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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抹黑二人


“金小姐如此客气,倒不就像传闻中那般了。

现今说来,这世上的传闻都大多不实,大家口耳相传,

以讹传讹,所以见了面之后,才会发觉所有的传闻全是虚的。



韩倾歌又端起一杯酒,挡住了罗兰有些担心伸过来的手,

是口饮下:“这一杯,算作我谢过金小姐的送别,也算作揭过当时听到的传言。



听到韩倾歌的话,楚惊羽的面上最后出现了一丁点浅笑。

她不笑之时甚为正经,却不会惹人反感,

只会叫人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似乎极其可信,

有一种面临脚下磐石的坦荡和相信感。

当她笑起来之时,这种觉得并没有隐没,

不过刹那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似乎突显可亲了许多。

这样的本领,大概是天生的,旁人学不来。

于外面那些传闻,楚惊羽心中有数。

她作出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来,

没有外出就被人戳脊梁骨戳死已经算作很好了。

这一部分要归功于她此份天生叫人觉得可亲又可相信的本领,

另一部分则是要归功于楚家为她感到耻辱的那些人。

那些人因为觉得耻辱,尽力的替她隐瞒着后来所做的事,

所以先前的事被时候洗刷了之后,似乎也突显不是那么的夺人眼球了。

因为外面的那些人并不知,她后来又做过多少该被人浸猪笼吐口水的事。

所幸她有一个金老爷子撑着,也幸好,大多数人只知道唾弃她,其实并不认识她。

要知道在锦州,

她已然变成了那些娘亲们嘴里吓唬小孩儿的虎姑婆了,

所谓的声名,所谓的传闻,她还能去在乎什么呢?

所以于韩倾歌的最后一句话,楚惊羽了解,也不觉得有什么。

楚惊羽看了一眼现今一言不发的金老爷子,

了解这件事他想让自个来处理,所以她也没在心里觉得要多推辞什么,

便直接的开了口:

“上一次的事,我们楚家还要有劳洛小姐的慷慨,也算作欠了小姐一个老爷情。

如果当时小姐到来催债,

只怕楚家那一次就没有方法取得宫中贵人们的欢心了,

大概这一年的皇商,也就轮未到咱们做了。”

于这一点,韩倾歌了解显然是楚惊羽夸大了。

楚家作为首席皇商已经不明多少年了,

从来就没有一家能够动摇他们家身份的商户出现。

就算是身后有着巨大背景的京都沈家,

又或者是岭南姚家,全是一样。

既然楚惊羽如此给她颜面,韩倾歌也就当然不会不给她颜面,

所以她浅浅一笑,启齿答道:

“金小姐真的是太客气了,你我都知道,

那件事哪怕我不给楚家颜面,楚家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所以我至多也只是是顺水推舟,

在金老爷子和楚家面前讨了个好罢了。”

她把自个的姿态摆的如此低,倒是颇给楚家颜面。

楚惊羽低头想了想,挑眉答道:

“总归是洛小姐帮了楚家的大忙,该谢的总是要谢过,

否则不止旁人会说咱们楚家没有礼数,咱们自个心里也会过不去的。”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突然传进了嘈杂的声音。

两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华服郎君用了轻视的眼光望向这边,

出口挖苦道:

“原还以为这楚家的筵席是为了什么呢却不曾想是为了给一个没了脸面的女人送行这本也没关系,

不过盯着俩没脸没皮不明羞臊的女人站在一起儿讲话,我今日这顿饭就是吃不下去了”

说罢,那华服的郎君便拂袖而起,碰翻了杯碗若干。

如此莫明其妙的发作,让韩倾歌有些打心眼中觉得可笑的很。

真如果那等有节气的人,

又岂会自降身份来楚家的筵席上用膳?

如果那等不拘小节的,又岂会讲出这种话来?

无非是盯着今夜权贵之人甚多,想以此博个好声名罢了。

不过看在韩倾歌的眼中,实在是有些可笑至极的。

她并没有考虑说些什么,浅浅后退了一步,考虑看看楚惊羽会怎么处理这个事。

在韩倾歌后退之时,楚惊羽向前走了一步,

盯着那个华服的郎君,轻笑了一声,也不知这笑到底是嗤笑还是别的。

“郎君倒还真是颇有节气,惊羽佩服不已,

也不知这般有节气的郎君名讳。

惊羽虽被郎君轻视,可也心存尊敬,

想知道郎君到底是哪家的郎君,也好为郎君的悉心提点为此感谢。



那华服郎君的步子顿了顿,

他倒是听出来了楚惊羽口气中的挖苦,

可是他是渴望在这场筵席里获取声名的,当然不能就这般一走了之。

既然楚惊羽给了一个台阶下,那么他当然不会真的就这样拂袖而去。

他侧过身来,朝楚惊羽很深的鞠了一个躬。

“先前不才言辞激烈了一些,

如果让二位小姐心中不忿,不才是咎由自取。

如果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小姐见谅”

在退了一步之后,他又开了咄咄紧逼:

“可是话糙理不糙,作为女人,本就应该循规蹈矩,

不敢行差错步有所错处,以免丢了家里体面,也免得让自个声名受损。



他向前一步,声音愈加的激扬了起来。

“不说你们作为女人应该如何,

作为人子,

最少也应该考虑到家里族人们的感觉,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就让族中诸人蒙羞。

如果身不由己也就罢了,

可偏偏如果主动给家族抹黑,那岂不是果然就不明礼义廉耻了吗?”

他的话音一落,场中便传进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华服男人的面上倒是一派正气浩然的样子,

不过眉梢眼底的得意原来是藏不停的显现出来。

这样明目张胆的冲突,

于自诩含蓄的名门望族们,全是从不曾见识过的。

大概见识过,可那全是在粗鲁野蛮的人之间出现的。

正如韩倾歌先前所想的那样,

这些人所习惯的是笑里藏刀,

就算是深仇大恨,也要维持着面上的和平。

最重要的,还是体面这俩字。

所以他们都不过盯着,暗自交头接耳的讨论两句,

投向那华服郎君的眼光却并没有多么的赞赏。

就算他们的心里于韩倾歌和楚惊羽是轻视的,

那也至多是稍稍避开,用眼光示意罢了,

绝对不会像他这样,把那层遮羞的轻纱一手扯开,直直的谩骂。

那样,难免也太不体面了一些。

楚惊羽被那华服郎君说的一愣,

不曾想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还真是个愣头青。

她的心中不免有些轻视了起来,

可是面临这样的愣头青,她却一时其中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韩倾歌看到楚惊羽浅浅呆住的样子,

心中了然,向前踏出了一步。

她显出一抹羞涩的笑意,柔声求教:

“不明郎君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教训我们两人的呢?”

没等那华服郎君回话,韩倾歌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郎君一不是我们两人家里的长者,二不是我们族里的亲属。

实打实的来算,也只是算作这酒水筵席上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韩非子》里说过,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

我虽是一介女流,也明白恶言不出口的道理,

却不明郎君是以怎样的凭借,来评论我们两人功过是非的呢?”

看到那华服郎君一脸愕然的神态,

韩倾歌的神色突显有些凌厉了起来。

“纵使我与金小姐有天大的错处,

那也轮未到你来教训你说我两人无了清白,

那请问你有什么证据,以什么脸面而言的这句话?

如果没有铁证,你此话即是给我两人抹黑,这是在诽谤和诬陷”

她眉宇其中那份凌厉的神色突显愈加明显了起来,唇边含上了一抹嗤笑。

“按照大梁律法,诽谤他人应杖责三十,并罚银四十两。

只是今日晚上是楚家替我办的送别宴,我也并不愿做得过于给郎君难堪。



她浅浅侧过身去,问了金老爷子一句:

“您是主子家,只是被人骂到了头顶,

把这样的一个客人赶出去,也不抵十分过分的罢?”

看到金老爷子浅浅的点了点头,

楚惊羽原先有些惊奇的神色收了回去,朝身旁的人使了一个眼神。

楚家下人的举措很迅速,还没等那华服郎君回过神来,

他已经被楚家身强体壮的护院们围了起来。

他忍不住有些惊慌,高声喊叫了起来:

“你们的确就是没有羞臊的女人如果真的大家闺秀,

怕是早已以死明志了,又怎么会有脸出来大梁不是女人当家的,

要想保住你们的声名和家族的脸面,趁早抹了脖颈干净”

他一边被拖着一边喊,

而场中原先还在窃窃私语的大家们都停了下来,

清净的盯着这场闹剧。

在楚家的筵席上出了这样的事,

楚惊羽颇有一些不佳意思的看了韩倾歌一眼,

嘱托身旁的人去查一查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她朝韩倾歌抱着歉意的答道:

“真是不佳意思,在替你办的送别宴上,

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这是楚家的疏忽。



盯着韩倾歌十分冷静的神态,她忍不住有些新奇:

“此人说的那般难听,你都不会动怒的吗?”

听到她如此问,韩倾歌笑着挑眉反问了她一句:

“那你呢?你难道没有动怒吗?”

楚惊羽嗤笑了一声:

“此人是个愣头青,预计是书读多了脑子僵了。

于这种不明死活的人,当然有的是碰壁的时机,

我倒是没那份闲心去跟他动怒。

再说了,我当时一路走来就是迎着大家的唾沫,倒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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