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一朝权在手
送走了镇守使,麦时雨就正式成为了曛城检地司的大拿。
怎么说呢?感觉还不错啦。
皮笑肉不笑的将两位博士丢出去满城找魔窟后,麦副使将剩下的检地司众人召集起来。
曛城作为日央郡郡治,本地检地司可谓人才济济,麦副使虽然只剩下一半人,实力可不低于刑极当初麾下的实力。毕竟这几年高远侯在云州势力更加稳固,训导营建设越发完备,这些培养的人才渐渐崭露头角,直属君侯的检地司迎来了大发展,几乎可主政官并驾齐驱。
镇守使做事很讲究,把大部分老资格、老油子都带走了,给麦副使剩下的都是年轻一辈,可能实力稍差,但都是麦时雨扎扎实实能指挥的动的力量。
麦时雨召集众人没有在屋内,而选择了庭院。原本的曛城守备是个讲究人,府衙的庭院很大,遍种花树,泉水绕屋,阳春时节花团锦簇,落英纷飞。
“你们知道,镇守使带着队伍去做什么了吗?”
麦时雨一开口,众人就有点发愣。
“不是根据擎天寺博士的推测去布防魔窟了吗?”
“当然不是。”
麦时雨笑眯眯道:“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清剿魔教。”
“魔教?!”
众人都愣住了。毕竟圣月教的大本营在西南,这些年才往北蔓延,偶尔在魔窟中能见到他们的踪影。但他们的风格是来无影去无踪,检地司大多是被动防御,主动围剿可是极罕见了。
甚至说真较起真来,检地司的职责内不包括清剿魔教这一项。应该由朝廷专设对付几大“朝敌”的行天署来对付。
不过这些年朝廷的力量越发衰落。扎根于地方的检地司尚可由各地诸侯重整新编,还算得力,中央的几处大衙门就一言难尽了。通明殿几乎自立门户,擎天寺满是混子,行天署则沦落到凑不齐人的地步。所以魔教越发势大难制。
在场的众人都是云州土著,跟魔教作战过的不足十一,更别说清剿了,都有些不明所以。
麦时雨继续道:“魔教?你们都没见过吧?我见过。魔教非常凶残诡异,为了接近天魔,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获得强大诡异的实力。哪里有魔窟,他们就到哪里搞破坏。如今他们又把触手伸到曛城来了,不清剿他们就等着魔窟出现他们偷袭我们吧。”
这话肯定是没错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和魔教不共戴天。也有几个资格老的担忧:魔教要是这么强,镇守使没问题吧?
不是每个镇守使都很擅长战斗的,曛城的镇守使以手段老辣、经验老到,年龄老……闻名。在高远侯没有北上时就已经镇守曛城了,也是少数几个被君侯留用的检地司老人,兢兢业业守城几十年,事事周到,没出过岔子,也没立下什么耀眼的功劳,而且据说年纪大了,实力还下降了。
不过镇守使不行的话,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副使难道就行了?她才来此地一年多,同样没立过功劳,大部分人也没见过她的实力,只见过她的脾气——那倒是大得很,惹不起。
“但是——你们以为把外头魔教的基地端了就没事了吗?”
麦时雨提高了声音,竖起两根指头,道:“两天,就剩下两天时间而已!难道魔窟消息出现这么久了,魔教所有人都在乡下呆着,不往城里渗透,只等魔窟降临当天再全力发动?没有这样傻的人。咱们一向关注魔窟,城防难免有疏漏,我相信城里一定早混入不止一个魔教教徒,伪装成百姓,等着到时偷袭。”
“所以,不仅城外要清剿,城内也要清剿。要把混在百姓当中的魔教教徒都抓出来!”
她言之凿凿,逻辑自洽,众人不自觉的被她说服。有一人道:“副使,魔教的人很狡猾,咱们怎么辨认呢?”
麦时雨道:“问得好,这确实是个难题。我想了个办法,他们魔教信什么狗屁月神,不信东君,就在这里做文章。”
“我已经把东君庙的庙祝都叫过来了,吩咐他们明天、后天在庙里举办祝福法会。告诉百姓去的就能得到东君祝福,合家平安。普通百姓肯定愿意去,那些不去的就很可疑了。”
众检地司被她说的连连点头,道:“那不去的都抓起来?”
麦时雨道:“也不能这样武断,或许有一两个什么也不信的,就愿意呆在家里。不去的咱们挨家挨户的去劝说,普通老百姓看到带着刀的公差上门,焉有不怕的?信不信的肯定都去了。那还拖拖拉拉的,就是真有问题了。”
“我想,肯定也有教徒假装去的。到时在门口,写上指斥祸月和天魔的横幅,看到之后脸色有异的,也有嫌疑。还有大家一起呼喊消弭祸月的口号,那些不开口的,心中难免有鬼,还有……”
她一口气说了好几条,都是一个思想,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去东君庙参加法会,不去的不行。
众人点头,虽然觉得不免兴师动众,但好像也还行。因为虽然麻烦,却没什么危险,驱赶老百姓,最多面对零星的魔教徒,这里的人最少也是重剑士,又岂会怕的?
麦时雨道:“大家去准备一下,我也要再做布置,今天下午行动。咱们这回的重点在南城。南城都是百姓家,房屋密集,最容易藏奸引盗。到时候人都聚到东君庙里,大家辛苦一点,挨家挨户再搜一遍,绝不能有漏网之鱼。”
众人高声答应,分头去了。
麦时雨伸开手,接住枝头飞下的一片桃花,微笑绽放:
看来还算顺利。
随着检地司连番动作,城中渐渐弥漫起异样的气氛。
那些嗅觉敏感的人立刻察觉到不对。
南城一间瓦房中,几个男女在屋中坐立不安。
其中一个中年人坐在正中央强自镇定,也忍不住用手敲着桌子,道:“有点不对。”
对面一人问道:“旗主,您看出什么来了?”
那中年人微微摇头,道:“最近风声不对,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预感就是瞎蒙,那就是没看出什么,众人稍微松了口气。
旁边站起一个老头,道:“诸位,咱们也别老自己吓唬自己。都说云州检地司厉害,要加倍小心,可是咱们已经够小心了啊。打两个月之前咱们就在曛城潜伏,那时候擎天寺的废物还没推算出魔窟的日期呢。这两个月咱们伪装一家老小正常生活,和邻里都混熟了,根本没什么破绽,是不会暴露的。”
“擎天寺……”那中年人陡然警醒,道:“没错!擎天寺早就是一群废物了。咱们圣月教都没推算出月神降临的具体地点,他们凭什么推衍出来?还大张旗鼓的出城布防,分明是有鬼!他们……他们是冲着分舵去的!”
众人哗然,纷纷起身道:“当真?咱们快送消息回去!”
那中年人摆手道:“等等——来不及了。他们一早出发。而且咱们埋伏在这里是最深的暗子,只等魔窟降临才能出手,这是香主的命令,不可轻举妄动。”
他先下了决心,又道:
“你们都别急。我听说带队的是镇守使,姓麦的女人都没去。姓冯的我能不知道么?论人品,是不什么好东西,论实力,没牙的老狗而已。曛城多少年,谁不知道谁啊?且他手下有不少咱们的人,恐怕早就把信报过去了。到时候分舵以逸待劳,又占了主场之利,还有香主主持,到时候他手下反戈一击,香主再跟他聊聊过往,说不定那些人马还成了我们的力量呢。说不定这一战之后,曛城就再没检地司了。”
众人点头,似乎安心了一些,但又没完全安心。
突然,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这是早约定好的暗号。
而是紧急联络的暗号。
众人心再次提起,中年人压住众人,示意白发老头去开门。
白发老者一开门,吃惊道:“怎么是你……”说罢让开门,一个穿单衣的人进来。老头在后面把门关死。
那中年人也站起来,认得那人,不快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许直接来么?为什么不按照规定的方式传讯?”
那人匆匆道:“来不及了,十万火急。我刚从衙门出来,就把上衣脱了就来了。听我说,姓麦的要在南城大搜圣月教……”
他急急忙忙把早上麦时雨跟众人说的重复一遍,说到种种诋毁月神检测圣月教的方法,众人无不大怒,大骂麦时雨贱人不得好死。
那人道:“总而言之,大家以大局为重。为了迎接月神的大事,暂忍一时之辱。”
众人脸色难看的点头。那人道:“那我先把衣服穿上回去了,下午还要行动……”
这时,就听外头有人道:“且慢,你先别穿。检地司的衣服不是给你这种人穿的——”
众人跳起来,还没说话,就见窗外雷光闪烁,紧接着窗格破碎,一团雷光好像天上掉下来的球形闪电,滚到屋中,轰然炸裂!
天空中,背负蓝白色羽翼的少年负手看着地下的瓦屋爆开闪电色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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