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历练之宁鸢-相思苦之碎心
沈兰因在一阵潺潺的流水声中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到了遮天蔽日的树。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全身竟无半点伤痕。她记得自己是被谢千千自爆的灵力所伤,而且在那之前,她也已经身负重伤。如今怎会?难道,她已经死了?
她只记得那道铺天盖地的银光,之后发生何事,她就丝毫都想不起来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要冷静下来。她试着用小霜花与其他伙伴联系,但没有任何回音,就像上次在瑶镜灵域时一样。她猜测自己或许是进到了一个类似的空间。
沈兰因站了起来,一边走动一边打量这个空间。
这似乎是一片山林,高大巍峨的树木随处可见,细碎的阳光透过密林,如被切割过的彩虹,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地面上除了盘根错节的树根与土地,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石头有大有小,形状材质各异。
沈兰因端详数秒,这些石头布列于路径之中,有碍行走。却看不出这石头摆放是运用了何种奇门术数,看起来倒像是随意摆放的。她不再多想,抬脚向那流水声走去。她看见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上方是一帘瀑布。
河流与瀑布都呈透明色,连水下的游鱼水草,碎石青苔,瀑布后面黑色的石头都看的一清二楚。河流对面有一青白石屋,石屋旁有两棵高耸粗壮的青翠大树。它们分别立于两侧,好似中间有什么东西连结着一般,但肉眼并不可见。
“嗷呜!”忽然,沈兰因听到一声奶声奶气的兽类叫声。她感受到有人进入了这个空间,她立刻施了个隐身咒,将自己的行踪隐匿起来。
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与一只灰白相间的活团子飞入了空间。他们一前一后,活团子身型短小,似是刚出生的幼崽。他不知是受了伤还是还未习惯行走,他一蹦一跳地跟在女子身后。看起来似是很想追上她的脚步。
不知是太急了还是怎的,活团子身体失去平衡,不小心摔倒了。它颤颤巍巍地起来,骄傲地甩了甩自己的毛发,好似这样它还是一只英勇的兽类。活团子见女子仍未停下脚步,于是委屈地叫唤了几声。
女子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活团子。
女子容貌一顾倾城,目如秋水,清冷出尘。这张脸沈兰因日日都得见,这女子,竟是自己。
只是她的衣饰妆容与沈兰因之前所见所闻皆不相同。她的衣裳材质不知取自何处,周身被流转的银色光华覆盖,若隐若现,如仙如梦。沈兰因知道她是谁了,初生守护者,羽珩。
羽珩等着活团子走到她脚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裙摆,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小羽毛,我说了多少次,不能随意吃东西,尤其是这天上之物。你看看你,吞这惊雷,连毛发都烧黑了。腿又怎么了?”羽珩无奈的看了他一会,忽然快如闪电的一把揪起小羽毛的脖颈,将它提了起来。
小羽毛浑身放松,放弃抵抗地被羽珩抓着。两只眼睛露着不甘,嘴里嗷呜嗷呜的叫唤着,似乎是在同她对话。
“哼,还不服?死不了就要去吞,这次是雷,下次呢?救人救的自己腿还瘸了,你瞧瞧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小羽毛,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今日救他们,便沾染上了因果,徒增烦忧。世间法则,生死自有定数,你救了他们便是间接杀死了因他们而死之人,这有何公平可言?你又有何权力决定谁生谁死呢?有时候,无为才是真正的有为。”
羽珩轻叹了口气,注视着小羽毛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小羽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连眼角都有泪渗出来,看起来累极了。
“唉,你呀。受了伤还硬熬着,睡吧。”羽珩抬起右手,一道银光打入小羽毛身体里。它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肉眼可见,它身上的伤开始复原,终于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罢了,既然救了,就且看你们的造化了。”羽珩放出小羽毛刚救之人,确认他们已经身体无大碍。她扬手一挥,他们便消失了。
显出本来面貌的团子是只通体雪白的雪狮幼崽,原来小羽毛竟是白晞。
沈兰因一眼便认出它,是因为她与白晞困在幻境之时,他教过她如何认出处于原型时的他。
“兰因,若有一日,我又化成原型,虽然世间只有我一只雪狮,但我仍然想告诉你如何一眼就能认出我。你看我的耳朵,与其他雪狮不同。我没有攻击性的时候,双耳会垂下来。有时候鬃毛太长太厚,甚至会遮盖住,远处看起来,我好像是只无耳雪狮。我见到你,一定不会有攻击性的,这样,你总能一眼就找到我的。”
“怎么会是白晞?白晞怎么会与羽珩在一起?与初生守护者一起平定战乱的不是白晞的父母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忆起过去与白晞的回忆,沈兰因开始情绪不稳,佛心微动。若她是羽珩的转世,作为小羽毛的白晞为何也会出现在这一世?难道,他是跟着她来的?
沈兰因就这样看着羽珩与小羽毛在这片属于他们的世外桃源生活。
石屋旁的那两棵树之间,有一张吊床,是羽珩最喜欢的地方。她躺在上面午休小憩,小羽毛就立于一旁,以毛发为伞,替她遮蔽阳光。她躺在上面夜晚观星,小羽毛就趴在她腿上,听她讲关于星辰的故事。
身为雪狮幼兽的小羽毛,好奇捣乱似乎是天性。他因玩心吞过的或者试图吞过的东西,都是天地初开,汇集天下日月精华的物件儿。不,在世人眼里,大概是生灵,是老祖宗吧。
每次尝试都会受点儿苦头,毕竟不是每个老祖宗都喜欢被叼在嘴里玩耍的。
但他仍然对交新朋友这件事乐此不疲。他会经常离开去找他用同样方法救过的两个好友,他不懂为何只有他们能理解他表达友情的友好方式。而其他人总是大老远见他来,就跑的无影无踪,连他自诩得意的速度都追不上。
他很苦恼地找羽珩诉苦,一双清澈如琉璃般的眼睛闪着委屈的光。
躺在吊床上小憩的羽珩感受到来自小羽毛温柔的触碰,她侧头看他正拱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试图弄醒她。
“唉,好啦。别委屈了。这个给你。”
羽珩坐起来,一只银色的铃铛出现在手心。她默念几句,施了个术,铃铛就挂在了小羽毛身上。
小羽毛感受到身体上的异样,试图用老办法将那铃铛取下,却做不到。他疑惑地看着羽珩。
“别动,这个叫召召铃,一可示身份,让众人知道你是我徒弟,他们不可伤你。二可护身,若你遇到麻烦,摇一摇,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能找到你。”羽珩拨弄着他的两只前爪,想让他停下试图吞掉铃铛的行径。
小羽毛听完,两只眼睛闪着灼灼的光。他珍惜地摸了摸铃铛,将它隐了起来。
“咦,不是让你露出来吗?你藏起来就没人看的见了。是不好意思了吗?神兽带个铃铛?罢了,也没人可以伤你,你就作为防身用吧。”
羽珩对于小羽毛非常兽的做法已经习惯了。
他们春日踏青远行,归来之时,周身落英缤纷,春风拂面。他们夏日戏水捉鱼,观星夜谈。他们秋日落叶舞剑,赏月谈花;他们冬日煮酒弄雪,梅影留香。羽珩将她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于他亦师亦友,是彼此最重要之人。
小羽毛也在这安宁美好的生活中一天天长大了。从幼狮变成成年雄狮,历劫化型,成为白晞。白晞一千岁生辰之时,羽珩以天之神力耗费七七四十九日为他制得一护身符,并将那符引入召召铃里,说是可以关键时刻护白晞一命。
白晞手握护身符,单膝下跪,抬眼望她,眼角泪光闪烁。
羽珩有通晓天地玄妙之能,她必是算得他有死劫,哪怕是一向不愿惹尘埃的世上最强大的神,也摒弃了自己的原则,为他制得这保命之物。
他睁眼见到世界上的第一人,是她。他自小在她身边长大,除了有时溜出去与好友玩耍,他们一向形影不离,亲密无间。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她的感情不再是师徒知己,而是,想要她,全部的她。
她是那般强大如神明,对世事无心无意,超然世外。他尊她敬她爱她,却不知如何表达。他不知自己是否足够强大,可以站在她身边。
就在他犹豫不决,想着如何向她吐露心声时,他的下巴被抬起,嘴唇上被轻轻印下一吻。
时值寒冬腊月,千里冰封,寒风萧萧。二人在漫天飞舞的白雪中温柔地亲吻着。或许是始于初见,或许是始于千年的朝夕相处,又或许是始于那虚无缥缈的缘分二字,世上最教人欢喜之事莫过于两情相悦,恰逢其时。
“阿羽,爱慕如此可贵,为何要藏着掖着?”羽珩捧着白晞的脸,微笑着问。
白晞还未从刚才那一吻中醒过来,他居然被师父亲了?师父对他难道也是?
“师,师父。我,我不知如何开口。”白晞看着羽珩风华绝代的脸,又想起刚才那吻,脸渐渐红了。
“阿羽,坦诚永远是两人相处最重要的事。喜欢,便要说出来。若勇气于你,是不知所措,是万劫不复,那么就由我来,我来助你心定神安,我来护你世世安宁。”
“我睁开眼见到世上的第一人便是你,你是世间最强大的神。千年来,我一直努力修炼,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站在你身边,你身前,为你抵御世间风雨,助你事事得偿所愿。从今往后,我便是你最利的剑最固的盾,我会护你,爱你,直至天地凋零,苍穹成烬。”
白晞看着羽珩的脸,满心满眼皆是爱意。
沈兰因看着这一幕,竟然有种荒诞的熟悉感,仿佛她真实经历过这一切。难道身为初生守护者转世的她,连情感和记忆都继承了吗?她又想起白晞对她表白的那些话,不愧是学得师父的真传,情话说的愈发顺口了。
想起白晞,他现在在哪儿呢?
沈兰因忽然头痛欲裂,脑海中闪过几个回忆片段。她终于记起来了,她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过度吸取白羽的力量,被谢千千打伤,在灵力爆炸之时,她根本无力自保。
她看着那耀眼的白光,时间仿佛被拉长一样。她的身前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高大而强壮,将那骇人的光全部遮住了。她被包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心头一松,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她沉沉陷入黑暗。
她自然知道那个护他之人是谁,那是白晞化为雪狮全型的身影,他又一次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她身前。他为她抵挡住了谢千千自爆的灵力,一定身负重伤。她要出去,她要去见他!
她的佛心似是感受到她情绪的巨大变化,开始剧烈震荡起来。“霜泠”也开始变的时软时硬,不受控制。
“断舍离,定道心,顺天道,天下安。。。我连所爱之人都护不住,何以护天下?!以守护的名义逼迫他人做出无谓的牺牲,这就是你要我追的道吗?!这样的佛心,不要也罢!”
“‘霜泠’!助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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