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告白

珍宝集重新开张后，在小小的临源县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而关于珍宝集的好评也纷至沓来。

        重新开业差不多一月，在王夫人的介绍推荐下也渐渐开始有不少的富贵人家的女眷来珍宝集定制配套的衣裙和珠钗。

        每每这个时候，顾念朝与王知许都挑灯夜战，尽最大努力想出合乎她们心意的衣裙与珠钗。

        从日出到日落，他们在珍宝集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到夜深之时便各自归家。

        好在她们两人的努力也没有白费，由于一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并不喜欢与他们撞衫的缘故，珍宝集可以定制衣裙与珠钗的名声很快就打了出去，慢慢的也吸引到了临县的一些订单。

        这一个月几乎是顾念朝过得最忙碌充实的一月，清晨与裴嘉延一同出门，夜晚裴嘉延会过来珍宝集这边接她回家。

        又是一日深夜，顾念朝一出门便看到了提灯等她的裴嘉延。

        在走向裴嘉延的那几瞬，顾念朝忽的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可是她知道裴嘉延心中的抱负与目标，裴嘉延是不会仅仅停留在这小小的临源县的，他要去的是更广阔的天地。

        走近，顾念朝才发现裴嘉延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顾念朝心里一紧，急忙问道:“裴嘉延，你今日是不舒服吗？可是今日受着累了”

        裴嘉延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神情焦急的少女，道:“阿念，今日是七月初六再过不久便是秋闱了。我需要提早前往府城备考……”

        “秋……秋闱，啊对。你瞧我忙得都忘记了时间。……裴嘉延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这几日正好有空可以帮你去采购准备的，你安心复习就好。”顾念朝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你要与我一起去府城吗？还是留在临源县若是留在临源县，等半年期限一到我会回来与你签和离书的。……你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裴嘉延，我想再思考一下先。过几天再过来告诉你好不好……”

        “好，我等着阿念的答案。”

        卧房床榻上，顾念朝正呆呆的望着帷帐。脑海里一直都是，裴嘉延说的那句话。

        他快要离开了，顾念朝想，或许这一次裴嘉延离开之后他不会再回来临源县了吧。而在解除婚姻关系后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联系都将不复存在。

        屏风后卧榻上，裴嘉延同样没有入睡。

        或许这样的生活和顾念朝平静的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剩多少了。

        这一夜两人都知道对方没有入睡，但谁也没有贸然出声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七月初七，乞巧节。

        吉福大街被各式的花灯所装点着，小孩子们街头巷尾到处乱窜着，沿街的叫卖声不断，河边年轻的男女们将盏盏寄托着他们或关于爱情或关于科举考试或关于自己、家人愿望的莲花灯放置在河中。

        莲花灯随着水波晃动着向前，花蕊中的灯芯火苗随着微风一明一灭跳跃着飘向远方，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条会发光的缎带。

        吉福大街上，裴嘉延顾念朝两人正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路相顾无言，顾念朝是因为满腹的心事不知道从何说起而裴嘉延则是因为不知从何开口。

        正走着，顾念朝突然听到街边小贩在喊到“猜灯谜啦！猜灯谜啦！第一名是个小兔子竹编灯笼，第二名是支鎏金簪，第三名则是支玉簪。”，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人影攒动。

        裴嘉延朝顾念朝望着的方向看去，是个猜灯谜的小摊。

        略一思忖后，裴嘉延对顾念朝道:“阿念，我刚刚看到了师父他们正巧有事想请教一二。不知你可否先去元河旁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

        顾念朝不疑有它，朝着裴嘉延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元河旁走。

        元河河畔，顾念朝看见不少的年轻男女正在河边放着灯。或许是因为临近秋闱的原因，她听见不少的小郎君在向身旁的女子保证说待他考上举人就回来去她家里提亲娶她。

        顾念朝有些发愁的想，别人都是考中举人后向心爱的女子提亲，可能只有我这边是考上举人后就可以就地和离吧。

        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顾念朝又叹了口气。

        就在顾念朝已经无聊到开始数地上有几根草的时候，一双荔枝白云锦长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顾念朝抬起头一看，裴嘉延正提着一盏竹编兔子灯站在她的面前可能是看见她的糗样那双凤眼里酿着满满的笑意。

        果然熟悉的环节又来了，在裴嘉延面前的出糗环节只会迟到不会缺席，顾念朝的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

        裴嘉延看了看面前的女孩羞的通红的双颊，忍不住又轻声笑了下，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将面前忍不住钻地逃走的女孩拉起。

        “顾念朝，这是我给你赢来的兔子灯。这一次我也陪你一起逛了灯会了。”

        顺着裴嘉延的话，顾念朝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失约了的元宵灯会。

        那次灯会回来，她也是拿了一盏兔子灯给裴嘉延对他说她把元宵灯会给他带来了。

        原来这一件事情裴嘉延还记着吗？

        砰砰砰，一股金色的亮光从身旁的河边暗处冒出，窜的一下升上天空，忽然的亮光散开来炸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烟花。

        两人齐齐抬头向天空中望去。

        突然的顾念朝心底不知从何处涌现出的一股勇气，像是在催促着她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裴嘉延，我喜欢你！”顾念朝感觉到自己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去将这一句话说出来。

        话音刚起，一朵红色的烟花就在天空中绽放凋谢。

        顾念朝忍住羞怯抬起头定定的望着裴嘉延，却发现原来裴嘉延这时也在望着她。烟花的亮光将他的面庞瞬间点亮又重回晦暗，顾念朝突然有些紧张，自己这样会不会太冒失了啊？

        就在顾念朝害羞忐忑时，她听见裴嘉延那略微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念，刚刚的烟花声音太响我没有听清。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一下，顾念朝看不清裴嘉延的神情却还是拼着这股勇气将告白说出了口。

        哪怕没有结果，她也想将心中的喜欢述说出来。

        “裴嘉延，我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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