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血色世界
大剑与铠甲的血芒遥相呼应,燕鹰扬觉得这件铠甲真的很适合自己,冰冰凉的气息让可以他的身体平静下来。再加上街上偶尔刮起的凉风,说不出的舒爽。
抬头望了望天,血红色!
他感觉这样的天很好,很适合他的铠甲。
一个提着酒瓶的醉汉摇摇晃晃走来,他一身雪白,和这个鲜红的世界太不搭。
燕鹰扬摇摇头,“这样不好!”
醉汉一步三摇,终于发现了他,举起酒瓶,说起醉话,“来!别跑,继续喝!”
太白了,这个世界应该是红色的。
滚烫的鲜红终于染红他的白衣,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就对了!”
“别走……啊——杀人啦!”
一道黑影连滚带爬地跑回临时支起的白帐篷。
“那里好白,也不对劲!”
风吹动硕大的披风,血染红了白色帐篷。帐篷倒了,着起了火,燕鹰扬皱了皱眉,好像还不太对!
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底色没有一个是对的。
这个世界就应该是红的!
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惨叫声、悲鸣声、厮杀声从城北一直延续到城南,又从城南延伸到城东。
天快亮了,他有些累了,站在高耸的城墙上,看着一片片废墟中点缀的朵朵梅花,摇了摇头,“这个地方不对!”
他感觉还是不对!都这么努力了,这里还是变不成想要的红色。
他决定放弃了,要找的不是这个地方。
一道道人影在废墟的角落里战栗,他们半生都在经历生死,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神。
之前整座赤炎城最强战力全部聚集在一起,那可是十几名宗级强者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强者再没有一个站着的,这人到底是什么修为?太可怕了。
他累了,放下抱了一夜的人,靠在一棵树下休息。
秦心莲提不起一丝力气,尤其是双腿,强行曲腿,小腹还传来阵阵痛感。
裙子虽然大了些,可还算干净,只是沾着一丝血迹。
检查了一下,不是自己的,那这些血是谁的?复杂的看了看倒在树上熟睡的人,又看了看靠在一边的大剑,她踉跄着走过去。
他竟然没有察觉,双手伸向剑柄,他还没有醒。
他的大剑竟然这么沉,以她现在的体力拿起来还挺费劲的。
咬了咬牙,吃力地抬起,脚步一虚,又差点摔倒。
轻微的响动惊动了他,眉头皱了起来。他的眼珠在动,马上就要睁开,再也顾不得,身体随着剑一起扑过去。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只是轻轻地伸出一只手,便死死抓住了锋利的剑刃。
他的眼睛更可怕了,红得就像血。大剑脱了手,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太紧,太痛,她不能呼吸。
她感觉自己真的就快死了。
最终她被狠狠地摔在树下,趴在地上疯狂的咳嗽,鼻涕眼泪一大把。
当她喘匀气,终于可以正常呼吸时,再回身,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赤炎城幸存下来的人们纷纷逃离,很快这个恐怖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北域。
一个恐怕的亡灵从赤炎森林里逃了出来,那一夜火光冲天,震塌了赤炎城大半的房子。第二天,穿铠甲、拿大剑,还带着一个女人的亡灵现身赤炎城,一夜之间血洗了整个城市。
燕鹰扬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应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女人,或许该找个全是红色的地方,只有他和她。
还感觉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她想杀他,他本想杀了她的,可是最后那只手变得好沉,他只好把她扔了。
现在他该去哪里?继续去找那个地方吗?那里应该有个女人,是她吗?
望着鲜红的天空,摇摇头,“好像不该是她!”
静静地盘坐地面,元气终于渐渐恢复过来,身体上的痛感也消失了。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娘!你在吗?”
沉默了许久,声音终于响起,“我可怜的孩子……”
一头扎在树下,头埋在手臂上,哭声越来越大,惊起两只不知名的黑鸟。
原本她心系天下苍生,守护万万人的生命,这就是她的宿命,现在她不知该何去何从,走进一座城,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哪座城。
走着走着,突然站到一家“七匹布”的绸缎庄前,看了看招牌,咬了咬唇,又转身离开。
她知道,这是秦家的生意,里面的人只要看到她就一定能够认出来。
她不想进去,她还没有想好,现在还不想回去。
赤炎森林的极北处有座山,是一座活火山,滚烫的岩浆散发着炽热的高温。
他不是不想回去,可是预感告诉他,那里很危险,不能接近。他也不知道方向,沿着红通通的天空一路向北,这里的世界开始飘雪,只有这一带才散发着高温。
睁眼就是一片通红,他才感觉离那种感觉近了一些。
他也不知道究竟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他得想清楚,自己想要做的究竟是什么?
这里是目前所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勉强让躁动的情绪安稳下来的地方。
他是燕鹰扬,他要找回自己的妹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突破到师级。
战斗中,他和秦家大小姐一起掉进了熔岩之中。
想起对秦小姐所做的事,他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再想起赤炎城的一晚,他都做了什么?摸了摸大剑,恨不得一剑捅死自己。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秦小姐,更不知该怎么补偿赤炎城里的那些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他又不能逃避。就那样把她一个人扔到那里,也不知道现在秦小姐怎么样了?他知道在这个世界,女子把贞操看得极重,万一再出点事可怎么办?
一边是有了夫妻之实的秦小姐,一边是正在受苦的妹妹,他要怎么做?
考虑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先找到秦小姐,先和她定好,只要救回妹妹,要杀要剐随她了!
可是刚一跳出来,还没来得及下山,那股令人疯狂的躁动又再度袭来。
看着铠甲上泛着的红光,他明白了,这一切的根源恐怕就是这身铠甲,只有在岩浆里,才不会受到它的影响。
只得又跳回去,他要仔细研究一下,绝不能再酿成任何惨剧。
为了搞定这副铠甲,他也是拼了,这座火山的岩浆里露出一块焦石,焦石早就烧得通红。这个位置还可以勉强压制铠甲的血煞,就是不知道一会儿收起铠甲的时候会不会被烧死了。
为了赎罪,没办法了,烧死也得拼了。
铠甲最先出现是落入岩浆,他一醒来已经在身上了。最后被那座大阵切碎,这才消失的。
第二次出现他还记得,是……哎!全身心发泄完,自动出现的。
好像两次都不是依他的意志出现的,那么要怎么控制它呢?
摸着在如此高温下依然冰冷的铠甲,他想在两次出现的情形中找出什么共通点。
眉头越皱越深,最后终于得出结论,没有共通点,反正他自己没找到。
又抬起手,现在的手被厚厚的手铠包裹着,看不到里面的戒指,犹豫了一下,摘下手铠,戒指还在。
可是要怎么沟通呢?第一次进入那个世界,好像是小家伙的功劳。现在小家伙已经不在了,那要怎么做呢?
他想,如果找到打开戒指的方法,说不定就会找到控制这副铠甲的方法。
可是盯了它半晌,眼睛都酸了,手也被高温烤疼了,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越找不到方法,燕鹰扬越慌,总不能出去之后,不定时发次疯,再做一些畜牲不如的事吧?
越慌脑袋越乱,最后急得狠狠地锤了锤发胀的脑袋。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开始戴着这玫戒指的时候,怎么就没发疯呢?为什么这次被岩浆冲出来之后就受到血煞之气的影响了呢?区别在哪?
等等,那时候有小家伙,身体里还有生命之火。
燕鹰扬眼睛一亮,打开戒指的是小家伙,它消失之后戒指又不受控制了,难道真的和它有关系?
“冷静!冷静!再想想,小家伙的本体是幽冥之气和生命之火,也有可能是生命之火。”燕鹰扬嘀咕出声。
又摇摇头,“不对!这玫戒指是白无常留给他的,又是小家伙打开了它,那么……”
“白无常来自幽冥,小家伙是一股幽冥之气,难道……”
“能控制它的是幽冥之气?”
强行压制再往下想的冲动,把当前所分析的情况又配合当时情形仔细梳理了两遍。
点点头,“还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应该不会错了!”
深深吸了口气,下面的问题就是小家伙究竟去哪里了?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是一块磨盘大小的火精石变成了巴掌大,这便是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
其次,是小家伙和生命之火,这两股力量他极为熟悉,都不弱于火精石。
或许还有铠甲所散发的血煞之气,这就是四股力量。
眼睛注视着身下的岩浆,狂暴而浓郁的火元素四处乱窜,当时身处岩浆之中,或许还有这股火元素。
这些力量搅在自己身体里,等醒来时,一样都不见了,有的只是差一点就将自己撑爆的“百毒不侵”的元气,难道这些力量都被自己吸收了?
不对,是同化了?
这就是小家伙和生命之火消失,以及戒指里的铠甲不受控制的原因吗?
不管是不是,小家伙都消失了,不可能再回来了,自己又到哪里去找一股幽冥之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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