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九章 极度恐惧
此刻，夜店。
人到中年的曹向荣对这种嘈杂的环境并不陌生，但刚才突然熄灯的那一幕，同样让他也吓了一大跳。
可灯光很快又恢复了。
身边的男男女女依旧在闪烁的灯光之下，随着音乐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命数已定了吗……
曹向荣决定还是先在这里躲一会儿，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喜欢扎堆儿的，人越多就越能给人安全感。
而且他已经决定天亮之后再睡觉了，天亮后找个人流量大的广场，就在躺椅上睡一下，人潮多多少少能够限制一些厉鬼的行动吧？
聂云真也是那样说的……
现实世界似乎对超自然显然存在某种程度上的限制，这种限制在人类越多的时候就越明显。
所以……还是人多比较好。
曹向荣跟着人群，慢慢地开始扭动起来。
在刚被怪谈世界选中后，他几乎立刻对自己的生活绝望了，所以，他很是纵情享受了一番。
像他这样的人一开始不在少数，见识过厉鬼的恐怖后，被选中的玩家一个个都无比绝望，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了自杀，或着选择了放纵。
他们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去享受，没钱了就去犯罪，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个将死之人来看，世俗的法律与道德几乎已经约束不了他们了。
那种人，不仅对现实的伏城危害极大，就是和其他人一起执行【怪谈游戏】时，也是一颗极不稳定的炸弹。
不过，后来那些人要么自己死在了怪谈世界的游戏中，要么在现实世界被【阳】给清理了。
【阳】能服众，靠的并不仅仅是他慷慨的助人举动，一个善心大发四处帮忙的人，在这种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的环境下很容易被人轻视，甚至被嘲讽为圣母。
但【阳】不一样，除了作为首席的资历，多次救人助人的好人缘外，他在现实世界中竟然还是一名刑警。
虽然后来他没干了，但那些毫无底线在现实世界犯罪的玩家，依旧被他找上了门，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向荣算是运气好的那一类，他在被怪谈游戏选中后也绝望了一段时间，疯狂地享受，花钱，怕自己忽然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当他准备学着其他人用犯罪来维持奢靡生活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没那个胆子和能力。
而且，他竟然一路活了下来，久而久之，他燃起了希望，觉得自己还有活着离开的可能性。
可这次……摇晃的灯光之下，曹向荣满脸愁容，该怎么办，如期死亡……怎么才能逃离这个怪谈？
按照聂云真的推测，没有时限的怪谈只有一种通关方式——破解它。
可是，这个怪谈似乎是预言性质的？
它先是用某种诡异力量确定玩家的命数，再推动命数让玩家如期死亡……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我的命数是什么？曹向荣想了半天，刚才的血字只是提示“命数已定”，根本就没写他个人的命数。
真是一点提示都没有啊……
这时，曹向荣忽然感觉有些挤，他不耐烦地往外挪了挪。
然而……还是挤。
“喂，让我出去一下！”曹向荣抬起了头。
可这一抬头，曹向荣就愣住了，慢慢的，冷汗爬上了他的额头。
夜店依旧是夜店，灯光依旧在闪烁，激烈的舞曲依旧在播放。
可是……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变得有些奇怪。
他们的动作有一些僵硬，就像所有人都被一根无形的细绳扯着四肢在舞动一样。
强烈的诡异感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曹向荣呼吸一滞。
他额头冒的汗已经止不住了：“让我出去一下……”
“谢谢……”
他开始往外挤。
然而，整个舞池男男女女的动作，更加怪异了。
刚才他们的动作虽然僵硬，但都在各自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舞动着自己的动作。
可现在……
曹向荣惊骇地发现……整个舞池里的人，他们的动作竟然慢慢变得一样了。
左手，右手……抬起，诡异地将头扭向左边，再扭向右边……
一个，两个，三个……
曹向荣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他惊恐地看向四周，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一模一样！
鬼……
是鬼！
鬼来了！
曹向荣干呕了一下，强烈的恐惧已经让他胃部都开始痉挛了。
本来按照聂云真的说法，人数越多，对鬼的限制也就越大，这一条对所有厉鬼基本都有用，算是某种“基本规则”。
所以他才会躲到这个地方来迎接游戏的开始。
然而另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人数不仅没有成为他的后盾，反而让他陷入了群鬼之中！
“滚开……”
“滚开啊！让我出去！”
曹向荣拼命往外挤，但周围的人群却越靠越近！
舞池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喧哗，不再吵闹，除了诡异的节奏舞曲外，灯火摇晃的夜店安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整齐划一地僵硬摆动着自己的肢体，却又不发出任何声音。
曹向荣吓得眼前发黑，他强忍恐惧想挤出人群，但却根本做不到。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曹向荣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按下了接听。
“喂？喂？”
“快来救我，求你救救我！”
曹向荣根本没看打来电话的是谁，他已经陷入了令人战栗的恐怖之中。
此刻夜店舞池里的画面，实在太过恐怖诡异，他甚至快忍不住自己的尿意了……哪里还管得上打来电话的是谁？张嘴便是求救。
然而，电话那边的回应却是……
“救命……”
“不……我不想死……”
“别靠近我！”
“你们是谁……”
“不……”
“啊！！！！！”
最后一声惨叫成为了电话的结尾。
曹向荣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那个声音，后背已经完全被打湿了。
自己听到的说话声是声带震动发声后，通过骨骼和肌肉传导到耳膜，加上经过口腔出去，通过空气传导到耳膜的混合声音。
别人听到的声音是声带震动后经过口腔通过空气直接传导到对方的耳膜。
所以，人类对自己的声音，其实相当陌生。
但曹向荣听出来了……因为工作关系，他经常发语音信息，所以……他听出来了！这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给我打来电话，然后说出了那些话？
曹向荣绝望无比，他已经快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的怪谈怎么会这么恐怖，整个舞池的正常人类都变成了鬼吗？它已经到了能够这种程度影响到现实世界了吗？
“滚开啊！”
“让我出去！！！”
曹向荣凄厉地咆哮道，他双目腥红，浑身都在发抖，嗓子都喊哑了。
这时……整个舞池中的人，动作陡然一停！
曹向荣这才发现，他们竟全都背对着自己……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曹向荣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恐怖的恶意从四面八方钻了进来……
他双腿抖若筛糠，缓缓摇头，喃喃道：“救命……”
“不……我不想死……”
这时，整个舞池的人，齐刷刷地扭过头，注视着他——
而此刻他们的脸，已经全都变成了“曹向荣”！
仿佛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曹向荣呜咽着，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所有人……所有的“曹向荣”，突然往他所在的中心位置迈了一步。
“别靠近我！”
曹向荣惊恐绝望地大叫道。
“你们是谁……”
所有的“曹向荣”，脸上整齐地露出惊悚的微笑：“你该死了。”
“不……”曹向荣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
一双双手臂朝他伸来，将他完全淹没在了人潮中。
“啊！！！！！”
他的惨叫在夜店诡异的节奏舞曲中，并不起眼。
很快，一缕鲜血在人们脚下流出。
灯红酒绿，男男女女，依旧扭动着腰肢，摇摆着身体，他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一具面容扭曲的尸体躺在地上，双眼中满是绝望与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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