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追击
李康脸色大变,失声道:“化尸粉。”
那马上之人冷笑道:“算你有眼光。”接而转头看向李落沙。
李落沙静静的看着他,却是不发一语,场面一时静得针落可闻,一直不发一语的蓝衣人忽在此时缓缓道:“药王是你何人?”
那人浑身一颤,转向看向蓝衣人,沉吟半晌方才道:“你到底是谁?昨夜弹琴唱歌的,是不是你?”
蓝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马上之人尚未答话,只听背后一人厉声道:“大胆狂徒,还我大师兄命来。”说话间,双腿一夹马腹,单手一提僵绳,那马长嘶一声,直向蓝衣人猛冲过来,双方距离本近,一眨眼,已冲到蓝衣人面前。
蓝衣人不闪不避,冷哼一声,忽然左手往外一圈,右手猛然向外推出一掌。
那人还在一味向前猛冲,陡觉一股劲力,仿若怒涛狂涌,一浪接一浪,排山倒海狂涌而来,那人一惊,急忙伸手去挡,谁知微一接触,只听“扎”“扎”“扎”之声作响不绝,却是那人从指到腕,从腕到肘,从肘到臂,尽皆粉碎。
那人哀嚎一声,立时口喷鲜血,堕下马来,虽已身亡,但全身骨骼仍是“扎”“扎”“扎”响个不停。
众寇尽皆大惊,阵势已微见散乱,再不复先前那般嚣张气焰。
旦听蓝衣人冷声道:“滥杀无辜,恃强凌弱,不仁,聚众为盗,祸国怏民,不义,不仁不义,该杀。”
众寇被其气势所摄,一时尽皆不敢答话,场面反而静了下来。
半晌,方听那白马上之人冷笑道:“世上尽皆假仁假义之徒,打着名门正派,替天行道的旗号,却到处为非作歹,为何你却不去管,你头戴斗笠,深遮脸目,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又有何资格与我们谈仁义道德。”这番话说得意正言辞,却是意在激怒蓝衣人。
谁知蓝衣人却不为所动,反而淡淡道:“清者自清,何惧人言。”
那人冷笑道:“清水可无鱼。”
蓝衣人淡淡道:“予乎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谁知那人哈哈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况且我所行之事,比起世间那些假仁假义之辈,又算得了什么。”
蓝衣人冷哼一声,冷冷道:“以五十步笑百步,予不知耻也。”
那人微微一笑,反问一句:“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此话出自《论语》第二篇为政,意思是说,不是自己的祖先却去祭祀它,就是谄媚,眼见合乎道义的事不去做,就是没有勇气,此话表面上是在说论语,实际上却在讥笑李落沙等人。
李落沙从小饱读诗书,如何会听不出此话的意思,不由面色一红,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语句来反驳。
蓝衣人一时也未料到这名盗首竟有如此好的学问,愣了愣,方才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身不正,其影为斜,如何顶天立地。”
李落沙心中一凛,此话表面上是说与那人听,实则不是在告诫自己,只要行得正,又何怕影子斜呢,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宽,暗暗点头。
那人哼了一声道:“苟志于仁矣,无恶也。”此话说的是,如果立志于仁,就不会做坏事,那人如此说,意在表明自己所行之事,乃是出于仁义。
蓝衣人意味深长道:“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此话也出自《论语》第二章为政,意思是一心攻读钻研错误的学说,就有危害啊。
那人不理,却甚为执拗,一见蓝衣人说的是论语,当下也用论语中的一句答道:“巧言令色,鲜矣仁。”此话出自《论语》第一章学而,说的是满口花言巧语,装着一脸和善的样子讨好别人,这样的人具有的仁德是很少的,此话表面上是在对答,暗地里却是在嘲笑蓝衣人只会讲大道理,实际上却是假仁假义之辈。
蓝衣人轻叹了口气道:“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此话出自《论语》第五篇公冶长,意思是,孔子谈到公冶长时,说,可以把女儿嫁给他,虽然他曾经坐过牢,但并不是他的罪过,于是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此话意在教那人尽早回头,休要一错再错。
谁知那人格格冷笑数声,方才一字道:“正邪本就难分,孰为正,孰为邪,谁又能说得清,道得明,我只知真善美,假丑恶,即使是错,也是美丽的。”
蓝衣人长叹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多说无益,又何必再浪费言辞。”
那人冷笑数声,却又不敢轻言妄动。
蓝衣人回头对着五人低声道:“塞耳。”
五人一呆,虽不知为何,却也依言用双手塞住耳朵,蓝衣人闷哼一声,忽然引颈长啸,那啸声仿若军鼓一般,初起之时,尚是零零落落,而后越提越高,仿若海中巨浪,铺天盖地,一浪接一浪,再后来,又若万马奔腾,春雷乍动,而后又若虎啸深山,龙吟九霄,一声未绝,一声又起,声声相和,穿云透雾,直上九天云霄,直啸得风云变色,黄沙起舞。
五人虽是塞住双耳,待啸声结束,除了李康和李落沙内力深沉,仍凝立不动外,其余三人早已是耳鸣目眩,心旌神摇,昏昏沉沉几欲摔倒。
那些贼寇所骑之马虽是久经沙场的好马,但何时听过这种啸声,直惊得四下奔逃,长嘶不已,众贼寇尽皆被掀下马来,踩死踩伤无数,有未受伤者,也早被啸声震得瘫软在地。
猛听得一声马嘶,却见那匹白马闯过乱马,驮着贼首往远处逃去。
蓝衣人却不追,回头对李落沙道:“擒贼擒王,莫要放他走了。”
李落沙心中一凛,翻身上了一匹无人之马,一提僵绳,向那匹白马直追过去。
两人马速甚快,不多时,已经向外跑出十多里,那白马虽是千里良驹,无奈那人被啸声所伤,不能像平常那样熟练驾御,不多时,渐渐被李落沙赶了上来。
那人耳听马蹄声,回头见李落沙追了上来,忽然一掉马头,直向侧边跑去。
李落沙不疑有他,也掉转马首,紧追不放。
双方距离先是十丈,渐渐变成五丈,最后三丈,且越来越近。
那人冷哼一声,突然往腰间一抹,解下一根晶萤透亮的软鞭,一招——“乌云盖顶”,回手就是一鞭。
李落沙正在拍马疾追,突觉劲风袭面,恍惚间,只见一根软鞭劈头而来。
李落沙经历大变,此时反而镇定下来,双腿夹紧马腹,一提僵绳,座下之马猛往外一跳,轻轻然已闪过一鞭,反使双方距离只剩两丈。
李落沙低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招。”左手于马上轻轻一跃,身形纵起,“呛”,一声轻吟,宝剑出鞘,一招——“白虹贯日”,直刺那人后心。对方虽是大盗,但李落沙也不愿落下偷袭之嫌,所以方才发声示警。
那人陡觉背心处一凉,心下一惊,一股无形剑气已遍袭全身,大骇之下,哪还敢出招应敌,身形一偏,急忙从马上滚落下来。
“嗤”,一声轻响,李落沙一剑落空,刺入马首,那白马哀鸣一声,倒地身亡。
李落沙冷喝道:“岂有此理。”左手捏一剑诀,右手长剑一摆,手腕微微一晃,一招——“分花拂柳”,长剑一分为二,剑尖似左似右,虚刺那人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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