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药有问题
华彤避开了孟橙的视线，眼神看向了落地窗外，动作极轻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一开始隐瞒了你。”
孟橙询问道：“那现在呢？”
华彤微微一笑：“现在，我可能会更加现实了，有的人就应该在高处发光，但是，我自认为，我站不到他的位置，我也承受不住站在他的身边需要面对的风浪。”
孟橙伸出了手来，轻轻拥住了华彤。
这一个拥抱，只带着和她与华彤之间关于年少悸动的理解。
华彤微微一怔：“你不怪我瞒你吗？”
“不怪。”
华彤又问道：“那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孟橙回答。
华彤松开了孟橙，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内疚：“我住在他楼下，也不是巧合。你找滕飞那天，我也是一开始就认出你了。”
孟橙对她的这个说法并不意外，从华彤承认她也喜欢余默存过余默存的时候，她就猜测到了。
从她与华彤相遇开始，再到后面的交集，都过于巧合了。
大多数人与人之间的巧合，十之八九，都是有人在处心积虑地制造罢了！
孟橙下意识地问：“所以，你起初，是带着不甘心接近我的吗？”
华彤唯恐孟橙误会，赶紧道：“不是的。”
她低下了头，语气像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一般：“我刚开始，只是有一点好奇，当初陪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孟橙凄凉一笑：“我现在已经很少会想起过去了，说实话，不敢想。”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华彤却已经明白了。
正是因为有过去，孟橙与余默存之间的现在才让人唏嘘。
孟橙犹疑了一下，问道：“他……知道吗？”
华彤坦诚道：“他不知道，但是大余总肯定是知道的。”
孟橙想起余嫣然那双温柔沉静的眼睛，她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丝落寞：“嫣然姐一直都是最通透的人。”
华彤苦涩一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一个温柔又坚定，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孟舒雅一样癫狂到不择手段，大多数人的暗恋都是悄无声息的，有忐忑不安，也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对于我而言，当初竭尽全力靠近他的方式，就是去接近嫣然姐。”
孟橙道：“我也不见得怎么样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余默存，但是，他把所有的确定都给了孟舒雅。像我这样的情感，可能连暗恋都算不上，在很多眼中，只是在不断地自取其辱。”
“余默存是喜欢过你的。”华彤眼神坚定地看着孟橙，“我关注着他，所以我也能看出来，从前，他的眼睛里，只有你。”
孟橙忽然觉得万籁俱静一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她端起了水，喝了一大口后，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你也说了，是从前，不是吗？”
华彤离开后，孟橙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无望的状态里反复沉溺的疲倦。
她拼命逐光，可那束光，却离她越来越远。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拿起手机，却看到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苏玉泽的。
她带着疑惑回拨了过去。
苏玉泽直接道：“朋友送了我好多螃蟹，我也不是特别会做，就想拿到你这边来。”
他见孟橙没有说话，又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要是觉得麻烦或者不方便就算了。”
孟橙回答：“不麻烦，也没有不方便。”
“那你现在在家吗？”苏玉泽问道。
“在。”
“那我现在过来。”
“我把新的地址发给你。”
苏玉泽进门后，看到轮椅上的孟橙，微微皱了皱眉。
他带着顾忌问道：“我原本还想着，你最近应该身体恢复得不错，怎么……”
孟橙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嗯，我昨天看到网上的视频了。”
孟橙瞬间明白了过来。
苏玉泽做不了螃蟹是假，看了昨天的新闻放心不下她，才是真的。
她说道：“让你担心了。”
苏玉泽的视线放在了她的腿上：“你的腿，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好像有点不太能用力。”
苏玉泽很是困惑：“按理说，脑瘤可能会有呕吐，咳嗽，晕倒等症状。但是不会对你的骨折恢复有影响啊？”
孟橙笑着接过了他的螃蟹，推着轮椅轻车熟路地往厨房方向去。
她宽慰苏玉泽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肯定是没那么好的。”
“我来吧？”苏玉泽赶紧抢过她手上的螃蟹，神色中带着一丝不放心。
他见孟橙看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为了来见她编出来的理由，苏玉泽神色有些尴尬。
“我……我是说……”
孟橙柔和道：“没事的，我处理一下螃蟹还是可以的，我现在又不是马上要进急救室了。”
苏玉泽松开了手，温柔地凝视着她：“好。”
孟橙道：“那你先去沙发坐会吧！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苏玉泽坐在沙发上，他环视了一眼四周，眼睛坐在了桌上的药之上。
除了治疗孟橙的脑瘤的药外，还有一瓶促进骨质增生的药。
苏玉泽起身，拧开了那瓶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他又倒出来一颗，端详了片刻，直接冲到了厨房。
孟橙的手拿着螃蟹，错愕地回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玉泽的手微微有些发颤：“这药，哪里来的？”
孟橙回答道：“是小郭送过来的。”
她很少会见到苏玉泽有这样惊慌的时候，她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感觉到一股凉意袭过了全身，螃蟹的钳子夹了她一下，这股刺痛，让她有了一丝知觉。
她带着哭腔，问苏玉泽：“药有什么问题吗？”
苏玉泽有些不忍心讲：“瓶子的确是用来促进骨质增生的，但是里面的药……”
孟橙的手用力地抓着她的膝盖，她冲着苏玉泽一笑：“你直接说吧！我可以接受。”
“里面的药，是巴氯芬片，这是一种肌肉松弛剂，以你的情况，长期服用的话，可能会导致瘫痪。”
孟橙的手微微颤抖，螃蟹掉在了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玉泽担忧地看了一眼孟橙，不确定是否还要再讲下去了。
他的话舒缓了很多：“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确定，也有可能是我判断失误。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去鉴定机构坚定一下吧！”
孟橙立刻道：“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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