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二章 明白了
王笙等人都感受到了凤九霄身上汹涌澎湃、倾泄而出的滔天杀气！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那几个箭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凤九霄的逆鳞！
袁紫珊就是他的逆鳞！
任何对袁紫珊有一点点威胁、一点点侵犯、甚至有一点点不敬都是对他凤九霄莫大的挑衅！
不等凤九霄出手，端木燕已经一拳轰出！
一记无形巨大拳印瞬间轰飞了数枝射向袁紫珊的羽箭，王笙亦暴喝一声：“出鞘！”只见一道电光冲天而起、直插云霄！正是飞剑青霜！
剑光矫若游龙自天际直奔几株参天古松！从一棵棵古松之间闪电般穿梭而过，只听“啊”、“啊”数声惨呼此起彼伏，然后自树上纷纷跌落数道人影！
方才射出冷箭的几个弓箭手全被王笙飞剑刺杀！
刺穿胸腹而死！
端木燕和王笙之所以出手完全可以说是出于本能为了拉近和凤九霄的关系！
能和凤九霄成为朋友最好！无论如何千万也不能和他成为敌人！
凤九霄目光逡巡，确定周边再无威胁，心中稍定！
这时那瘦高汉子呆滞的双眼似乎突然有了些光泽，口中喃喃地道：“我有罪吗？我有罪吗？”
他突然怒吼道：“我特么已经说过多少遍了！我有罪！我已经承认我有罪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仿佛受到了凤九霄的刺激，他现在突然爆发了！
他作势欲扑，凤九霄一指凌空射去，瘦高汉子顿时定在当场，面目扭曲，狰狞恐怖，大吼道：“你干什么？你施了什么妖法？放了我！”
凤九霄淡淡地道：“他犯的是什么罪？”这句话却是问百夫长刘月明。
刘月明忙躬身道：“杀人，抢夺财物！”
“杀的什么人，抢了多少财物？”
“杀的是他们当地里长一家七口，把里长家里洗劫一空！”
“可有人证物证？”
“卷宗上写着都有。”
“那你觉得卷宗所写的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
“这种事还有谁敢虚构？”刘月明有些吃惊。卷宗那是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啊，谁敢胡编乱造？
这时候庞十五突然说道：“一切皆有可能！”
刘月明有些不服气地道：“你若这么说，那这些人岂非都是冤枉的？因为他们的卷宗最后都是经过南枢密院右相李大人终栽的！”
“南院？右相李大人？三河子镇小子公子的父亲？”
“不错！”
“这些人都是犯人？”凤九霄指着这些采金奴问道。
“也有战俘！”
“那你再叫过来一个战俘！”
刘月明指着一个汉子，“你过来！”
那人缓缓走了过来，也是神情呆滞。
凤九霄问道：“你是哪里人？”
那人缓缓抬头，面无表情：“我是幽州人。”
凤九霄奇怪地道：“按理说你应该算是辽人啊，怎么成了战俘呢？”辽人成了辽人的战俘，真是有意思！
那人喃喃地道：“我怎么会是战俘呢？我怎么知道？”
凤九霄道：“你是怎么被抓的？”
那人摇摇头，“忘记了！”
凤九霄对刘月明道：“你这里的人大有问题啊。”
随便问了两个，都不能证明他们“罪有应得”！反而暴露出不少冤屈的迹象！
刘月明有些着急，冲着那汉子吼道：“你不是说你是大周人吗，前几年被俘的，怎么突然又成了幽州人了？”
那汉子盯着凤九霄，眼中突然间似乎有了些人气：“你真的能救我？”他似乎对未来又有了一丝渴望！
凤九霄有了一种这人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顿时也有了动力，“我能救你，你放心。”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汉子忽然有些伤感：“我生在幽州、长在幽州，从一出生就被人告诉我是大辽子民，要忠于大辽皇帝。我从小只知道天下只有大辽国，只有大辽皇帝，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我是汉人，和契丹人不一一样，他们是上等人，而我是下等人。”
刘月明喝道：“你胡说！大辽国各族平等，这是太祖开国时就定下的规矩，你在这信口雌黄，不怕遭遣吗？”
凤九霄知道，大辽国对境内的汉人确实不像大周朝王朝想像的那样苛刻，但也没有刘月明说得那么美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大辽皇帝再有海纳百川的胸怀也不可能做到众生平等！至少契丹贵族绝对不会允许汉人和契丹人平起平坐！
那汉子冷笑道:“你吃着契丹的皇粮自然替契丹朝廷说好话！我明明替大辽冲锋陷阵，结果就因为得罪了上司他竟然诬陷我投敌，他趁我不注意打昏了我，等我醒来时身上竟然换上了大周士兵的军服！然后他就对别人宣称活捉了一个大周士兵！”
“然后你就成了战俘？”凤九霄问。
“不错。”那汉子道。
“你说你是大辽军人可有证据？”
“证据？那一个营的大辽步兵谁不认识我？但是他们现在。谁敢替我说话？”
“物证可有？”
“更没有了。我身上比脸还干净，他们自然搜刮干净，不会让我留下什么证据！”
凤九霄不再说话，而是一脸冷峻。
刘月明很忐忑，不知道凤九霄会怎么处置他！他虽然没有欺骗凤九霄，但事实上却证明，他刚才说的话都站不住脚！随机抽查了两个采金奴，结果两个竟然都是被人冤枉的！
气氛有些压抑。
良久，凤九霄道：“大辽律法我虽不清楚，但是杀人者死这是常理吧？”
刘月明点头道：“是。”
“他杀了一个里长，还是还是灭门，这么残暴的罪行为什么没判死刑？反而发配到这里？这不是便宜他了吗?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这个……不清楚。”
“这个人得罪同僚被人陷害的事情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这个战俘是假的！你们那个有终审权的李大人根本就没有仔细审阅每一个人的卷宗，闭着眼睛就签字，说白了就是草菅人命！”
“……”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写一封奏折给你们大辽的皇帝，就说这里的采金奴不少是受人陷害的无辜百姓。争取让他派人来重新审查一下。你若不愿意，我就找别人写。到时候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既然连这件事都做不到，你继续活在人间的意义已经不大了，我不会留着你的。”这已经是赤裸祼的威胁了！
刘月明顿时汗如雨下，连忙说道：“我能做到，我能做到！我现在就写！”
凤九霄背负双手，一动不动看着他。
刘月明看着凤九霄有些发懵，“现在就写？”
凤九霄似乎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那你以为呢？你以为你随便应付我一下就能过关？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写，写完签字按手印，然后我拿着到上京去亲手递给景宗皇帝！”
刘月明似乎没想到对方居然死盯到底，看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该死卵朝上，去特么的，写就写！
凤九霄接过奏折仔细看了一遍，大意符合自己的意思，便收了起来。
“十五，你看这些人以这种状态放出去也得饿死，不如先在这委屈几天吧？”凤九霄道。
庞十五看着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情呆滞的采金奴，心道：若是将他们放出去确实是害了他们，不如在这先呆着。他对刘月明道：“从今天开始，他们工作量减半，伙食加倍，天气越来越冷了，给他们添置些保暖的衣物，没问题吧？”这也许就是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
刘月明忙道：“没问题！”
凤九霄道：“对不住了！”他凌空一指，一道劲风射入刘月明眉心！
刘月明摸着眉心惊道：“这是何意？”
凤九霄道：“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了，只要违背我的意愿，你将痛不欲生！”他缓缓伸出右手，缓缓五指收拢，刘月明突然觉得心脏修似乎有人用手挤压般疼痛！凤九霄手停了，那无形捏心的手也停了！
刘月明面土色，噗通跪在地上，“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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