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决战
一处平时罕有人至的废弃汽车加工厂里这天熙熙攘攘人头攒动，附近有头有脸的不良各自找了个观景的好位置，期待这场大战的开始。
第一次参加这种不良的大型战争的花垣武道看着明显聚群的完全不属于东卍和芭流霸罗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
“诶！？这些人是？”
“都是观众。”松野千冬从他身旁走过，
“东卍与芭流霸罗的抗争，胜利者将会离东京老大的宝座更进一步，所以东京有点名声的不良都很关注。”
花垣武道脸上留下一滴冷汗：“确实……看起来都是些很不好惹的家伙。”
“你看那两个人，坐在废旧集装箱上的那对兄弟，灰谷兄弟，在六本木很受人敬仰一呼百应。”
松野千冬又示意武道看向另一处，“还有那个胖子，是统领上野的‘嚼哥’据说强的像怪物一样。”
“哈哈哈哈就像过节一样。”
头上一撮黑毛穿着cbm特攻服的宽额头男子大庭广众之下发出嘲讽，“东卍和芭流霸罗根本不足挂齿！”
在部下鞠躬的恭迎下，阪泉挂着不屑的神情自我介绍道：“我是被请来主持今天这场抗争的cbm的阪泉。”
松野千冬悄悄和武道说：“他是s63的大人物，类似这场抗争的裁判。”
“虽然阪泉，灰谷兄弟和嚼哥今天都挺老实的，但是他们可不一定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一旁做观众。”
花垣武道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准备好了吗——？！！”阪泉中气十足地大喊，“主角们！！！”
空地两边的门后东卍与芭流霸罗的成员涌入，黑与白的颜色对立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突。
“登场了！！！”
东京卍会
黑色的卍字旗帜下，金发的mikey身披初代总长的特攻服，带领着东卍众人缓步踏来。
芭流霸罗
灰白色的无头天使旗帜下，头上一撮黄毛的半间修二把手揣进上衣口袋，带领着芭流霸罗慢悠悠地走进来。
“喂！”龙宫寺眼睛盯着面前嘴角挂着欠抽笑容的半间修二不满地开口道，
“你这家伙是芭流霸罗的副总长半间修二吧？东卍和芭流霸罗这么大的抗争怎么都没有看到你的总长？只有副总长带队算怎么回事？小看东卍吗？”
mikey微微敛下眼神没有说话。
千冬与武道在东卍的人群中也听到了窃窃私语的议论，都在说芭流霸罗太过狂妄。
“除了芭流霸罗的成员，其他不良团的人很少有真正见过芭流霸罗那个神秘总长的，这种作风还真是很衬他们无头天使的图案呢。”
千冬跟身边的武道开玩笑似的说。
武道有些担心，月见璘也，芭流霸罗的总长，这次抗争应该是mikey与月见璘也的初次相遇，结果到头来还是没能阻止，事情还是发生了。
“呀~总长马上就来，不要着急嘛draken君。”半间摊开手无辜道，
“这不就来了嘛~”
芭流霸罗的队伍里犹如摩斯分海般让出一条路来，黑发的小个子穿着白色的特攻服步履轻快地走进来，周围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白衣上黑色的绣字“初代总长”把来人的身份告破。
“哟~原来这就是那个老是当缩头乌龟的芭流霸罗的老大啊~”嚼哥哈哈大笑，下巴上的肉剧烈地颤动着，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这么副弱鸡样，怪不得不敢见人啊！”
“喂喂。”坐在高处的灰谷龙胆正了正眼镜，他皱着眉头仔细地又瞅了瞅，
“那不是璘也那小子吗？哥？”
灰谷兰屈起膝盖笑起来：“就是他，龙胆。没想到璘也就是芭流霸罗的总长啊，平时完全没听他提过呀。”
“哼。”龙胆提起璘也就嫌弃，“他哪次来六本木不是蹭吃蹭喝，能想起来说这种事才怪。”
“不过……之前传闻的芭流霸罗总长经常缺席集会的事情，不会是因为他经常去别的不良团玩所以才没旷掉集会的吧？”
龙胆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平时还算维护璘也的兰竟然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mikey看着眼前比他还矮了半个头的少年越过人群慢慢走到他面前，没有不良打架前惯有的挑衅谩骂，他只是睁着紫色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确认什么似的忽然问道：
“mikey君？”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mikey君是血统纯正的日本人吧？为什么要取一个英文名字呢？”
月见璘也单纯疑惑地看着他。
mikey面无表情：“这跟你没有关系……这位……”
“月见！月见璘也！”
璘也像是没有注意到mikey的冷淡似的，高兴的伸出手，“请多指教佐野君！”
mikey盯着那只手，沉默着握了上去。
回到芭流霸罗半间的身边，璘也抱怨：
“佐野君好冷淡哦。”
半间嗤笑：“作为敌人你还想对方给你什么好脸色吗？你可是还抢走了他们的场地君哦，有点自觉吧小坏蛋~”
“这怎么能说是抢呢？场地君可是自己加入的，场地君喜欢芭流霸罗！”
璘也鼓了鼓脸隔着几步远去喊场地圭介，“是吧场地君？”
开战前心情不怎么好的场地随意地应了一声。
璘也把探出去的脑袋收回来，小声嘀咕：“一个两个都这么敷衍。”
眼看双方人已到齐，阪泉作为裁判按照流程让两边代表上前。
东卍方龙宫寺坚自然地出列，芭流霸罗方在半间的示意下羽宫一虎几步上前。
龙宫寺看着一虎皱了皱眉。
“是5对5单挑还是全体乱斗选哪个？”阪泉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问道。
龙宫寺无所谓，不管是选哪个他们都不会输。
“芭流霸罗先找的茬，一虎做决定吧。”
“但我们只有一个条件，东卍胜利后你们要把场地还回来，仅此而已。”
一虎看着地面，他的耳边嗡嗡作响，除了最后几个字什么都听不到了，“夺回场地”，场地、场地、为什么要把场地也夺走……mikey想把场地也夺走！都是因为mikey！
“场地是主动来的啊？”一虎咧出狰狞的笑容沉沉地说，“什么还不还的？”
龙宫寺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们只有一个条件，把场地还回来！”
“场地是芭流霸罗的人！”
一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了，“什么东卍还是快滚吧！”
“喂，不会是现在就想开打吧？”
阪泉不耐烦的走上来打断了一虎的怒吼，结果被受了刺激的一虎狠狠一拳殴打在腹部，瘫倒在地上。
“他竟然打了裁判？！”人群里吃惊地看着一虎竟然敢当众破坏决斗的规则。
璘也跟半间事不关己地继续闲聊着。
“你刚怎么来晚了？”半间打了个哈欠，看到裁判被一虎一拳凑的爬不起来忍不住嘲笑，“哈～好弱啊～”
“系靴子上的蝴蝶结啦！”璘也动了动脚拿靴根磕了磕地面，
“我特意穿的硬底靴！保证一脚踢飞一个！就是这个靴子带老是松，干脆系了个死结，等会回去直接拿剪刀剪开就好啦。”
半间不解地瞅了眼他的黑色靴子：“为什么非得穿这双？运动鞋更合适吧？”
“穿运动鞋打架，人飞了，我脚也没了好不好！”璘也白眼翻的老高。
“啊哈～”半间忽然懂了，他笑的揶揄，“多喝牛奶吧小坏蛋，你还有机会哦～”
璘也撇嘴不理他了，看向一虎，羽宫一虎明显是和龙宫寺谈崩，他癫狂地大笑道：
“芭流霸罗可是来□□东卍的啊！”
“开打吧mikey！！！”
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半间送上同款愉悦的大笑宣言。
“上了东卍！！！”
龙宫寺的喝令声下，东卍迎战芭流霸罗。
肾上腺素飙升，不良们兴奋地冲向对面，黑白两色相互扭打在一起，像是在棋盘上纠缠叫吃的黑白棋子。
耳边是□□互相撞击的沉闷声和激斗的呐喊声，乱斗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几个人打一个，一个人打几个都很常见。
璘也一腿扫过去清理出一大片的空地来，他干脆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东卍的人扑上来再把他们揍趴下。凑趴下的人在一边的地上堆了个小山，就没人再敢冒然地仗着人多冲上来逞勇了。
乱斗就是这点不好，璘也到现在一个东卍的干部都没看见，本来在他身后的半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啊咧？”
璘也无聊地又踢飞一个碍事的不良，忽然在人群里看见了一个东卍打酱油的家伙。
实在是那个黄毛太显眼了，别人都在互殴，就他没事人一样在人群里瞎转悠，伸着脖子也不知道在找什么，偶尔还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拳头来上一下，本来就一般般的脸上全是被误伤的擦伤。
有点搞笑。
“那个家伙是来摸鱼的吗？”
璘也一个过肩摔把比他高了两个头的高大不良甩飞出去，正好摔在不远处的罗汉堆上，也不管他们杂乱的叫痛声，拍了拍手就想过去把那个东张西望的家伙揪出来。
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个白色头发，耳朵上带着黑色耳饰的不良笑起来挡在了璘也前面，三番队队长三谷隆。他笑起来，挑衅似的语气说：
“这不是芭流霸罗的总长月见君吗？”
“东卍三番队队长三谷。”三谷意有所指的用余光扫了眼璘也身后的罗汉堆，“跟我过两招怎么样？”
璘也顺着三谷的视线望了望自己的杰作，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他们太弱了这可不怪我呀。”
“希望东卍的队长能厉害点？”他歪了歪头。
三谷哼笑：“不会让你失望的！”
像是在乱斗开始前早就说好了的，在一虎自己的要求下，他直接对上了东卍的总长mikey。
一虎把mikey引到了废弃车辆的垃圾堆上，借助着不稳定的地形封锁了mikey最强的核弹踢技。
他们战场的正下方，半间和draken缠斗在一起。
“让我兴奋起来啊副总长~”
半间可不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招了招手几个又高又壮的不良掰着手腕从各个方向向龙宫寺逼近。
龙宫寺将不知道第几波扑过来的敌人揍倒在地，没忍住喘息了一下：“人太多了。”
向身后看去，东卍的成员有很多已经被打到地上无法站起，尽管东卍在吸收爱美爱主的残部后与芭流霸罗拉平了人数上的劣势，但芭流霸罗力量和年龄的优势不是可以轻易弥补的。
在混战中，东卍可以说是处于下风。
怎么办？东卍的气势太低落了！
龙宫寺只能挡在伤员的前面被动防守。
“啊啊啊啊啊！”
在这样低落的氛围中在人群后面嘶吼的声音响起时一下子就夺走了所有人的注意。
鼻青脸肿的花垣武道挥舞着王八拳踉跄地把它挥向目之所向的敌人。
“我绝不倒下！我要揍飞——所有人！！！”
一个废柴竟然有这样的毅力……
东卍的大家受到了鼓舞，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就在大家心里的斗志即将重新点燃的时候。
“啪叽！”
花垣武道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龙宫寺愕然地回头，“武小道？”
“诶——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到你。”
璘也淡定地收回伸出的脚，他带着歉意的笑容，蹲下身子拍了拍脸还埋在土里的那颗脑袋，“不过，这样的姿势更适合你哦，不用谢。”
“武小道！”
三谷抹了把嘴角的痕迹，从人群里挤出来，大步地朝倒在地上的花垣武道走来。
璘也善解人意地让出地方，离他们东卍的成员远一点。
三谷把意识模糊的武道架起来，气愤地瞅了璘也一眼，璘也以为他还要继续打，于是笑道：
“还来吗三谷君？你不是我的对手哦。”
龙宫寺站到他们两人的前面，气势骇人。“你的对手是我，月见君。”
“可我不这么认为哦？”
璘也侧过身子，半间修二蹲在地上看热闹的身影露了出来，他扭了扭脖子愉悦地拖长声音：
“来大干一场吧dr——aken~我还没有兴奋起来呢嗯哼~”
只要一虎拖住mikey，半间拖住龙宫寺，璘也巡回逐个击破各个番队的队长，剩下的人单论一对一芭流霸罗绝对不会输。
这完全是一场没有悬念的一边倒的战斗。
东卍气势低糜，这时候一声响亮的钢管撞击声仿佛给抗战按下了暂停键。
“mikey！！！”
所有人都目睹了mikey被一虎一钢管正打在头部的一幕。
“哇——一虎很能干嘛~”
半间大笑着跟面露忧虑的draken示威道，“就是不知道mikey的头够不够他敲了呢~”
同样停下了动作的璘也看着那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钢管撇嘴：“太不自信了吧羽宫，还是说真自卑？怕佐野怕成这样还去单挑啊。”
倒在地上的mikey有鲜血不断从头上顺着额头流下来，他勉力爬起来一只手撑着地面稳住身体，散落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表情。
抿平的嘴唇微张，他没有起伏的说：“回答我一个问题一虎。”
“我是你的敌人吗？”
mikey抬起头，血蜿蜒着流淌过眼睛顺着下巴流道脖颈。
一虎看到这样的mikey，恍惚间想到了过去十几年里不幸的家庭，不幸的少年院生涯，全部全部全部！都是不堪回首的过去！
“我”
“因为你痛苦不堪。”
一虎木讷地说着，那晚他和场地去偷车的那晚，那个人的血仿佛还在眼前，红色的一大片看得他眼睛发花。
“拜你所赐我才进了少年院啊。”
“哈？你小子再说什么鬼话！”
你为什么进的少年院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mikey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面对！竟然还把责任推脱给别人！
“当然是敌人！！！”
一虎恨的目眦欲裂，根根红血丝分明如蛛网密布在眼球上，让他看起来像是要择人而噬的怪物。
“我要把碍事的人全部排除，杀‘人’的是‘罪恶’，而杀‘敌’的却是‘英雄’啊！！！”
一虎站在高处张开了手臂，犹如在拥抱自己的信仰。
龙宫寺不认同地皱眉。
与他暂时休战的半间抹了抹头发，看好戏地挑眉：“呀哈疯了呢~”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嘛。”璘也看周围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打起来了，正大光明地从兜里摸出颗奶糖放嘴里，
“多有哲学色彩啊！”
半间的表情顿时变得欲言又止：“你——算了，少看点书，你快看傻了！”
璘也眼神惊悚地看回去。
看书还有看傻一说？你比我读书还少，你可别骗我！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正常人思维的花垣武道突然觉得，羽宫一虎不应该进少年院，他应该在精神病院！
上面，羽宫一虎让其他两个一番队的人按住mikey，用钢管不断地重击着他的头部，血珠飞溅的到处都是，金属与骨头撞击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胜负已分。”
半间这么早下了定论，听得璘也直摇头，剧本的高潮还没到，演员都没就位胜负还早着呢。
不过说到演员，璘也下意识在人群里找了找场地，人呢？
龙宫寺发疯似的想要冲上去救下mikey却被半间在半路拦住，就在包括观众在内的所有人觉得mikey多半要折在这里的时候，
mikey咳出一口血来，声音低而缓地说：“消灭敌人……你就是为了这种原因杀了大哥吗？”
迅雷一般的核弹踢，一脚将固定住他手脚两个人连带起来，正中羽宫一虎的太阳穴将人踢倒在地，身体撞击废弃车顶的沉闷声巨大又响亮。
mikey的神情阴沉可怕得如同十殿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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