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别走
“嗯。”华彤点头。
“我恨我自己。”孟橙回答，她低下头，有些自嘲道，“明明早就应该放弃，却费尽心思想要弥补，希望他能听我解释。”
她说着，有些哽咽，但强行忍住了：“失望就像一枚枚硬币，总会攒够离开的车票。我的满心欢喜，也该告一段落了！”
“好，那我陪你。”华彤道。
“还有我。”苏玉泽补充。
孟橙微微一笑：“那我就真的不和你们客气了，我的经济情况你们也知道。华彤，你可能真的得收留我一段时间了。”
“没问题，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就不怕我赖着不走呀？”
“你要是真的会赖，那我求之不得。”
孟橙真诚道：“谢谢你。”
“你又来了。”华彤做出惶恐的模样。
她轻轻抱住了孟橙：“我们都没能翻越过那座山，他也不知道我们真正的故事。”
孟橙问她：“你有后悔过当初没有勇敢一点点吗？”
华彤摇了摇头：“不瞒你说，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所以对过程没有过任何期待。”
“那我们就一起放下。”
“嗯！”
孟橙出院后，就带着苏玉泽和华彤一起回到了余默存的那套房子里。
“余默存不会也在吧！”华彤隐隐有些不安。
孟橙摇了摇头：“他现在应该陪着他的宝贝舒雅，哪有心思管我的死活。”
孟橙说完，输入了门锁的密码。
密码是她的生日，余默存没有换。
但是以余默存的性格，十之八九只是懒得换而已。
她进门的一刹那，看到余默存立刻站起来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在这里等待着余默存的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的。
问出口后，她就有些后悔。
余默存肯定是会讥讽她。
就算他讥讽，她也不要理会了。
既然决定放下，那就真正地放下。
“我知道你要出院，所以我在家里等你。”他的语气很是轻柔。
他很久没有和她这样说话了，她还有些不习惯。
在奔赴他的这条路上，是她自己选择的。因此，就算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她也谈不上怪他。
她随即礼貌地对着他一笑：“谢谢你。”
余默存看着她，有些局促不安。
她也有些不自在道：“我这次过来，是来收拾东西的，我搬去华彤哪里住一段时间。”
“你要搬走？”余默存的眼眸一沉。
孟橙点了点头：“我过往的执着肯定给你带来困扰了，你放心，我对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余默存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她一笑：“我接受现实了。你去做她的盖世英雄吧！我祝福你们。”
“孟橙……”
“余默存，我想忘了你，然后放过我自己。”
他喉间一哽：“你别走。”
孟橙惊讶地看着他，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忽然又想明白了，宽慰他道：“你放心，我们协议里我承诺的东西。我都会做到的，孟舒雅要我肾，那就给她吧！”
“你别走。”他又重复了一遍。
孟橙冷道：“余默存，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大梦一场，但我们之间已经是今天这番境地了，就算你不恨我了，我也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和好如初。”
余默存复杂地看着她：“小橙子……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既然选择了她，那就专心待她吧！”
他哀伤地看着孟橙：“小橙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就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了。”
孟橙摇了摇头：“对我而言，太迟了。”
“不迟的。”
孟橙笑了笑：“我以前做梦都希望你能听我解释，我发到你邮箱的录音，你也视为不见。我现在，已经不奢求你会看到真相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掉落了下来。
她止住了哭泣，一字一句道：“实话告诉你，我遗传了我妈的脑瘤，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明天，那个孩子，本来是我治疗的希望，他离开了，我也应该学会勇敢了。”
“你说什么？”余默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孟橙觉得自己又产生了错觉，她怎么能在余默存眼底深处看到心疼呢？
苏玉泽接过话道：“我是她的主治医师。我知道她承受了多少，那个孩子，就是来救她的命的。既然你视她为草菅，现在又来演什么难舍难分？”
余默存的手扶住了沙发，他紧紧地抓着沙发。
孟橙道：“所以，余默存，我真的没有害嫣然姐。我一个朝不保夕的人，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他问道：“那你和腾飞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孟橙苦涩一笑：“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去问腾飞吧！”
“你不能走。”余默存直接拉住了孟橙的胳膊，“咱们之间还有协议在，你不可以走。”
孟橙感受到胳膊处传来的痛感，她用力挣脱开来：“我已经说了，肾还是给你，只是，我不需要你陪了，你自由了。你还不满意？”
他闭上了眼睛。
总算明白了那时候她苦苦哀求着他的目的。
可这一路来，他只给她带来了苦难。
让她不堪重负的苦难。
“那就再留一个晚上，好吗？”
“有意义吗？”孟橙不解地问。
余默存点了点头：“在看到你和腾飞照片的前一天，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去山顶看星辰。”
他说着，直直地看着孟橙：“孟橙，我真的喜欢过你。”
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那天，他是想表白的。
他想永远都做她的星辰。
让她即使身处黑暗，也不会害怕。
可他却成了她最大的黑暗。
听到他的喜欢，孟橙微微一怔，随后释然一笑。
“以前的我，做梦都想听到你这番话。但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余默存道：“孟橙，就当是为了我们曾经的美好。就一个晚上，可以吗？”
苏玉泽盯着孟橙：“孟橙，你清醒一点，不要再相信他了，他除了伤害你，还会做什么？”
“可以吗？”余默存再次问道。
孟橙回答：“迟来的阳光，救不了要枯萎的向日葵。”
余默存身子一晃，他稳住了重心。
“你忘了孟橙在急救室时，你说的那番话？你才是有两张面孔的人。”华彤道，她握住了孟橙的胳膊，“橙，我可以作证，这个人，全然都不在意你。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目的，但我真的不愿意你再受伤了。”
余默存用力地说道：“这是我和孟橙之间的事情。”
“你们出去一下吧！”孟橙道。
“橙……”华彤很是不放心。
孟橙看着华彤的眼睛：“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和他之间的纠葛很深，我想和他说清楚。”
苏玉泽劝道：“给她一点空间吧！”
华彤点了点头。
屋子里只剩下了孟橙和余默存两个人。
下一秒，余默存一把揽住了她，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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