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美人,美人,你理理我呀,美人~”
钟离苍喝多了酒,满脸绯红地去拽凤虞的袖子,老色胚的模样显露无疑,一口一个美人,像是在喊冤。
凤虞左手撑着额角,闭着眼,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直观一点来说就是——头好痛。
“美人儿,你跟老夫走吧!唉,你要是个女人,老夫定八台大轿抬你进门。”
“不过你那么美,就算是男人我也认了。你别看我老,其实我儿子们都死光了,你进门就是正房夫人哦,不会让你当后娘哦~”
凤虞不理他,他更来劲儿了,贱贱的样子,一张嘴混吝不奢的,什么都说得出口。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老实点。嘿,你这老匹夫,还正房夫人,人家都能做你儿子了,这为老不尊的老货。”
看守的小狱卒实在看不下去了,呵斥出声。
来凌云阁抓人的不是大理寺的人,而是锦衣卫的人马。
雍王最近谋了差事,让他去锦衣卫办事,也好在每日游手好闲,郁郁不得志。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凌云阁便首当其冲了。
燕都禁止官员狎妓,狎戏户奴这等阴阳颠倒之事更是明令禁止。
于是,带头的一锦衣卫小队长就直接把凤虞一干人带到了锦衣卫的诏狱,除了凤虞外,还有几个小倌因为跑得慢了,也一并被带走了。
不过,最多也就是把这些小倌关上几天,再劝导一番。
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公子,叫家里人领了回去就是,当然回去会不会断腿就不知道了。
凤虞来燕都的时间尚短,钟离苍又一副邋里邋遢的老色鬼模样,这锦衣卫的小队长就没认出他们的身份,还把凤虞当沦落风尘的小倌一齐带走。
他久未归家,想必消息已经传到侯府了。
想到哥哥会知道这件事,凤虞真是又气又羞,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那小狱卒呵斥完钟离苍,不经意间撇了凤虞一眼。
惊得在心里暗自嘀咕:这小倌怎生长得这么好看,跟那啥,玉藻前狐妖一样。
凤虞席地而坐,他身着淡紫色的薄娟衫,外披的紫红色外衫稍显随意地拖曳在地上,装束并不怎么华丽,却格外有优雅昳丽之姿。
夕阳的光晕从诏狱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他坐在光暗交接处,整个人却像雕塑一样苍白冰冷,但额心的红痕却摄人心魄。
就这样倦倚石墙,其姿容盖世无双,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小狱卒不由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觉得百看不厌。
凤虞不经意抬眼,慵懒和清凛翻飞在那双曼妙优美的眸子里,让人恍然有种欲说还休的缠绵悱恻之意。
小狱卒慌乱地低下头,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再不敢看他了。
关在这里的其他小倌察觉了,不由调戏着这个略显青涩的小狱卒:“哟,小弟弟,还害羞呢,没见识过这样的吧。”
小狱卒色厉内荏,有些结巴道:“谁要,谁要见识你们呀!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还去做这事,不怕羞。”
一个稍显年长的男人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可是,没有从良的理由啊。你瞧,这位老爷说,要把这位弟弟抬回去做正房夫人呢,我也不想努力了呀。”
说着,其他人皆笑出了声。
小狱卒年少不经事,哪见过这场面,气得夺门而出。
那男人调戏完小狱卒后又去和凤虞搭话:“唉,你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你真好看啊。你可真有福,这老货看样子是认真的。”
喝醉酒的老色鬼扯着凤虞的衣角,不停地表白心意:美人儿,跟我回去吧,我疼你啊~
美人儿,只要你跟了我,老夫给你修一座阿房宫~
美人儿……
凤虞被这老匹夫喊得头疼,又听这人火上浇油,却也懒得回怼,只当浑然不知。
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晏晏,晏晏。”
凤虞一惊,连忙起身。
李星阑焦急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狱卒动作麻利地打开了牢门,李星阑径直冲了进去,扶着凤虞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模样这才放心。
天知道他听到晏晏也在这时有多担心。
“四哥。”
凤虞细声喊到,语气有些虚弱,眼神也往下瞅着,就是不看李星阑。
李星阑也适时问道:“晏晏,你怎么会在这儿,莫不成你去——”
他蓦然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突然浮现出不知是愤怒还是哑然的神色来。
凌云阁里做什么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男人都那样,李星阑很清楚这一点。
他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即便家里有了娇妻美妾,但还是喜欢在外面偷腥,不过是追求那种隐秘的刺激感。
可是,可是——
可是一想到会有人爬上晏晏的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李星阑都有种想提起三叉戟杀人的冲动。
他都还没上晏晏的床,凭什么有人先他一步,越俎代庖。
凤虞不说话,睁着一双潋滟的眸子,不知是哀怨还是迷茫地看着李星阑,看得李星阑又是焦灼又是心动不已。
正要揽着他把他带走时,又响起了个让李星阑十分厌恶的声音。
“小表弟,小表弟~”
刚才和凤虞搭话的小倌看到萧翊来的时候彻底震惊了。
好家伙,兄弟,你够可以的啊。雍王和中山王世子你一个不落啊。
李星阑瞅了瞅凤虞略显凄凄切切的神情,又瞅了一眼萧翊难看的脸色,哪还不明白真相的,都快气笑了:“姓萧的,你够可以啊,你把晏晏带到凌云阁干嘛?抓奸?怎么,你马子跟人跑了,还是你爹背着你逛青楼了?”
这姓萧的肯定是听说他要来凌云阁,所以带晏晏来抓他的把柄的。
哼,没门,这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李星阑继续苦口婆心道:“爷知道你是那儿的常客了,但你怎么能带晏晏去那里呢?再说了,爷负责抓人,这把你逮到了,你爹脸上也不光彩不是?”
萧翊简直都要被气得跳起来了:“放你娘的屁,谁是那里的常客了?你平日正经的不会,这血口喷人的功夫倒是见长。”
“小表弟,你跟我回家,别和这不三不四的在一起。”
说着,萧翊就去拉凤虞。
李星阑连忙拦住:“哎,你干什么呢,别碰晏晏,这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吧?”
萧翊笑了:“还先来后到?论常理,我是晏晏表哥,我表哥又是晏晏的哥哥,你这个外人管我们一家子的事作甚。”
说着,萧翊又故意做出一个欠抽的模样,挑衅道:“不许我碰他?你算老几啊。我早就抱过他了。我不仅抱了他,还亲了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哦,对了,他还把我衣服弄脏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萧翊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暧昧地往下瞥了瞥。
凤虞肯定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就算听他这么讲,也只会认为是自己吃馄饨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萧翊的衣服,但李星阑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你——”
这两男的就差打起来。
当事人凤虞也不觉得尴尬,做完戏后,他就收敛了那副怨夫的模样,木着一张脸等哥哥来接他。
这时,地上那个老匹夫又醉醺醺地扯着凤虞的衣角道:“美人,美人跟我回家吧。”
两对峙的男人双双把目光看向地上的人,看看又是哪个色胆包天的男人。
“钟离伯父?你怎么在这儿?”
萧翊看清那老男人的脸,惊得连忙弯下身把瘫在地上的男人扶起来,扒开了他凌乱的头发。
“表哥,你认识他?”
凤虞出声道,要不是地上这老色鬼死活拉着他不放,他早就跑出来了,哪会出如此洋相。
听萧翊的意思,像是认识地上这人。
“他是定北王啊。”
定北王钟离苍,大齐八大亲王之一,镇守西北黄石阙的威武大将军,同当年傅兰庚的父亲公西谨并称大齐战神,一杆霸王枪勇猛无敌,镇得黄石阙以北数百里的戎狄人不敢来犯。
其威名之甚,如今也只有萧翊的父亲中山王能与之匹敌。
“定北王?”
凤虞不可思议地看着地上坐着的老男人。
这男人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衣着打扮也甚是奇怪,穿着件漆黑的寿衣,醉醺醺地一口一口美人。
就一个老色鬼,哪能让人把他和世人口口相传的大将军联系在一起。
“是呀,这是钟离伯父呀。晏晏你没见过他,你回来的时候,伯父还在南方剿灭蛮族呢,这是已经回来了?父王那都还没消息呢。”
萧翊晦涩不明地看着钟离苍,思忖着什么。
王庭都还没传出消息,他又出现在这儿,难道是和人有约?
“参加太师大人。”
啧,果然是你。
萧翊一转身就看到傅兰庚踏入房门。
他一袭雪白,不染纤尘,眼神轻飘飘扫过他们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出尘感,仿佛他们在他眼里都是蝼蚁,无端给在座人施上了一层威亚。
在他踏入诏狱的那一刻,空气仿佛都被凝固了。
旁边吃瓜看戏的人皆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这个男人,但心里嘀咕道:三缺一呢,还有吗?
“哥哥。”
凤虞一见到傅兰庚眼睛就亮了,径直越过前面的两个男人走到了傅兰庚身边,眼神依赖又夹杂着些许心虚。
傅兰庚抬手摸了摸凤虞的鬓发,像是在检查自己的玩偶有没有产生瑕疵,动作很温柔。
但转眼看向萧翊和李星阑时,总有种不屑和鄙夷感。
“你把晏晏带到这儿来的?”
傅兰庚看向萧翊,语气平静无波,但却让人读出了阴森森的味道。
萧翊心虚地点了点。
李星阑看萧翊这怂样,毫不留情地在心里狠狠地嘲笑他。
“你自个儿成日偷鸡摸狗也就罢了,带坏了晏晏,侯爷拿你是问。”
“哎哎哎,贤侄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凌云阁的美人你瞧不上,要跑来跟老夫抢美人?老夫可不干。”
傅兰庚正把萧翊训得像只落汤鸡,冷不丁钟离苍突然插了一嘴。
要不是这人醉得稀里糊涂的样子,都快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了。
“好啊,你自个儿都逛窑子,还好意思训我?”
萧翊反戈一击。
傅兰庚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理了一下衣袖,对着身边的凤虞慢条斯理道:“是在谈公事。”
“我相信哥哥。”
凤虞心里的小疙瘩立马就散了,他对傅兰庚简直是无条件的信任和偏爱。
毕竟,哥哥最是温柔和善的,怎么会是那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弟呢,这都不符合三一律不是?
傅兰庚浅笑了一下,沉着又端庄,有条不紊地吩咐锦衣卫的人道:“把定北王送回驿站,今晚的事不许说出来。晏晏跟我回家了。”
又可有可无地瞥了眼萧翊:“你也跟上,母亲多日未见你,要你去陪她用膳。”
萧翊蹭到了凤虞身边,笑得异常得意道:“好耶,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在侯府住上一晚,总不会差我一张床吧?”
那贱兮兮的样子,气得有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直磨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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