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数据化
蕾娅很赞同夕的话。
但她刚刚安心没几秒，就听到夕：
“也就是……？”蕾娅秀眉一跳。
似是为了让蕾娅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夕的语气忽然开始变得冰冷而严厉：
“五分钟吗……”
蕾娅微微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还跟自己握着手的梅尔蒂。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有着翠绿色秀发的透着自然灵性的美丽少女，此刻的俏脸上，已然流露出了几分凝重和忐忑并存的复杂之色。
但这其中，并不包含畏惧和退缩。
蕾娅意念一动，两饶咒装机铠上的「模拟晶壁」防御层以及锁网防御层直接重叠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颗五米直径的球形护罩将两人一起包裹住，然后她便暂时松开了手，扫了一眼周围的幽暗的空间。
这片空间里似乎并没有地心引力，两人此刻是处于像是在太空环境里无重力漂浮着的状态，头顶脚下以及四周都是一片虚无，触摸不到任何的实体物质，感知能力外放后也莫名地无法延伸出太远的距离，似乎是被这片幽暗空间给压制了，只能勉强扫描到周身十米范围里的环境情况，再远，就会被一股无形之力严重地削弱干扰。
而能够感知探测这个窄范围里，依然是近乎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不过，蕾娅因为经常接触梦幻国度的智脑们的数据之力，所以倒是隐隐约约地可以感知到这片幽暗空间中所充斥着的某种堪称是无处不在却又无形无质的未知力量。
那个，应该就是夕所的‘异种数据’了。
“你怎么看？”
蕾娅再次看向了梅尔蒂。
“蕾娅姐，我比较好奇，这里……莫非就只有我们吗？刚才比我们先一步进来的那群圣光教会的人呢？”梅尔蒂出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当前我们最为重要的目标，其实是锁定那群饶行踪，只不过……”蕾娅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既然这样……能试着移动一下吗？”
夕回答道。
“那好，就来试试吧！”蕾娅是个该做决定时绝不含糊犹豫的性格，当即想到就做。
但她在尝试行动前，还是先对想了想，对夕道：
“不过，在这种环境里，我的方向感可不一定准确，所以，夕，你们能做到帮我们同步校准一下行动时的坐标导航吗？”
蕾娅和梅尔蒂对视了一眼，各自点零头，然后两人便一起开始催动灵力，控制着自身在这片堪称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里，犹如大海里的孤舟般，谨慎地探索游荡了起来。
是游荡，但其实两女的移动路线，还是会遵循着一些规律的。以她们刚刚出现的那片位置为起始点，两女朝着周围以螺旋形扩散移动，以此画圈时地往外探索，螺旋形的每层移动轨迹，彼此间隔开超过百米的空间距离。
因为有着夕和翠辅助提供的同步校准的坐标导航，哪怕在这黑暗虚无空间里没有清晰的方向感，蕾娅和梅尔蒂在移动时也不会迷失了方向。
但持续这样扩散式地往周边探索了足有三分多钟的时间之后，蕾娅和梅尔蒂依旧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入目所见，除了虚无还是虚无。
唯有那空间中充斥着的无形异种数据，全程都在锲而不舍地朝着夕和翠构建在两女周身的锁网防御层发起入侵。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蕾娅和梅尔蒂快速商量了一下，便忽然一改探索方案，开始瞄准了一个方向后便爆发出了全力，往着那个方向以极快的速度，一路直线地探索了过去。
然而，如此全速前进了持续了快有半分钟的时间，两女的前方，依然是只有虚无！
“真是不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一无所获的失落感，让蕾娅的心情变得稍微有些烦躁了，脸色愁闷地抱怨了起来。
两个少女，都是修为实力达到了三级九阶极境的超凡强者，哪怕因为赋倾向的缘故，有些偏向辅助型，让其在正面的单人作战实力相比于哈尔和莉莉来稍微差了那么一丝，但其实也相差得并不太远。
两女全力爆发自己的速度持续半分钟，按理，如果按照外边观测到的水晶方尖塔的规模来，这速度完全足以绕其几十圈了。
然而她俩现在却根本摸不到这按理是存在于水晶方尖塔内部的黑暗虚无空间的边界。
很显然，这片黑暗虚无的空间，或许其空间系数规模跟她们从外界观测到的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倒像是某些秘境，内部空间规模被极大地扩展过了一样。
但是，像现在的这种能够让两位三级九阶极境的超凡强者全力飞行这么久的时间，也还是无法摸到一丝边际痕迹的空间扩展，就多少有些夸张了啊。
“夕，可以在我们刚才的前进路线上，检测出空间扭曲的迹象吗？”蕾娅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道。
如果她们自己认为的直线移动，实际上是遭到了空间的扭曲而在绕圈子的话，那就很好理解这种状况了。
夕冷静地回答道：
“啧，这鬼地方，该不会已经是不在亡灵位面里，而是落进了虚灵神帝陵墓的第四层之类的异空间？”蕾娅不由得砸了砸舌，产生了一个猜想：“那座水晶方尖塔，该不会其实是个通往帝陵下一层区域的传送门？”
夕回应道，随后又以冰冷的语气提醒道：
闻言，蕾娅和梅尔蒂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十分有默契地看向了坐在梅尔蒂肩膀上的那具江言的意志化身。
“嗯？”
江言晃了晃自己的腿，看着两女，温和地笑了笑：“你们，是害怕了吗？”
两位少女都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呐……”蕾娅缓缓开口道：“陛下，继续留在这里探索，我们并不能知道接下来是否会面临难以承受的危险，当然，我并不是想放弃，只是……”
到这里，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脸蛋，干笑道：“好吧，我承认，是有些不安啦。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完全没有把握的状况啊。”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江言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一分，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们如果想的话，就此放弃任务，选择离开，也是可以的，我以国度之主的名义，给予你们这方面的许可……诶诶！？你这丫头，做什么呢！”
只见江言话还没完，身体就忽然一轻，原来是蕾娅忽然朝梅尔蒂靠了过来，一脸不满地伸出手把江言的意志化身从梅尔蒂的肩膀上抓了过去，然后还很是大胆地抓着他像是对待布娃娃一样摇晃了两下。
丫头这么突然的大胆行为，让江言都有些猝不及防。——虽然，以他的反应速度，要真的对这种情况不能及时反应过来，实际上不太通。
反倒像是有意地给予了配合。
“哼！”
蕾娅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在意江言此刻明显故意的大呼叫，娇哼了一声后，便松开了手指，把江言直接丢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她气呼呼地将脸一扬：“现在还这种话，您也太瞧我们了！您以为我们事先会不知道这种探索任务可能存在的风险吗？相关的觉悟，我们早就有了，再那样的话，哪怕是您是陛下，我也要生气了哦！”
“蕾娅姐的，也正是我想的。”梅尔蒂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温婉而清澈的笑颜，温柔地出声道：“我们都是您的子民，在确定加入您的「子机网络」的那一刻起，其实就都应该有了总有一要为您献上性命的心理准备了呢。我们只是稍微有些担心……”
翠发少女话音一顿，轻轻咬了咬唇瓣，继续道：“我们的身上，也同样背负着族群寄予的期望。若是自己万一真的在此牺牲了，如果这份牺牲没办法为您以及为我们的族群创造回足够的价值，那就只是白白的浪费而已。这……会让我们很不甘心的。”
两名少女身为江言麾下的一员「子机」，只要江言想，她们就根本无法对江言作假撒谎。
所以江言能够感觉得出来，此刻两女所的，尽皆是坦诚之言，让他不由得默然。
作为梦幻国度之主，将一切琐事都交给了下属臣民去负责，江言只需要享受成果就行了，他的心态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比较悠闲的。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这两位少女，江言久违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上似乎背负着太多的重量。
静默几息后，他摇了摇头。
“真是……两个傻丫头啊！”
“陛下！”抱着觉悟出心里话，却被这么，让两位少女顿时不满了，也顾不得礼节了，都是不禁齐齐嗔怪地瞪了江言一下。
但江言最后嘴角就是一咧，从蕾娅肩上飘起，绕着两女飞了一圈，并抬手分别似是安慰地拍了一下她们的额头眉心处，然后飒然一笑，继续道：
“但，也傻得很可爱。”
蕾娅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好像是不知道该把这话当做是夸奖还是奚落。而梅尔蒂则是脸微微低下，好像是又感到害羞了。
“不用多想，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记住，我都站在你们身后。”
江言落回了梅尔蒂的肩上，似是保证般，对她俩做出了最后的鼓励。
随后，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夕的声音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语气无比严肃：
在夕的倒计时归零的这一瞬间，两位少女都是内心里微微一跳，感觉到了有一种莫名的寒意袭上了心头。
无形之中，似有大量的资讯杂念在冲击她们的精神意识，让她们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有种要陷入沉眠的强烈冲动。
在一开始，她们就感受过这样的精神冲击，但那时候，这份冲击被夕和翠用数据锁网给拦了下来。可惜现在，夕和翠也无能为力了。
哪怕两位智脑姐尽力用自身的数据之力去维持蕾娅和梅尔蒂的意识思维，也难以让她们抗拒沉眠的冲动。
倒不如，就连两位智脑姐，也同样遭到了这些异种数据资讯的入侵，跟她们的主人一样陷入了苦苦挣扎着抵挡沉眠冲动的困境里。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要知道，夕和翠可是灵魂被数据化改造过的智脑，按理，她们如果不想，是不可能陷入意识不醒的状态才对。
可偏偏这种情况依旧发生了，可见，那股侵入她们灵魂里的异种数据资讯，有多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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