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现场演示
（ps：本章是二合一）
默默地休养了三天后，江言身上的伤势又好了几分，至少已经可以进行日常活动了，然后他就被迫地离开了病床。
可以的话，江言还真想继续休养一阵子，可惜，研究所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三天而已，三天一过，他就必须老老实实地离开，去往帝国的军部了。
因为身上还存在着束缚的「刻印」，面对研究所和帝国的安排，现阶段江言只能老老实实地服从，不然就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干脆地回自己平时的宿舍将寥寥两件换洗衣服带上后，江言带着标注了调令和军部地址的信件就坐上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离开了研究所。
原本江言还以为至少也会有几个人过来送别，但实际上不论是大人还是同期的实验体孩子们，他们一个都没来。
让江言再度充分地体验了一把这座研究所里的人的冷漠。
坐上了马车后，江言找了个角落躺下，抬眼扫了一下周围，发现车厢里除了江言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孩子，分别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看外表，基本都是十岁以上，不过最年长的也不超过十三岁的样子。
顺道一提，他们的外貌仿佛多胞胎般基本也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特征跟江言的那一期不一样，是暗金色的头发的碧色的瞳孔。
几个孩子都是沉默寡言的，并且身上跟江言一样也带着明显的伤势痕迹，他们对于江言的到来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后就没再理会了。
江言暗暗摇了下头，也没去理会他们，干脆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他知道，这些孩子的身份跟他是一样的，都是研究所培养出来的人造精灵使，而会被送上这辆即将前往帝**部的马车，显然这些孩子也都是被研究所认为没有了继续培养的价值，而打算进行‘废物回收’处理的瑕疵品。
看他们那没有多少生气的麻木眼神，江言就知道彼此不是同一类人，也就没了交流的兴致了。
在研究所里，这样的情况其实经常发生，毕竟技术上还有很多的不完善之处，每一期的人造实验体的淘汰率都很高。江言的那一期已经算是好的了，能够坚持成长到十岁、足够召唤初始精灵正式成为精灵使的留存率，已经达到了30%以上。
据江言暗中打听来的情报，这研究所的过往几期的实验体留存率基本上就没有超过20%的。
江言可以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灵力波动，每一个都比自己要强了很多，那绝对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绝对是从各自的契约精灵身上获得反哺后的成果。
只是，几人的生命气息却明显地很差，那苍白的脸色绝对不仅仅只是伤势带来的特征，身体状况应该也有问题，说明对方契约的精灵虽然等阶比江言的白色小史莱姆高，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反哺的力量不足以将他们身为人造实验体的先天缺陷修补好。
‘反正多半会被派到前线战场冲入炮灰营里吧！到时候说不定没几天就生死分界了……’
默默占了最角落的位置躺好，待得马车开动后，江言意识渐渐陷入了昏沉之中。
白色小史莱姆被他命令着变形成了柔软的靠枕放到了背后，并且还伸出了几只细小却足够坚韧的雪白小手固定住了江言的身体，防止了江言在睡眠状态里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摔到地板上去的同时，也好歹让这硬邦邦的车厢墙板不至于磕磕碰碰导致江言无法安心入睡。
以前的时候，江言就算睡着了，也必定会留着一分心神用于警戒外界的。因为研究所里有一项训练课程便是警戒心态，就算是平日里的休息时间，如果实验体们真的睡得太死，那些巡查休息区的教官看到了很可能就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地直接发动偷袭。
虽然教官们偷袭的攻击力度不会真的伤到根本，但绝对会让被偷袭者很痛苦就是了。
这方面，江言算是天赋异禀了，有着分心多用的能力，他发现自己甚至可以做到一半的心神沉睡另一半的心神却保持清醒警戒。
不过拜此所赐，全身心地放松入睡这种体验，自从开始接受研究所的训练后，江言就再也没有享受过了。
好在，现在没问题了，有了属于自己的契约精灵之后，江言可以拜托白色小史莱姆帮忙看护自己。这小家伙别的可能做不到，但这种警戒任务，天生对危险感知非常敏锐的它绝对足够胜任。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睡梦中的江言察觉到了有陌生人的气息靠近到了自己一米范围之内，同时后颈上又忽然传来了一股堪比冰水的清凉感，让他身体一个激灵，顿时就警醒了过来。
‘谁？！’
一睁眼，江言就看到了马车的车夫大叔正用有些惊讶的眼光看着自己。显然，自己刚才的表现令他有些惊异了。
江言收敛了眼里显得有些锋锐的厉芒，换上了一副跟其他实验体孩子没什么区别的冷淡麻木的眼神。
这车夫大叔可不是普通人，作为运送他们这批实验体的人员，对方其实是一位拥有兵级契约精灵的精灵使，江言毫不怀疑如果打起来的话，车厢里所有的实验体孩子加起来可能都无法战胜对方。
“小鬼，军部大楼到了，下车吧。”车夫大叔倒是没有太在意江言的异常，反正他早就见怪不怪了，那座研究所里出来的实验体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江言将白色小史莱姆灵体化收回，起身的同时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的一块皮肤已经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回想起了刚才在睡梦中忽然体会到的那种极致冰凉的刺激感，江言不禁暗下了决定：‘下次还是让这小蠢货换个方式吧。’
这种堪比在别人熟睡时忽然往他怀里洒冰块的叫醒方式，江言可不想再体会到了。
下了马车，江言发现自己正位于一栋办公大楼的后院里，周围并没有其他几个孩子的身影，似乎已经先走一步了，江言也没多在意，抬步就往着那显眼的大楼后门走了过去。
早就有一名身穿墨绿色的修身军装的二十多岁的男子等在门边了，看到江言走近，他扶了扶自己的军帽，拿出一张照片扫了一眼，并抬眼仔细确认了一下江言的样貌，然后才点点头将照片收起，转身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小鬼，跟我来吧！”
“是。”江言点点头应道。
一分钟后。
一个五官坚毅，面容上带着沧桑痕迹的四十多岁的军官坐在办公桌后，看了看眼前这瘦小的人影，又拿起一叠文件看了看上面陈述的资料。
江言从他军服上的肩章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少校级别的帝国高级军官。
带路的年轻军人则是作为随从副官立于少校的办公桌旁边。
————
姓名；江言
原所属：帝国第十一号研究所
编号：第六期-213号
年龄：8岁
契约精灵：史莱姆（高级变种），等阶：凡级
能力：「拟态」，可以自由变化自身的色彩和形状，同时掩藏自身活动的气息，可以很完美地隐藏自己的踪迹；可以分泌超出正常史莱姆水平的高腐蚀性消化液；疑似没有作为要害的史莱姆核心
伪造身份：孤儿，由帝国大型奴隶商人古伦德无意中收留并养大，在其具有独立行动力后就转卖给了帝**部充当义务兵。
备注：其性格疑似具有异常的不可控性，已被施加控制「刻印」。如果确认了其具有明确的反叛倾向，允许直接销毁！
参谋安排：鉴于其契约精灵的能力，建议将其编入帝国特殊暗杀部队
————
“嗯……江言，是吧？听说，这个名字是你在学了文字课程后，自己取的？”少校将资料放下，然后双手交叉在桌上，目光紧逼地凝视着江言。
“可以说说为什么吗？据说正常来讲，你们的名字应该是在‘毕业’后再决定的，而你却以一次训练赛的第一名的奖励来换取，提前拿到了这个自己决定的名字？”
同时，他在心中暗想：‘这也是备注上说的「异常」吗？从那座研究所出来的其他实验体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是！长官，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顺眼，就拿来自己用了。”江言腰板挺直，语气毫无起伏地平淡回道。
“是吗……”少校仔细看着江言的眼神，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只看到一片自己已经见识过好几次的那种实验体特有的麻木眼神。
摇摇头，少校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反正既然已经被施加了「刻印」，那么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少校继续问道：“一般来说，你们这样的义务兵，加入军队后基本上都是直接编入到前线战场上的。不过上层提议说你具有担当暗杀者的潜质，眼见为实，你就在这里展现给我看看吧？”
略微沉默了几秒后。
“是！”江言点点头：“那么失礼了。”
然后，江言没有任何动作，双方就这么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看到江言久久没有行动，少校逐渐有些不耐了，他抬手重重地敲了敲桌面，目光也沉了下去。
“……怎么了？还不行动——呃？”
话才说到一半，这名少校的脸色瞬间就微微变化了一下。
无声无息间，一抹寒意忽然朝着他的脖颈逼了过来。
少校猛地连人带椅子后退了两步，同时抬手，手上覆盖了一层灵光抓向了那抹寒意袭来的位置。
噗地一声，覆盖的灵力的手掌如同包裹上了一层铁甲一样，跟某种急速袭来的攻击对撞了一下，发出了柔和的撞击声。
“这是……”少校手掌上灵力猛地增厚了几分，稍微一用力抓紧，有些类似于胶质物的触感就从手心反馈了回来。
“咪……！！”
一声怪叫从他的桌上传了出来，然后就见如同拨开了迷雾般，一只浑身雪白色的球状物在他的办公桌上从无到有地显出了身形，其圆滚滚的身躯上方犹如洋葱般突出了一个尖角，延伸出来的一根近四十厘米长的笔直尖刺正对准了少校的方向刺出，却又被对方的一双覆盖了灵力的大手死死握住。
“啧……这就是报告上说的变种史莱姆？”少校眼里浮现出了惊叹之色，在心底却是捏了一把冷汗。
‘好厉害的伪装能力，就算是我，也是直到了这小东西接近到了身前一米后才发现了不对劲！如果它的攻击速度再快几分，力道也再强几分，说不定我还真会中招……虽然，不太可能受伤，但被一个最低级的史莱姆偷袭到，传出去的话也是够丢脸的了！’
少校站起身，眼里透出好奇之色，手掌紧握着将办公桌上的小白球拎了起来，刚打算仔细观察一下。
不过白色小史莱姆似乎很不喜欢被别人这么对待，仿佛在荡秋千一样狂扭着身体，然后忽然对准少校的面部方向，身体表层浮现出了一个好似茶壶的壶嘴一样的突出管口。
噗！仿佛玩具水枪扣下扳机一样，一团指头大的透明液体从管口激射而出。
少校眼疾手快地用另一只手覆盖上了防护的灵力，随手一拍，就将这团可疑的液体拍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嗤嗤嗤——！！
墙壁顿时发出了剧烈的腐蚀声，在一阵阵飘起的毫无异味的白烟散去后，少校就看到了那面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椭圆形的缺口。
那看似不起眼的液体，显然具有着强烈的腐蚀性！！要不是少校的那只用来拍开液体的手有着灵力的保护的话，说不定刚才他都可能要受伤了。
就算是精灵使的肉身比普通人类强了很多，但再怎么说也依旧是血肉之躯，如果没有灵力的防护，怎么也挡不住这种腐蚀攻击的。
“混蛋，你居然敢袭击长官？！”旁边的年轻副官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立刻怒喝出声，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打算施展擒拿技押住江言。
江言眼神微不可查地波动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毫无反抗地任由对方扣住自己瘦小的手臂反压到后背，被迫弯下了腰，却没有顺着副官的力道跪下去。
副官见此，怒气更增一分，正想加大力道，就听到长官的命令：“够了，放开他吧。”
“可是，少校，这小鬼……？”
“无妨，让他现场演示的毕竟是我自己啊，这小鬼只是服从命令而已。”
少校淡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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