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奉武高中
奉天位于华夏的东北部,比京都的距离还远,坐了整整七个小时的飞机才抵达那里。萧辰发誓,这趟飞机绝对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做的最糟心的一趟。
飞机落地之后,萧辰离开机场,一个身材瘦削、脸色苍白的男人正在那里倚着车门抽着烟等候,淡笑着道:“是萧先生吧?鄙人奉武高中校长程颇,张司令派来接你的。”
“谢谢。”萧辰冷冰冰道谢,对面前这个人没有丝毫好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是张辅臣派来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善类。
程颇开着车载萧辰离开机场,来到片看起来相当老旧的楼群。程颇解释道:“为了掩人耳目,张司令不敢给您安排太显眼的房子,这段日子您就将就一下吧。”
张辅臣给自己安排的房子,是间只有二十多平米的小出租屋,进门之后除了洗手间、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便再也挤不下其他东西。
“衣柜里有几身校服,明天早晨来学校报道,我为你安排教师。”程颇将萧辰带到了地方,便匆匆离开。从刚刚开始,他便一直打着哈欠,看着一副很困的样子。
看着这小的可怜的房子,萧辰心里都要骂娘了。他真后悔当初带云缥缈去竞拍什么寒苏山河图,如果那次不去拍卖会,自己就不会认识张辅臣,也就没有这接二连三的破事了。
程颇离开后,萧辰便紧跟着离开了这里,一秒都不愿意在这小破屋子多呆。
萧辰在楼底下找了家还说得过去的餐馆,点些酒菜填肚子。这东三省奉天城不愧是整个华夏最为粗犷豪迈的城市,连餐馆中都遍布着草莽之气。萧辰吃饭的功夫里,耳边满是粗犷笑声和不时传来的骂声,一句句“妈了个巴子”接二连三传来,让萧辰差点误以为这儿坐着一屋子的杨德霖。
然而,正当萧辰吃完饭准备打道回府之际,坐在他后面的两桌客人似乎是一言不合,直接动起手来。酒瓶、饭碗、筷子噼里啪啦摔到地上,两边人大打出手,周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还在那叫好不已。
萧辰饶有兴味回头去。只见这两伙人,一伙看起来就明显不是善茬子,手里拎着啤酒瓶、凳子腿,身上纹着连成一片的密集纹身,似乎是那种混社会的专业打手,打起人来转跳下三滥的招式使,戳眼、踢蛋、撩阴掌,反正就是怎么阴损怎么来,全然没有丝毫武德可言。
另一边就比较凄惨了,是一伙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个都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胳膊都比对方细上两圈。此时两拨人打起来,虽然人数差不多,但这些医生几乎完全被秒杀,让人家按在地上骑在身上揍,简直要多惨有多惨。
然而,萧辰定睛一看,便急忙冲了上去——这群医生中,被揍的最惨的那个,居然是孙俊升孙院长!
萧辰直接半路杀入战局,一把一个像拎小鸡仔似的,将这群混混全部丢了出去。原本一面倒的局势由于萧辰的加入,瞬间得以逆转。小混混们被揍的苦不堪言,一个个连滚带爬仓皇逃走。
“好!”周围有人开始大声喝彩,萧辰皱着眉头将孙俊升搀扶起来:“孙院长,你没事吧?”
“萧先生?”孙俊升虽然被揍的满脸淤青,却显得不以为意,看着萧辰,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刚在平江解决了那些东洋人吗?怎么跑到奉天来了。”
“这个一言难尽。”萧辰不由一阵苦笑,看着他身后躺在地上呻吟的医生们,关切道:“他们怎么样?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放心,没问题的。”孙俊升咧嘴一笑,转头道,“你们几个都吃饱了吧?吃饱了先回去,我跟我朋友聊两句。”
刚刚被揍的凄惨无比的医生们,一个个爬起来,像没事人儿似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离开了饭馆,周围看热闹的观众也随之被遣散,整个饭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吃饭的继续吃饭,喝酒的继续喝酒。
萧辰和孙俊升坐在一张桌子上。萧辰不由有些纳闷地说道:“孙院长,我可真没想到,您居然……还会跟人干架。”
“哈哈哈哈,萧先生,你不知道咱们奉天城的民风。”孙俊升摆摆手笑道:“咱们奉天人脾气都暴,一言不合,便动手解决。像这种小吵小闹,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
萧辰不由一阵汗颜。还小吵小闹?要不是自己在场,你们这些医生、文人,不被人家揍的进医院才怪呢。
“萧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孙俊升喝着酒,不解问道。
“到奉天上学来了。”萧辰不由得一阵苦笑。当即,他将自己暗中的使命隐瞒,告诉孙俊升是张辅臣派自己到这边来执行任务,孙俊升听了不由得肃然起敬:“原来是张司令派您来的。萧先生,张司令可是我们奉天人心中的军神,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萧辰不由一阵苦笑。什么荣幸?他现在都恨不得把张辅臣一刀劈了,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我有点不明白,张司令为什么非要派你到奉武高中呢?”孙俊升感到有些困惑,不解道,“奉武高中是整个奉天最乱的地方,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你到那里,可学不到什么东西……”
“去学校,也不一定是为了学东西去的。”萧辰苦笑着摇摇头道。
孙俊升知道萧辰应该也是有难言之隐,当即不再追问,在桌子上留下两张百元大钞,笑道:“萧先生,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就到奉天医院来找我。在京都,我得了你不少照顾,现在到了奉天,也该我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多谢孙院长。”萧辰笑着点了点头。孙俊升的出现,让他原本烦躁不堪的心情好了不少,回家趁着酒意美美睡了一觉,转天一早换好程颇给自己准备的校服,打车去了奉武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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