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平浪静地过了五日，落瑶倒是个闲得住的人，成日除了花园就是她的落霞阁，芙蓉阁也未踏入过一步。言清清有时甚是觉得奇怪，她父亲与李明珠父亲同为一党，又一同被送进王府，但是二人却丝毫没有交集，彼此都不主动去探望、交流。
而李明珠似乎越来越接受了自己容貌已经被毁的事实，原本闭门不出的她如今倒是愿意出入花园了，但听说她的芙蓉阁一切能映出面容的东西全被撤了。
言清清近日肠胃有些不适，时不时会嗳些气，她打算着泡上一壶能缓和胃气痛的花茶，缓缓自己的胃。昨夜入睡前她特意提醒南宫泽今日他起来上早朝时，也将她叫醒。卯时不到，言清清带着绿意在花园将清晨的露水收集到瓷瓶中。
早膳过后，言清清把今日早起收集到的露水倒入瓷杯中，将前两日去市集买的马鞭草、腊梅花和勿忘我的干茶片浸泡在盛着水的碗中。大约一刻钟后，茶干被水浸软，她将茶拿出，放至茶壶中，注入热水，轻轻摇晃后将热水倒出，而后将露水煮沸，待露水沸腾，便倒入过滤过一遍花茶的茶壶中，浸泡一刻钟。
茶水泡好，言清清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轻抿。露水的甘甜未一被火烧没，清冽化在嘴里，心情都跟着清澈起来。
言清清心情惬意，她唤了绿意与沈夜也坐了下来，将斟好茶的茶杯分别推至他们面前：“喝喝看，我新泡的茶，有清肝保胃的功效。”
沈夜将茶饮尽，回味了下茶的口感，神色平淡，毫无变化：“不错。”
言清清幽怨地睨了他，好吧，她也不指望她能说什么好话，能得到“不错”这个评价已经是很高了。
倒是绿意喝完茶后，意犹未尽地发出了个“哈”的感叹，言清清满怀期待地等绿意的茶后感想。
绿意用舌头将嘴上的茶汁舔净，如平日一般毫无灵魂的地拍着马屁：“夫人泡的茶果然都很甘甜！”
行吧，她就不该对绿意的评价抱有期待。
言清清再为自己斟了杯茶，将茶饮尽后，对眼前的二人说到：“走吧，去趟清清轩。”
清清轩。
言清清从后门入了店铺的里屋，今日是新品上架的日子。店铺外是言清清命人做的告示牌子，写的主要是店铺中最主要的售卖活动。店内也被改建成了四个区域，分为眉黛膏区、胭脂膏区、眼影膏区和最主要的口红区。每一个区域因为色号又被分成几个小区域，每个小区域都插着小的活动告示牌，即吸引顾客又方便顾客清楚消费。
而经过昨日素心新妆容的带妆效应，今日清清轩店内顾客络绎不绝，店外还有没能挤进店里，奋力寻找空挡挤入的顾客。
绿意望着店外人潮汹涌的场景，提议道：“夫人，清清轩生意这般好，要不将店改建大一些吧？”
言清清手撑着下巴，望着店外的情形：“确实，不过不用改建这般麻烦，咱们可以开分店。”
言清清如此想着，今晚定要记得与南宫泽说起开分店的事。
言清清在清清轩查店的时间并不久，大概两刻钟的时间便离开了。但她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在市集里闲逛了起来。言清清想着，或许能被她逛到个开分店的风水宝地呢。
可巧了，竟让她遇到了李明珠。
这还是李明珠毁容后第一次出府，让言清清多少还是有些外的。
言清清见来人正向她走来，立马换上了笑容。
“姐姐也出来逛逛？”是李明珠伪装得很好的温婉声音。
言清清笑答：“是啊，妹妹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
李明珠也轻笑道：“成日在府里也闷得慌，出来走走也好。”
言清清点头，不想再过多地与李明珠交谈，说了告辞的话：“那妹妹好生逛吧，姐姐就先告辞了。”
李明珠莞尔，表面的文章已做完，也没有挽留的想法：“姐姐慢走。”
说完，二人擦肩，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开了。
才走了不多时，绿意小有得意地开了口：“这李明珠被夫人教训得都没了脾气了。”
言清清摇头，并不赞同绿意的说法：“我并不这么认为。”
绿意不解，方才李明珠的态度就是客客气气，温温顺顺的，为何夫人不认为如此呢？
她不禁问到：“夫人您这是何意？”
言清清语重心长回问到：“若你如此肯定你的容貌是被人毁的，你会怎样？”
绿意不假思索道：“我会恨她一辈子。”
言清清挑了眉：“这不就是了？”
可绿意想到方才李明珠的态度就更不解了：“既然怨恨，为何那方才李明珠见了您却没有当做假装未见到，还要主动打招呼呢？”
言清清忽地将眉皱起：“说实话，我也不得而知，但要我认为她对我已经没有怨恨，那我是万般不信的。”
她话语突转：“不过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绿意疑惑：“何话？”
言清清星眼眯起，有点点危险的气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夜这时冷不丁地插了话：“狗急了，是要跳墙的。”
话落，言清清赞同地点头：“我毁了她容貌，那日她恨不得杀我的场景你也见识过，怎会才短短几个时日就能放下怨恨，与我和平相处呢？”
绿意就算再傻，也被点悟了。她担忧的情绪上了心头，握住了言清清的手臂：“那李明珠怕是正在筹划如何找时机来对付您了，夫人要好生防着才行啊。”
言清清将没被握住的手，覆上绿意因为担心她而紧握着她手臂的手上，平抚她的担忧道：“如今我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准备，我这样没有目的地防着她也是瞎忙活。可还记得我说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要相信你家夫人可不是这么好被欺负的。”说着，言清清将头转向沈夜，对他努了努下巴：“你看看我身边还有沈夜，还有相公，他们会保护我的。”
这般说着，绿意才渐渐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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