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光阴2
陈母一愣。
她没想到温无恙这么直白。
同样愣住的还有陈新芜。
“温无恙……”
陈新芜突然想起，高中的物理客上，陈新芜摔在在楼梯上咯出了血。温无恙发现后，去医务室买了创可贴。
因为不善言语，所以他买了整整一盒，盒子都被压瘪了。
他将她抱在讲台上，从她的角度看，他的睫毛很长。
“所以，我好起来，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为了一个陈新芜。
手机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温无恙说了声抱歉，起来接电话。
若是别人的电话，估计早已直接挂断。
但这是苏见的电话。
苏见帮了温无恙多少，他一直记在心里。
当时的温馨放在现在，估计会落得一个“扶弟魔”的称号，但是温无恙没有放弃他。
很久以前，很久之后。
苏见一直陪在温馨身边。
苏见寒暄了几句，就问他：“你跟你那个同学，还好吧？”
“嗯，还好。”
其他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关于苏见，陈新芜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陈母见温无恙挂断了电话，就问他：“男的女的？”
见他的表情包，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
温无恙点头：“我姐夫。”
既然是姐夫，那就没有了那么多的纠结，问他：“敢情……你是想娶我们家阿芜？”
温无恙偏过头，看了看陈新芜，点了头，
很少见有人这么坦率，陈母说：“温无恙？对吧？要娶我们家阿芜，不容易啊。”
“我知道。”温无恙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犹豫再三，我才会来。”
许多事情人类都会深思熟虑后作出选择，选择既然做出来了，就没有资格后悔，也没有资格随随便便放弃。
陈母叹了口气，她问：“如果你口中的光，不是我们阿芜呢？”
温无恙摇摇头：“没有那种可能，如果非得有……”温无恙顿了顿，回答她，“那么我的命中注定，也是陈新芜。”说着，看着陈新芜，目光郎朗。
好不容易从陈家出来，出了小区门口，温无恙开始大口喘气，陈新芜有些好笑，拍着他的背：“你刚刚不是很有志气吗？”
温无恙摇头：“那不一样。多多少少，还是有紧张的成分在里面。”
陈新芜哭笑不得。
手机震动了之下，陈新芜拿出来，是李睿发过来的消息，陈新芜看了一眼，把手机收了回去。
“谁啊？”
“李睿。”
有时候，温无恙是羡慕李睿的，因为李睿陪伴了陈新芜许多个年华，那些年华，是他替代不了的。
“不回？”
“如果有要紧事，一定是先打电话的。”陈新芜说。
“现在呢？要去哪里？”陈新芜问。
“去一下空山小学。”
“啊？”陈新芜没听明白。
小学？两个人都毕业几百年了？去什么小学？
“去吗？”
“去。”
陈新芜是带着好奇说出这个答案的，他太好奇了，哪个小学的，到底是谁？
是小学老师吗？
那她是不是没有什么优势？
离开陈家时，温无恙没好意思问对方是谁，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温无恙的情绪并不好。
好一会儿，温无恙说：“阿姨好像……不喜欢我。”
陈新芜默认了，她点头：“她喜欢李睿。”
温无恙看着她，眼里有些不可思议：“喜欢……李睿？”
陈新芜点了头，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差点一脚踹上小区的花坛上，连忙收回脚好好走路，她说：“我妈喜欢李睿，李睿和我都知道。”
温无恙看着她，表情有些复杂。
察觉到温无恙情绪的不对，陈新芜不紧不慢地跟着解释：“但是李睿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李睿。李睿有喜欢的人。”
“这样？”
陈新芜点了头，“要是李睿喜欢我，我跟李睿早就结婚了。”
这话倒是明明白白。
这么久以来，李睿和陈新芜都有联系，若是真有意思，不打算结婚也有在谈恋爱的消息。
可是两者都没有。
“我只喜欢你，”陈新芜搂住他，“我喜欢你，真的。”
话说得多了，就有些真假难辨。
陈新芜说了这一次，就没有多说了。
两个人去了小学。
小学门口，有一个男老师牵着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女孩子见到温无恙，撒开了老师的手，朝着温无恙绕过去：“哥哥——”
声音清脆明朗，属于这个年纪的朝气。
因为知道温无恙也是老师，男老师的直接称呼老师：“温老师，你来接温帆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温帆抱着温无恙的腿，指着陈新芜：“哥哥，这个姐姐是谁啊？”
温无恙抱起温帆，对老师道歉：“抱歉，最近有些忙。辛苦老师了。”然后他才回答温帆：“是哥哥的女朋友哦，会和哥哥结婚哦。”
温帆看着陈新芜，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去：“姐姐抱抱。”
这也太可爱了！
陈新芜嘴上没说，然后接住了温帆：“姐姐身上香香的，好好闻。”
两个人坐在车上，温帆睡在陈新芜怀里，她这才抬头：“你是什么时候……有的妹妹。”
温无恙来着车，思考了一会儿怎么跟陈新芜解释，然后说：“我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妈很早就死了，温帆……是我继母跟我爸孩子。”
这话够简洁明了。
按照温帆的年龄推算，温帆出生的时候温无恙正在高中，那时候，是温无恙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
“阿芜。”温无恙突然喊她，“你想离开空山吗？”
陈新芜摇了摇头：“不知道。”
空山是她出生的地方，回到空山，也算是归根。
可是空山不适合陈新芜的发展，一来二去，越来越茫然的只是陈新芜。
温无恙说：“后悔吗？回到空山。”
陈新芜摇摇头：“后悔倒是没有，毕竟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找不到工作，对我来说确实很焦虑。”
前面是红灯。
温无恙踩下了刹车，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改变现状。”
这是实话。
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红灯进入倒数。
温无恙思考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是陈新芜说话：“老实讲，我还是后悔过的。”
“后悔过？”
“嗯。”听着温无恙嘴里好奇地语气，陈新芜回答他，“后悔那年我没有好好对你。我是指，我们初识的那一年。”
那一年过得很混乱。
那一年，陈新芜和温无恙结下了梁子，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解开的梁子，没过多久竟自己解开了。
这大概就是命定的缘分。
温帆睡着正香，还往陈新芜怀里蹭了蹭。
她伸手，摸了摸温帆的头。
“讲个实话，我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李睿。”
陈新芜摇了摇头，否认他：“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李睿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他是班长，加上学习好，不然根本没有你看到的人缘。”
现在的李睿，是确确实实受欢迎的，因为他改变了许多。
“你和李睿，青梅竹马？”
“对啊。”陈新芜回应他，“我高中那会儿疯得很，是因为总有老师拿我跟他比。”
没有人会喜欢一直被比较的。
更何况，那时候的陈新芜锐气正声，捉弄每个老师，敌对同学。
但是她不会敌对李睿。
和李睿认识这么久，最熟悉李睿的，就是陈新芜。
绿灯了。
温无恙发动车子，车子在车道上缓缓而行，陈新芜手机一动，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李睿的消息。
陈新芜小声咕哝：“最近李睿好像经常给我发消息啊。”
“有什么问题吗？”
“上一次李睿这么跟我联系，是大四的时候。”
那一年他们毕业，两个人虽然在不同的学校，但是偶尔对方都会去看看对方。那时候正值毕业季，一群大学生忙着找工作，却是李睿和陈新芜联系最频繁的时候。
李睿想要回空山，陈新芜不打算回空山。
而李睿的成绩一直不差，想回空山的消息传回去，演变成了所谓的“在外面活不下去，回家啃老”；而陈新芜，本就不打算回空山，演变成了所谓的“就知道在外面招蜂惹蝶，不知道回家看看”。
这些声音传到了他们两个的耳朵里，他们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
关于自己，关于自己的未来。
最后，陈新芜说：“李睿，我不回去了。好歹这里没有空山那些恶心人的嘴脸说出来的贱话。”
李睿冷笑了声，一针见血指出：“得了吧你，要是当初没目睹温无恙跳楼，你会这样？”
但其实双方都懂，温无恙的跳楼只是一个诱因。
两个人没有说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后面就如同所有人看到的那样：李睿回了空山，没有继续深造；陈新芜也没有回空山，但是也没有继续深造。
他们走着自己的未来。
“对了，这次你说，李睿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生？”
“是啊。”陈新芜收了手机，没有回复李睿，“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不知道对方姓名。”
陈新芜不知道，但是也不问，李睿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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