戚,不看也不好”,于是这个春节是墨柯悲催的相亲时节

  墨柯给洛久郃打电话“你快来救救我吧,我快被烦死了”

  洛久郃却说自己的父母被接到二姐家过年去了,作为未成家的小弟他必须得陪着,不然两个姐姐发起火来他也招架不住,所以墨柯只能自求多福了,末了还说“其实多看看也无妨,弄不好就有你的真命天子了呢”

  墨柯无语凝噎,在栾青禾第三次发来视频时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可怜兮兮的道“青禾你知道吗?我现在一天要相三次亲,不,有时候是五次,大早上的我还在被窝的时候媒人就领着人来了,我说我不起不看了,他们却说没事让人进来看看我就行,我觉得我就是个商品,看上了点个赞要个联系方式,看不上的稍微矜持一下也留个联系方式,你还不能不联系,一天八遍的问,我都要崩溃了!”

  栾青禾惊的合不上嘴“你们那怎么这样?”最后心疼道“要不你还是早点回来吧”

  “我妈说我要是敢跑就和我断绝关系”墨柯无比的纠结愤恨“你不知道我妈那人,绝对说得出做的到!这两天夸张的连十八岁的高中生都让我见了,我牙口又不好啃不了那么小的嫩草!”

  栾青禾道“那洛久郃呢?他没去救你?”

  墨柯把洛久郃的事说了,栾青禾又道“那你可以跟阿姨说你有男朋友啊……”

  可是墨柯有个精明的母亲,压根不信,说急了就说“那好啊,你让他过来我看看,商量商量年后就把婚结了”末了还说“洛久郃那小子就算了,这多年净耽误你了!”在墨柯的母亲这里,洛久郃是永久的沉寂在黑名单中的,绝对没有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种眼神

  栾青禾将手机的摄像头对上了自己的哥哥“那我哥怎么样?拿我哥来挡挡?”

  墨柯哀叹了一声“我妈要是要见你父母讨论年后结婚生孩子的事怎么办?别找任何借口,我妈一定会排除千难万险直接杀到你父母的面前,再不然就是让我和你们家断个彻底,继续我现在做的事情……”

  栾青禾也有些无语,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接着便是有人喊“墨柯”墨柯在床上打了滚“得,又来一个,我去看看去,不然一会给领屋里来更尴尬”说着要挂电话

  栾青禾赶紧说“别挂别挂,让我也看看”

  墨柯就随了她的意,只是这一个确实长得不咋地,笑的时候一口小黄牙参差不齐的,人干瘦倒是挺高,属于近几日来不多得的残次品,墨柯客气的让茶请坐,两人说了没几句还没来得及问年龄爱好墨母就过来赶人了,等那男子出去之后,墨母直接冲媒人怼道“你磕碜谁呢?长得这么歪瓜裂枣的你也往我家里领?你怎么不给自己闺女说去?自己收了做女婿!”

  媒人笑着讨好“这不是人家年轻有为吗?博士生有自己的公司,家里有车又有房,存款也多,人家说了若是能成,彩礼能给百万……”

  墨母嗤笑了一声“有钱就了不起?他家有钱跟我家什么关系,那歪瓜裂枣的模样能看?他家有钱,他家有钱我家就差了?我家就没车没房?我不是卖闺女的,我是给我闺女找女婿的,谁稀罕他钱了!你走,立马给我走,以后再也不要带人来!”说罢犹自愤愤“什么玩意儿,有钱了不起?!”

  墨柯捧着手机抱着茶杯默默无语,墨母转头看向她训道“那人长那样你还跟人说什么说?不会直接轰出去?”

  墨柯撇了撇嘴,将手机拿远了点“那不是你让人领进来的,我哪敢!”

  墨母气的喘了几声,指着墨柯道“我告诉你墨柯,你就是不找也别给我领个这样的回来,你要是敢贪人家的钱就永远别进我这个门,我丢不起这样的人!”

  墨柯无语的看着墨母,委屈的道“我哪有!妈,这些人都是你找媒婆领来的,又不是我要见的!你以为我就看得上吗?”

  墨母哼了一声,气也顺了些“这个不算,明天还有几个,你再看看,不行,我得去先给她们打个预防,狗眼看人低的不许带家来”说罢急匆匆的走了

  墨柯拿起手机看着捂着嘴拼命忍笑的栾青禾道“看到了吧?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栾青禾在那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太好玩了,你妈太可爱了……哈哈……”跟着那边也是一阵轻笑,栾母的声音隐隐传来说“墨柯你赶紧回来,伯母给你介绍个好的”

  墨柯一惊“伯母也在?”

  洛秋玄浑身一震,看着那扇冰门握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喃喃道喊了声“火儿!”心绪翻涌,面色几经变换,最终抿紧了唇,那冰门上的画面一转,看到的却是白隙爻一手指着他,一手捏着繁杂的手诀,在他躺在那阴阳泉眼之时,将她一侧的明显好奇疑惑的会儿换成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的模样,口中言道“咱们为他造个梦可好?你也算是我与他的融合而来的产物,便做一回他的女儿,也全了他当初想要个孩子的心愿!”

  那只小巧的凤凰不知听懂了她的话没有,好奇的看了她好一会才点头,白隙爻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火儿乖,以后他就是你的爹爹了,我是你的娘亲可别喊错了!”火儿懵懂的再次点头。

  她轻笑一声,让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更加的耀眼夺目,让人难以移开双眸“他有痴念,但绝不能让他的挡了我的路!我将你造的与他再像些,赋予你说话的能力,你可莫要穿帮了”

  火儿这下似是听懂了,飞快的扇了下翅膀,昂起小脑袋,那双本就漆黑的眸子带着锃亮的光,仿佛在说绝对不会。

  白隙爻再次笑了笑,对着沉睡中的他一指,他所看到的变成了那初次见到火儿的景象,被那一声软软糯糯的爹爹喊得欣喜若狂,却又在最后关头眼睁睁的看着白隙爻将她抱走,其实抱得不过是一只火红的凤凰罢了,那回望他满是不舍的眼眸也变成了好奇的凤眸,乖巧的窝在白隙爻的怀中,哪里还有他所看到的那般激动与不舍!

  “戏演一半便好,多了他就会起疑了,切忌日后见到他,一定不能让他知晓你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更不能让他知晓今日之事,亦不可莽撞行事,留着他我还有用!”这清冷的声音,说着无限冰凉的话语,没有半分的情义,更无一丝的顾念,仿佛说的只是个蝼蚁,任她捏扁揉圆,为所欲为。

  洛秋玄的心底寒凉刺骨,那种被人生生撕裂般的痛袭遍全身,让那双本就被血雾迷住的双眼,更加猩红一片,无限的恨意与杀意涌现,让他体内被斩落的魂种再次生根发芽

  不明情况的祁元在白隙爻动时,第一反应就是将其制住,只是白隙爻的速度太快,让他抓了空,转身之际看到洛秋玄那将要落在陆拾叁身上的剑,本能的出手阻止,却不想白隙爻已经在那剑落之时挡在了他们少主的面前。

  而他的攻击以及那随着他一起出手的攻击,却是没有偏差的落在了洛秋玄的身上,那般精准的无差别一击,瞬间模糊了洛秋玄的后背,直接将其从半空打落。

  这般的胜绩与准确率可以说是史无前例,本应该欢欣鼓舞,但祁元等人却开心不起来。

  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落地后生死不明的洛秋玄,最后又无措的看向陆拾叁以及他身边的白隙爻,明明都是个顶个七尺大汉,铁血直男,却在这一刻犹如犯了错的孩童一般,一切的根源只因他们听到了陆拾叁那句不算小的‘师姐’。

  众人心中忐忑,明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莫名的心虚——早就知晓自家除了那个神秘的谷主以及陆拾叁这个少主之外,还有这么一个大小姐的存在,却不想盼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在今天给突然的见到了。

  只是,这首次见面的情景并不怎么好而已,特别是在他们的打落明显与自己大小姐关系匪浅的洛秋玄后。

  其实在陆拾叁最初说出那句‘不可伤她’时,他们就应该有所猜测,只不过一来是他们这个大小姐从未露过面,他们也只是听闻而已,二来便是盼了二十年的时间,他们虽然知晓有这么一个人,却也在这悠久的时间里从最初的热切中给逐渐的淡忘了。

  当陆拾叁说出那句话时,他们最直白的认知,便是此人与自家少主认识,可能还有些渊源,甚至还想了一出风花雪月之事,唯独没有将她与那传说中的大小姐给联系在一起。

  他们将白隙爻围住,本也只是打算将她看住,不让其对陆拾叁出手,却没想到白隙爻居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溜走,且还在那一剑落下之前挡在了陆拾叁的面前。

  这一幕几乎是与他们出手在同一时间进行的,若非是他们的身处其中当真会为她这般的速度喝一声彩,但终究是心急救人出了手,且还是从未有过的默契,配合的不是一般的好。

  但也正是这般的‘好’,才会将洛秋玄伤的这般的重——其实说来一切不过都是巧合,当他们这一击发出时,恰好是白隙爻挡在陆拾叁面前时,而当这一击攻到洛秋玄面前时,又恰是他受到刺激后退之时,若是换个角度去看,则会错误的以为他是自己撞上来的。

  祁元等人的目光的在触及陆拾叁那不辨喜怒的目光时,霎时浑身僵硬,猛然就想起了多年前陆拾叁最后一次到没落谷所说的话。

  那时白隙爻才刚随慕千雪到冷轩院,他在凤鸣山闲的无聊,便跑来了没落谷,想着既然白隙爻已经下了凤鸣山,那日后在外行走的时间肯定不少,若是哪天走到了这没落谷,不能让她没有靠山。

  一时心血来潮,陆拾叁就郑而重之的将谷主府的所有人都聚集起来,详细的说了白隙爻的存在,日后相见千万不能怠慢了她,说其是谷主最为宠爱的小公主,日后谷主府的大小姐,地位与他持平,言语之中全是对她的维护,那架势仿佛是她落了一根发丝都万死难抵一般。

  自那以后,所有人都将这个未曾谋面的大小姐记在了心里,甚至还日日都安排了守在了没落谷,深怕她来时被疏忽怠慢了。

  没落谷每日往来那么多人,想要从众多人之中寻到与陆拾叁口中的大小姐相似的人,并不容易,好几次都以为是,侧面打探之后又全都失望。

  他们在没落谷的入口处一直守着,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也从未松懈过只不过,偶尔碰到相似之人也会多注意几分,却无一人是他们的大小姐。

  那些人中有些见他们到好说话,便得寸进尺的想要攀附,无一不是被他们丢出了谷主府外,他们千盼万盼、那脖子都快伸废了,不但没能盼来陆拾叁口中的他们的大小姐,就连陆拾叁自己也有二十年没来过没落谷。

  哪知这次不但他家少主来,他们翘首以盼又再报任何希望的大小姐也来,只不过……祁元身后的那些人有些想哭。

  既然知晓彼此的身份,为何还要闹这样一出?

  对方可能是因着少主的样貌的变幻,没有将其认出,但他却是一口就将对方的身份道破,为何就能打出不死不休的架势?

  而这个他们尚未谋面的大小姐,既然的都能为少主挡剑,显然也是早已将他认出,那么为何不在一开始就阻止?还让他们打的这般凶残?

  还有,这个与他家大小姐关系匪浅的妖族大帝,一开始便对他家少主拥有那般强烈的杀意,又是为何?

  隐约中大约能察觉到洛秋玄脸上的黑丝不凡,那样浓稠的犹如水滴一般的种子,看的人心中着实有些不喜,甚是有种想要将其挖出来的冲动。

  这般丑的人,又如何能配的上他们家的大小姐?且看白隙爻与陆拾叁的反应,对此人的感情明显不简单。

  怎么办?会不会一不小心乱伤了自家的姑爷?或是说未来的姑爷?

  众人心中忐忑,齐齐的将目光的看向祁元,那火辣而炙热的的目光想让人忽略都很难。

  祁元暗骂一声,然自己带的头,不管是多大的事儿,都应该自己承担,于是顶着后背那火辣的热度与忐忑,抬眸与陆拾叁对上,刚想开口请罪,却见陆拾叁已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白隙爻的身上,他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来。

  最终还是决定先看洛秋玄的伤势,看是否有转圜的余地。而在他去看之前,惩善使李季已经反应极快的,为洛秋玄服下了保命丹药。

  见他过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鲁莽了”

  祁元惭愧,不敢反驳“是祁元的错!”只是他错的并非是在陆拾叁有危险时出手,而是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季没有理他,探上洛秋玄的脉搏,面色凝重,这北渊大帝的情况着实不怎么乐观,内伤严重不说,体内更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与其相斗、蚕食着他的生机。

  李季看向他眉心处,那水滴状的种子从眉心处往外扩散的黑灰色的线,断裂凸起,在他的脸上身上,犹如一条条细小的虫子一般,看着既恶心又渗人。

  幸而这些‘虫子’是不会动的,不然那画面简直不能直视。

  李季盯着他脸上眉心若有所思,至于他身上的伤,除却陆拾叁的那一剑之外,便是祁元的这一击给他带来的重创,五脏六腑皆有损伤,经脉亦是有几处的断裂,还有那几根断裂的肋骨……可谓是惨不忍睹。

  自己训练出来的手下,自己清楚,祁元等人的这一击没有留手,这般没有半点防备的硬抗下来,几乎无人的能够生还。

  也是这人肉体强悍异于常人,才能留有一线生机,但也仅是一线生机。

  若是不能及时救治,待由他体内那股不明的力量吞噬完他的生机之后,等待他的便只有无力回天。

  但这个治要如何下手?李季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再加上……李季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眉心处的魂种上,那双锐利的眸子瞬间暗沉了下来。

  洛秋玄的不好陆拾叁在看到他脸上那猛然断裂的黑线便知晓,再加上祁元等人的攻击,哪怕是不看他也知晓洛秋玄此时的情况并不好。

  陆拾叁下意识的看向白隙爻,纵使隔着轻纱他也能看清她脸上的慌乱与惊愕,无意识的将他推开,却是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从半空叠落,若非他眼疾手快,这一下她当是摔的不轻。

  但她却再次将他推开,压根就没最在意自己的伤,踉跄的奔向洛秋玄,明明不远的距离,却几次差点跌倒。

  他在一侧看的心疼,几次伸手去扶都被她无视,只好护在一侧。

  那淡薄的血顺着她的白衣落了一地,看的陆拾叁的瞳孔骤然收缩,面色沉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抿紧了唇。

  只是那双瞳的眸逐渐叠加到一起,又是那黑棕两色的结合成的黑,偶尔晃神便会看错。

  白隙爻压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洛秋玄面前的,看着满身是血和那断裂的黑丝,心慌的不成样子,伸出手却不知自己要做什么的,半响才握住了他的手,想要扣住他的脉搏,却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只得喊陆拾叁。

  陆拾叁听着她抖的几乎不成调的声音,默默的蹲下为洛秋玄小查看,而李季已在他们到来之时,主动的让开了位,立在一旁,看了看洛秋玄眉心处的魂种,又看了眼陆拾叁,默声不语。

  陆拾叁探明洛秋玄此时情况,面色同样凝重,手指探出,在洛秋玄的眉心处轻轻一拂,似是一个无意的动作,却让李季目光一沉,恰巧陆拾叁抬头,两人目光相对,李季对陆拾叁缓缓的摇了摇头。

  其实在陆拾叁从寻骁那里知晓关于魂种的事时,就曾与李季探讨过此事。

  那一日他衣袖遮面躺下之后,本想睡了,却无论如何都不都不能安心,半响之后,终究没有忍住,问李季道“李叔你可知种魂之术?”

  李季正闭目打坐,本以为他当真睡了,却不想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李季惊诧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以袖遮面,躺在草地上极是稳妥,这句好似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听不出其他的情绪。

  李季沉吟片刻,反问道“你可知这魂种最先研制之人是谁?”

  陆拾叁想摇头,又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对,便哼出声来“不知,但李叔既然这般问,想来是知道了?”

  李季直接承认道“确实知晓,算下来,应是我李氏的祖先因爱成魔,才研制出来的东西,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

  陆拾叁闻言移开了覆在脸上长袖,侧首看着他,咧嘴一笑“那时我运气好,一问便问道了行家!李叔说说这被种下魂种之后要如何才能解?”

  那只李季却摇了头,无比的认真道“种魂之术无解!”

  陆拾叁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再次用袖遮面,那刚刚退去的念头又再次涌出,默默的想,还是要弄死洛秋玄,或是让他与白隙爻彻底绝了关系,不然吃亏的还是他师姐。

  无法控制的恨,对于另外一个有情的人来说太过痛苦折磨,亦十分残忍。

  陆拾叁不想白隙爻经历承受这些。

  “种魂之术之所以被称之为种魂,并非只是种下一个引子,而是利用秘法培养成胎,再将其融进自己的魂魄之中,利用秘术用自己的魂魄将其孕育成种,便称之为魂种。”

  魂种成型之时,需要剥离出一缕残魂供其食用,直至将此种重入他人体内之时,才算完成。

  这般种下的魂种,因着自己被吞噬的那缕残魂缘故,便会对自己的主人特别好,会将被种魂之人所有好的情感悉数转移给孕育它的人。

  同时为了抹去被种魂之人对他人的感情,以避免对其主人的伤害,保证对主人的忠诚,便会激发被种魂之人心中的恨意,使其针对那心中最重之人,直至彻底抹去,取而代之。

  也就是扭转他人心中所想,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魂种成型不易,孕育更难,需要千年以上才能成行”

  说道此,李季顿了顿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当初我那先祖,研制出这种东西,其实并未成功”

  陆拾叁对他口中的先祖并没有多少的兴趣,成功与否也不甚在意,只知晓这种魂之术已然传了下来,且还被人种到了洛秋玄的身上。

  而洛秋玄又与白隙爻关系甚是复杂,这恨自然也会有他师姐的一份,且以他对自家师姐的了解,在得知洛秋玄被种下魂种后,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再加上那之前接触的种种,不难猜出他已然被那魂种激起了心中的恨意,且是对白隙爻的恨意,不然,他又怎会对白隙爻几次三番的出手?

  却不知此时的陆拾叁已将双瞳重合,用那几近透视般的光一寸寸的观察洛秋玄体内的变化,只是越看越是惊奇凝重,那隐隐在他身后开出的九蕊魔莲将他与白隙爻一起包裹,遒劲而有力的经络中流淌出去的那无与伦比又诱人的血液外,还有一股浓郁的死气。

  魔神冥三者合一,并非只是那魂种的变异,更是他体内功法以及血脉诡变,尤其是隐藏的世人所看不见九蕊墨莲更是蕴藏着诡谲般的黑洞,似是随时都能将人吞噬一般。

  许是陆拾叁的目光太过炙热灼烈,让那原本沉静下来的人儿再次苏醒过来,翻转身体,看向不识时务没有离开的陆拾叁,眼眸开合,满是肃杀之气,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陆拾叁眯了眼眸,冷冷启唇“你抢了我师姐的往生莲?”

  往生莲是钟道子为白隙爻从离心岛抢来的,世间仅此一株,只要这九蕊莲花在手,可保白隙爻永生不落,让她几次化险为夷。

  但如今这九蕊的往生莲却从洛秋玄的体内涌出,并与他连为一体,成了九蕊墨莲,又称九蕊魔莲,成了与那墨莲妖姬同等的存在,又高出那么一个品阶,化生为死,成了地狱的象征。

  好在如今的这九蕊墨莲还未完全被洛秋玄吸收转化,也只有他这般非同一般眸力才能看出,若是一旦凝实,只怕这洛秋玄会成为这世间万物的死敌,就连那跟随他的妖族众人都将离他而去。

  陆拾叁心下凝重,不知道这中间又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出现这般变化,亦不知被夺走了往生莲之后白隙爻又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是否这梦魇之事便是由此而生?

  陆拾叁本就对洛秋玄生出了许多的不满,此时敌意更胜,胸腔中鼓动着慢慢的愤慨,恨不得将其除而后快。

  这人当真是他师姐的劫难!

  洛秋玄亦是感知到了他的敌意,只可惜此时的洛秋玄没有丝毫的意识,一切所为皆是因着本能。

  那双泛着灰色光芒的眸子更是没有半点聚焦,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荒芜,只是在这荒芜中有那么一两个讨厌气息的罢了,如今随着陆拾叁的开口又多了一份聒噪。

  这让的洛秋玄十分的不满,身下花瓣伸展,其中一部分将他与白隙爻紧紧的包裹在一起,另有几片莲瓣迅速向着陆拾叁与李季袭去。

  陆拾叁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李季,玄鸣凤翎迎击而上,与那肉眼难以看到莲瓣击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让洛秋玄手中的玄鸣凤翎嗡嗡作响,上面的红更是鲜艳异常,握着它的陆拾叁更是因此退了好几步,虎口隐隐泛出血来。

  陆拾叁心中大骇,却仍是不肯退,玄鸣凤翎挥出,那阵阵凤鸣之声虽不如真凤凰发出的嘹亮却依旧涤荡人心,这声音让梦魇中的白隙爻一震,挣扎着想要醒来,只的那眼前的飘荡的画面,无一不直击心脏。

  白隙爻闭目捂耳,努力的不让自己受那些画面的影响,却无法将那些画面从眼前挥开,亦或者这些画面早已是刻入了她的脑海里,深入骨髓。

  陌生的熟悉的,无一不是不往她心上插的,随着那一幕幕的入耳,让她头痛欲裂,却怎么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嗓子干裂,被塞入了无数的东西,让她无法呼吸,胸口处气被涨得满满的,却无法吐出,憋的她难受到了极点,耳边一声声全是洛秋玄的辱骂与冷酷绝情,一声声的质问与指责,让他那本是俊朗的面容狰狞不已,声音更是冷的要将她的血液都要冻僵。

  “记得我曾说过,咱们最好不见,见了便是不死不休”

  “怎么你这是又被人喂下了痴愿花,有了需求?”

  “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还是那柳曳华满足不了你,才让你在我面前故意卖弄!”

  “见过能装的,没见过比你更甚的!”

  “你不是对他忠贞不移吗?又在我面前这般惺惺作态!你说若是柳曳华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真脏!

  你能耐得住寂寞?别将自己说的跟贞洁烈妇一般,你不配!”

  “你倒是为了活命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将你多留一些日子,是为何与你那情郎告别?”

  “不是?那是什么?让你跟着我委屈你了?还是怕那柳曳华知晓,不会与你干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你也是够能耐的!自己一心相护的人竟恨不得你死,收养你的人,却又防着你,捏住了你的命魂。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从一个哑子,变成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当真是某人教导有方,只可惜某人再有能耐,所捡的也是本帝用过……”

  “找死!”

  脖颈上的痛,胸口的痛以及心脏处的痛,一波波传来,一下比一下更为痛苦难受,她拼命的捂着那些曾经的手上的地方,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弱。

  白隙爻被这些真实的如再次经历的画面,折磨的奄奄一息,然,这还不是最为痛苦的,更痛苦的那漫天的锣鼓声中,他迎娶了他人为妻。

  陌生的鸾帐中,她依偎在洛秋玄的身边,明明是很温馨的时刻,却偏偏有人打破了这份温馨,只听一人高声道“帝君,吉时到了”

  她的心脏蓦然一收,她的面色瞬间白到了极点,抬首看向身侧的洛秋玄,迟疑许久才忐忑的问道“你当真要娶?”

  洛秋玄一手持杯一手在她光滑的肩头摩擦,指尖的滑腻让他十分享受,一口饮尽杯中酒,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通,才冷嘲的对上她的眼眸“不然呢?难道要娶你?”

  在白隙爻凌乱的记忆中他们确实已经拜过堂成过亲的,只是眼前的这一个已经陌生到她几乎不认识的北渊大帝,并不承认罢了,甚至在她说出这些话后还狠狠惩罚羞辱了她一番,如今她满身的引子和疲软的身体还是未从不久前的欢愉中缓过来,他却依旧要娶他人。

  白隙爻的脑中一片空白,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张被刻入她心口的俊颜,傻傻的问了句“你不是说只要我主动,你就会……考虑……”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是啊,只是考虑,又并非是不娶,是她着相了,才会主动将自己献出,来企图阻止这场婚礼!

  果然,那压在她身上的男子,邪肆的一笑,嘲讽的语气的更加浓烈了几分“你也知道的是考虑,如今本帝考虑好了,婚礼是要继续的,人我也是要娶的,而你……”

  他嘲弄的一笑,而后起身,慢条斯理的穿上那套早已准备好的婚服“你的滋味也比不过如此,本帝尝了这么些日子,也腻了,当然是要换个更新鲜有趣的!”

  他整理好婚服,看着依旧处在呆愣中的白隙爻,拎起一旁的酒壶,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这口酒渡入她的腹中,又是一通深吻,看着绵软的她,邪笑道“本帝的喜酒滋味如何?是不是比你要强上许多?你说你这浓酒都比不过如何能让本帝倾心于你,为你不娶?”

  白隙爻大口的喘着气,被羞辱的抬不起头来,洛秋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将自己干净整洁的手擦拭一遍,而后将手帕丢在她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真脏!”

  白隙爻被气红了眼,心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勉强的道“在你的心中我当真如此被你厌恶?”

  洛秋玄嗤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她“当真?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在我心中,像你这样的人能入得了本帝的心?简直可笑!”

  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她打量了一通“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自量力的……蠢货!”

  白隙爻仅仅的咬着贝齿,好半响才猛然抬头看向他“洛秋玄,不,应该叫你北渊大帝洛北渊才对,你可真混蛋!”

  白隙爻恼怒至极,更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猛然从那云锦被中探出半个身子,顾不得羞耻,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你混蛋!洛秋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还无耻的人了!你明明答应了的,却又这般来羞辱于我,你到底要怎样?我都这样卑微了,被你伤了无数次了,还不够你消气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当真是委屈到了极点,又是在他的面前才会这般的不管不顾,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对方的脖颈恨不得要将对方杀死,却只是神气了那么几瞬。

  终是因着下不去死手,而去扒他身上那套碍眼婚服,一遍扒一边撕扯,用从未有过的卑微一声声的指责“你欺人太甚,凭什么对我!你这个混蛋,混蛋!我怎么就认识了你,怎么就……今日我偏不许你娶他人,绝不允许!”

  令她意外的是不管她是如何疯狂,他都不动山,只是那满脸的嘲讽与轻蔑却是刺的她眼疼。

  你看她白隙爻平日冷心冷肺,一副不食烟火的冷月仙子模样,在他面前也卑贱如蝼蚁,更如泼妇一般,干着不齿的勾当!

  洛秋玄的身上的锦缎婚服不过是片刻便在她的手中的毁坏殆尽,只留下那薄薄里衣,袒露了那麦色的肌肤,触手的坚硬温热她的理智逐渐回笼,颓然收手,自嘲的一笑“你说的对,我白隙爻的确实够脏够贱的!帝君大喜,着人送来一套婚服吧,想来应是有备用的”

  洛秋玄的眼眸中闪过他人不同的光泽,死死的盯着她,讥讽的道“本帝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过尔尔!”

  她终不是不管不顾、没脸没皮之人,做了之前的举动已是极限,再多她却是无法继续,起身穿衣,那满身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是那般醒目刺眼,亦是讽刺。

  疯一场,也就够了。

  她穿衣迈步,再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刻,摒弃了所有,一心只想离开。

  然,只是这般的愿望亦是难以实现。

  手臂突然被抓,猛地被甩在床上,那一瞬间的晕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而紧接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让她猛然回神,望着那熟悉邪狞的脸,心底是满满的痛与无奈,只能用冷漠来伪装,却装的并不到位。

  沉默不过片刻,唇上突然一痛,而后是他强硬又霸道的掠夺,任她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门外那之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催促着吉时的到来的,然,他却无所觉,待他餍足之后,那道声音已经催了三遍,再没有出声。

  满地的红和那胜雪的白交织在一起,是那样的鲜亮,只可惜那已碎裂成条,再不成衣。

  洛秋玄看着闭着眼睛不肯睁开的她,再次欺身而上,在她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一口,直到喝下那渗出的腥甜才肯罢休。

  薄唇上有浅淡的红,不及他人血液的鲜艳,却已比那接近透明的血好上许多,带着她独有的味道。

  他伸舌将嘴角的血渍舔去,魅惑的堪比妖孽,只可惜无人能够看到。

  他看到她轻颤的羽睫,却依旧冷漠的装死,心头的怒火升腾而起,低头又在她的脖颈处咬下一口,而后一口又一口,一边咬一边看她的反应,而后将咬改为舔,舔那被他咬出的伤口。

  而这些动作终于让紧闭着双眼的白隙爻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那邪肆的模样,满心的侮辱无奈涌上心头“你非要这般羞辱我才高兴吗?”

  洛秋玄一口咬在了她的左侧脸颊上,看着那娇嫩的俏脸上深浅不一的牙印,十分好心情的扬了扬嘴角,又被他急速的压下,变成了冷凝的嘲讽“你若不想着离开,本帝又岂会耽搁这般多的时间,连吉时都误了,你是不是该开心了?”

  白隙爻怔了怔,心底涌出一抹希冀“你不娶了?”

  “不娶?”他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冷嘲的看着她,戏谑的道“怎么可能!不过是吉时而已,本帝从不在乎,在这四重天上,本帝说什么时候是吉时便是什么时候,哪来的一定!”

  说着冷扫了一眼门外,只听到那之前通报催促的人一声惨叫,不知下场几何。

  白隙爻心下一颤,苦涩的一笑“你可以走了”

  没有太多的起伏,仿佛是已经认命,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但心底离意却是越发的坚定了。

  脑中回荡的是之前云袖来找她时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皆是对她的嘲讽与不屑,更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的道“别以为君上的恨意是因你而起,你便自以为自己是那个可解之人,殊不知请越深,魂种埋的越是隐秘,引发的恨与反噬也越发严重,而你的存在只会起到反作用!”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罢了,自私的横亘在我与君上之间,插足我们的情感。但你终究是不成器的,不需我出手,君上就已将你恨之入骨”

  “你以为无你,君上体内的魂种就解不了了吗?大约你忘了,我御思云家修炼的是魂法,而魂种中又带了个魂字,自然比常人更懂得魂之一字的运用,亦是唯一能破解君上体内魂种人”

  “或许说的在通俗一点,伤心一点:君上娶我的原因也包含这一点,但我与他多年感情,至死不渝的陪伴,终究要比的上你这个让君上陷入不义痛苦之人的感情多上那么一点”

  “也正是如此,君上不忍心我在为他解除魂种时受罪委屈,才会将此事一拖再拖,将你留在身边,看看是否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也是我容你的原因所在”

  “但眼见着我与君上的婚事将近,为他解除魂种一事也势在必行,如此我便不想在留着你这个碍眼之人,毕竟这世间的女子,对与自己一心爱慕之人,又岂能容忍他人来分?”

  “说白了我云袖也是庸俗之人,大方不起来,特别是在与他人共侍一夫的时候”

  “但我也不想耍什么心机手段,将你撵走或是杀害,只望你能能有自知之明,在我我君上成婚前能自行离开,这般既顾全了你的颜面,也全了我与君上的心意,两不为难”

  “但若你执意横叉在我与君上之间,我云袖也不是好相与的,做不来被人欺辱到头上,还无作为的慈悲心肠,介时若发生些什么,孤立无援只会是你,而君上则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

  “同为女子,我不想你太过无颜,也怜你几分可悲,不与你为难,但我想你知难而退,莫要不知好歹”

  “而君上体内的魂种也无需你再关心,我自有法子为他排忧解难,你也无需假惺惺的以此为托口,继续留下了”

  假惺惺……托口……她只是信不过他人罢了,哪怕云袖将话说到这般,她除了难过悲哀之外还是不肯离开。

  但云袖的这些话又岂非是说道了她的心口上?难道潜意识中她没有这般的想法?否则她又怎会因着洛秋玄的一句话,将自己置在这般难堪的位置上?

  她不想他娶别人,一点都不想!

  可她是最没有资格这般要求的!

  若是抛弃一切自尊,得到的只是这般的难堪与践踏,那她不妨再捡起她的高傲,把自己放在高端,自己为自己筑起一方高台。

  她的冷漠与眼底的坚决,不知为何又触怒了面前的男人,让他狂性大发,趁她没有防备不管不顾的封了她修为,一掌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将她束缚在床头“白隙爻,没有本帝云袖你永远都逃不出本帝的手掌,永远都不会再有自由二字!”

  “别将自己太当回事,在本帝的眼中,你只是个禁、脔,供本帝玩乐的玩物,别想着离开,否则本帝让你生不如死”

  白隙爻被他这一连贯的动作与话语打击的绝望到了极点,浑身上下无一处温暖,眼睛干涩而胀痛,却没有半滴眼泪落下,木然的躺着,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

  洛秋玄那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裸、露的锁骨,带着几分缱绻留恋的味道,片刻之后高喊了句“沐浴更衣”

  随手一挥,一道白玉屏风挡在了床前,也隔绝了他人的目光,只是那一地的红与白,多少还是露出了端倪,让她成了不齿被鄙夷的存在。

  但四重天虽说是妖族的居所,却没有妖族的散漫,井然有序严苛的规矩,让人不敢斜视,搭眼扫过那碎落一地的衣服,很快便识趣的又送来新的一套,待沐浴之后,红衣穿起将他衬得更加挺拔威严。

  墨发散开重新束起,玉冠宝石,相得益彰,就连指甲也重新修剪过。

  一切妥当,他挥手让人退下,拖着放置衣裙的托绕过玉屏风,看着被玉骨穿透琵琶骨,钉在床上的白隙爻,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滋味好受吗?”

  白隙爻的额头渗出密集的汗珠,唇色已全然褪去,与她那惨白的脸色极为接近,就连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也泛着空洞的灰。

  洛秋玄见她这般,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一把扯开她身上的锦被,粗鲁的为她穿上托盘上的衣裙,占尽了她的便宜。

  唯有在触及她琵琶骨处渗出的血色时,动作微缓,却也仅是如此而已。

  白隙爻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反抗的任他施为,最后在他粗鲁的将她扯下床时,终于开了口“洛秋玄,我尽力!”

  耗尽全力的去爱一个的人,再没有半分的力气去挽回,去坚持!

  恨是这般的浓烈伤人,她忍不下,亦无法对他产生恨意,此后百年千年都只愿他最初所言那般,再也不见!

  从此时起,她大约能做的就是忍受他的折辱摧残,让他尽情的发泄心中的恨意,待他发泄够时将她丢弃,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洛秋玄蹙了蹙眉,很是不满她对自己的称呼与此时态度,但见她此时的模样终究忍下了到口的戾气。将她抱在菱花镜前,亲自为她上妆画眉。

  只是她的面色与唇色太过惨白,纵使上好的胭脂水粉也不能完全遮掩她此时的病态。

  洛秋玄极为不满的看着自己的手艺,面色阴沉而冷厉,半响吐出三个字“真没用!”

  许是陆拾叁的目光太过炙热灼烈,让那原本沉静下来的人儿再次苏醒过来,翻转身体,看向不识时务没有离开的陆拾叁,眼眸开合,满是肃杀之气,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陆拾叁眯了眼眸,冷冷启唇“你抢了我师姐的往生莲?”

  往生莲是钟道子为白隙爻从离心岛抢来的,世间仅此一株,只要这九蕊莲花在手,可保白隙爻永生不落,让她几次化险为夷。

  但如今这九蕊的往生莲却从洛秋玄的体内涌出,并与他连为一体,成了九蕊墨莲,又称九蕊魔莲,成了与那墨莲妖姬同等的存在,又高出那么一个品阶,化生为死,成了地狱的象征。

  好在如今的这九蕊墨莲还未完全被洛秋玄吸收转化,也只有他这般非同一般眸力才能看出,若是一旦凝实,只怕这洛秋玄会成为这世间万物的死敌,就连那跟随他的妖族众人都将离他而去。

  陆拾叁心下凝重,不知道这中间又是出了什么变故,才会出现这般变化,亦不知被夺走了往生莲之后白隙爻又会受到怎样的影响?是否这梦魇之事便是由此而生?

  陆拾叁本就对洛秋玄生出了许多的不满,此时敌意更胜,胸腔中鼓动着慢慢的愤慨,恨不得将其除而后快。

  这人当真是他师姐的劫难!

  洛秋玄亦是感知到了他的敌意,只可惜此时的洛秋玄没有丝毫的意识,一切所为皆是因着本能。

  那双泛着灰色光芒的眸子更是没有半点聚焦,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荒芜,只是在这荒芜中有那么一两个讨厌气息的罢了,如今随着陆拾叁的开口又多了一份聒噪。

  这让的洛秋玄十分的不满,身下花瓣伸展,其中一部分将他与白隙爻紧紧的包裹在一起,另有几片莲瓣迅速向着陆拾叁与李季袭去。

  陆拾叁一把推开挡在他身前李季,玄鸣凤翎迎击而上,与那肉眼难以看到莲瓣击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让洛秋玄手中的玄鸣凤翎嗡嗡作响,上面的红更是鲜艳异常,握着它的陆拾叁更是因此退了好几步,虎口隐隐泛出血来。

  陆拾叁心中大骇,却仍是不肯退,玄鸣凤翎挥出,那阵阵凤鸣之声虽不如真凤凰发出的嘹亮却依旧涤荡人心,这声音让梦魇中的白隙爻一震,挣扎着想要醒来,只的那眼前的飘荡的画面,无一不直击心脏。

  白隙爻闭目捂耳,努力的不让自己受那些画面的影响,却无法将那些画面从眼前挥开,亦或者这些画面早已是刻入了她的脑海里,深入骨髓。

  陌生的熟悉的,无一不是不往她心上插的,随着那一幕幕的入耳,让她头痛欲裂,却怎么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嗓子干裂,被塞入了无数的东西,让她无法呼吸,胸口处气被涨得满满的,却无法吐出,憋的她难受到了极点,耳边一声声全是洛秋玄的辱骂与冷酷绝情,一声声的质问与指责,让他那本是俊朗的面容狰狞不已,声音更是冷的要将她的血液都要冻僵。

  “记得我曾说过,咱们最好不见,见了便是不死不休”

  “怎么你这是又被人喂下了痴愿花,有了需求?”

  “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吗?还是那柳曳华满足不了你,才让你在我面前故意卖弄!”

  “见过能装的,没见过比你更甚的!”

  “你不是对他忠贞不移吗?又在我面前这般惺惺作态!你说若是柳曳华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作何感想?”

  “真脏!

  你能耐得住寂寞?别将自己说的跟贞洁烈妇一般,你不配!”

  “你倒是为了活命什么法子都能想出来!将你多留一些日子,是为何与你那情郎告别?”

  “不是?那是什么?让你跟着我委屈你了?还是怕那柳曳华知晓,不会与你干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

  “你也是够能耐的!自己一心相护的人竟恨不得你死,收养你的人,却又防着你,捏住了你的命魂。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从一个哑子,变成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当真是某人教导有方,只可惜某人再有能耐,所捡的也是本帝用过……”

  “找死!”

  脖颈上的痛,胸口的痛以及心脏处的痛,一波波传来,一下比一下更为痛苦难受,她拼命的捂着那些曾经的手上的地方,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减弱。

  白隙爻被这些真实的如再次经历的画面,折磨的奄奄一息,然,这还不是最为痛苦的,更痛苦的那漫天的锣鼓声中,他迎娶了他人为妻。

  陌生的鸾帐中,她依偎在洛秋玄的身边,明明是很温馨的时刻,却偏偏有人打破了这份温馨,只听一人高声道“帝君,吉时到了”

  她的心脏蓦然一收,她的面色瞬间白到了极点,抬首看向身侧的洛秋玄,迟疑许久才忐忑的问道“你当真要娶?”

  洛秋玄一手持杯一手在她光滑的肩头摩擦,指尖的滑腻让他十分享受,一口饮尽杯中酒,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通,才冷嘲的对上她的眼眸“不然呢?难道要娶你?”

  在白隙爻凌乱的记忆中他们确实已经拜过堂成过亲的,只是眼前的这一个已经陌生到她几乎不认识的北渊大帝,并不承认罢了,甚至在她说出这些话后还狠狠惩罚羞辱了她一番,如今她满身的引子和疲软的身体还是未从不久前的欢愉中缓过来,他却依旧要娶他人。

  白隙爻的脑中一片空白,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眼前那张被刻入她心口的俊颜,傻傻的问了句“你不是说只要我主动,你就会……考虑……”

  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是啊,只是考虑,又并非是不娶,是她着相了,才会主动将自己献出,来企图阻止这场婚礼!

  果然,那压在她身上的男子,邪肆的一笑,嘲讽的语气的更加浓烈了几分“你也知道的是考虑,如今本帝考虑好了,婚礼是要继续的,人我也是要娶的,而你……”

  他嘲弄的一笑,而后起身,慢条斯理的穿上那套早已准备好的婚服“你的滋味也比不过如此,本帝尝了这么些日子,也腻了,当然是要换个更新鲜有趣的!”

  他整理好婚服,看着依旧处在呆愣中的白隙爻,拎起一旁的酒壶,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这口酒渡入她的腹中,又是一通深吻,看着绵软的她,邪笑道“本帝的喜酒滋味如何?是不是比你要强上许多?你说你这浓酒都比不过如何能让本帝倾心于你,为你不娶?”

  白隙爻大口的喘着气,被羞辱的抬不起头来,洛秋玄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方手帕,仔细的将自己干净整洁的手擦拭一遍,而后将手帕丢在她的面前,毫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真脏!”

  白隙爻被气红了眼,心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勉强的道“在你的心中我当真如此被你厌恶?”

  洛秋玄嗤笑一声,轻蔑的看着她“当真?这话你不觉得可笑吗?在我心中,像你这样的人能入得了本帝的心?简直可笑!”

  他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将她打量了一通“从未见过你这般不自量力的……蠢货!”

  白隙爻仅仅的咬着贝齿,好半响才猛然抬头看向他“洛秋玄,不,应该叫你北渊大帝洛北渊才对,你可真混蛋!”

  白隙爻恼怒至极,更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猛然从那云锦被中探出半个身子,顾不得羞耻,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你混蛋!洛秋玄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还无耻的人了!你明明答应了的,却又这般来羞辱于我,你到底要怎样?我都这样卑微了,被你伤了无数次了,还不够你消气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当真是委屈到了极点,又是在他的面前才会这般的不管不顾,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对方的脖颈恨不得要将对方杀死,却只是神气了那么几瞬。

  终是因着下不去死手,而去扒他身上那套碍眼婚服,一遍扒一边撕扯,用从未有过的卑微一声声的指责“你欺人太甚,凭什么对我!你这个混蛋,混蛋!我怎么就认识了你,怎么就……今日我偏不许你娶他人,绝不允许!”

  令她意外的是不管她是如何疯狂,他都不动山,只是那满脸的嘲讽与轻蔑却是刺的她眼疼。

  你看她白隙爻平日冷心冷肺,一副不食烟火的冷月仙子模样,在他面前也卑贱如蝼蚁,更如泼妇一般,干着不齿的勾当!

  洛秋玄的身上的锦缎婚服不过是片刻便在她的手中的毁坏殆尽,只留下那薄薄里衣,袒露了那麦色的肌肤,触手的坚硬温热她的理智逐渐回笼,颓然收手,自嘲的一笑“你说的对,我白隙爻的确实够脏够贱的!帝君大喜,着人送来一套婚服吧,想来应是有备用的”

  洛秋玄的眼眸中闪过他人不同的光泽,死死的盯着她,讥讽的道“本帝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不过尔尔!”

  她终不是不管不顾、没脸没皮之人,做了之前的举动已是极限,再多她却是无法继续,起身穿衣,那满身的痕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是那般醒目刺眼,亦是讽刺。

  疯一场,也就够了。

  她穿衣迈步,再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刻,摒弃了所有,一心只想离开。

  然,只是这般的愿望亦是难以实现。

  手臂突然被抓,猛地被甩在床上,那一瞬间的晕让她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而紧接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让她猛然回神,望着那熟悉邪狞的脸,心底是满满的痛与无奈,只能用冷漠来伪装,却装的并不到位。

  沉默不过片刻,唇上突然一痛,而后是他强硬又霸道的掠夺,任她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他的钳制。

  门外那之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催促着吉时的到来的,然,他却无所觉,待他餍足之后,那道声音已经催了三遍,再没有出声。

  满地的红和那胜雪的白交织在一起,是那样的鲜亮,只可惜那已碎裂成条,再不成衣。

  洛秋玄看着闭着眼睛不肯睁开的她,再次欺身而上,在她的肩头狠狠的咬下一口,直到喝下那渗出的腥甜才肯罢休。

  薄唇上有浅淡的红,不及他人血液的鲜艳,却已比那接近透明的血好上许多,带着她独有的味道。

  他伸舌将嘴角的血渍舔去,魅惑的堪比妖孽,只可惜无人能够看到。

  他看到她轻颤的羽睫,却依旧冷漠的装死,心头的怒火升腾而起,低头又在她的脖颈处咬下一口,而后一口又一口,一边咬一边看她的反应,而后将咬改为舔,舔那被他咬出的伤口。

  而这些动作终于让紧闭着双眼的白隙爻睁开了眼睛,看着他那邪肆的模样,满心的侮辱无奈涌上心头“你非要这般羞辱我才高兴吗?”

  洛秋玄一口咬在了她的左侧脸颊上,看着那娇嫩的俏脸上深浅不一的牙印,十分好心情的扬了扬嘴角,又被他急速的压下,变成了冷凝的嘲讽“你若不想着离开,本帝又岂会耽搁这般多的时间,连吉时都误了,你是不是该开心了?”

  白隙爻怔了怔,心底涌出一抹希冀“你不娶了?”

  “不娶?”他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冷嘲的看着她,戏谑的道“怎么可能!不过是吉时而已,本帝从不在乎,在这四重天上,本帝说什么时候是吉时便是什么时候,哪来的一定!”

  说着冷扫了一眼门外,只听到那之前通报催促的人一声惨叫,不知下场几何。

  白隙爻心下一颤,苦涩的一笑“你可以走了”

  没有太多的起伏,仿佛是已经认命,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但心底离意却是越发的坚定了。

  脑中回荡的是之前云袖来找她时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皆是对她的嘲讽与不屑,更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的道“别以为君上的恨意是因你而起,你便自以为自己是那个可解之人,殊不知请越深,魂种埋的越是隐秘,引发的恨与反噬也越发严重,而你的存在只会起到反作用!”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耻找借口罢了,自私的横亘在我与君上之间,插足我们的情感。但你终究是不成器的,不需我出手,君上就已将你恨之入骨”

  “你以为无你,君上体内的魂种就解不了了吗?大约你忘了,我御思云家修炼的是魂法,而魂种中又带了个魂字,自然比常人更懂得魂之一字的运用,亦是唯一能破解君上体内魂种人”

  “或许说的在通俗一点,伤心一点:君上娶我的原因也包含这一点,但我与他多年感情,至死不渝的陪伴,终究要比的上你这个让君上陷入不义痛苦之人的感情多上那么一点”

  “也正是如此,君上不忍心我在为他解除魂种时受罪委屈,才会将此事一拖再拖,将你留在身边,看看是否能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也是我容你的原因所在”

  “但眼见着我与君上的婚事将近,为他解除魂种一事也势在必行,如此我便不想在留着你这个碍眼之人,毕竟这世间的女子,对与自己一心爱慕之人,又岂能容忍他人来分?”

  “说白了我云袖也是庸俗之人,大方不起来,特别是在与他人共侍一夫的时候”

  “但我也不想耍什么心机手段,将你撵走或是杀害,只望你能能有自知之明,在我我君上成婚前能自行离开,这般既顾全了你的颜面,也全了我与君上的心意,两不为难”

  “但若你执意横叉在我与君上之间,我云袖也不是好相与的,做不来被人欺辱到头上,还无作为的慈悲心肠,介时若发生些什么,孤立无援只会是你,而君上则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一边”

  “同为女子,我不想你太过无颜,也怜你几分可悲,不与你为难,但我想你知难而退,莫要不知好歹”

  “而君上体内的魂种也无需你再关心,我自有法子为他排忧解难,你也无需假惺惺的以此为托口,继续留下了”

  假惺惺……托口……她只是信不过他人罢了,哪怕云袖将话说到这般,她除了难过悲哀之外还是不肯离开。

  但云袖的这些话又岂非是说道了她的心口上?难道潜意识中她没有这般的想法?否则她又怎会因着洛秋玄的一句话,将自己置在这般难堪的位置上?

  她不想他娶别人,一点都不想!

  可她是最没有资格这般要求的!

  若是抛弃一切自尊,得到的只是这般的难堪与践踏,那她不妨再捡起她的高傲,把自己放在高端,自己为自己筑起一方高台。

  她的冷漠与眼底的坚决,不知为何又触怒了面前的男人,让他狂性大发,趁她没有防备不管不顾的封了她修为,一掌穿透了她的琵琶骨,将她束缚在床头“白隙爻,没有本帝云袖你永远都逃不出本帝的手掌,永远都不会再有自由二字!”

  “别将自己太当回事,在本帝的眼中,你只是个禁、脔,供本帝玩乐的玩物,别想着离开,否则本帝让你生不如死”

  白隙爻被他这一连贯的动作与话语打击的绝望到了极点,浑身上下无一处温暖,眼睛干涩而胀痛,却没有半滴眼泪落下,木然的躺着,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

  洛秋玄那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裸、露的锁骨,带着几分缱绻留恋的味道,片刻之后高喊了句“沐浴更衣”

  随手一挥,一道白玉屏风挡在了床前,也隔绝了他人的目光,只是那一地的红与白,多少还是露出了端倪,让她成了不齿被鄙夷的存在。

  但四重天虽说是妖族的居所,却没有妖族的散漫,井然有序严苛的规矩,让人不敢斜视,搭眼扫过那碎落一地的衣服,很快便识趣的又送来新的一套,待沐浴之后,红衣穿起将他衬得更加挺拔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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