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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我伤了你


  这一剑来的迅速,白隙爻虽看出了他的异样却无闪躲之力,体内的引天剑发出阵阵嗡鸣,在洛秋玄这一剑落下之时,破体而出,硬生生的抵挡了他这一剑,剑身嗡鸣,上面的光晕暗淡了几分,却无半点退让之意。

  两剑相持,因着白隙爻此时修为较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一个半昏迷的西坔,纵使有神兵利器也无法占得一点优势,只几招便落了下风,而那隐藏在她体内的残魂看着两人相斗,兴奋的露出了半个脑袋,随时准备破体而出——不是它不知夺舍,而是白隙爻道法诡异,身体更是怪异奇特,它在白隙爻的体内只有勉强的自保之法,无半点反抗之力!

  曾经白隙爻一个光墙便能阻了他与冷宁翔两人,如今的她纵使有引天剑相护也只有闪躲之力,最终逼得她只能将西坔放置一旁,专心迎战,边战边试图唤醒他的理智“洛秋玄,你醒醒……”

  “你不过是个害人的天煞孤星,生来便是克父克母,怪不得帝君不要你,就连你母亲也因你得了怪病,命不久矣……”

  “害人精,害人精,不是天煞就是孤星,爹不疼娘不爱,取个媳妇丑八怪……”

  “本就是废物,纵使修为再高还不是不能使用过半分……”

  “废物……废物……只能修炼不能使用的废物……哈哈,看看你那样子,蠢货一个……有种你还手啊?”

  “你不也有半个神脉算个神吗?如今让你葬身在此也算是‘落叶归根’了,哈哈……废物也敢跟本少主叫嚣……你就好好享受作为美食的滋味吧……”

  “是我教唆的又能如何?我就是想让洛倾绝死你又能如何?如今是我赢了,如愿了,她再也不会也不能与我争了,而你也将会坠入尘埃……”

  “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被压制的少年终于红了眼,那被封印在体内的神霄剑终于压制不住他的暴怒与仇恨,破体而出时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倾尘殿内大大小小一百二十八人,死伤殆尽。那是少年第一次出手,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斩杀于剑下,唯余那个心机叵测、曾为他授业之人逃脱后引来众人

  人人都说他疯魔了,那一刻他也的确是疯魔了,无论是何人到前他都毫不畏惧的挥剑而上,最后逼得他们不得不用洛神印封了他全部的修为,不得不为他种下束神的绳索,那是一段灰暗的没有希望的逃亡,若非有人故意放水他早已被关押在天水渊的水牢中,日日承受着酷刑的折磨。

  不堪的过往被忆起,洛秋玄眼中的恨意更甚,望着白隙爻的目光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下手更是没有丝毫的手软,一剑比一剑犀利狠辣。

  白隙爻被他逼得左支右拙,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疑惑,他是被这里的幻术迷了心智,把她当做了仇人的了吗?可他是如何中招的,为何自己没有半点反应,更不曾察觉?还有,他到底遭遇过什么竟让他有如此的恨意欲杀气?

  白隙爻边打边退,无形之中距离那摩罗海越来越近,海边枯骨林立,唯有那隐藏在暗处的骨殿中露出一抹幽光,在看到他们后又悄然隐匿,望着他二人的方向带有几分的忌惮与恐惧。

  摩罗海的四周浮尘弥漫,形成一个无形的大网,在两人身后伺机而动,那犹如黏连般的吸扯之力,悄然将二人包裹,刚刚想要往回拉扯,那连着白隙爻浮尘顷刻间化为虚无,吸扯之力消散,使得整个摩罗海都轻微的颤了下,浮尘于海面漂浮,那被质化了的花鸟瞬间消弭无踪,整个摩罗海呈现出一派萧条景象,只余几朵灰败的小花点缀其中。

  那隐藏在暗处的幽光,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在它身侧一只鬼火跳跃“这人是何来头,竟连这吞噬神魂的摩罗海也怕她?!”

  幽光闪烁隐约可见一具白骨,白骨漠然,偶尔闪烁的光芒深沉晦涩,仿佛还带着些微的颤抖。

  剑光凌厉,白隙爻一个闪躲不急,剑气贴着她的头皮滑过,撕裂出一个口子,鲜血横流,突来的刺痛让她有片刻的恍惚,余光之中那漆黑的剑锋从上而下斜劈而来,白隙爻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此刻的画面与凤凰血玉凝练时所看到的景象重合,那快如闪电的一剑就是这么将曾经的凤凰之祖聂火渊劈的神魂聚散,最后埋骨在神葬之地。

  神葬之地是大千世界中最为凶险之地,只为世间鬼魂存在,传闻上古时期纵使术法再高的神祗都会受这片天地法则的影响走不出半分,落得个被吞噬下场,而神葬之地内最为凶险难缠的便是这里的残魂与幻术——关于那摩罗海世人所知甚少,更不会知晓无论是这里的残魂还是那幻术都是在为摩罗海做嫁衣,助它吞噬世间幽魂。

  白隙爻不知晓洛秋玄此时是受了这里残魂神力的控制还是只入了幻境,未及细想,那一剑从她面前斜斜的砍下,却只是擦着她的面庞而过,些微的刺痛让她缓过神来,再看洛秋玄却见他以剑支撑跪在地上,面上有痛苦挣扎之色,白隙爻一顿,急忙上前“洛秋玄!”

  洛秋玄是被她头上淡薄的鲜血刺伤了眼睛,手上一顿神霄剑硬生生的偏了几分,昏聩的大脑有一瞬的懊悔自责,那被隐藏的血脉翻滚之际,渗出封印,有了觉醒之势。

  洛秋玄以剑拄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我伤了你”抬手想要触摸却一头栽倒在地,白隙爻连忙查看,见他只是昏厥,并无之前的凶险放下心来,再回头去寻西坔时,却见他面容枯槁,被几只残魂吸尽了精魄,纵使出去医好也是半生修为皆无,疾病缠身。

  白隙爻将二人分置左右,又在两人四周不下结界阵法,这才处理自己的伤口,只是面上的疼痛还是让她有片刻的怔松,一股心疼油然而起,他以前大约过的也不顺卓,不然又岂会被这里的死气迷惑住了双眼,入了幻境而不自知。幻境从来是因着心底的欲望不甘与怨憎而起,从而幻化出人心最深处的痛恨与渴望,迷惑世人的心智眼眸,使其坠入其中而不自知!

  白隙爻的目光飘得有些远,想到自己的遭遇,又想到钟道子对她的谆教诲,心中一暖,面对从小到大的不公是钟道子让她学会了理解豁达,终究没因着少时的经历留下魔怔,纵使怨过也无恨!

  此时的白隙爻对于他当初的失约已经释然,也学者去接受他与慕千雪的麒麟凤凰之言、天地婚配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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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秋玄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她的伤势,被她拦住微微摇头“我无事,不过是点皮外伤”

  洛秋玄不放心的执意要看,取下纱笠看着她侧首那道狰狞的剑痕“抱歉~”再入神葬之地,他的心绪终究难以平静,没了平常的坚韧,就连起先的戒备与警惕因着那似聂火渊之魂的一指帮他破了束神索而松懈,给了此地幻境的可乘之机。

  他眸子的心疼愧疚与懊悔仿佛能溢出来,让白隙爻一时晃了眼“这本不是你的错,是幻境而已”将纱笠重新带好,又去看西坔的伤势,而此时的西坔已是人事不知

  洛秋玄看着她沉默片刻,过去将西坔背了起来,一边牵着她的手“我们再寻其他的路出去”

  白隙爻看了他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嘴唇蠕动想要问什么终是没有问出来,与他并肩而行,警惕的注视着左右。这一路他们行的极为顺畅,不管是那些个已经成了精的兽魂还是有了实力的残魄在看到他们之时皆是纷纷退让,洛秋玄将这一切归结在白隙爻身上,想她若是聂火渊的转世之身,凭借那一指便能撼动他体内的束神索想来应是这片天地之中便是顶尖的存在,这些个魂魄异兽惧怕于她也会理所应当;而白隙爻却将这种异象归咎在了洛秋玄身上。

  这一走他们行了将近七日,期间也有些自持修为高者的残魂对他们出手,却都在白隙爻的手下成为灰烬,也正是因着如此她对此地死亡之气的控制更精进了几分,待她再次将一个凶魂斩于掌下时脑海中不自觉的闪现出“黄泉”两字,她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她的掌心那原本清晰明了的掌纹此时多出来了一道纹路从中指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腕的深痕,犹如利刃切割过一般,只一瞬便又不见了踪影!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诡异的不是这里有什么异物危险,而是来自她身体的变化!白隙爻不知晓这些变故的好坏,更不知这些变故在未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静静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握紧了手,或许等出了这里一切又恢复如初也说不定!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若干年后当她再次来到这神葬之地时,只需心念一动便将这偌大的神葬之地收入囊中,成了她梦境中的黄泉之地,当她手中掌握着这世间魂魄的生死轮回时,那时的她也已是几经生死,过了自己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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