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智救盛老太太
一听这话，老太太突然别开眼睛不说话，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哎……此事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自己的身体我怎会不清楚。只是我没想到她竟这么狠毒，一刻也容不下我，墨儿才刚离开她就对我下手。”
“老太太您知道是谁？”
盛老太太叹了口气：“害，除了她盼着我早点归西好把她刘家的女孩子嫁进来还能有谁？”
要说刘韵为何这般容不下盛老太太，得从前一阵子说起。盛家四公子盛京墨乃是当朝首辅，现如今正被外派出巡。
前一阵子刘氏犯了糊涂，想把自己的侄女塞给盛京墨做继室夫人。若那姑娘是个好姑娘那便罢了，偏那姑娘是个泼辣的个性，盛京墨也明确拒绝了。
可刘韵竟找人传出盛家首辅要娶刘家女的消息，想以刘家女的名声一事要挟，把那侄女硬塞进府里。盛老太太知道这事，就把刘氏叫到了寿安堂大骂一顿，刘氏由此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
说着说着，盛老太太又咳嗽起来，顾扶华探了探盛老太太的额头，毒物是吐出来了，只是发热还没退，顾扶华连忙又打湿毛巾敷在盛老太太的额头上。
“那老太太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把这件事告诉四公子？”盛京墨幼时只是盛老爷一个小妾生的庶子，小妾生他的时候难产，一个庶子当时也不受盛大夫人的重视，是一直养在盛老太太的膝下的。
盛老太太跟盛府的这几房其实并无血缘关系，她年轻时流产伤了身子没能生育，只因她是当时盛家老太爷的继室，又抚养了当时生母去世的盛家嫡子盛老爷，这才成了如今的盛老太太。
盛京墨如今成了首辅，盛老太太就等于是在盛府有了一个靠山，人人都不敢不敬盛老太太。再者雍朝极重孝道，盛家也不敢背上不敬嫡母的罪名，由此盛老太太在盛家是极受敬重的。
否则，刘韵也不会趁着盛家老爷和盛京墨出巡的时候使这等阴毒隐秘的法子毒害老太太。
“等墨儿回来必要告诉此事，让他谨慎着点刘家，刘家是眼看着墨儿风光无限仕途正好，想把自家女儿塞过来。可她们也不想想，她们家女孩那教养的性子如何能做首辅夫人。”
“四公子怕是还有一阵子才回，为了避免大夫人再使什么阴毒的法子，这一阵子老太太还是要装病的。”刘韵作为盛家大房的夫人，又是后院掌家，在盛家地位稳固，若是她想要再搞什么动作，她也是无力抵抗。
“刘韵明日定会派大夫来诊脉，此事还得瞒过大夫才行。”
顾扶华眼眸闪过一丝的坚毅，她握着盛老太太的手说：“老太太放心，此事交给华儿便好。”
说完，她突然走到门口附在崔嬷嬷耳边低声说些什么，崔嬷嬷起初有些诧异，但最后看着顾扶华郑重的眼神还是退下去办了。
第二日，大夫人身边的侍女丹心果然带着郎中来到寿安堂。通常丹心都会站在一旁看着郎中诊脉，今日也不外如是。
“顾姑娘，昨儿个老太太情况如何？”丹心站在顾扶华面前，敷衍地行了个礼。
“丹心姐姐，老太太的病情仍是没有什么气色，也不知如何是好。”顾扶华忧心忡忡地回答，说着说着还湿了眼眶。
少女姣好的容貌虽未修饰却清纯动人，单薄的身子像是一推就倒，格外惹人怜爱。丹心在心里嗤之以鼻，呸，真是个狐狸精。
顾扶华在盛府怎么也算半个主子，但是丹心打心眼里看不起顾扶华这么个瘦马凭什么能越过她们去当主子。
因此顾扶华这么一声“丹心姐姐”，让丹心觉得自己的身价抬了不少。
因此此刻她虽嗤之以鼻却也茶颜悦色地说：“顾姑娘不必忧心，有大夫人在，老太太必定会无虞的。”
外院传来一些争吵声，丹心作为大夫人跟前的红人，也管束着盛家下面的奴仆们。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她果然皱起了眉头，先是对着郎中说：“李大夫，府中下人不懂事，你切稍等片刻，等我回来再为老夫人诊脉。”
去到院子里，眼见着两个婢子在哭哭啼啼地说些什么，说着说着竟要动起手来撕扯对方的头发。
“好两个小蹄子，竟然在内院如此不懂规矩。”丹心来到两人面前，叉着腰便指着骂。
寿安堂的一等丫鬟橘心忙来到跟前：“丹心姐姐莫生气，丫头们不懂事，我来发落便好。”橘心来到众丫鬟面前，围观的丫鬟自发地散出一条路来。
询问之下，才知道是两个丫鬟都是二等丫鬟，昨儿个崔嬷嬷要从他两中选一个晋升一等丫鬟，两个丫鬟互相不顺眼，就打了起来。
“我当是多大点事，你们的晋升自有自己的造化，崔嬷嬷自有定夺，何必为此大打出手。两个各自回去，罚半个月例。”两个丫鬟一听扣月例，又大哭起来，赖着不肯走，平日里心慈的橘心也没了法子。
丹心看不下去了，叫嚣着上前来：“简直是放肆，这府里还没了规矩了，崔嬷嬷在吗？”崔嬷嬷作为寿安堂的掌事嬷嬷，若她在，丹心自己也不好越俎代庖。
在听闻了崔嬷嬷病了在休息后，丹心摆了摆谱：“既如此，那我今日便替崔嬷嬷好好训一训你们的规矩。”
眼见着院子里氛围正浓，丹心训婢子们训得正起劲。顾扶华在心里赞叹崔嬷嬷这差事办得好。
丹心这丫鬟一向自命不凡，但凡有可以摆谱子耍威风训斥人的事，那是一概不会放过。此一番训斥，没半个时辰，恐怕都结束不了。
眼看着时间充裕，顾扶华转身看着郎中，笑着说道：“许大夫能被大夫人请来为老夫人诊脉，想必定是医术非凡吧。”
许大夫马上谦虚地应道：“哪里哪里，只是大夫人抬举罢了。”
“既然大夫人抬举，那大夫又怎会诊不出老夫人的中毒之状？”
顾扶华此言一出，许大夫果然变了脸色:“姑娘说的是什么话，老夫人分明是身子弱中了风寒才晕倒的。”
“是嘛，可是昨儿个我给老夫人用了一点清毒催吐的药，那老太太为何吐了就醒过来了？”
许大夫一听忙不迭往卧床的方向望去，老太太果然神色清明地看着他。许大夫的神色更慌了，脚一溜烟地就想去院里叫丹心，顾扶华拿出准备好的匕首就抵在许大夫的脖子间。
“许大夫尝过死的滋味吗？”
许大夫连忙拨浪鼓似地摇头“姑娘有话好好说，别乱来啊！”
“我知道许大夫这番误诊，是受了大夫人的胁迫，可是如今事情已经被我们知道了，若是首辅大人知道了这件事情，许大夫觉得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呢？”
“大夫人有刘家保护，就算出了事也有人担保，可是大夫你呢？如果大夫人把罪名硬塞给你，许大夫有机会拒绝吗？”
顾扶华也不多说废话，直戳许大夫的要害。许大夫这下是真的无哭无泪，顾扶华的刀尖还对着自己的脖子。
“那……那姑娘可有什么主意？”
“那简单，若是许大夫能帮老太太隐瞒实际情况直到首辅大人回来，老太太和首辅自然会感念大夫恩情，有首辅在，就算被大夫人察觉，老太太和首辅也必会护着大夫。”
说完，顾扶华拿开了抵在许大夫脖子前的匕首。她不担心此刻许大夫会出去告诉丹心，因为她已经把事情的利害讲得清清楚楚，许大夫不是个蠢货，自然也会清楚。
许大夫在内心琢磨着，如今事情已经败露，等首辅归来追究起这件事情，大夫人的确是很有大可能会把这件事全部推在自己身上。
想了想，许大夫大妥协着说：“既如此，还望姑娘和老太太在首辅面前美言几句。”
院里的丹心不仅罚了两个丫鬟一个月的月例，还罚两个丫鬟在院里罚跪。在又训了其余的丫鬟安分守己后，回到了房里。
许大夫一如既往地给老太太诊脉，只是衣服里头的内衬早已被冷汗湿透了。他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眼顾扶华，只见顾扶华还是一脸人畜无害，哭得梨花带雨地看着病床上的老太太。
这演技，实在是高。许大夫在心里默念幸好没得罪这个顾姑娘。
此后的日子里，许大夫每日的汇报内容还是老太太已经毒入肺腑，命不久矣。刘韵也时常在院里盼着老夫人能在盛京墨回来前赶紧驾鹤西去，以免被察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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