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决海剑阵
蒙祈云原本正奋力施展《沧浪剑法》与魏尺木斗力,不想忽然心头一寒,只觉浑身僵滞,如坠冰窟,顿时心中大骇起来。
众人见了,俱是一惊,不想世间竟有如此霸道神奇的掌法。沧浪众人尚未来得及相救,定荡熬却是率先飞出,一把苗刀裹着璀璨绿影,斩向了魏尺木。魏尺木闻得破空之声,蓦地抽出“雁尾”墨刀,反斩回去。两刀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只见苗刀的绿芒瞬息湮灭,而墨刀刀势未衰,将定荡熬逼退一丈。
定荡熬只交锋一刀,便被魏尺木逼退,心中吃惊不已,没想到这个中土少年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心中不觉杀意更浓。
蒙祈云得此喘息,忙运内力将身上冰渍震落,退在一旁。他见魏尺木不仅一掌制住了自己,又一刀逼退了苗寨大长老定荡熬,知道其武功深不可测,当下不敢再做耽搁,怒喝道:“结阵!”
剩下的沧浪八杰闻言,立时纷纷抽出宝剑,一个个各捏剑诀,俱行方步,刹那间便结好了一座剑阵,将魏尺木困在其中。
曲解关见此,忙道:“魏兄弟,这是点苍派的‘决海剑阵’,务必小心!”
魏尺木阵法见得不少,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纯正的剑阵,不由得仔细打量起来。沧浪八杰的站位倒是别无特殊之处,不过是寻常的八卦方位,可那八柄剑却是气息相连,隐有生生不息之意。
不容魏尺木多想,“决海剑阵”已然于刹那间发动,立时八剑齐出,剑芒蓝白相间,于半空中汇聚交织起来,璀璨如狂涛巨浪一般,一齐绞向魏尺木。
魏尺木举刀相迎,半息间已斩出八刀,分接八剑。刀剑相击,金戈之声却于瞬息间淹没在阵势之中。魏尺木身在剑阵之内,不过几十招下来,只觉如置身于海底,四周都被阵势形成的巨浪大潮包裹,并不断倾轧,但觉胸闷无比,气息不畅,就连刀法都缓滞了起来。
黄贞等并未轻易上前相助,而是询问曲解关此阵有何讲究。曲解关朗言道:“此阵是我点苍的镇派之阵,七人可成阵,八人、九人、十人亦可成阵,每多一人,剑阵的威力便大上几分。但这剑阵却极其难练,若想有所成,少说也要花上十几二十年的功夫。这沧浪十杰自小便在点苍派学艺,自那时起便一起习此剑阵,如今已有十几年,气候已成。
曲解关故意高声而谈,魏尺木虽在剑阵之中,也是听得真切。魏尺木自忖短时间内寻不到剑阵的破绽所在,便打算以力破之。经此几十招下来,他也窥见了一些端倪,那便是除死门、休门外,其余六门变化极快,须臾间难以攻破,是以魏尺木决定硬闯死门。
主意已定,魏尺木把《天志刀法》尽情施展开来,狂攻死门方位。一连六十四刀,瞬息斩出,刀芒攒成一道白练,生生将剑阵的波涛阵势从中劈开一条滚白的甬道。“决海剑阵”中死门方位接连换了四人,皆被魏尺木刀锋逼退。虽是如此,在魏尺木全力攻破死门的同时,其余方位的剑光自然席卷而下,颇有毁天灭地的威能。死门之所以是死门,那便是入之即死,一入死门,其余七门方位的长剑皆可瞬息而至,将其乱剑绞死。魏尺木却是早有防备,一招“飞流直下”护住周身,任凭潮水般的剑势袭来。剑势触体,如两水相撞,互相倾轧起来,分毫不让。饶是魏尺木内力深厚,依然感到浑身血气翻涌。
眼看魏尺木就要从死门中强行破阵而出,蒙祈云不顾伤势,也加入了剑阵。随着蒙祈云的方步剑诀,原先的八卦剑阵也已变成了九人剑阵——九宫剑阵。蒙祈云落在剑阵正中方位,居中连接其他八人的剑势,顿时将剑阵缩到了方圆一丈大小。九人的“决海剑阵”威势比之前果然强了一倍,其剑势一而三,三而九,层叠交错,愈发雄浑厚实,变化多端。魏尺木只觉压力陡增,他先前好不容易寻得的一个弱点,想要就此破阵而出,而因剑阵突变而失了方位。
魏尺木在九宫剑阵中又走过几十招,但觉刀法愈发缓滞起来,而剑阵中的剑势却越来越波澜壮阔。魏尺木深感此剑阵之威能,沧浪这九人武功都不算上乘,而九人成阵却有如此大的威力,倘若是十人剑阵,魏尺木也无十分把握可以走脱。一念至此,不禁动了杀心,当下奋力破阵。
魏尺木倾尽全力施展《若水道》第八重境界,冰寒之气自体内源源不断涌入左掌,内力喷薄而出,雄浑而恣意,冰冷而彻骨。刀掌并举之下,终于撑开了九宫剑阵的连绵剑势。随着魏尺木的冰寒掌力决堤一般倾泻出来,剑阵中人乃至于整个大厅之中,都被这层层寒气裹挟,牢牢压制住了“决海剑阵”的波涛汹涌。蒙祈云居剑阵之最中,也被这冰寒之气侵袭最重,不久便失了分寸,想要跳出剑阵,只见他蓦地刺出长剑,剑花连挽,使一招“长浪拍岸”,想要借此离开中宫方位。魏尺木觑得仔细,左手一掌接实,瞬息将刺来的长剑连同蒙祈云本身,一同冰冻了起来。
蒙祈云眼看着自己的宝剑被冻得晶莹剔透,继而开始支离破碎起来,一点一块剥落于地,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不消片刻,那柄宝剑已化为一滩冰渍碎屑。然而,破碎之声并未就此停止,众人只见蒙祈云的手指紧接着也破碎开来。蒙祈云目露惊骇,却无力阻止分毫。一息,二息……呼吸如死神的召唤声,从手指到手臂,再到周身,几息间蒙祈云如同那柄宝剑一般,也沦为了冰屑。
众人俱是一凛,心头寒意丛生,想必如苗人之剽悍,也未曾见过这般狠辣的杀人手段。定荡熬更是惴惴不安起来,毕竟方才他与魏尺木动了手,难免担心魏尺木的报复。
魏尺木并未斩尽杀绝,而是杀了其中四人,让沧浪一脉近一二十年来难以形成威力巨大的剑阵,免除一些后患。余者作鸟兽散,惊慌逃下了雷山。
曲解关面色复杂,当初他在鄄城与魏尺木同台比武时,虽棋输一招,却自认为两人相差无多,自那之后,他便回到师门中便苦练判官笔。随着判官笔越练越短,曲解关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已远胜昔日,不想今日与魏尺木重逢,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曲解关又暗暗下定决心,更需苦练武功,以期日后可以恢复云弄一脉,为师兄报仇,为点苍派清理门户。
魏尺木一人便杀败沧浪一众人等,以致定荡熬所图皆成泡影。定荡熬恼羞成怒,强压住方才的恐惧,忽然喝道:“魏尺木与曲解关这等败类,在我雷山上大肆杀戮,为我雷山所不容,众位寨主还需齐心协力将二人擒拿,否则我苗疆颜面何在?!”
谢岚岚并不开口阻拦。而雷山其余人等,见了魏尺木这般手段,也是左顾右盼,不敢应声。
魏尺木却是上前一步,气势逼人,朗声道:“圣女、各位寨主,吐蕃国师此来南诏和中土,所谋不小,他先是刺杀了南诏国主,嫁祸于我,欲意挑起南诏与大唐的战乱;后到点苍,欲联合雀门、雷山挑起与百家盟的纷争。殊不知,雀门已归在百家盟麾下,雷山何必再做他人手中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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