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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打扑克


文因朝在许则欢家住了一夜,晚上,酒醉的人也都清醒了,简单吃了顿饭,就一起打扑克。

这是许家每年的保留娱乐节目了,通常父亲和弟弟一伙,母亲和许则欢一伙。母亲打不过父亲,许则欢打不过弟弟,每次许则欢和母亲都输得一塌糊涂。

这回,许则明不上桌了,说自己要去给同学打电话。许则欢和文因朝一伙,父母和母亲一伙。

文因朝先问了打法。每个地方打牌的方法都不一样,他担心不懂规矩的话,一会儿出错。许母热心地给他讲:“不玩钱的,就是玩牌。打升级,从四打起,第一把,谁第一个有四,谁就先亮出来,底牌就归谁。二三和大王小王都是主,亮哪个四,比如亮方片,方片就是主。”

“哦,我记住了。”文因朝的记性好,很快明白了大概规则。第一把,许则欢抓到了四,他们伙收底牌。她手里没有大王,不知道大王在谁手里。试探着钓了下主,妈妈立刻拿着四管上了,爸爸溜了。

文因朝虽然手里有小王,但暂时还不想管。就让许妈妈继续出了。没想到,许母“刷”地亮出来一排:“四个五!”

她的声音也很牛,笑得开怀:“快给我四个主!”

“难怪刚才欢欢扣牌的时候,一个五都没有。”许父很不情愿地拿出四张牌,大家一看,居然有三个四,最小的是个三。

看来许父手里没有什么小主啊。

许则欢也没有想到,妈妈牌这么好。不但没收了自己四个主,还顺利地得了二十分。而且妈妈接下来出副牌,很明显,手里还有大王。

这肯定是能保住大王的节奏。许则欢本来想扔牌,妈妈还步步紧逼:“我们是连破加抠啊!分也肯定能拿够。”

        她说她手里已经没有副牌了,随便毙,爸爸那边只要能加上分,再拿二十分根本不是问题。

没想到,开局就这么顺利,许母很是开心。而文因朝总在不应该出错的地方,犯些小错误。好不容易轮到他打了,他就把主牌扣了一个,让许母很开心地没收了,又扔给他一张小牌作为替换。

许则欢着急:“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想哄我爸妈高兴?你再这样下去,他们可怀疑你的智商啊?”

文因朝对她笑:“我也想好好打啊,不来好牌么。”

许母:“你这孩子,就是心急。一输了就急躁呢,呵呵。”她打得正在兴头上,确实很高兴。本来一家子属她牌技最差,没想到现在来了一个比她打牌还烂的。顿时显出她聪明睿智了,时不时还提点文因朝两句。惹得许父都不满了:“你到底是哪伙的?咱俩才是一伙的,怎么还叛变了?”

许父和许母一路顺利地打到了“J”。事先许则欢就告诉过文因朝,如果最后留的牌是“J”,而爸爸妈妈又管不上的话,就会把他们“J”到4,从4再重新打起。

文因朝表示记住了。不过许则欢眼睁睁看着他“J”都用来砸对方的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这个恶人只好她做了,她是不怕得罪人的。知道文因朝指望不上,她只好孤军奋战。到底留了一个“J”,死撑到了最后,把大王小王,和其他的“J”都PK掉了,她顺利地把父母“J”回去了。

这把妈妈急的,一夜回到解放前,白奋斗这么半天了。

许则欢哈哈大笑,文因朝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不知道让让他们。

许则欢对他扮了个鬼脸。许母无意中看到他们的眉眼官司,也笑了:“小文,不用有思想负担,放开了打。”

        第二次打四,许父和许母明显就没有之前那么兴致勃勃了。中间,也被许则欢和文因朝追上来几次,这回比分十分相近。等他们打“J”的时候,许父和许母打十,只差一级而已。

只是,这回许则欢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被爸妈给“J”回去了!

这回场上的气氛又一次达到了高潮。可以说,有三个人都很开心,包括文因朝。看着许则欢闷闷不乐,他主动洗牌,开始重新打4。

许则欢都打困了,彼此之间也没分出胜负。最后她脑子有点迟钝了,稀里糊涂在出牌,结果他们输了好几回。爸妈顺利地过了打“J”关,又打到了关键性的封尖。这关和“J”有些像,如果打到最后,许则欢和文因朝手里有个尖的话,又没有人能管得上,许父和许母会被尖到“J”,再从“J”打起的。

可惜的是,父母打得一帆风顺,连最后只打主的封尖,都顺利封上了。一局告之段落,以老俩口的胜利而告终。

许母一高兴,又去给他们拿水果。不过弟弟吵吵想吃冻梨和花红。许母:“那不都是从前穷的时候,吃不上新鲜水果,家家户户才买那些吗?”

弟弟:“就喜欢吃凉的。坐在热炕上吃冻花红,多舒服啊。”

许父:“我给你们缓了一些。”

弟弟欢呼。许则欢问文因朝:“吃过吗?”

文因朝笑:“没吃过东北的冻梨和冻花红。”

“我们小时候,还吃过冰溜子呢。”许则明说,“不过在街里,没有在农村那么好玩了。那时候雪下得可厚了,我们小孩都会抠开深层的雪,吃那种沙沙的雪,像颗粒一样的。”

文因朝:“听说元宵节还有冰灯,可以看烟花。”

许则欢是跟他提过。其实她也很希望,可以和他一起看元宵节的万家灯火。这个年代没有新冠,政府还会在江畔大规模燃放烟花的,会放一个小时呢,万人空巷。

许则明已经跟文因朝描绘那种盛况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还能放孔明灯呢,满天都是孔明灯,可热闹了。”

文因朝笑得有些落寞:“只是我不能呆到那么晚,明天就得回去了。”

许母有些意外,许父也看向他。许母:“怎么不多住两天?”

“我在那边还有事要做。为了将来能早点过来,得多赚些钱。”

“哦,这是正事。”许母还想挽留:“不过可以再住两天,在这里跟在家里一样,不用拘束。”

          文因朝:“谢谢婶,以后我肯定会常来的。”

许则明:“文哥,那明天上午咱们就去江边逛逛。”

许则欢本来很少吃凉的,此刻却也想吃冻梨了,败败火。

文因朝出去上厕所了,许母小声说自己儿子:“你不经常去江边吗?还去看啥,让他俩去吧。”

许父在一边咳嗽。许母:“你咳嗽啥?我看小文挺好的。”

许父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没有再吱声。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又一起吃了破五的饺子。看着饺子,他们真是吃不下。不过许母解释说,今天早上一定是要吃饺子的,再说饺子和饺子也是有区别的,馅不一样。她提前问过文因朝,想吃什么馅,还提供了几种选择。

文因朝刚想说什么都行,许母已经用话把他的嘴堵上了:“不准说随便啊。”

他只好选择了其中的一种:猪肉韭菜馅的。没想到,许母是把韭菜当葱花用的,里面基本没有多少韭菜,特别实惠,全是瘦肉。

连许则欢都开始哀叹了:“妈,我想吃菜多肉少的。”

文因朝笑:“好像哪篇课文里说过这样的话。”

为了好吃,他们是现包的。好在人多,连平时不爱动手的许父,都去外屋地烧水去了。许则欢让母亲去歇着,母亲说什么不干。她说不放心女儿干活,怕包出来的饺子煮挣了。大过年的,她以前就给许则欢姐弟俩立过规矩,绝对不能说煮破了,煮坏了,只能说:挣了。

许则欢抱怨:“反正只要我包饺子,锅里要是有挣开的,就全部赖我。”

文因朝说他也会,还会抱元宝型的。许母一听,就眉开眼笑:“你也会包这种啊?那我们今天就包元宝型的。”

          许则欢记得之前,文因朝还不怎么会做饭。没想到这一次,连高难度的饺子形状都敢挑战了。他似乎明白她的疑惑,对她小声道:“估计要是过年来你家,会包饺子,我跟厨房的面案大姐特意学过。”

        许则明听到了:“文哥,你真有心啊。”

        许母看了眼自己儿子:“你不过来试试?”

        本来不喜欢碰面的许则明,立马也颠颠过来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估计他也想将来去女朋友家的时候,可以露一手吧?等到吃饭时,文因朝和许则明吃得都挺香。连许则欢也比平时多吃了几个,自己动手包的就是不一样。何况,母亲看在文因朝的面子上,也没训她。明明有好几个饺子都张开了口,没捏严实。想也不用想,母亲肯定认为是她干的。

端饺子上桌的时候,她就开始心虚了。不过妈妈什么都没说,只是高兴地对她说:“文因朝和你弟弟出去放鞭炮了。”

外面鞭炮声隆隆,有不少人家都在放着鞭炮。听着自家院子里传来的热闹炸响,许则欢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可能因为有他在,这个春节许家格外的圆满和热闹。

是久违了的幸福,可是又担心这些像美梦一样,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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