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障眼法)
一处开满了黑玫瑰的花园里, 一个面色苍白阴柔的俊美男人正看着花园喷泉里不断游动的观赏鱼。
“八天的时间，按理说应该到了。”
正如李幼安所想，一直在追捕他们的正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巫妖博登。他厌烦的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随后扭头朝着房间走去。
窗帘全都拉上的昏暗房间的桌上, 放置着巫妖博登新的水晶球。
一回生二回熟, 之前就是靠着占卜提前在柏诺贝城做下布置的博登面不改色的往水晶球上倒下了整整一瓶的占卜魔药。
虽然占卜魔药相当珍贵，但是他的心情却相当的不错, 脑海中再次想起了那条美丽而强大的金色巨兽。要知道他最近两次占卜的对象都是那条逃跑的人鱼罢了, 结果仅仅是因为占卜结果涉及到了那条人鱼身边的黑发魔法师，每次占卜就必须花费一整瓶的占卜魔药。而且占卜出的画面也少得可怜。
每次画面一出现那位黑发魔法师, 水晶球就会在一阵璀璨的金光下炸开。
这次也不例外，桌上的水晶球闪过一个画面，被一头蛮牛拉着, 盖着黑布的囚车缓缓进入了黑市最大的拍卖场后门, 当赶车的黑斗篷车主出现在画面的时候, 哪怕她裹得严严实实。水晶球依然猛地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然后在一声嘹亮悠长的吼声中砰的碎裂开来。
偏偏博登明知那金光有害, 每一次还非得死盯着不放，于是两行血泪迅速在他的苍白的面庞上滑落, 滴答落在地毯上, 显得很是骇人。
站在一边的随从猝不及防下, 被那金光刺得双眼剧痛，捂着眼睛惨叫一声，眼泪扑梭梭的落下，和当初地蒙特船长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他倒是忠心，双眼刺痛间还惦记着询问博登大人有没有事。
博登却淡定的掏出准备好的修复魔药一饮而下, 随后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泪，脸上满是诡异而痴迷的笑容。
“你看见了吗？她好像比我上一次见她的时候更美了。真想……快点再次见到她。”
然后，他会杀了那美丽的金色巨兽，把她做成他独一无二的收藏品，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世界终结。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博登就忍不住露出陶醉的表情，不过当他起身后，他的面色就恢复了正常。漫不经心的对着一边的随从下达命令。
除了监视哈伦的人不动，其他人员全部放下监视其余人鱼的任务，全部去海港盯紧所有属于哈伦或者和哈伦有关系的商船、渔船。一旦发现异动，第一时间拦截并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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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眼睛刺痛的仿佛被针扎一般，但是深知这位巫妖大人有多可怕的随从还是当即领命离开。
很快，收到命令的黑斗篷们当即转身，全部都汇聚到了海港。柏诺贝城是海边城市，城外就有大片修建的码头。因为和人鱼族有密切的贸易往来，这里每日来来往往的商船足有上百艘，更有大大小小的渔船夹杂其间。场面相当的壮观。
放眼望去，无数船帆张扬着，停靠的船只甲板上人员来来往往。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快点，快点，把甲板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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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新到了一批海货，价高者得！”
海港向来人员混杂，加上魔界人民的穿衣品味，一群黑斗篷混迹在其中并不显眼。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每一个小队的小队长的口袋都藏着一只全身灰色，背部一道黑色的大耗子。
这些耗子名为黑背鼠，是一种胆小的低阶魔兽，五感相当灵敏，其中以嗅觉最强。是用来追踪的好帮手。
而每个小队的任务就是盯紧一艘属于哈伦商会的商船。
因为哈伦那所谓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奸商准则，只要和大海有关的产品，他几乎什么都卖，大到十几米的魔植血珊瑚、海兽尸体。小到卖给内陆的虾米咸鱼，都在他的商品列表内，而为了运输种类繁多的货物，他的商船也是各不相同，运送贵重物品的商船就比较精致富贵些，运送干海带、虾米、咸鱼等货物的商船就显得大而笨重。走的是大批量、薄利多销的路子。
作为阿萨尔安插在他国的势力，这些黑斗篷显然继承了主人的贪婪，想要建功立业、升职加薪的他们第一时间就盯准了哈伦商会最好的几艘商船。
毕竟这些船又快又好，肯定是那娇生惯养的人鱼王储的首选。
于是经过了一些言语比拼，一些没实力的黑斗篷们被排挤，只能憋屈的去监视那些笨重陈旧的货船。
海港的一处角落，七、八个黑斗篷在周围徘徊，眼神时不时的瞄向不远处的一艘大货船。那货船显然有些年头了，整体很陈旧、脏兮兮的，也不知是装了多少年的咸鱼干，隔了八百里，黑斗篷们都仿佛能闻到那股让人窒息的臭咸鱼的味道。正巧现在还是夏天，天气闷热，这股臭咸鱼的味道被热度一激发，再混合了海港劳动人民身上的汗臭味。那味道实在上头。
闻着这股让人作呕的气味，这队黑斗篷的小队长的脸几乎和身上的斗篷一个颜色了。
他就知道轮到他就没好事，这种破船，他都不愿意靠近，那传说中锦衣玉食的人鱼王储怎么跑这种船上来？
再说了，这种货船一看就是那种吃水深，跑不快，速度如蜗牛的，那人鱼王储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选择这种船逃跑？
想来今天怕是又是吃不上肉也喝不上汤的一天了。
想到这，他握紧斗篷下藏着的大刀。嘴里骂骂咧咧的。
“那些混蛋，等老子日后发达了，绝不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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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长扭头一看，就见那巨大的货船边，有人已经往船上搬运货物了，一个个本来堆放在仓库的大木箱子被搬上了货舱。
虽然心里想着不可能，但是小队长还是不死心的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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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船的水手们正在哼哧哼哧的搬货，听到动静看过去，见是一群黑斗篷往船上走，顿时皱眉道。
“喂，你们干什么的？这是哈伦商会的船，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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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黑斗篷小队长微微拉开自己的斗篷，露出上衣胸前用线绣出的徽章。那是一个用金线绣出的金色贝壳，也是柏诺贝城城主，桑普森·阿利克公爵历代的族徽。寓意着，柏诺贝城是海边美丽的明珠，而他们阿利克家族则是永远守护这枚明珠的贝壳。
“都让开点，城主正命令我们秘密抓捕一个可恶的罪犯，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货！”
柏诺贝城就没有不认识这个图案的，水手们见状面色顿时迟疑起来。很快，货船的船长得到消息前来，闻言他当即表示全力配合检查。
这位人到中年的船长大人相当的坦荡。
“这位大人，我们哈伦老爷和城主可一直都是好朋友，我们的船是绝对不会包庇得罪了城主老爷的罪犯的。
你可以随便检查。这一批货除了咸鱼干，什么都不会有。”
小队长随意的点点头，随后当即招呼人打开木箱子查看，数个木箱子的盖子被打开，露出里面一条条小臂长，死不瞑目的咸鱼干。一股浓重的臭咸鱼的味道顿时直冲众人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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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长差点被熏的一跟头。面色铁青的干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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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咸腥的臭气简直仿佛一只闷在鞋子里八年没洗的臭脚丫子踩在了他的脸上一样！
“大人，咸鱼干嘛，本来就是有些味道的，这么多的咸鱼干堆放在一起，味道难免浓重了些。不过闻习惯也就好了，而且这些咸鱼干也算咱们柏诺贝城的特产了，闻着臭，吃着香，在内陆相当的受欢迎呢！”
船长拿起一条咸鱼热情的推销起来，想要白送给小队长，让他尝一尝感受一下这咸鱼干的美味。
“不用了，这种恶心玩意儿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小队长捏着鼻子连连摆手，他都这样了，他口袋里嗅觉相当灵敏的黑背鼠更是被这一堆气味浓烈的臭咸鱼熏得几乎要口吐白沫了。
眼看黑背鼠是派不上用处了，小队长指挥着其余的黑斗篷把每个木箱子都打开看了看，有几个敬业的黑斗篷还试图把手伸进去摸一摸。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最角落的一个大木箱子里，一堆咸鱼的掩盖下，一条紫色的鱼尾奄奄一息的颤动了一下。
好在臭咸鱼的威力实在太大了，伸手的某个黑斗篷下意识的把手凑近鼻尖嗅了嗅，顿时干呕出声，觉得自己的这只手已经不能要了。
接着他再一看周围，发现其他的同事们一个个都只是随意检查，摆明了在摸鱼，他当即也开始摆烂。心里想着，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会躲在这种咸鱼堆里，更何况是人鱼王子，那种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怕是连靠近这艘船都觉得嫌恶吧？
其余的黑斗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粗略的把每个木箱子都打开探头看了一眼后，小队长就不耐烦的转头，带人去搜查起了货船的其他地方。
不过还不等他们全部搜查完，他们安排在外面盯梢的人就急匆匆的上了货船，对着小队长急促的表示。
属于哈伦商会的一艘高级商船分明没有往船上搬运货物，却突然扬帆准备起航，幸好被盯梢的另一个小队发现了，目前两方正发生冲突。他们的人发了信号请求支援！
“一定就是那艘船！”
小队长眼睛一喜，这肯定是升职加薪的好机会啊！
大概是太过笃定人鱼王储不可能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小队长想也不想的就带着人下了船，直奔另一个方向而去。和他一样，随着信号弹的发出，海港其余地方的黑斗篷们也当即朝着那艘高级商船的发现跑去。
船长看了一眼黑斗篷们离开的方向，指挥着水手们道。
“好了，赶紧把箱子都盖上，装货！装货！”
很快，货物都被装进了货舱，当货舱的木门被关上后，整个货舱顿时变得昏暗寂静起来，但紧接着，一点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在货舱内传出。
好不容易从咸鱼堆里爬出来的李幼安面色扭曲。
【卧槽，这臭咸鱼的威力实在太可怕了。】
也幸好她没把嗅觉灵敏的西雷尔带来，否则那家伙怕不是要被熏晕过去。
“好了，洛厄尔，你可以出来了。咱们赶紧开启下一步计划。”
货舱很是安静，并无人应答。
“洛厄尔？洛厄尔？”
李幼安压低声音叫了好几声洛厄尔都没有人应，当即察觉到不对劲。
她赶忙跑到角落，因为她也不知道装着洛厄尔的木箱是哪个，只能把附近的那些木箱都打开找了一遍，终于在一个木箱中，找到了已经不省人事的洛厄尔。
这个平日里矜贵傲气的小王子此刻躺在咸鱼堆里，双眼紧闭，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的颤动着，面色苍白十分痛苦，仿佛沉浸在什么可怕的梦魇之中。他那紫色鱼尾此刻沾满了粗盐粒。时不时的微微弹动一下。
李幼安赶紧掐着对方人中，总算把他弄醒了，但是醒过来的洛厄尔却只是躺在地板上，双眼无神的看着上方，尾巴这回彻底不动了。整个人仿佛一条美丽的……咸鱼干。
被埋在咸鱼堆里活生生熏晕过去，已经生无可恋的洛厄尔：魔界不值得。他为什么还活着？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真的那么想活着吗？好累，好想去死。就让他从此做一条安静的咸鱼吧。
李幼安看着他逐渐安详的脸，和逐渐无神的死鱼眼，吓得赶紧拽着他的领子摇晃他。
“喂喂，洛厄尔你还好吗？你清醒一点，赶紧准备继续计划，你还想不想回去揭发叛徒了？”
对哦，他还得回去揭发叛徒。他是人鱼族的王储，他不能不考虑人鱼族的未来。
但是话虽然是这么说，博登的法杖却再次高高举起，刹那间，半空中浮现了无数魔法阵，数十头巨大的骨龙飞出，它们一出现，就把剩下的半个天空遮蔽起来。这一片的区域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
“他追上来了!”
下一刻，金色的巨龙从她的体内飞出，嘹亮威严的龙吟打断了那凄厉的亡灵尖啸。
“你们果然在这。”
“你还好吧？还能行吗？”
李幼安看这这个苍白阴柔的巫妖，面色有些厌恶道。
“追捕我们的果然是你。”
“大人，我们追不追？”
阿萨尔你是把自家祖坟给刨了吗？！
但现在也只能靠洛厄尔自己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通常只有不会占卜术的人才会这么觉得。好了，既然已经被我找到了，你们就无路可逃了，还是快点让那条小鱼自己出来吧。或者……”
“撤退！”
李幼安注意到他的视线，顿时一阵恶寒，她又哪里戳中这个家伙的兴奋点了？李幼安下意识的不想承认是自己。但随后一想，如果这个变态因此误会的盯上了别人，那别人岂不是要倒大霉了。还不如……
捂着耳朵的李幼安感受着身体深处的那股力量开始躁动，当即对着船上的船长和水手们大喊一声。
金龙高傲的昂首。
甲板上，船长已经带领水手和那些骷髅兵打成一团，不过那些骷髅兵倒是有意识的没有去骚扰黑发魔法师。她听到巫妖的话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冷笑一声。
不对，这个人数是不是太少了？
“美丽的女士，你愿意告诉我他在哪吗？”
和黑发魔法师声线很像的声音显示了她是女性的身份，但大概是因为她的身形实在太让人震撼了，同样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带着无与伦比的威严和霸道。
“没错。”
那就是这位魔法师阁下所说的后招吗？
博登：“那艘商船被我们搜过了，想来那群蠢货根本想不到洛厄尔会藏在上面，所以当那艘商船再次扬帆起航的时候，他们只会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开。”
博登反应过来，立刻让属下把盯梢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一遍。当发现数艘商船目前只有一艘往船上运过货物后。他立刻明白了缘由。一脚踹开了禀报的人。带着其他人就匆匆往那艘货船的位置赶去。但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那艘货船已经离开了。
博登显然是个聪明人，哪怕大半的心神都被飞出的金龙吸引了，却依然察觉到了问题。
船长和水手们看着天上千丈长的金色巨兽不由屏住了呼吸，那庞然大物一出现就遮蔽了半个天空，刚刚还觉得身形庞大的骨龙也就比她的头颅大了一圈！
但是去了之后他才发现，商船上的人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的属下搜寻商船内部，本以为哈伦的人会激烈抵抗的博登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来我也被骗了啊，洛厄尔不在这？对不对？”
“他在……那艘被我们搜过的商船上？”
洛厄尔挣扎着坐起身。因为裤子被鱼尾撑破了，所以他没有变出双腿，李幼安直接扶着他，离开了船舱，在躲开了水手后，她扶着洛厄尔来到了船边。
全都是人鱼？
“原来是你。”
“都准备好武器！”
金龙冷笑道。
李幼安听到对方的话，顿时打了个哆嗦。虽然她知道金龙就是她自己，但是这个博登显然不知道啊。他这话完全是对着金龙说的。
“是亡灵！”
原来如此，起初那艘商船是障眼法，用来掩盖洛厄尔藏身在这艘货船上的事实，这一层是骗那些蠢货的，而现在，这艘货船又成了障眼法，却是用来骗他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的。
没有理会这些愚蠢的属下，博登脚踩骨鸟，直接朝着那艘货船离开的方向追去。笨重的货船自然是比不过骨鸟的速度的。只花了十几分钟，博登就在海面上看见了那个离开没多久的货船。
被骗了！
头脑空白的船长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顺从了命令，扑通扑通好似下饺子一般跳入海中。转眼双腿就化作了一条条鱼尾。
“上次是我准备不周，我实在没想到一场无聊的寻宝之旅，竟然会让我遇上我的一生所爱。”
紧接着，两头骨龙又仰天发出凄厉的亡灵尖啸。
“让我多活一会儿？你在说什么大话呢？我怎么记得，上一次你可是被她打得都入土为安了，也亏得你是巫妖，否则哪里能见得到今天的太阳？！”
“当真是好计谋，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戏耍过了，实在是太好了，好得我简直舍不得把你做成我的收藏品了。”
柏诺贝城可不是人鱼岛，不会遍地都是人鱼，遍布魔界的哈伦商会内是饱含很多魔族的。人鱼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好在这时，金龙一尾巴拍开两条骨龙，对着他们道。
“那条小鱼可想不出这种计谋，这是谁的办法？”
“会占卜术的家伙还真是麻烦。”
金龙一爪子把骨龙拍成了陀螺，滴溜溜的朝着博登撞去。金色的竖瞳说不出的得意和恶劣。
船上的水手惊叫。
但下一刻，一只骨鸟的爪子就穿透了他的腰腹。博登真是烦透了这些没用的蠢货，还是他的亡灵好用，虽然低阶和中阶亡灵都没有脑子，但是它们完全听从他的指挥，绝不会因为一些愚蠢的小心思生事！
“不过你放心，为了今天的见面，我可是做足了准备了。”
博登举起法杖，巨大的魔法阵在甲板上浮现，无数的骷髅从中爬出。而他则是用一种即将见到心上人的欣喜语气道。
而随后事实也是如此，那艘商船上别说洛厄尔和那个黑发魔法师了，连根黑发或者鱼鳞都没有！
骨鸟俯冲而下，站在了船舷上，其上的博登居高临下的看着甲板上的黑发魔法师。
淦，嘴上叫她小甜甜，说她是一生所爱，结果一上来就生怕她不死啊！
“洛厄尔不可能跑太远的，就算哈伦有再多的莫要，他的身体也不可能快速恢复，所以靠他自己是无法回到人鱼岛的，必须坐船，并且是做哈伦的船，这样才好隐藏身份回人鱼族。”
虽然她已经从安洁莉娜那知道了贪婪魔王阿萨尔很喜欢挖同族尸骨炼制亡灵傀儡。但是有这么多的骨龙傀儡也太过分了吧？
他话音未落，两个巨大的魔法阵已经在半空中浮现，随后只听两声暴虐的龙吟，两条骨头惨白、身形庞大的骨龙飞了出来。大嘴一张，无数毒液弹顿时如雨一般倾斜而下。两头高阶骨龙喷出来的‘毒口水’可比李幼安的那点小雨点厉害多了。这些毒液弹腐蚀性极强，眨眼间，甲板上就多了数个大坑！
人鱼岛上有叛徒，在不知道叛徒是谁有多少的情况下，人鱼岛对于洛厄尔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他必须借助哈伦的力量。
巫妖的呼吸急促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薄红。
“你猜？”
博登闪身跳到船上，眼看着那头骨龙撞上自己的骨鸟。两只亡灵双双摔进海里。而他皱眉思索起来。
“把她放出来，看在美丽的她的面子上，我还可以让你多活一会儿。”
博登眼眸微动，随后他看着天上那正在把骨龙当皮球拍的金色巨兽，忽然笑了起来。
李幼安：……大兄弟，你这样的状态她实在很难放心啊。明明对方是人鱼，但看着这个状态，她有一种下一秒那家伙就要淹死在海里的错觉。
眼看着洛厄尔一副虚弱的随时都会再次昏过去的模样，李幼安有些担心道。
反正金龙已经被盯上了，就让金龙顶包吧！
卧槽，至于吗？几十条龙群殴她一个？
李幼安回想了一下金龙千丈长的威武身躯，又看了看博登这苍白阴柔的小身板。不由沉默了。……人不能，起码不应该。
说话间，只听砰的一下，洛厄尔已经一头栽进了海里，然后……仿佛石像一般直直的朝着海底沉去。片刻后，他仿佛才反应过来，僵硬的摆动着鱼尾，朝着高级商船的方向游过。
“撤退！”
忽然，博登恍然大悟道。
看到如此庞大的骨龙军团，李幼安只觉得头皮发麻。
博登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兴趣。
一个黑斗篷讨好的凑过去。
船长和水手们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兔子站在了猛虎雄狮的面前，被那股威严厚重的气息给压得动也不敢动，生怕吸引了猎食者的注意，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了。
“并且现在就算你追过去，也来不及了。”
疑似发现了人鱼王储的踪迹后，有黑斗篷立刻把这件事报了上去。博登当即带人过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看见那美丽的金色巨兽了。
此刻这一艘货船上的全都是人鱼，这显然是特意安排过的，但问题是，这数量也太少了，而且说撤就撤毫不犹豫，这可不像是保护的姿态，倒像是……故意引诱他来的诱饵。达成目的后立刻撤退。
博登嘴角咧开疯狂笑容，眼睛痴迷的盯着上方的金色巨兽。
那是什么？
不等金龙回话，他就又问道。
“放心，我很好。我可以的。”
“自然是我。”
“我说了，我一直为了再见到你而做准备，这可是我特意向陛下要来的骨龙军团。虽然它们远远比不上你的美丽，不过相信我，它们的实力是绝对不打折扣的。”
博登语气轻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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