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不信邪的卢克斯

听到卢克斯的发问后，灵枢结晶里的智脑几乎是瞬间就给出了回复，以语速不快不慢、也没有任何的情感起伏、就像是由机械合成的冷硬的精神波动传入了他的感知里：

        『是的。』

        “那么，具体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呢？”卢克斯问道，同时手里拿起了记录着《咒装刻印》的回路制作技术的资料文件，在智脑面前扬了扬：“能够达到完成这个资料里记载的制作工艺的标准吗？”

        智脑斩钉截铁地道：『没问题。』

        卢克斯两眼一亮：“很好，我现在是你的使用者对吧？那么，来帮我尝试制作一下这个《咒装刻印》的回路材料吧！”

        『可以。』智脑毫无抗拒地答应了下来，但还没等卢克斯高兴，对方就说出了一句让他眉头微皱的话：『但是，在开始工作之前，可否请您先授予本机辅助操作所需要的权限。』

        “权限？”卢克斯不解地问道：“先给我解释一下，那是什么？”

        『简易来比喻的话，本机是类似于‘精灵’那样的灵体性质的智能工具。因此，效率最佳的使用方式便是通过类似于精灵使与使役精灵之间的契约的形式与使用者建立联系，从而辅助使用者进行各种功能操作。』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需要先订立契约是吗？”卢克斯稍微理解了一些智脑话里的意思，然后问道：“具体是怎么做的？”

        『过程很简单，与契约的形式类似，您只要同意这一份《协议》就好了。』

        灵枢结晶里的智脑光团波动了一下，随后一道灵光从它身上放出，在卢克斯一下子警觉起来的神色下，于双方之间的半空中形成了一张长宽约常见稿纸大小的、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微光的半透明光屏。

        见对方并非是打算忽然偷袭，仅仅只是放出这个奇异的光屏而已，卢克斯骤然绷紧的精神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然后看向了光屏。

        前所未见的、由无法解析的奇异符号组合而成的一串串的未知语言呈现在了光屏中，在卢克斯看过去后，他惊疑地发现自己居然能理解这种以未知符号所书写的语言的含义。

        并非是解读了这种语言，而是在看到这种语言的同时内心里便自然而然地领悟到了它所要表达的意思。

        ‘明明连任何一个基本符号都完全不认识，但却丝毫都不妨碍对整体语句所表达的含义的阅读？好神奇的文字！’

        体会着这种奇异感觉的卢克斯因为研究员的职业病，而本能地对这种未知的符号文字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甚至都没有先在意这所谓的《协议》所表达的含义，他就先尝试着根据领悟到的语言含义，想要对光屏里的这种未知文字符号进行逆向的解读了，企图找出这种神奇的文字符号的语法的规律性。

        只要找到了最基本的语法规律，哪怕只有一丁点，那么至少就代表着这种文字符号对他来说存在有一定的可供逆向解读的成功率。

        好在这时候智脑也没有着急出声催促卢克斯对《协议》做出回复，就连展示《协议》的光屏也没有收回，让卢克斯可以放心地尽量观察以满足自身的好奇。

        然而，卢克斯发现他无论怎么分析，都没能找到他想要的那种语法规律的痕迹！

        甚至卢克斯还发现了让他颇为惊讶的一个现象——这些神奇的文字符号跟寻常的语言文字有着非常巨大的差异，它们……居然是‘动态’的！！

        见过构成语句的基本文字符号会发生变化，眼睁睁从一个符号忽然变换成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符号的吗？这个未知的文字符号不止会突变，就连构成语句的符号的整体数量、语句的长短句式居然也会发生变化！

        卢克斯在看到这种诡异到离谱的现象后，还不信邪地集中了注意力，甚至暗中给自己用上了视觉强化的术式将双眼的目力增强，结果反倒是有了更加让他惊骇的发现——那些文字符号的动态变化依旧存在并且似乎毫无规律可言，甚至当他目光锁定了单独的一枚符号想要仔细观察的时候，却会发现那枚符号居然还是有更加细微的小型符号动态组合而成的！

        而更让卢克斯无语的是，这种符号的组合结构就像是围观粒子的上下级递进式构成一样，每当他加强目力企图锁定一枚基本符号时，就会发现这其实还不是‘基本’，而是由比它更小一级的一群奇异符号在拼接组合而成的！

        而这些互相组合拼接、递进式构成的大小符文，每一层、每一枚还都同样也是时刻都在发生着‘动态’的变化！

        这种他越是观察就越是能发现存在着更细致的基本符文结构的过程，重复了一轮又一轮，到了最后，卢克斯的目力已经增强到了极限，却依旧没有探出这种递进式的符文结构的极限……

        最最神奇的是，无论构成的文字符号和句式如何地变化，它整体所表达的含义居然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

        这就很神奇了啊喂！！

        卢克斯完全被这种神奇的文字符号的种种奇异之处给给吸引住了，如痴如醉地沉浸到了对光屏里呈现出来的这种神秘语言的观测之中，结果就连他本该进行的正事都给暂时忘在了脑后。

        『卢克斯博士？请您注意一下时间！』

        足足五分钟过去了，灵枢结晶里的智脑依据卢克斯的表现，判断再这样下去恐怕得僵持很长时间，于是它忽然主动出声对卢克斯发出了提醒。

        智脑那冰冷无情的精神传音如同一盆清冽的冰水，很有效地将卢克斯从研究者的狂热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呃？！……呃咳咳咳！”被打断了沉迷的状态后，卢克斯看着面前的灵枢结晶里频频闪烁的智脑光团，他总算是意识到了现在并不是适合研究这种奇异文字的场合，于是尴尬地咳嗽了几下：“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稍微走神了一会儿。”

        稍微表示了歉意的同时，卢克斯的内心里也不由得有了一些后怕之意。

        他后怕的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见识到了一段颇有有趣而神秘的未知文字后，好奇心提起来后就几乎魔怔一样沉迷了进去。

        这种状态放在其他时候或许没有太大的问题，但问题是现在他面前可是存在着一个还不能完全信任的奇怪灵魂体啊！虽然对方的魂体强度看起来似乎很弱小，但谁知道如果在他无防备的时候对方忽然偷袭自己的话，会不会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虽然身上戴着紧急防护的手段，但卢克斯还是不愿意随便去赌这种不确定的事情。

        后怕过后，卢克斯的心里又升起一丝的庆幸——还好他担忧的那种事情并未出现。

        如果要偷袭自己的话，刚才自己的那种失神时的状态、双方的距离又极近、周围还没有其他护卫可以阻拦，可以说几乎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可对方却一直都非常安分，这对卢克斯来说倒是个良好的信号。

        在卢克斯看来，至少对方心怀恶意的嫌疑由此就减少了很多。

        随后，卢克斯回想起自己刚才不自觉的沉迷于研究那种神秘文字符号时的状态，忽然一皱眉，然后一言不发地对着自己连续释放了好几个检索术式。

        各色的灵光在卢克斯的身上接连闪过后，他那忽然严肃起来的脸色才放松了大半。

        通过刚才的自我检测，卢克斯并未发现自己身上有任何的疑似陷入什么迷惑心智之类的术法影响的痕迹，再加上他身上暗藏的报警防护手段也同样没有丝毫的反应，至少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刚才的他被暗中做了手脚的可能性。

        ‘看来，真的只是我自己的好奇心的缘故啊……’

        『卢克斯博士，请问您的决定怎么样了？如果您不打算使用本机，请允许本机休眠。』智脑在这时候再度出声提醒道。

        “咳……”卢克斯回过神，想起了刚才的交谈，于是目光再度落到那张光屏上，克制住自己想要好好钻研的慾望，转而认真地阅读起了整段的《协议》上罗列出来的一道道契约条款。

        《协议》的契约条款不少，但重点唯有两个。

        一个重点是身为使用者的卢克斯必须允许智脑的控制力作用到他自己身上，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他提供辅助服务。具体的细节包括了对他肢体的操控，以及灵力等方方面面的辅助操控。这一条是卢克斯对智脑的授权。

        第二个重点，则是当卢克斯有反对意愿时，智脑便无法再对卢克斯做出任何的干涉影响。这一条主要是保障卢克斯的安全，也表明了智脑的无害。

        另外还有一点补充说明：当智脑自身的消耗过剧时，可以在征得卢克斯同意后，以不会危害卢克斯的前提条件下汲取他的灵力用以补充自身的消耗。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我同意了，你就可以控制我的身体和灵力？”将条款重点理清后，卢克斯脸色阴晴不定了起来。

        『是的，更正确地来说，是辅助您进行更为精细准确的操控，特别是一些精密度要求很高的行动，本机最为擅长。』智脑光球微微波动着，以听不出悲喜的语调说道：『当然，请您放心，这一切都是必须以您的意愿为前提才能进行的。依据《协议》，您如果中途不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阻止本机，所以这其实并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危害。』

        对于智脑的话里的真假，卢克斯还是心存迟疑，所以问道：“要借帮助我制作《咒装刻印》的回路材料，除了这种，就没有其他方式了吗？”

        他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让其他无法完全信任的存在摆弄自己身体的做法，毕竟那实在太不安全了。哪怕智脑说了有这所谓的《协议》契约的保障，他也还是无法轻易地完全信任对方。

        毕竟这所谓的《协议》契约，也只是对方拿出来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漏洞！

        结果让他心里稍安的是，智脑直接回答道：『有，但使用其他的方式，会使得效率更低，并且制作的成功率恐怕无法让您满意。』

        “哦？先解释一下另外的方式再说。”

        『该方式，便是全程都由您独立亲自操作，本机不会进行任何实质的干涉行为，只会以数据报告的形式从旁进行传音引导，并在您出现错漏的时候会予以提醒。』

        “……比如呢？”

        『原材料的成分计量与配方比例，本机会从旁实时监测，并在您的实际操作出现失误的时候，及时为您提供数据方面的矫正提醒。』

        卢克斯闻言，脸色顿时舒缓了很多，沉吟了几秒后，嘴角一弯，自信地说道：“可以了，就用这个方式！”

        对于自身的实践动手能力，卢克斯显然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智脑所言不虚，那么他不认为在对方的精准无误的提醒下自己还会出现失误的情况。

        事不宜迟，卢克斯立刻叫来了助手，按照《咒装刻印》的制作流程资料，让助手们给自己准备好了相关的仪器设备，并按照清单将原材料都搜集了充足的份量送了过来。

        根据资料描述，这种特殊的刻印回路的材料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是能够独立进行制作的，所以卢克斯再度将闲杂人等遣散，让实验室里只剩下他自己和智脑后，便摩拳擦掌地投入到了实操流程里。

        结果实际动手后，卢克斯才发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了很多。

        首先，他有些不信邪地打算在不依靠智脑的条件下，试试看真正的独力制作一次。

        『未免浪费原材料和时间，您确认这次不需要本机辅助吗？』动手前，智脑问道。

        “呵，我被小瞧了啊？”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卢克斯便是冷冷一笑。

        结果……

        半小时后，卢克斯实验台上出现了最终成品——一团散发着丝丝焦臭气息的、有些类似于琥珀胶质而内部色彩又带着浑浊斑驳现象的蜡黄色半凝固态物质。

        卢克斯无言地看了一眼这团蜡黄色之物，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精美的玻璃盒。

        盒子里边装着的是一团通体透着洁净的青翠色彩、在光线照射下还流转着星星点点显得美奂美伦的灵光折射景象的犹如上等凝脂软玉所铸就的物质。

        玻璃盒里的这个，是江言送来的一份《咒装刻印》的回路材料的标准品质的样本。

        卢克斯看了看自己刚才做出来的那份材料，再跟样本对比一下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是一黑。就算不测试，二者的优劣也已经很明显了。

        『请问，您需要本机报告刚才您所失误的地方吗？』

        智脑在这时候的声音，听在卢克斯耳中，就显得尤其刺耳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万界之全能至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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