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gg后挚友们怪怪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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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一直是最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点。】
1
天地之间万物被皑皑白雪覆盖，被人用手拨开的干枯树枝抖落下大团的雪块，淋在刚从森林里钻出来的白发少年头上。
乍一看，像戴上毛绒的棉帽。
一米八几的dk本像猫一样甩甩头把雪抖落，但动作到一半又突兀停住，哆嗦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连拍三张不同pose角度的顶雪自拍。
他一面把脚从厚雪里□□艰难前行，一面单手啪嗒啪嗒地按手机，凭着帅脸怎么拍都无所谓的优势出了三张绝美成图。
然后兴致勃勃地发给你。
做完这一切的五条悟冰冷双手插兜，瑟缩地把羽绒服搂的更紧些。
靛蓝是极其挑人的颜色，偏偏大男孩肤白貌美长得俊，硬生生驾驭住这身靛蓝色的羽绒服穿出了时尚男模的气质。
冬天的刺骨温度，是连最强都无法抵御的魔法攻击。
这次五条悟在深山老林里蹲了六天，里头的咒灵不强但善于躲猫猫，愣是让他抓地鼠一样找了几天。
又因为有特殊结界，导致这个年纪都挺喜欢玩手机的大男孩硬是体会了六天断网生活，无聊的要死。
这个任务，本来是夏油杰的。
但你说为了什么杰的心理问题，跟五条悟好说歹说割地赔款签下无数不平等条约，才让恶劣的大少爷勉强点了尊贵的脑袋。
杰才没有问题，绝对是你想多了。
等会儿回校，一定要好好宰你一顿。
高挑少年踢了一脚树下的雪堆，愤愤地想着回去之后要怎么把这次任务夸张一百倍跟你控诉，必须让你请客去银座吃寿司。
唔，还要陪他通关新出的双人游戏。
五条悟插在兜里的手捏了捏因为这几天太无聊，而用森林里特有的紫色草茎编的手环。
如果你表现的好，把随手做的小玩意给你也不是不行。
2
今天是你做咒灵的第七天。
不知道查了什么奇怪资料的可爱学弟灰原雄，眼泪汪汪地拖着满脸生无可恋的七海建人来问你要不要过“头七”。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你坚定拒绝了。
七海建人忍无可忍地向你鞠躬道歉，然后拖着阳光灰原离开。
真怀念当时猛的跳出来，咒具都吓掉了的娜娜明学弟啊。
不过，要不是灰原来了这么一句，你都快忘记自己已经死去了。
你站在树下，和就算被娜娜明拖着后衣领走也在热情和你挥手拜拜的小可爱道别，目送他们二人组离开。
实在是因为随着和大家的相处，失落的记忆也慢慢收拢成型，过的日子除了不能出学校外和活着的时候没有区别。
每天睡在自己的寝室里，觉得累了就去找夏油杰充电顺便让男妈妈给自己编各种好看的小辫子。要是杰出去执行任务，你就去医务室找硝子贴贴，可以在美少女的膝枕上晒太阳睡午觉。
谁叫你本身是咒术师，却在死亡后违背常理的成为诅咒，被上层盯紧的你自然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校。
还有菜菜子和美美子。
夏油杰说这两个孩子是他和你出一次任务时带回来的，被普通人虐待囚禁的拥有天赋的双子。
你惊觉自己居然无痛当妈、还没谈过恋爱居然直接有子的惨烈事实，就被红着眼睛的小天使们一抱一个准，哭唧唧地喊你“xx大人”。
草，太可爱了。
没有人能拒绝萝莉，特别是软乎乎埋在你胸口哭的喘不上气的double萝莉。
没有人。
当妈就当妈，从今以后你就一儿两女，儿女双全了。
夏油杰听了你的想法后，当着孩子们的面捏你的脸。你自觉尊严受损，踩在他脚上蹦着拽那飘逸的下垂刘海。
两个小鬼躲在旁边，原本还哭的打嗝现在却笑了起来。
不懂现在孩子的笑点啊。
现在记忆拼图只缺少照片里那个还没见面的白毛…
以及你的死因。
夏油杰说你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与特级诅咒搏杀至死，当扫尾人员赶到时咒灵已经被杀死，唯独找不到你的尸体。
但咒术师尸骨无存的下场也并不少见。
你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不是那么死的，但浆糊脑子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放弃思考。
无所谓吧。
拆了根家入硝子给你的巧克力棒，剥开塑料纸，把坚果巧克力叼在嘴里。
反正咒术师大多不得好死，何必去追究是被咒灵吃掉，还是被抛抛乐丢到哪个旮旯角呢。
苦涩的黑巧克力融化于唇齿，融化为作呕的黏腻黑浆。
硝子，它是不是过期了。
【就算是被■■■■■后，我也称得上活啊】
3
月黑风高杀人夜，你嘴里叼着一个包裹，艰难地攀爬在男生寝室的外墙，凭记忆确定哪间房是五条悟的宿舍。
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记忆里的自己，会那么清楚异性朋友的宿舍怎么爬啊。
啧，难道你贪图白毛的美色吗？
咱也不敢想，咱也不敢问。
包裹是白天和自家哭的稀里哗啦的辅助监督见面时，那个瘦竹竿似的男人递过来的。没想到看着冷漠的社畜，一摘眼镜泪腺如此发达。
一边哭还一边抱着你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该离开的就算你要我去买伴手礼我也不该走的”“呜呜呜你还那么小，才十七岁啊”“我、我一个大男人结果要送个孩子去拼命”等等一系列的话。
你只能安抚性地拍拍哭的一抽一抽的男人，觉得自己生前人缘挺不错，就是怪废衣服的。
“虽然这么说会奇怪，但我还是觉得…”
辅助监督佝偻着用力抱住你，轻飘飘地话语传入耳畔，顺着神经抵达莫须有的大脑。
“死去的你能以咒灵的方式活着，真是太好了。”
唉？
拍打背部的动作顿住，你呆滞地任由肩膀被眼泪打湿，只觉得哪里不对。
是、是这样吗？
这真的是好事吗？
果然能看见咒力的都骨子里带疯批，就算是没什么战力的辅助监督也是，就算是…
是、什么。
这个想法后面，要接什么呢？
啧。
…
当然，你此行的目的不是偷窥陌生帅哥。
据哭的不行的辅助监督说，你在那天把他支开是给一个叫【五条悟】的同学排队买伴手礼，为了在任务结束后两人可以直接汇合返校，节省时间。
你和被塞进怀里的礼盒大眼瞪小眼，觉得这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生前的遗物了。
趁着那位还在出差的五条同学不在，直接把东西往他没人的寝室里一扔岂不是美哉。既可以解决生前遗愿，又能避免尴尬对峙重现。
自觉这是个完美计划的你，面带笑意爬上阳台直视玻璃移门的那一刻——
和刚好打开房门的五条悟对上了眼。
4
你下意识就想跑。
脑子里咕噜咕噜像煮开的沸水，沸腾的滚烫情感争先恐后地涌现，高昂的汽鸣声穿透理智搅得天翻地覆。
抓住栏杆的手直接松开，夜于你眼前极速远离，世界咆哮着奔跑。
【别看我，别用你的六眼注视我。】
你只恨坠落的速度不够快，想直接躲在硝子医务室的床底，躲进杰的咒灵操术里，躲在夜蛾老师的讲台下。
世界的另一端也好，星球的核心也罢。
【别看我】
【别看这样的我】
喷涌而出的情绪几乎要把你击碎，你甚至听见一些杂音。
细密的、隐约的，从遥远世界长途跋涉传来的声音。
它像是趟过河流、越过山岭，拼尽一切气力来寻找你，最终却小心翼翼地徘徊于你四周，连触碰都不敢。
【五条同学】
【五条君】
【孩儿他爹】
【五条悟】
…
【悟】
理智与感性开始拉锯对立，一直以来被封闭的感性因那人的出现溃不成军。你又气又急，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描述这种气急败坏。
凭什么、这个叫五条悟的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
让你艰难控制的虚假冷静，一败涂地。
这什么人啊，怪物妖精吗？！
刚还在门口的白发最强瞬间砸破阳台玻璃门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你的手。
碎裂玻璃渣四射，白色的焰火灼烧你的视线，比今夜圆月还美丽的钴蓝宝石将你聚焦瞄准，不容猎物逃脱。
本质玻璃的星芒飞溅，有几粒透明的星子落在少年柔软的发丝间，折射出明亮的光点。
大海薄雾般阴郁的蓝因你的出现破裂，涌动出粼粼波光。
“抓到你了。”
【可你来晚了啊】
5
“我说，我是来送遗物的你信吗？”
你颤巍巍地抱膝缩成一团，把咬出牙印的包装盒用脚尖抵着挪了过去，再飞快缩回来。
此刻你和五条悟相对地坐在榻榻米上，和小鸡崽崽一样团起来的你不同，五条大少爷大咧咧地盘着腿，正以手托腮。
他眼睛一寸不错地盯你，在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六眼审判下，你生怕这位心情不佳的老同学给你下死刑判决书。
刚刚突如其来感性爆发被你压下去，你由衷地好奇起五条悟和自己的关系，并问出了声。
“同学罢了。”
白毛dk没好气地切了声，扔出这么个答案来。
好家伙，看来还是关系不太好的同学啊。
你瞟了眼面色阴郁的五条悟，觉得还不如把这遗物给杰，起码杰会给自己编头发、买衣服、带吃的…
不对啊，杰的业务怎么那么男妈妈呢？
一直以夏油杰老母亲自居的你突然发现，自家好大儿跨越性别超进化了。
“太弱了，你怎么就那么死掉了。”
面对最强之一的挑剔，你自觉颜面无光给这一届丢了脸，只能拉扯嘴角摆出官方礼貌弧度。
啊啊啊对着这个对你的弱小单纯不解的家伙，咒核你能不能争口气！
不要再跳了，就算你刚把感性压缩给它镀层外套，跳的那么用力也还是太过分了。
别那么嚣张的、在那里证明自己的存在啊。
6
“你是怎么死的？”
熟悉的问题。
家入硝子问过，夏油杰问过，夜蛾正道问过，辅助监督问过，审问你的上层老橘子问过…
现在，五条悟坐在面前拆开你的遗物，撕开喜久福的包装袋，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
没有开灯的寝室里，唯一光源是闪烁地蓝光电视机。明暗交错的阴冷光线投射在五条悟身后，拉长的黑影几乎把你笼罩其中。
无数次以【忘记了】作为回答的你，这次却不能再拿起你万能的防御盾牌。
因为是五条悟。
他总是掌握能轻巧地、击溃你的秘诀。
刺骨的寒风从破碎的阳台门框呼啸而过，明明身处咒术界最强的身边，你却因为莫名熟悉的压迫逼仄从心底冒出害怕来。
【想告诉他答案，连自己也茫然的答案】
突兀爆发的情感仿佛也顺带扭开记忆的笼头，最后一块拼图被无名大手放下。
你为什么会害怕黑暗？
你为什么会恐惧外界的普通行人？
不能对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倾诉的原因…特别是杰、绝不能被已经让星浆体任务动摇本心的杰知道的原因。
再加上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遭遇，夏油杰绝不能、也无法承受的…
是什么——
是足以将你最想保护的人，推下深渊不归路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脑子嗡嗡的，只觉什么东西在爆发炸裂。身体变成个被猛摇后的饮料罐，嘶嘶作响的液体于体内腾升冒泡。
原本包装精致的礼盒被你踢开，你狼狈地扑到五条悟面前，回过神来时少年的领口已经被你紧攥在手里，扣子硌的掌心生疼。
五条悟抱住你的腰身、抚摸你的发顶，生硬地试图安抚你的情绪，引导你说出答案。
“xx，你是怎么死的？”
7
“我、我是……”
不对，这不对。
“我不是被咒灵杀…”
你的情绪不应该这么波动，就算是五条悟再特殊，你的感性也不该沸腾到这一步。
太过了。
“五条悟、你回来的太晚啦。”
快说点别的什么，不能被看出异样来。你的死因是淬毒的恶果，就算是五条悟也不能知道。
“我一直相信，你和杰是最强的。”
它该腐烂于你唇舌间一辈子，直到终结。
“对、对不起，我没能成为强大的人，不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
你控制不了颤栗的身躯，泪水撕扯泪腺下落打湿了五条悟的掌心，再沿着指缝坠落到榻榻米上。
“最喜欢大家了，我也想和大家一直在一起。”
五条悟没想到你会哭。
白色的眼睫轻颤，被你洇湿了一小块的衬衫贴在胸膛上。
“好痛、超级痛。”
胡乱说出的话语，都是你情急之下在平时绝不会吐露的真心。
“不要让我孤身一人啊。”
因为会害羞，会觉得已经死掉的人就不要再说这些干扰生者的话了。
但是现在，若是为了守住那枚会杀死夏油杰的恶果，把你的真心全部掏出来扯烂也无妨。
你把手置于咽喉处，不再伪装的利爪暴起试图刺穿自己的咽喉气管，不让自己再有言语的机会。
利爪穿过皮肉，你脸上溅落六眼神明的鲜血。
在这个冬日习得不间断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可以自动判断危害而隔绝一切的屏障——
没有拦下你。
“别哭啊，等会儿我就道歉，还带了礼物哦。”
“我再问一遍。”
五条悟没想到你的反应那么大，他抓抓头、勒住你的身躯不给你逃脱的可能，再一次提问。
“xx，你是怎么死的？”
无形力量撬开你的口，你呜咽着摇头，逃避的闭上眼睛。
8
你意识到自己面临的是什么。
他们确实是最强。
堕落为咒灵的你，怎么可能逃过【咒灵操术】和【六眼】联手的陷阱。
笨蛋夏油杰，白痴混蛋王八蛋，躲在门外发动术式放大情感波动的偷袭混账！
“我是被普通人杀死的。”
此乃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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