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谈话

“不解释一下吗？”沈安着桌子上的东西问我。

        “是，东西是我给出去的，镯子给了帮忙写书信的师傅，让他帮我寄出去，簪子给了那个孩子，想让他帮我递到府衙，这两件事都是我做的我想你知道的应该很清楚，不然不会把这两样东西截下来。”既然都把话挑明了，我索性也就没有隐瞒什么，和明白人说明白话。

        “我之前和你说过，不要随便往外面送信，”沈安应该是有些生气了。

        “是，你是和我说过，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买家和被买的人吗？”虽然知道不应该这么说，可我还是不甘示弱的顶回去了，从被拐卖到现在，我已经忍了太久了，既然沈安已经把话挑明，我也索性不再忍下去，反正这事终究要有个结果。

        “等过段时间这边都平静下来，我会想办法送你回家的。”沈安叹了口气，对我说到。

        “过段时间，过到什么时间，之前你买我的时候冬天才刚开始，现在春天都过得差不多了，你让我等，等到什么时候，”我有些忍不住了，这段时间太憋屈了。

        “去年北边的战事打的很惨烈，北边蛮族因为粮食短缺入侵我们边关，抢了几座城，虽然最后被抢回来了，但是还是被他们得手了，几个城内虽然没有被屠城，但是也是死伤惨重，粮食女人被抢走，男人孩子被杀害，整个北方哀鸿遍野，能走的都在往南方走，还有，现在兵力紧缺，到处都在抓壮丁，很多北方人都已经往外逃了，现在往南的路上什么人都有，你要往南方送信，你想过这中间会经历什么吗？这么多的难民会让你好好的过去吗，要是你家里人知道你在这要过来找你怎么办？你放心让他们过来吗？”沈安的脾气也有些上来了，大概他也觉得我有些不可理喻。

        我沉默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安说的这些话我也知道，但是没想到有他说的这么严重，而且时间过得太久了，我太回家了，觉得自己找到了机会，却没想到这样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安危。

        “现在所有的难民都在往南涌，见到城市就进，哪个城能接受得了这么多难民，就这几天，这西江州已经快到极限了，你之前短暂落脚的难民鹏棚，现在已经接待不了这么多人啦，而且北方战死的兵力需要补充，现在到处都是抓壮丁的和往北方赶的，现在的路上不光有老弱妇孺，还有那些逃兵的，征兵的，还有地痞流氓，你往南方送信，送得到吗？不管怎么样，先等这一波难民潮过去。”沈安耐着性子向我解释。

        沈安的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只是既然话已经到这了，有些疑问我总要得到结果。

        “难道就不送了吗？我总要试一下，不然我我要一直这样吗？我知道你其实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待我算是不错的，也不打我，也不骂我，好吃好喝的，可是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理由吗？沈安。”认识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我们不是非亲非故，我们以前见过，只不过你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罢了。”沈安沉吟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我们见过，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记不清了，反正很多年前吧，那时候你还小，你爹爹是捕快，之前我父母经商经过你们那边，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乱，捕快也能放心大胆的执法，当时我们被一些地痞流氓给为难了，是你父亲过来解决的，当时我父亲的脚受伤了，你父亲还帮我们找了大夫，就是当时我看到了你，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哥哥，你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那次在那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把你带过来了，我其实并不想对你做那些不好的事，但是当时他们都在，他们并不是完全信任我，我虽然想救你，但也不能因为救你而致我自己于险地，当时确实是我唐突了，我可以道歉。”他突然很认真地向我说出这件事。

        我没有一点印象了，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这件事，因为我们早些年确实喜欢把那些受害者往家里带，那会儿我母亲也愿意照顾，后来外面乱起来了，我父亲也就不敢往家里领人了，他说我小时候，难道我们小时候真的见过吗？

        “那次我不怪你，你救了我，不然我的处境更惨，经过这次，我和你到那边住了几天，我大概也知道你的处境，你确实是救了我，不管过程怎么样，我都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带走，我的处境应该会更难，这段时间虽然你没有跟我说过什么，但是哪方面也没有亏待我，我还是要感谢你的，只是依你所说，这事到底要怎么处置？，什么时候可以有结果。”我还是和他实话实说，我确实不想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

        “没什么处置不处置的，现在北边战乱，也不好送信，何况之前发生了一些事，现在还有人在盯着我，我现在确实没法帮你送信，等过了这段时间，如果能够绕开其他人了，我会想办法帮你往南方送信，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隔壁，如果有什么事儿，你就过来找我，或者可以去找桃花，如果有人进了我家，到时候你就和我住一间房，现在对外你是我的人，我会照顾好你的。你现在也没有户籍，出门不要自己出去，其他的事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等到时候该弄的事都弄好了，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的。”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

        “就算小时候，我父亲帮过你们家，但是这么多年我父亲帮的人多了，也没有几个人是真记得他的好的，就因为这事，你犯得着为我冒这么大的险吗？到时你把我送走了，其他人怎么说？你怎么解释，”我喊住了他，他们看来并没有那么相信沈安，我还是要向他问清楚的，我虽然想走，但并不想伤害一个对我有善意的人。

        “到时候找个说法搪塞过去就行了，说你逃跑了，或者是说。你出门的时候走丢了，反正现在兵荒马乱的，也没谁真正会在乎走有没有走丢一个人。”他似乎是打算开诚布公的和我谈，听到我这话，也不打算走了。

        “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都可以问清楚。”

        “你们是做什么的？”我鼓起勇气问道，我总感觉沈安做的事有一定的危险。

        “这个就不要问了，反正是合法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正道就是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沈安继续问到。

        “我想知道许兰她们几个怎么样了？”

        “她们四个都被卖到妓院里面去了，”沈安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回答道。

        我有些震惊，妓院，怎么又被卖到那种地方？

        “因为大哥答应了会放她们一条生路，不能食言，但是呢，她们又确实背叛了老张，大哥不喜欢背叛的人，所以这条生路也不会是什么好路，这件事你先不要管了，你救不了她们，我也救不了她们，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过段时间风声少了点，没准会被别人救出来。”沈安想了想又说到“对了，之前不是说让你去见二妞但是最后没有见成吗，过两天收拾好家里，我安排你们俩见面。”说完沈安就走了。

        二妞，我们终于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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