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稀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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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外边逍遥的月见璘也嘟啦啦啦啦地踩着小脚踏车刚从东京其他区那边回来，书包放在车筐里，小轮子踩得风风火火。
到了歌舞伎町，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摩托排气管道的轰鸣，侧耳听了会儿，那个声音很像暴走族在路上飙车。
小孩认真遵守交通规则给他们让开路，谁知道急刹的刺耳声音过去，他们竟然一个个把摩托横在了路中央，三三两两地围在一栋公寓楼下。
他们来者不善地在楼下大声叫骂，月见璘也听了听，骂的好像是半间修二。
抬头一看，哦，是他家的公寓。
“修二惹麻烦了呐，那我今天出去吃好了，等他们打完架再回来！”月见璘也愉快地转着车头就要溜走。
“啊咧？”
怎么回事？怎么骑不动了？
月见璘也疑惑地回头就看见一只纹了“罚”字纹身的大手抓着他后车座不放，顺着胳膊望上去，半间修二金色的瞳孔带了点揶揄的笑。
“回来了小坏蛋？”
月见璘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半间修二的神色只觉得他发现了什么。
于是他装出乖乖仔的样子“老老实实”地交待：“嗯，刚放学回来。”
知道半间修二去过学校的系统闭了麦笑出鹅叫，摆明了要看垃圾宿主的笑话。
本来以为小坏蛋受了欺负才不去上学的半间修二弯下腰凑近了小孩的脸，脸上含着玩味的笑，他一字一顿地懒洋洋道：“是、吗？”
“人不大，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不小哦？”分明是天天出去浪了。
月见璘也丝毫不慌：“没有呀，刚刚在学校放学之后回来的。”
他又没说是从学校里回来的！
看着那双真挚澄澈的大眼睛，半间修二有点可惜竟然没有吓到这个小坏蛋，他把手插回裤兜无所谓道：“嘛~这关我什么事？”
明明是半间修二先挑起的这个话题，现在又说不关他的事！系统心道，果然跟垃圾宿主能呆在一起的都多少有点毛病。
半间修二直起身子看小孩把脚踏车停在小巷子里，问道：“怎么不上楼？”
月见璘也小指头往楼下乌压压的人群一指，翻了个白眼，意思是：你瞎吗？
“嗤——不是会打架吗？怕什么？”
让他一个还没人家腰高的小可爱对上一群高中一米八几的暴走族，先别说身高和力量在年龄上的差距有多大，如果被围住了跑都跑不掉。
小公举会打架，但小公举又不是只会打架。
月见璘也拍掉头上作怪的手，不开心地反唇相讥：“你行你上呗。”
半间修二眉上一挑，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懒洋洋的弧度：“可以啊，我上。”
半间修二走了出去，那群人很快把他围了起来，小公举只看到他伸出手活动了几下关节，然后一个人影倒了下去，半间修二看着瘦瘦高高，其实胳膊上的力量很大，每一个拳头都冲着人脸上挥，一记拳头干掉一个。
系统看得直摇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打个架都只能跳起来用踢的！】
月见璘也站在隔栋楼的楼梯上看打群架，只有站在最上一层的台阶他才能勉强看清半间修二头上的拿撮黄毛，没办法，他们都太高了。
进入青春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与半间修二一起生活的一年里他的个子又窜了一截，但小公举还是个小孩子，个子长的缓慢，当初小公主只能到半间修二的腰高，现在也是一样。
因为个子矮，打架的时候只能借助腿部的力量用踢击，毕竟他的拳头只能揍到别人的胸口和肚子。
小公主摊手手：“这是身高决定的又不是我的问题，而且我这个年纪是自然长高好不好？”
系统心道：宿主矮而不自知，还挺会找理由，跟他同龄的人哪个不比他高啊。就是不敢承认现实的小矮个。
月见璘也可不知道系统暗地里怎么编排他，这么一会功夫那群不良中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半间修二的身影在一群痛苦呻1吟着蜷缩身体的不良青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高大。
小公举：“这就到小公举出场的时候了！”
半间修二的衣服有些凌乱，嘴角微微破皮，正在调整着呼吸，
小孩跑过去以一种熟练的手法搜刮地上战败者的钱包，要是有谁还能稍微反抗两下，小孩还会黑心地附赠一个拳头。
其他不良看见直冒鼻血的第一个倒霉蛋，很快识时务地躺平，甚至有人主动贡献了自己的钱包，毕竟这是个对方没有拿钱就不高兴地喊“穷鬼”，倒贴你一脚的祖宗！
半间修二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在一旁玩味地看热闹。
一直没有看到宿主笑话的系统不能理解：【他怎么回事？你逃课打架还勒索，他都不管管你的吗？他现在好歹算是你的家长吧】
小公举被逗笑了：“可能因为修二也这么干过？”
他又对系统那榆木的脑袋瓜恨铁不成钢，“你说你竟然在妄想一个不良能管好孩子？做白日梦呢？”
系统一想，也是哦，半间修二自己就辍学了给人当打手，三观肯定跟它这种根正苗红的素质教育出来的系统不一样。
它不说话了。
上楼吃过半间修二随便从路边打包回来的拉面，月见璘也洗了把脸又背着小书包跑出去经营他的不良补习班了。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补习班的人数又多了些，他刚到图书馆就看到其他人早已经做到了每次坐的位置上开始写练习题，只有一个中分黑发，带着眼镜的小男孩背着书包孤零零地站在一边。
这肯定是个新来的。
月见璘也走过去微笑着问候：“你好呀，你也是来补习的吗？”
眼镜男孩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小声说：“是、是的……我听说这里可以补习功课，是吗？”
“对，没错。”
月见璘也拉住人家小男孩的手亲切地将人往图书馆正中央的环形书桌那里领。
稀咲铁太有些不太适应和人手拉手的触碰，一直表现的有些紧张，月见璘也能够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冷汗。
小公举：他好害羞哦。
“来兄弟们往旁边挪一下，给我们的新伙伴腾一个座位出来。”
老大一声令下，黄毛红毛紫毛黑毛们纷纷朝里侧挤了挤，竟然一下子空出来好大一片桌子。
月见璘也热情地把人家摁到椅子上：“你坐这里吧，把试卷或者练习题拿出来我看看哪里不会？”
稀咲铁太默默从书包里拿出了国文数学一个98分一个99分的试卷，用诚恳又带着沮丧的语气开始了他的凡尔赛文学。
“这次月考都没有拿到一百分，好失望，我想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拿到两张满分的试卷。”黑框眼镜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
“可以吗？”
眼镜男孩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一瞬间变得酸溜溜的目光，为了及格不惜在大魔王手底下讨补习的不良们：喂？砸场子的？人干事儿？
月见璘也本来看批发价小韭菜的眼神变成了看水灵灵大白菜的欣慰，他疯狂地敲系统：“快看快看！我终于逮到了一只小白菜！”
系统心道：怎么？这回不是韭菜，变白菜了？
月见璘也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当然可以！”
他拿出自己清一色的双百试卷给稀咲铁太看：“看！只要你在我这里补习，我保证这就是效果！”
本来发现这个补习班没有老师，深觉不靠谱准备找个机会溜了的稀咲铁太瞬间改变了想法！
黑发下的镜片上跳跃着白炽灯的光芒，他决定了，就这个补习班了！别人能考满分他必然也能！
月见璘也从书包的最下边掏出了一本他已经做了一半的奥数题。
用辣鸡宿主的话来说就是：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天才就要用天才的教育方法。
一本奥数题就把好学生稀咲铁太打发了。
系统有点发愁：【做奥数对成绩没用吧？要是到时候他没考满分怎么办？】
月见璘也满不在乎：“他下次一定会考满分的，有没有补习根本不重要。”
系统懵了：【啊？】
月见璘也：“就是说他有考满分的实力，这次只不过是马虎大意，下次只要认真点双百不是问题。
说实在的，这样的学霸根本就不用补习嘛~”
系统隐约觉得不对劲：【那你让他做奥数？】
月见璘也笑嘻嘻地说：“小学生闲的没事谁做奥数呀，我那是为了把他留下匡他的嘻嘻。”
系统无语：也是，也就辣鸡宿主闲的蛋疼做奥数，还做了半本了。
晚上八点一个黑发飞机头的青年推开了图书馆的拉门。
优花公园的图书馆里安安静静灯火通明，满头苦读的除了往日里要考大学的苦逼高中生，竟然还多了一群小学生！
早已辍学开店的佐野真一郎真是没有想到，现在的国小都这么内卷了吗？那他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是不是在社会上根本没法混了？
佐野真一郎庆幸早早远离学校生活的同时，对弟弟妹妹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他回去就督促万次郎和艾玛好好学习！
“这里这句话的语法不对，读着很不顺畅，把这里改成……”月见璘也坐在椅子上小声批改着大家交上来的作业。
旁边一个高大魁梧，脸上还带着红痕的大块头左手压右手，压低了身子一副乖学生的样子仔细地听着还没他半个身子大的小孩讲课，一大一小的体型差距极其明显。
有一种奶包弟弟给巨人大块头笨蛋哥哥补习的滑稽感。
佐野真一郎没忍住“噗”地笑出声来。
“把字好好练一练，你怎么连平假名和片假名都分不清啊？”
小孩鼓着脸拿红笔一字一字圈出错误，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但神色依旧很温和，真一郎还以为他会生气对方连这种低级的错误都犯而发飙呢。
“回去后把平假名和片假名搞清楚了，明天抽查你。”
最后小孩合上了那本习题册，竟然还交代了课后作业，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大块头的男生点头如捣蒜的保证明天一定会分清楚的。
不是啊这……
真一郎觉得自己是不是隐退之后跟不上时代了，他一眼就能看出大块头男生是个不良，但这么乖乖做功课的不良他还真是头一次见诶。
这么一会儿功夫所有颜色毛的不良少年都收拾了书包准备回家了。
真一郎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说！他走过来了啊啊啊！他不应该一得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啊！
果然还是先自我介绍吧？会不会吓到他？过来了过来了！救命！
蹲在地上默默种蘑菇的真一郎崩溃地捂着头，视线里慢慢出现了一双运动鞋，他抬起头视线上移缓缓聚焦到站在他面前的小孩的脸上。
佐野真一郎呆了呆。
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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