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我有点烦躁了。

        自从遇见莫家声后，我一直在给他面子。却没有人真的给我个面子。黑历史虽然没什么好提的，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我毕竟也曾统领西街多年。

        混混也好，痞子也罢。谁不是见了我称一声姐。

        那时候治安还没现在这么好，哪一次有人闹事，不是我和阿孝摆平的？我服低做小、油嘴滑舌不过因为心里愧疚。

        我回头，冷声道，“莫老板。你还有什么事？我目光扫过他，示意阿孝递给我他手中铁棍，啪地往地上一戳，“有什么想法，你划下道来。兄弟们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你想拦我，先———”

        我话音还未落，就听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余光扫去，大力这个胖子，满头大汗，脸色惊慌地冲过来。他也不知从哪儿赶过来的，一身西装革履。也难为他，跑得西装都皱巴了，衬衫拧着。他直奔阿孝，大脑袋都快贴上阿孝了，对着阿孝耳语。

        “白姐——西街-打。”

        他声音轻，还鬼祟地瞄我。明显是不想让我听见。阿孝的神色愈发阴沉。

        我怔愣，白姐，太耳熟了。

        大力终于和阿孝嘟囔完了。阿孝神情肃然，他看向我，“爽姐，我有急事。你先回家吧。你直接走，莫家声也不拦不住你。早上听人说你在这里给人端饭送茶，我怕你忍不了气，才过来的。我有事得赶紧去处理下。”

        阿孝他不想让我知道。

        我点头。

        阿孝盯着莫家声道，“莫老板，失陪了。爽姐来这里找你，其实是有事想找你办。她不好意思开口，才玩闹得做了食堂阿姨。你可别给自己脸上太贴金了。”他想想，又道，“当年十几个人在新街拦她，那些人当年是什么下场，你不是不知道。”

        他撂下句意味不明的话，带着一群小弟浩浩荡荡地走了。走前，他兄弟中那个脸色黝黑的胖子盯了我几眼，走到大老远，我听见他夹在人群中一句，“卧槽，新街的事是她做的？那位是爽姐？！”

        我还在想白姐的事。那是阿孝的姐姐，也是当年西街中学的校花。她比我大两岁，偶尔去阿孝家吃饭时，她话不多，总是温柔地给我添饭。

        文雅，和我截然不同的气质。白什么来着？隐约记得是个很诗意的名字，人漂亮，学习好，身材纤细，我曾经很向往她。

        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我拄着那铁棍想得出神，完全没意识到我现在看着多么猥琐。身系围裙，歪着身子，扭曲地拄个拐棍。对面还站着一群训练有序、人高马大的保安大队。

        活像是残疾人士，流落街头，偶遇大佬来讨个生计。

        莫家声打断了我的思路，“你们先回去。”他示意门口站着的众人，保安队长点头，带着一众大汉齐刷刷地走了。一众看热闹的员工原本还在小声八卦，看了眼莫老板脸色，也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在想阿孝的事，自然也没了前几日的嬉皮笑脸。莫家声一步步向我走来，黑发纷乱，目光盯着我，在我身前三步远的位置站定。

        我弯腰驼背地拄着铁棍，看他靠近，便想站直。只听他说，“阿孝说你有事找我办？”

        他话音还未落，彭地一声！

        我撑着“铁拐”往上站时，棍子底打滑。我直接来了个脸撞地，给莫家声来了个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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