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敌友
“赵大人，这件事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
这句女声是从马车内传来，语气清冷却很空灵，有一种穿透人心的感觉。
“是，下官都清楚。”
不知为何，这长昭公主虽是女子，但却能给他很强的压迫感，尽管马车的帘子并没有拉开，自己也没有见到这位公主。
“那便请您将这位陈公子带到陛下面前，一五一十地将今日之事说清楚。”顿了一会“本宫会让我的随身侍卫随你一同前去，帮你补充补充。还请东齐陛下能给本宫一个交代。”
“是……”
虽然至始至终，南月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但却在无形中给赵贺一股压力，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赵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最初只是听路人说陈琰武这货又在欺负人了，想着来这收拾他一顿，没想到一来便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走吧。”
“是，公主。”冷画快速跳上马车。
“恭送公主。”赵贺心里早就期盼这位公主快走了，他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位的厉害。
马车从人群中驶过，正经一家酒楼时，赵贺方才抬起头，却看见马车帘子微微翘起，像是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迟疑间，他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却并无发现异常，便只当是眼花了。
“哎，年龄大了，眼睛都不好使了。”赵贺示意手下，“走，进宫。”
酒楼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两个男子，黑衣男子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片茶盏碎片，碎片只差一寸便可没入眉心，直击要害。
可黑衣男子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眼带笑意地将那碎片拿在手中把玩。
“哎，我说，这南凉公主的侍女武艺不赖啊，竟然发现了我们。”旁边一个穿一身绿衣的男子靠在桌上，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故作风雅。说完又打量了黑衣男子几眼。
“况且，还把你逼到了这份上，啧啧，不简单啊，不简单！”绿衣男子故作高深地感叹。
“侍女……呵，这，可不是简单的侍女就能做到的。”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随即手指稍一用力，只见些许粉末从指缝中流落。
“这有什么不简单的，谁家皇室还没几个高手呢？……哎，不是，你什么意思啊？”绿衣男子刚反应过来，便不见那黑衣男子身影，连忙转身追问。
“没什么。”黑衣男子极其敷衍，待出了酒楼后，黑衣男子望着马车驶过的方向，微微有些出神。
“凝儿，我们会再见的。”
马车内，南月凝靠在车内安置的软榻上，单手撑头，眼睛轻闭，似乎是在小憩，身旁的小桌上放着几块糕点，小巧精致，很有食欲，糕点一旁的茶盏已经坏了，盏口缺了一角，但旁边却早换上了新的茶盏，茶盏呈烟青色，盏身绘着花纹，似是凤凰，却看不真切。
冷画小心收拾桌上的碎片，生怕闹出声响吵醒南月凝，却又实在按耐不住自己，看起来倒是十分纠结，甚至都委屈地嘟了嘟嘴。
“想问便问吧。”南月凝出声打断了冷画的纠结。
“主子，这是……”冷画满是好奇。
“两个好事之徒而已，不必理会。”
“哦……”冷画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但却并未追问。主子自有她的打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好了。想到这之后，冷画又知足的笑了。
南月凝解释后，又缓缓睁开眼。自她到那便已经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但另外一个人的却隐藏地极好，若不是那道目光太过炙热，她或许还察觉不到。
不过，这道目光似乎与昨日入城时的目光是一人所为。那道目光没有敌意，没有试探，只是让人感到熟悉却又陌生，似乎夹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若为友，便罢了；若为敌……
南月凝又闭上了眼，只是思绪仍停留在那道目光的主人身上。
——
东齐皇宫，御书房内，东齐景帝正站在正上方的桌后，右手提起一只毛笔，手腕用力，几下行云流水，景帝便收了笔，仔细看了看，“那位长昭公主当真是让你这样回复朕的？”
赵贺跪在下方，冷汗都要冒出了，“公主确实是这样说的。”
景帝将笔放下，望向赵贺“那她还说什么了吗？”
“还说什么？这，这……”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赵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浮现在赵贺眼前，随即便听到，“拜见陛下，公主希望陛下能给她一个交代。”
赵贺抬头一看，原来是长昭公主的随身侍卫，便连忙顺着台阶下，“是是是，公主就是这样说的。”
“哦，是吗？”“你们先退下。”
“是”
御书房内便只剩下景帝与他身边的大内总管曹德海曹公公了。
“曹德海，你怎么看？”景帝随即坐下。
曹德海连忙上前，“哎呦，陛下，您这可折煞老奴了啊。”说着便要跪下赔罪。
“别总这一套一套的，你说，朕不降罪给你。”景帝摆了摆手。
“是，依老奴看啊，这公主要交代您就给她个交代呗！”曹德海拍了拍衣摆，连忙起身。
“老奴对这位陈家大公子有所耳闻，这陈大公子平日里啊就是欺男霸女，横行霸道，不止是普通老百姓，就连部分官员都对陈公子意见颇深，但却碍于淑妃娘娘和尚书大人不敢言语。”
曹德海抬眼看了看景帝，“老奴也就知道这些了，其他的老奴不敢妄言。”
景帝想了一会后，正起身来，“来人。”
——
御书房外，陈琰武被几个禁卫军押着跪在台阶下，赵贺站在陈琰武面前，“赵，赵贺，不…不赵副统领，你帮我在陛下面前说说情，啊，回头我一定会在我父亲和姑姑面前美言几句的。”
赵贺正想破口大骂，却听见身后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吭，吭，赵大人。”赵贺连忙转过头去，瞧见曹德海从御书房中走出来，便立刻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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