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看伤
浩荡气运涌入边月体内,颇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之势。
边月气血沸腾,双拳紧握,丹田内两抹离火颤鸣不已,就好像离乡游子终归家。
在这一刻,时空之主终于获得这方世界的大道认可,两股无形力量涌入体内,将时空道种团团包裹,孕育归元。
杨策抱拳笑道:“恭喜道友再得道。”
世上修行者苦修数载,却始终不得其法,被挡在大道门前入不得,他们这些转世的修行者,也面临这种处境。
譬如杨策,便是提携前世残留道韵,与地球本土大道泾渭分明,好似逆水行舟,事倍功半。
边月之前同样如此,不过今日过后,便要乘风而起了。
边月看向杨策,眼神极为复杂,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不得出,最后只得苦笑一声,向对方郑重抱拳致意。
救命在前,让道在后。
情深义重,莫过于此。
确认边月再无大碍后,杨策告辞离去,至于这医疗站,三天后自会有山海组织的人收回,他让边月不用担心。
接下来的一周之内,吃猫大鼠几人便在边月的监督下,完成三头凶兽的目标。
三人兢兢业业,半点不敢怠慢,如果之前还抱着侥幸心理,希冀着边月能在关键时候出一把力,那现在则是要承担两份担忧了。
担忧凶兽踩死自己,担忧安家的人发现了边月踪迹,将他踩死。
安鲁烈之死,虽然是他自作自受,可边月也算半个凶手,如果边月在那场爆炸中一死了之倒也罢了,可现在他病怏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安家指定不会善罢甘休。
飞景曾劝他要不回地下城避避风头,有学院在,安家必然不敢轻举妄动。不过边月很有骨气,说对三人的实力充满了信心,他们能保护好自己,于是断然拒绝了飞景的提议。
只是一周过去了,三人连一头犀渠兽都未能猎杀,虽然同为人级凶兽,但犀渠兽的灵活远超毕水沼泽中的天蚣巨蟒,就连吃猫大鼠引以为傲的破甲弹,也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一时之间,失落的情绪在三人心中愈发茁壮,就连飞景也安静了许多,说话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这天夜间,三人又是无功而返,弹药储备所剩无几,天酒肩膀还受了伤,简直颓丧到了极点。
他们围坐在一块两头都是生锈钢筋的混凝土旁,双手托腮,郁郁寡欢。
吃猫大鼠心心念念,都是对白天那支暗猎者小队的不满,三人分明就要成功了,却被那不知何处闯来的小队打乱了计划。
这只小队身后跟着五六只怒气冲天的犀渠兽,带着满天烟尘,朝正趴在地上埋伏的三人冲了过来。
当时三人只差一步,就能将一头受伤湮清兽引入陷阱,结果被这么搅和,不仅啥都没捞着,还连累天酒受了伤。
飞景同样越想越气,忍不住朝吃猫大鼠怒骂道:“你身为一个战略狙击手,怎就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犀渠兽那么大的个,到了眼前才发现,你头上那两个眼是留着喘气的?”
吃猫大鼠很是委屈,只是一想到受伤的天酒,就没了辩驳的心思,只能埋头生闷气。
不忍两人因为自己闹别扭,天酒柔声一笑,宽慰道:“不是什么大伤,就是有些发麻而已,明早醒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飞景扭头看向天酒,满眼心疼,天酒要是因此留下隐患,她非自责死不可。
吃猫大鼠长舒一口气,抬头看了眼飞景,又看了眼天酒,终于下定决心,说出那句憋了很久的话,“要不咱们还是向边月请教一下,总好过现在这样像无头苍蝇般四处撞壁?”
虽然吃猫大鼠不知道这句话中苍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听起来蛮有意思,所以他一直记着。
建议提出来之后,三人之间,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之前他们信心满满,在边月面前夸下海口,莫说三头,就是五头都不在话下,结果当天就严重受挫,蹲守十几个小时都没能看到凶兽影子。
要是现在服软,回头找边月,就等于打自己的脸,可即便不回头,他们这一星期一无所获,早就将脸打肿了。
就在此刻,黑暗之中,有位身着黑色护甲的男人缓步走来,像是掐准了时候,来看笑话。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是你们吗?”边月微笑道。
飞景不愿转头看他那张写满早知如此的臭脸,干脆回了一个冷哼,可这句冷哼明显底气不足,听起来和撒娇一样。
就连飞景都被自己发出的这个声音吓到了,瞬间面红耳赤,没敢抬头。吃猫大鼠更是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一扫心中阴郁之情。
边月嘴角弯起,意味深长道:“很好,很好,懂得走怀柔路线,让敌人不打自招了。”
飞景气急败坏地怒吼道:“闭嘴!”
边月很给面子的瞪了吃猫大鼠一眼,教训道:“队友之间,应该荣辱与共,你这样幸灾乐祸成何体统!”
吃猫大鼠别的不说,认错态度相当可以,当即就自我检讨起来,相当识趣。
边月走到天酒旁边,“伤势如何?要不要去净土内处理一下?”
天酒抬起头,正好与边月四目相对,她心中的胆气顿时消了一半,旋即低下脑袋,声音微弱道:“不用。”
吃猫大鼠早就察觉到天酒对边月的态度有些“异样”,但一直没敢确定,因为天酒虽然腼腆,但不应该每次见着边月都脸红啊,又不是陌生人了。
吃猫大鼠嘿嘿一笑,当下画面,让他坐实了心中的判断。
吃猫大鼠在心中好生酝酿了一番措辞,正色道:“当时我亲眼见到犀渠兽的头部外骨骼撞在了天酒胳膊上,怎么可能没事呢?怕就怕现在感觉不到什么,可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天酒你别硬撑着了,还是让边月给你检查一下吧,别到时候出了毛病,悔不当初啊。”
飞景心中正憋着气,又听见吃猫大鼠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当下便要将那三字经脱口而出,只是瞥见吃猫大鼠在拼命朝自己挤眉弄眼,一脸坏笑,飞景稍一琢磨,立即了然于胸。
她站起身,仿佛换了个人,主动给边月让了位置,“吃猫大鼠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有时候还能说几句人话,我也觉得这种事情不能马虎,还是让边月确认一番比较稳妥。”
边月冷笑一声,他身为万年老妖,岂能看不出这两货心中在想什么,正欲开口拒绝,却不料天酒低着脑袋,居然瓮声瓮气说了一句,“也好。”
吃猫大鼠与飞景闻言心中大喜,默契地互相丢了个眼色,看来这事能成!
瞅见边月不情不愿的模样,飞景压下心中火气,牙尖嘴利,咄咄逼人道:“愣着干吗?非得让我们跪下来求你是吧?你昏迷那会可是我们不辞辛劳日夜照顾的,这会就要当白眼狼了?”
吃猫大鼠心中舒坦万分,他难得觉着飞景骂人如此悦耳。
若是再去推托,只怕会生嫌隙,边月只能轻咳一声,坐在飞景空出来的位置上,而飞景麻溜的跑到对面,与吃猫大鼠并肩而坐,两人一本正经,认真观看边月检查手法。
可不能让这个家伙轻薄了天酒。
天酒刚一伸出受伤的手臂,她便后悔了,心中又羞又恼。
这样隔着护甲,根本就不可能瞧出什么,边月又是个顶聪明的,岂会看不出自己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思。
天酒只觉好似有千万颗泡泡将自己包围了起来,然后砰砰砰炸裂。
她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尤其是在边月握住她手臂的瞬间,更是打了个寒颤,她用另一只手抱着膝盖,将小脑袋搁在上面,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一颗奇形怪状的石子,不敢用余光去看边月,更不敢抬头。
她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吃猫大鼠与飞景是何表情,但她觉得此刻两人眼中的自己,一定十分滑稽。
边月心无波澜,用掌心游走于天酒手臂,其实隔着护甲,根本不会有肌肤相亲的感觉,但天酒到底是单纯的姑娘,所以边月能理解她的羞涩。
他以龙瞳术仔细探查天酒骨骼,果然在关节处,发现了一处细小骨裂,边月本想以真气为其疗伤,只是想到护甲能够隔绝真气,作用不大,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问道:“你们应该有携带骨液吧?”
吃猫大鼠点点头,作为应对骨折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他在离开学院前,特地多拿了几支。
边月说道:“那就好,给天酒受伤部位注射10毫升,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飞景这才回过味儿来,一拳捶在吃猫大鼠肩膀上,怒目而视道:“你有骨液你不早说?”
吃猫大鼠不敢反抗,确实是他忘记了这事,责任在他。
瞧着吃猫大鼠窝窝囊囊的模样,飞景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赶紧将骨液拿出来,搁这杵着当木头人呢!”
吃猫大鼠讪讪一笑,赶忙屁颠屁颠将骨液交给天酒,飞景在后头轻咳一声,吃猫大鼠动作一顿,又从天酒手中将骨液拽了回来,递给边月。
边月心中无奈,只好亲自为天酒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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