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二哥不介意吧
皇甫佑仁看出皇甫彦明心中所想,肆意将脚搭在凳子上,“若用身份压人,那这日子还有什么乐趣,我带你来这里,还有一出戏想让你看。”
皇甫佑仁拍了拍手,外面响起丝竹管弦的乐声,一位身姿曼妙,容貌绝美的女子登台献舞,客人们兴奋的叫声震耳欲聋。
皇甫彦明一眼便认出中间跳舞人的身份,眼神诧异,“柳若雪,不是被你纳为妾室了吗,怎么在这里?”
皇甫佑仁满不在乎端起酒杯,冷笑,“一个女人而已,留在王府光吃饭不干活,哪来那么好的事,我把她卖了,凭白得了一万两银子。”
皇甫彦明收回看柳若雪的目光,思忖道:“柳若雪毕竟是父皇当众赐给你的,把她卖了,父皇和太子会不会找你麻烦?”
皇甫佑仁露出自信张扬的笑,“父皇和皇甫钰又不是蠢人,知道我对皇位没想法,我不去找他们麻烦就烧高香了,怎么敢来找我的麻烦。别忘了,如今我的靠山可是你,你师父回来的事,可瞒不了他们。”
皇甫彦明想起自己答应皇甫佑仁的事,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本火系功法给皇甫佑仁,“我已经留书给我师父,他会帮你引灵气入体的,如果你想学习剑法,我师父也会教你。”
皇甫佑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接过功法,随意翻看了几篇,这本功法和他修炼的功法不一样,不是秦月给皇甫彦明的。
“这功法你是怎么得到的?”
皇甫彦明笑了笑,“月儿去洞天福地帮我找药治伤,得到了不少东西,这就是其中一件。”
皇甫佑仁不再问了,再问他怕控制不住情绪。
这本功法就像耳光一样扇在他脸上,令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更是闷痛的厉害。
“药,找到了吗?”
皇甫佑仁语气有些怪,皇甫彦明只当他是要修仙激动的,并没有多想。
洗髓丹的事并不是秘密,皇甫彦明便一五一十告诉皇甫佑仁了。
听见皇甫彦明还没有使用洗髓丹,皇甫佑仁剑眉微皱,“还是早点把丹药吃了,把伤治好才最紧要。”
皇甫彦明笑了笑,主动给皇甫佑仁倒酒,“我知道,我们兄弟很久没有痛快喝过一场了,今天不醉不归。”
皇甫佑仁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用袖子挡住阴沉的脸,“好,不醉不归。”
皇甫彦明和皇甫佑仁都没有用内力把酒逼出来,后半夜时,皇甫彦明被人搀扶到房间里休息,隔壁住着皇甫佑仁。
皇甫彦明有心想要回王府,却连喊伏艺的力气都没有,脑海也仅剩下一丝清明,内心感叹,果然是盛名之下无假货,这酒够烈。
皇甫彦明脑海越来越沉重,仅剩的理智也越来越模糊,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才勉强睁开双眼。
皇甫彦明借着月光,看见有人朝他床上爬,脸色立马阴沉起来。
皇甫彦明一脚踢到来人身上,来人发出一声娇喝,声音轻柔道:“王爷,让奴家来照顾您。”
柳若雪的手刚碰到皇甫彦明身上,皇甫彦明不顾体内的伤,强行运转内力,经脉撕裂扭头一口血吐了出来,疼痛也让他恢复清醒。
柳若雪看见皇甫彦明阴沉沉的眼,心里惊了一跳,想着皇甫佑仁的交代,鼓起勇气娇声道:“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要奴家怎么帮您?”
皇甫彦明深吸一口气,伸手召唤出养在丹田的长剑,在柳若雪还没反应时,一剑刺了过去。
皇甫彦明一脚把人踢开,声音冷到冒冰渣子,“脏。”
柳若雪一脸不敢置信瞪着一双大眼,感觉到生命力急速流失,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充满了恨。
为什么,老天让她捡回一条命,改头换面遇到仙师,为何不让她报仇?
皇甫彦明明明中了药,怎么还有力气站起来?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报仇,秦心月那个贱人还没死,她怎么能死在秦心月前面。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再不甘心,柳若雪还是咽气了,临死前爆发出的恨让皇甫彦明侧目。
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个人,柳若雪这种人居然都能爆发这么浓烈的恨。
还好一剑杀了,不然以后定是麻烦。
皇甫佑仁闻到隔壁传来的血腥味,暗骂柳若雪是个白痴,这么好的时机都能把事情办砸,真是废物。
皇甫彦明满身是血回了王府,没让秦月知道赶紧将自身清洗干净,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秦月。
并不是想瞒秦月,只是秦月不问,他就不打算主动说。
这是他和秦月的默契。
皇甫彦明离开后,酒醉的皇甫佑仁阴沉着脸坐了起来。
暗卫上前小心翼翼询问:“主子,柳若雪已死,需要安葬吗?”
皇甫佑仁冷哼了一声,“废物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去乱葬岗。”
皇甫佑仁多精明,只需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柳若雪爬床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皇甫彦明也的确如皇甫佑仁猜测一样,猜到柳若雪爬床是皇甫佑仁安排的,只是皇甫彦明没多想,只当皇甫佑仁恶作剧,单纯想看他笑话而已。
柳若雪就是个玩意,甚至连玩意都算不上,杀了就杀了。
皇甫彦明知道皇甫佑仁不会跟他计较,下次见面连提都不会提。
乱葬岗哪怕是白天也阴气森森,夜晚更是树影晃动,给人心悸的恐怖感。
暗卫前脚把柳若雪丢下,柳太妃后脚就出现在乱葬岗。
柳太妃一身黑衣,眼神恨铁不成钢看着秦心兰,这张脸还是她亲手制成的。
“本指望将你培养出来报仇,却没想到你如此不中用,罢了罢了,身虽死灵魂还能用,这一回你可要争气了。”
柳太妃拿出一面鬼气森森的旗子,往秦心兰头顶一晃。
一道黑雾从秦心兰身体飘出,没入旗子里。
柳太妃离开后,乱葬岗再次恢复平静,周围豺狼也都合上了眼。
第二天秦月见到皇甫彦明,问道:“怎么回事,昨晚我闻到血腥味了,你受伤了吗?”
血腥味很浓,皇甫彦明洗完后就没有了,所以秦月才没大半夜起来。
皇甫彦明笑了笑,温声道:“还是被你闻到了,我跟二哥喝酒,花楼里的女人爬我的床,胆大包天给我下迷药,被我一剑给处理了。”
秦月皱了皱眉,不满道:“皇甫佑仁叫你去的花楼,这人是他安排的吧?”
秦月知道皇甫佑仁对她有不少的意见,替皇甫彦明找青楼女子,此举不是想瞧皇甫彦明笑话,而是想膈应她。
秦月眯着眼打量皇甫彦明全身上下,美人在怀,心里就没点想法?
皇甫彦明被看得全身火辣,无地自容,非常认真解释,“二哥没什么坏心,经过这件事后,他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你放心,我也不会再踏入花楼半步。”
秦月对皇甫彦明摆了摆手,“无妨。”
她相信皇甫彦明,皇甫彦明可是对天道起誓的,不可能背叛她。
皇甫彦明见秦月不高兴,靠近小声问:“你知道昨晚爬我床的人是谁吗?”
闻言,秦月白了皇甫彦明一眼,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是谁,跟谁学的卖关子,难不成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你有多受欢迎吗。”
秦月若语气淡淡,不在乎这件事,皇甫彦明心会很慌。
可秦月明显有些生气,皇甫彦明脸上露出愉悦的笑。
秦月吃味不高兴,证明秦月心里是有他的,这段感情不是他一头热。
“是柳若雪,二哥把她卖到花楼了,卖了一万两银子。”
听见皇甫彦明的话,秦月秀眉微皱,语气疑惑问道:“皇甫佑仁又不缺银子,他卖柳若雪做什么,柳若雪是他的妾室吧。”
说起皇甫佑仁,秦月便想起皇甫佑仁投靠柳太妃的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皇甫彦明。
皇甫彦明明显把皇甫佑仁当成亲人,不知道皇甫佑仁已经背叛了他。
皇甫彦明见秦月好奇,便对她解释,“你不知道我二哥的性格,从小他就不喜欢女人,认为女人柔弱没骨气是下贱之人,还视女人为祸水。当初我被皇甫钰算计,他替我挡灾才收了柳若雪,发卖了图个痛快,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这么没脑子,敢对我用迷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秦月不擅阴谋,也不想去动脑子,这事若换秦心月来想,肯定不会像皇甫彦明这样,想得这么简单。
柳若雪的事情揭过了,可秦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连皇甫彦明叫她好几声都没注意。
“月儿,你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就告诉我,别憋在心里。”皇甫彦明眼神露出担忧,很少见秦月这样魂不守舍。
秦月欲言又止看着皇甫彦明,最后长长叹气,“如果你身边有人背叛你,你是想自己调查清楚,还是想别人告诉你?”
皇甫彦明又不蠢,自然知道秦月话里的意思,有人背叛他,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很不一般。
“这个人威胁你我的性命吗?”
皇甫彦明心情平静,并不像秦月想的那样急于知道答案。
秦月摇了摇头,“暂时不会,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问,我就会告诉你是谁。”
皇甫彦明笑着也摇了摇头,做出了决定,“没必要,这个回答肯定会影响到我,我这个人有些倔强,不是亲眼所见,我不愿相信。不管我身边谁背叛了我,我都想自己去调查,如果那人有本事骗我一辈子,也是件好事。”
很多事情,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最最糟糕的方式。
人生难得糊涂,这可是至理名言。
皇甫彦明见秦月担心他,宽慰道:“放心,我不是蠢人,不会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银子。我不问你是谁背叛我,是我不想把事情看得太清楚,更不想过得太累。有些事不说出来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糊涂一下也挺好。”
其实皇甫彦明心里有数,这件事秦月早不提晚不掉,偏偏在他提起皇甫佑仁后提起,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想起他和皇甫佑仁对着神明起誓的场景,皇甫彦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他逃避也好,说他自欺欺人也罢,他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他和秦月去隐居,这里的一切都将舍弃,背叛不背叛,其实没那么重要。
秦月看见皇甫彦明眼里露出的苦涩,哪里不知道皇甫彦明知道了答案,柔声安慰道:“你说的对,糊涂挺好,会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利益牵扯人心,人心易变,不要去在意为什么变。”
将心比心,如果苏雨泽因为更庞大的利益背叛她,她不会恨苏雨泽,或许会失落却不会生气。
不能因为友人的背叛就忘记曾经美好的相处。
皇甫佑仁的确是背叛了皇甫彦明,可那又怎么样。
背叛了,他就不是皇甫彦明的亲人了吗,不能。
背叛了,就能抹灭他和皇甫彦明之间的兄弟感情吗,抹灭他对皇甫彦明各种帮助吗,不能。
皇甫彦明见秦月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就像看圣人一样,立马失笑。
“你别把我看得太高洁,我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如果他想要我的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曾经对我有多大恩情,我都不会留情,如果他敢伤害算计你,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秦月撇了撇嘴,“你的确不是善良的人,可也不是坏人,不要妄自菲薄,背叛的事不提了,你要跟你母妃告别吗?毕竟我们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未来和意外谁先到来。”
想起睛贵妃,皇甫彦明内心很复杂,良久摇头,声音冷静,“不了,我已经交代好一切,她大约也不想见我,等她气消了,我再回来给她赔不是。”
秦月没劝皇甫彦明去看睛贵妃,睛贵妃动不动就咒骂她,她又不是石头,心里自然会不高兴,没有动手让睛贵妃好看,已经是看在皇甫彦明面子上了。
第二天,皇甫佑仁一见皇甫彦明就轻轻锤了肩膀一下,笑骂道:“怎的那么不识好心,送你美人还不要,我听守门子的人说你离开时吐血了,没事吧?”
皇甫彦明看着皇甫佑仁扬了扬嘴角,“没事,我处理了柳若雪,二哥不会介意吧。”
皇甫佑仁一脸不以为然坐到一旁,痞笑道:“柳若雪是花楼的人,又不是我的,你处理她我怎么会介意。你也真是够狠心,这么美的人你都下得去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柳若雪的容貌可是不输秦月。”
听皇甫佑仁拿柳若雪和秦月比,皇甫彦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严肃道:“二哥,柳若雪什么身份,也配和月儿相提并论,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听了不高兴。”
皇甫佑仁扭头呸了一声,很是不满,“你现在满心都是那小娘皮,也不知道你到底被什么迷了心,你妹妹回宫后哭了好几天,睛贵妃更是一点涵养都不讲,都快把秦家祖宗骂活了。你因为一个女人,将家闹得这么乱,值吗?你到底图个啥啊?”
皇甫彦明凝神看着皇甫佑仁不说话,皇甫佑仁坐直了身体,继续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皇甫彦明突然失笑,低声道:“在二哥眼里,我追求幸福竟是在闹吗?我一直以为二哥是了解我的,像我们这种人,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那是何等幸运。老天待我不薄,若不抓住这份幸运,我怕追悔一生。”
皇甫彦明话音刚落,皇甫佑仁讽刺意味十足笑了几声,看着皇甫彦明的眼神变得犀利,“那我问你,若是睛贵妃因为秦月死去,你跟秦月还会在一起吗,那时,你会不会追悔?”
皇甫彦明眼神平静,嘴角微扬,“没有万一,我母妃我还不了解吗,口口声声用性命威胁我,可除了中蛊时她被蛊控制真的生出死志,何时又拿自己的命赌过。
她连自残都要挑好时辰和地方,给自己布下几条后路,你觉得她会死吗。
算计了一辈子,才坐上贵妃之位,她哪里舍得去死。
如果有一天我听到她的死迅,必是有人害她。
我身为人子会为她报仇,可这又关月儿何事。”
皇甫佑仁一双眼睛微眯,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不愧是皇家长大的,这六亲不认的样子跟父皇一个样。就为了一个女人,你可真是有种啊。”
皇甫彦明没理会皇甫佑仁话里挤兑,声音平静问道:“二哥,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你和月儿没有利益来往,她又掌握洞天福地,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你跟她交好,能得到的好处难以想像,是什么让你把这么庞大的利益推到门外?”
又为何背叛我?
皇甫彦明说完露出苦涩的笑,他自认没对不起皇甫佑仁的地方,很想知道皇甫佑仁为什么背叛他。
可也清楚,一旦他问出这个问题,他跟皇甫佑仁之间的兄弟情,彻底断绝了。
皇甫佑仁脸色冷了起来,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沉声道:“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早晚会毁在秦心月手里。
她的情况复杂,司空晏明显没有对她放手,秦月又是分裂出来的灵魂,就算她对你有好感,甚至愿意嫁给你,你又真的能娶她吗。
你们的亲事被搅和,不是已经证明了一切。
司空晏不同意,秦心月更不会同意。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为何不早放手,一定要等到遍体鳞伤,你才清醒吗。”
皇甫佑仁眼里的关心真真切切,皇甫彦明愣在原地,扭头深吸一口气,嘴角释然一笑,不再在意皇甫佑仁背叛他的事,神情格外严肃道:“放手,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放手,谁也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若有人要阻止我,不管是谁,我都会将他一脚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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