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毛遂自荐
羊小白不比林清许那么饿，然而她常年锻炼，可谓萝莉身，金刚芯，肌肉密度大，蛋白质消耗量也大。
明明她与林清许同样身材苗条，甚至稍矮个头，上秤后却比林清许更重。因此，她吃得比一般男生还多。
看着羊小白一口气点了烧鸡腿、糯米鸡和几串丸子烧烤，林清许羡慕不已，胃口太好了。
“每次跟你一起吃饭，我就担心你爸要卖多少健身卡才养得起你……”
“哼哼，他说我吃得越多，福气越多，他的健身房开得越大。”
林清许一边嗦着清汤河粉，一边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10点50分，全校熄灯。
一夜无梦。
……
晨曦的天光才蒙蒙亮，林清许就被人隔着蚊帐给摇醒。
“起床了起床了～”
刷牙洗漱上厕所换衣服叠被子穿鞋，耗时10分钟，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宿舍。
林清许抬手看了眼腕表，5点45分而已，食堂要等到6点才开门。
吃了一片超市买来的白面包，她们去了操场。
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学生，有些直接跑着去的，瞧那略微不羁的校服衣领，大概率是高年级生。
空气微微潮湿，操场已经有几十号人分散在各处活动了。
“这才开学第一天呢……”
也太卷了吧！
林清许感到汗颜。
“先热身吧。”
羊小白带她活动关节，等准备运动做好了，陪着她慢跑起来。
学校的操场是普通的400米红色跑道，里面包裹着大片的足球草场。
林清许跟着跑了个半圈，就忍不住使用嘴巴呼吸。
初三测肺活量，她只有1800ml，堪堪及格。每逢同学聚会ktv，唱完半首歌她就“断气”了。别人是有气无力，她那是有力无气……
“停一下。”听到好友呼吸声的变化，羊小白喊了停，决定先教会她呼吸的节奏。
天空中垂悬着的月亮，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隐没了身形。
羊小白跑远，而林清许不紧不慢地坠在后头，熟悉着气息的规律。
反正，她心想，总不能比俄语和西语的大舌颤音更难学会吧。
待林清许筋疲力尽地跑下两圈，羊小白已经快结束第四圈了。
“你看那边，”羊小白拧开瓶盖，遥遥指了对面沙坑的方向，“一大早做引体向上，体育特长生吧？”
林清许也看了过去，只见个一米八的高瘦背影，隔着老远都能见到他手臂肌肉的轮廓，很有爆发力。
“羡慕了？”羊小白幽幽开口。
“嗯嗯。”林清许小鸡啄米式地点头，揽着好友的肩膀往回走，“我在想什么时候我能不拉着大腿，一分钟做30个仰卧起坐。”
“放假来我爸健身房办个vip，我亲自给你上课。”羊小白调笑道。
“呵，那我考虑下。”
两人去食堂吃过早餐，回到教室集合。6点40分是早操时间，只有高一高二的学生有机会做早操。到了高三，早操和体育课都会被取消掉，换成早读和自习课。
虽然这个设置很不人性化，但高三就是那么的内卷。
有时间多学一点，就有机会多拿下一分，甩掉几百甚至上千人。
实在想锻炼，提早起床，或者下午放学后的时间，都可以自由安排。
时间是挤出来的。
今天周一开学，没有早操。
升旗仪式过后，校领导、优秀教师、三好学生依次上台发言。
大家就这么在草地上站了快30分钟。
高一的新生们刚军训完，对于“罚站”仍保有经验。高二的学生们暑假才嗨完回来，站久了身体忍不住扭来扭去的，被主席台上的校领导看到，又揪住批评教育了5分钟。
唉，这不拿他们高一的拉仇恨？
相煎何太急啊～
班主任田文竞闲不住，在班级的队列中来回穿梭。到了后面几分钟，表情都木木的，脸上仿佛呐喊着“我的语文早读飞走了……”
＊
大课间，林清许翻开练习册，快速完成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
羊小白从厕所回来，懒散地侧躺在桌面上，觑了眼运笔如飞的同桌，有气无力道：
“清许，我好不想写《开学第一课》的读后感。800字，吐了真的。”
林清许巍然不动，填完最后一道题，将练习册塞回抽屉，反手拿出初中的生物书。
羊小白扯住她的衣袖，无赖道：“你怎么又在看……算了，快帮我示范下怎么写，我毫无头绪的说。”
林清许被她烦得无可奈何，干脆又抽出语文科代表分发的作文纸，直接开工——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
“从杨利伟到刘洋，从首次载人航天飞船到首次载人交会对接，一代代的航天人见证了华国作为航天大国的崛起……”
第一节的班会课照例播放了《开学第一课》，林清许只看了几眼，回忆起今年诞生的华国第一位升空女航天员刘洋，直接便用作切入点。
羊小白凑过来围观直播写作，眼瞧着林清许从借“嫦娥奔月”的典故夸赞华国航天的探索精神；引申到航天发展离不开华国制造业发展，改开三十年几代人的拼搏精神；最后联系自身，少年强则国强，勉励学生应该有积极向上的自强精神，既能仰望星空定目标，又能脚踏实地谋发展。
洋洋洒洒八百多字，还完美点题，20分钟内写完了。
就离谱，怎么会有人写读后感这么轻松啊！
某个作文苦手郁结的时候，上课铃响起。林清许收拾好杂物，拿出英语必修一上台领读。
“请大家翻开第92页的单词，跟我读：survey，survey……”
羊小白诧异，她不记得林清许有预习过英语啊，怎么如此熟练？
这个年代，英语老师的普遍水准尚且一般，学生们对着课本音标都读不准的情况比比皆是，包括所谓的实验班尖子生。
因而羊小白的反应才是合理的。
单词读了一半，老师终于赶来。远远听见自己班里自觉读书的声音，不由松了口气。
朱娣是学校今年新招进来的应届本科生，第一年领实习生的工资，照理说她远不够格被分配到实验班。
可谁叫她爸是市教育局的领导？
一通电话给到校长办公室，朱娣便空降高一3班实验班的班主任，并担任三个实验班的英语老师。
新手上路，朱娣当然希望手底下的学生好管教一点了。作为3班的班主任，自己的孩子们她是了解的，比较放心。但1班和2班，还不太熟悉。
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实验班的孩子们都挺乖的。
众所周知，差生在纪律上肯定比好学生难管教。朱娣她爸为了给女儿保驾护航，可谓用心良苦。
当然了，如果朱娣的水平实在堪忧，等半年后文理科重新分班，校领导可不会拿实验班学生们的未来开玩笑，绝对会毫不犹豫将她调走的。
半年，不过是给她的一次机会罢了，也是给教育局那边欠的人情一个交代！
朱娣踱步在座位的走道间，逐一听过去，大致掌握了学生们的发音水平。作为教师，必须要对自己的教学对象有足够的了解！
等英语科代表回到座位上，朱娣对照着座位表找到林清许的名字，心中有数，便开始了讲课。
……
下课铃响起，朱娣布置好作业，柔柔地对林清许喊到：“科代表麻烦跟我来趟办公室。”
林清许一愣，起身快步跟上。
朱娣，在她印象里是个负责任的老师，讲话做事都很温柔。与其他一些实验班的老师不同，朱娣不会只讲重点，简单的知识点她也讲。
虽然这样讲课看上去很啰嗦，但原本英语中考只有102分的林清许，高考却能达到136分，自然与朱娣细致的知识点讲解是分不开的。
走进教师办公室，朱娣刚坐下，正想和林清许了解些情况，就见她身后另一名2班的男同学也跟了过来，显然是找自己的。
朱娣觉得先解决掉这位男同学的疑难，再和科代表聊也不迟，便朝他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林清许认出男生。
赖益欢，戴着一副标志性的金丝边框眼镜，竞选那天全英文演讲，原本他会成为2班的英语科代表，却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了蝴蝶效应。
此刻，赖益欢神色紧绷，揪住衣角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他看着面前两人，原本想说出口的话感觉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林清许见他如此，一时间也难以料到对方来意，只是心中有股不妙的预感。
仿佛，有什么超出了掌控。
镇定心绪，赖益欢开口道：“朱老师，我觉得，我可能比林同学更适合担任科代表这个位置。”
“嗯？”
朱娣傻住，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下意识接道，“怎么说？”
她的工位在这一排的最边缘，隔壁一个老资历的女教师听到后竖起了耳朵，手上打字的动作却不见迟滞，明显老吃瓜人了。
林清许也被他的话惊住，脸上露出了片刻的茫然。
“英语科代表，有树立英语学习榜样，带领大家成绩进步的责任，我认为这个职位应该由英语成绩更好的同学来担任。”
说到最后一句，赖益欢的眼眸注视着林清许，话中意有所指。
林清许有点无语，赖益欢该不会周末去打听过她的中考成绩了吧？
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家伙对英语如此偏执呢……
不对，当时他们只同班了半年，根本不熟好吗！
林清许抿抿唇，她这人吃软不吃硬，要是赖益欢在竞选结束后，私下请求她让位，说不定她就答应了。
毕竟这科代表她不是非当不可！
但赖益欢当着老师的面质疑她的英语水平，虽然没有明说，朱娣也不可能清楚每个学生过去的成绩。
可林清许就是忍不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领读了一节英语课他才来？！
已经捂热的东西，林清许可不会轻易放手！
不管你有心还是无意，你让我下不来台，我也让你下不来台好了！
她上前一步，主动道：“既然赖同学有意毛遂自荐，我也不好让老师难做……”
赖益欢怔住，以为她如此轻易就要拱手让贤，谁知林清许接着道：
“不若双方现场比拼英语水平，一试见真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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