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蔡邑回村
蔡有福家里，柳韫和他商议：“叔，下半年你打算种什么？”
“按照往年的惯例，一般是种小麦或者油菜。”
“这恐怕不行，水稻是农民的口粮，多种点没什么，但下半年的作物要好好考虑一下，一旦种的人多了，我担心卖不出去。”
蔡叔诧异：“不会吧，咱们的农产品这么好，应该是人家抢着要才对吧？”
“叔，你想啊，咱们种出来的东西能卖到哪里去？无非是镇上，县里和市里还没找销路，去不了！但咱们镇上的消费水平才多大？咱也不可能把过剩的农产品贱价出售吧？”
村长一想，是这么个理儿：“那你觉得应该种什么？”
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该种一些卖得上价的东西，如果能长期保存最好。”
柳韫这边还在和蔡有福讨论下半年的种植计划，镇上的农贸市场却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原来，自从文淮谖提出购买大米的要求后，蔡家坳的村民似乎嗅到了商机，纷纷拿出自家的大米来卖。
今天是镇上的赶集日，蔡志国把昨天脱好壳的大米包装好，早早来到镇上抢占摊位，也是他运气好，占到了平时人流量还不错的农贸市场进门第一条巷子。
他也没有第一次摆摊的羞涩，只要从摊位前路过的顾客他都热情介绍，有人被他“香得很”、“美味”等词语打动，停下来问道：“你这大米多少钱一斤？”
“这位大姐，一看你就是识货的，我们这是今年刚出的新品种大米，品质比普通大米高出不知道多少，现在只卖十块钱一斤……”
那人没等蔡志国的介绍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蔡志国手悬在半空：“诶——”
旁边卖小菜的老人家看完全程，劝道：“你这价格卖这么高，不会有人买的！”
蔡志国心中无名火起：“你懂什么！我这米就值这个价，昨天有人来买我还不卖呢！”
老人见他不听劝，失望地摇了摇头。
蔡志国守在摊子前口水都说干了，还是没能招揽到顾客，询问的人全都被价格劝退。
正当他打算收摊回家之际，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晃过来：“你这米怎么卖？”
“十块钱一斤。”
“豁，你抢钱嘞，什么米卖这么贵？”
“我这米就卖这么贵，爱买不买！”他已经在盘算明天去哪里卖米了。
那男人眼睛一转：“嘿，我说兄弟，你看前面那条巷子卖的米和你这差不多，但人家才卖八元呢，你这能少点不？”
蔡志国听到这话抬起头：“前面哪里？”
“就隔壁的巷子！”
蔡志国一看隔着一排店铺，也不过十几米远，留下一句：“婶子，你帮我看一下摊位！”就匆匆走了。
到那儿一看：“蔡明远是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蔡明远和蔡志国的田挨着，两家为了中间田埂的事，每年都要吵架，互不相让。
“你是不是跟着我前后脚来的？！”
胖胖的中年人跟着过来：“你们认识啊？”
蔡明远不搭理他，只望着蔡志国：“呸，路那么宽，你管我怎么来的！”
蔡志国火冒三丈：“你个瘪犊子，老子做什么你都喜欢盯着是吧？你那么能，怎么不去当侦探呐！”
蔡明远张口想怼回去，奈何嘴皮子不利索，最后只能憋出个：“哼！”
中年男人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转：“两位，你们要吵架回去有的是时间，咱们还是来说说这大米的事吧！”
蔡明远态度坚决：“就刚才说的价格，七块，一分也不能少！”
男人不满：“我要的量大，你算便宜点也没少赚，还省得出来摆摊子呢！”
蔡志国一听他的话，上前问道：“兄弟，你要多少？”
“那就要看你价格能便宜多少了！”
蔡志国咬咬牙：“六块，不过你得把我今天带来的包圆咯！”
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蔡明远怒道：“蔡志国，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吧？！我卖五块五！”
“嘿你个龟孙子，老子今天就算不赚钱也不能让你口袋进一个子儿！五块！”
“四块八！”
“四块五！”
……
据当天在现场围观的吃瓜群众透露，蔡家坳那两卖大米的村民最终带着累累伤痕回去，一旁的米贩子抱着两大袋优质好米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事就一个字——离谱！
蔡有福听说这事的时候当场气得心口疼，柳韫把他扶到一边坐下，下楼喝水的文淮谖刚好撞见：“蔡叔这是怎么了？”
柳韫把刚才听说的事复述一遍，他蹙眉：“蔡叔，这事你得尽快想办法解决，不然后续可能还有麻烦！”
蔡有福缓了缓气：“这我也知道，让我想想办法！”
柳韫提醒：“今年的大米产量不错，如果大家都有卖的想法，那这总量不低，镇上肯定吃不下的，得往外找销路。”
文淮谖试探着开口：“叔，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
“咱们村子的情况你也知道，山路曲折、交通不便，如果让大家各自去外县、外市联系卖家，估计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为今之计，必须从村里挑选出有销售天赋的年轻人，让他们带着咱们的大米出去跑销路，再从村里统一发货。”
他话说完，整个大厅陷入沉默，都在等蔡有福做出决断。
“就这么办！”
崇江市珉县的一栋楼层内——
蔡邑把手中的刷子往地上一甩：“老子不干了！”
“你发什么疯呢！这是人小情侣赶着结婚的新房，得抓紧粉刷完工！”一旁的韩泽宇吼道。
“我问你，你这材料从哪里拿的？”他直勾勾盯着韩泽宇的眼睛。
“你问这个干什么？只管干活就行了，别的不关你的事。”韩泽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蔡邑上前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拿劣质材料以次充好糊弄人，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不知道涂料中的甲醛和重金属严重超标了吗？”
韩泽宇也来气：“用什么材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咱们这么多兄弟，谁不知道啊，就你斤斤计较……”
门口传来一声响动，两人疾步跑去开门，见到的是房主惊恐的表情。
“好啊，要不是我今天突然过来检查，还不知道你们这工程队藏了这么大猫腻，我要报警！”
韩泽宇急忙解释：“没有，你别听他胡说，我们的粉刷材料都是从正规渠道购买的……”
“你和警察解释去吧！”似乎是害怕两人对她做出伤害性举动，她一把夺过他们手里的刷子慌忙下楼。
“完了，你小子现在满意了！”觉得干说话不解恨，他攒起拳头向蔡邑冲去。
蔡邑心里正憋着一股气，也不甘示弱，两人在装修到一半的房子里打了起来。
“是我偷工减料的吗？是我骗她的吗？你他妈害人别带上我！”
“蔡邑，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读书的时候畏首畏尾，让抽烟不抽，让帮忙打架不帮，整天一副清高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蔡有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蔡邑正拎着行李走在路上，嘴角的淤青衬得他整个人凶神恶煞。
“喂——”嘴唇的蠕动扯痛伤口。
“你小子现在哪儿呢？快回家！”
“我……嘶……我在工作呢，家里出什么事了？”
蔡有礼没察觉到不对：“村长发通知让大家帮村里卖东西，有意愿的就可以报名，你快回来！”
“村里卖东西？卖什么东西？”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先回来！”
蔡邑不再和他犟：“好好好，我现在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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