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爱想不想
回南岸基地的一路上，方以南行驶的速度一直很平稳。
即使有变异体追上来，他也全部丢给江尤去解决。
车速慢下来之后，他们回程所需的时间便不止一天。
江尤跟方以南倒是不慌不忙，远在南岸基地的哈德快急疯了。
他时不时就要发几条讯息询问他们到哪了，结果隔了一两个小时再问，这两人还是没怎么前进。
哈德实在没忍住，给江尤发来了一长串讯息。
【项目接下来的进展还等你回来商量呢，你们是准备把两天的行程开个十天半月吗？】
江尤瞥了一眼专注开车的方以南，慢悠悠地回复哈德。
【车不是我在开。】
【你可以让小少校稍微加快一下脚步啊！】
哈德的回复速度非常快，像是怕江尤下一秒就不回了似的。
江尤侧头看向身边的人，方以南面容清冷，目不斜视地专注开车，一副谁都别来吵我的模样。
他盯着看了片刻，垂下目光给哈德回复。
【还没哄好，要不你来说？】
【……】
江尤这句话丢出去之后，联络器彻底安静下来。
虽然哈德并没有亲自联系方以南，但通过他的讯息频率，方以南多少也能猜到南岸基地有事在等着江尤。
无声无息中，车速被一点点提了上来。
特疗药对江尤的效用还是很微弱，不过他的脸色多少有所好转。
从实验舱出来之后的那些胀痛基本消散了，方以南在他脖颈划开的不深不浅那一道也好了大半。
天色渐晚，路程也过半，江尤中途跟方以南说了几次换位置。
一开始方以南根本不理他，江尤无计可施只能用下策。
他径直靠过去，贴近方以南说：“不换的话就亲你了。”
“……”
哧啦一声，车辆猛地刹住了。
江尤微微往后倒，紧接着又被惯性拽了回去。
恰巧，方以南侧头想说话，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便落了下来。
咫尺之间，江尤弯了眉眼。
他率先直起身，嘴角微扬：“意外。”
方以南看着他，抿起唇不说话。
江尤开门下车，绕到驾驶座这边：“你去那边，之后我来开。”
方以南没有立即起身，语调平平：“现在认路了？”
“……”
江尤低笑出声，倒也不尴尬：“认路，这一带我熟。”
他们互换位置没多久，方以南便闭上了双眼。
大概是真的累到了，江尤还没再次启动车辆，他已经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江尤倾身靠过去，很轻地吻在他唇角。
-
第二天中午，江尤跟方以南的车辆终于靠近了港口。
南岸基地的封锁虽然已经解开，但港口附近的道路还没来得及修缮，所以这一带路况并不是很好。
不过这里是江尤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道路再糟糕他也能绕出一条平坦的道路出来。
刚好在江尤行驶到防御城墙之下的时候，哈德的通讯请求紧随而至。
他总算把江尤给盼回来了，殷勤地问道：“需不需要接应一下你跟小少校？”
江尤放低声音：“需要。刚到城门，三分钟后我要在主城大道看见你。”
“……”
哈德瞬间笑不出来：“你忘记我刚刚说的话吧。”
他现在身处生态站，城门在东他在西，飞过去都没这么快。
江尤没跟他继续瞎扯，平稳地驶入主城大道。
他抽空看了眼副驾驶的方以南，还睡得很熟。
这一路上，方以南只迷迷糊糊醒过一回。
没睁眼就喊了江尤的名字，眉头也浅浅皱着。
江尤哄着跟他十指相扣，方以南才握住他的手重新睡着。
哈德的通讯原本应该是接不通的，但江尤正好有些无聊，所以把声量降低之后接进来了。
跟哈德确定在生态站碰面，江尤便切断通讯专心开车。
进城的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南岸基地的防御系统跟北岸不一样。
这里的城墙上有大量驱散仪跟一个巨型探查设备，如果探查到海洋有异动，或者港口附近有异象，所有驱散仪会产生双倍的干扰流，同时启动警戒状态，一旦哪个位置出现变异体，便会直接进行攻击。
至于人类，不需要像北岸那样一一进行检测，基本都是自由出入。
假如出现林斯那种揣着变异体的，会被警戒系统自动归为变异体同类，进行无差别攻击。
所以南岸还从未出现过林斯那种事情。
三年前是因为海浪突如其来，警戒系统没来得及开启便被淹了个一干二净，才导致后来情况那么严重。
百无聊赖之际，江尤从后视镜观察着防御墙上的探查器。
哈德大概有进行过改良，如今的探查器外围裹着一个透明罩，忽闪着浅浅白光，表示正在运作。
探查器周围的驱散仪也全部被保护着，看起来确实比以前要牢靠很多。
就是不知道防水效果怎么样……
思绪一顿，随即看向身边的方以南。
他还闭着眼，但是指尖正轻轻摩挲着江尤的手背。
“醒了？”江尤轻声问。
然而方以南却没有回应，动作也很轻，像是下意识的举动。
江尤反握住他的手，带到唇边印下一个吻。
直到车辆在生态站停靠下来，方以南才缓缓睁眼。
他眼底的困倦很浓，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江尤问他：“要不我抱你下去？”
“……”
方以南直接抽回手，自己开门下了车。
江尤轻浅一笑，紧随其后。
生态站的大门有不少研究员来来往往，看见他们从装甲车上下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又都在看见江尤的下一秒同时把视线收了回去。
江尤视若无睹，慢步来到方以南身边：“还困吗？”
方以南垂着眼帘：“不困。”
可能是刚睡醒，他的语气有些慵懒，很勾人。
江尤嗯一声，语气如常：“那跟我先去趟研究所。”
“？”
方以南抬眼看他：“去做什么？”
江尤想了想，认真回答：“陪我上班？”
“……”
方以南越过他就想走，被江尤拦了下来：“不逗你，接下来要忙一阵，你去我的实验室休息？”
方以南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站在原地没动。
江尤牵过他的手，慢慢扣紧：“去我那里？”
“……知道了。”
其实江尤不说，方以南也不会去其他地方的。
他发脾气，不代表他会离开江尤。
方以南回答完，余光瞥见不远处偷偷摸摸往这边瞧的年轻研究员，抿着唇想抽回手。
没抽动。
江尤非但没松力道，还将彼此的手转为十指交缠。
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让他松手，索性方以南也由着江尤去了。
反正到时候面对那些研究员的是江尤，不是他。
他们没有在大门继续逗留，并肩进了生态站。
江尤先带着人去了趟实验室，顺便在识别系统录入方以南的信息，方便他进出。
“之后我都会在人类芯片研究所，你想找我可以直接过去。”
给方以南设置好通行权限，江尤才松开他的手说。
“应该不想。”方以南没什么语气地说。
他往后靠着墙壁抱起双臂，示意江尤可以走了。
江尤却没有离开，而是抬起胳膊搭在墙壁上，弯腰靠近：“那我想你。”
方以南没有后退躲避，反而直视着江尤：“爱想不想。”
“……”
江尤被他逗笑，眼眸弯了弯。
方以南目光落在江尤的笑容上，听他笑着说：“想的，只想你。”
话音落下，唇瓣相贴。
很多时候，江尤的吻都非常温柔，跟他平时的脾气有些相悖。
但方以南又想，江尤藏得最深的性子其实就是温柔。
这份温柔有些与众不同。
除了方以南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窥得一丝一毫。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久，江尤退开些许，眼眸微垂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方以南的唇色很浅，只有在跟他接吻过后才会被染上淡红。
江尤抬手抹去他唇上的水光，嗓音低沉：“很快回来。”
“……”
“哦。”
方以南撇开视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
哈德他们都在芯片研究所等着，江尤没再多待，迈步走向机械门。
实验室距离研究所有一段距离，江尤一改以往懒洋洋的步调，转而加快了脚步。
很快，江尤停在一个半圆机械门前。
在他站定脚步的下一秒，机械门的屏幕自动亮起：“请直视——”
“识别成功。欢迎您，尤多恩先生。”
机械门滑开的时候，江尤语气不明地啧了一声，抬脚往里走。
进入大门后是议事厅，哈德就等在这里，眼见江尤终于回来，他立马起身走近：“克里斯，你真的太慢了！”
他一边嘴上抱怨着，一边把江尤往里面带：“按照你说的，两岸所有芯片已经逐一放置在实验舱内，接下来呢？”
哈德用那枚银牌开启里面这道机械门，语气有些兴奋地问：“你是准备直接激活，还是进行二次试验？”
当然，他所说的“二次试验”不可能再由江尤来做。
毕竟初测的一切反馈江尤全部知晓，后续他只需要根据变动进行程序更新即可。
在哈德询问的时候，机械门朝两边滑开。
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一眼望去，全是整齐摆放的实验舱体，每一个都是空的，而实验舱左上角的凹槽全都放置着一张芯片。
江尤走进去，梭巡这些实验舱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出声：“初期测验有不少问题，暂时不做激活跟二次试验。”
哈德脚步一顿，语气莫名变得很虚：“初测……没成功？”
“没成功我能站在这？”
“……”
哈德换了种说法：“大概有什么问题？严重吗？需要多久修复？用不用我帮忙？”
他丢出一大堆问题，却没有一个得到回答。
江尤半眯着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做什么了。”
哈德：“……”
“咳，那什么，”他心虚地眨着眼睛，躲开江尤的视线说：“我前两天把牛吹出去了，说我们的项目已经圆满成功……”
江尤：“。”
哈德等了几秒，没见江尤做何反应还以为没什么事。
结果刚放松下来，肚子就被人捅了一手肘。
他嗷呜一声，接着听见江尤慢声道：“话是你说的，之后程序的修正更新，理应由你来完成。”
“你说是吗，哈德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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