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陪你看
江尤只是放放狠话，不可能真的把芯片后续工作完全交到哈德手里。
否则他折腾这一趟为了什么。
在江尤去找方以南的这两天里，北岸研究员都没有回居住基地，而是在生态站随便休息了一夜，知道江尤回来了，很快闻讯赶来。
浩浩荡荡一群人涌进研究所，场面格外热闹。
江尤都快要习惯北岸这些人风风火火的样子了。
不过他倒是没想到，连小杜也来了。
这家伙被江尤丢了无数次还是死性不改，一看到江尤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过来号啕大哭。
“江先生！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
“……”
江尤躲开他的泪水，冷漠无情地丢出一句：“不必。”
没等江尤动手，身为小杜老师的乔博士先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一把给人拎了回来：“偶什么像？你是真不挑是吧？还哭，丢不丢人？”
小杜被训得委屈，缩到白芸背后去了。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原本有些沉肃的气氛倒是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他们从北岸出发后便一直绷着的神经，总算在此刻得以松懈，不少人脸上终于露出愉快的笑容。
人类芯片的项目于他们而言，是当前糟糕情形中的一道曙光。
只要能够生存下来，其他一切事情都只是时间问题。
江尤把哈德放出去的结论收了回来，将芯片需要改进的大致板块告诉了他们。
“接下来我会将核心程序稍作调整，通过实验舱来唤醒那些芯片最后一次存储的意识，如果精神波动足够强，苏醒的时间会大幅度缩短。”
江尤调出面板上的数据分析，投放到光屏上：“关于芯片所造的身体情况下降以及可能出现的记忆混乱问题，劳烦各位进行修改了。”
等江尤说完，哈德立马给所有人分发统一的数据面板，里面有人类芯片当前的所有数据结构。
必须确保所有问题全部解决，项目才能进入二次试验。
不然无论将哪一张芯片用来二次试验，都是对已牺牲这位人士的不尊重。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江尤交代完事情，拎着数据面板一副准备离开的模样。
哈德看见了，连忙起身走向他：“你要走了？”
江尤懒散一点头：“我回实验室，累。”
哈德想了想，也是。
他刚苏醒的时候脸色确实没好到哪去，转头又跑出去追方以南了，再开几个小时的车回来，一顿折腾下来能不累吗？
“你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哈德拍拍胸脯说。
江尤往外走，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求别的，你少惹麻烦就行。”
哈德：“……”
他在后头小声骂骂咧咧，目送江尤大步离开了研究所。
江尤垂着眼眸，心不在焉地迈出研究所的机械门。
余光里忽然闯进一抹熟悉的身影，江尤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只见长廊不远处，方以南抱着胳膊靠在玻璃墙边，眺望着主城中的熙来攘往。
之前那套沾染尘土的衬衣被他换掉，如今身上穿着的，是江尤放在实验室里面的换洗衣物。
方以南跟江尤的身型还是有些差距，江尤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格外宽松，显得他更单薄了。
方以南察觉到视线，转头看了过来，跟江尤目光遥遥相抵。
江尤朝他走过去，慢声问：“在看什么？”
等他站在方以南面前，才听他语气淡淡地说：“人。”
看人，看城市，看喧闹。
因为感觉好像很久没看过了。
江尤牵过他的手，嗯了一声：“以后可以一直看。”
“我陪你看。”
方以南抬眼盯着他片刻，话题一转：“忙完了？”
“还有很多事，只是不想待在这边。”
江尤带着方以南往实验室的方向走，懒声问：：“什么时候来的？”
他独自前来的时候匆匆忙忙，回去多了个人反倒悠闲自在。
“没多久。”方以南说。
原本还在想要怎么找过来，没想到半路碰见了乔博士等人，方以南便跟过来了。
其他人进去研究所之后，他便在长廊待到了现在。
实验室的机械门滑开，方以南跟在江尤身后踏了进去。
下一秒，他被轻轻推着靠向墙壁，下颌随之被抬起。
温热的吻落了下来，江尤的气息瞬间跟他交融。
方以南眯起眼睛，过了片刻才慢慢开始回应。
耳畔萦绕着轻柔的水波声，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被熟悉环境勾上心头。
喉结被指腹缓缓摩挲着，方以南吞咽一次，那根手指便会停顿几秒。
渐渐地，这个吻越来越深。
他们彼此谁都不肯退让，你来我往交缠着。
呼吸越来越滚烫，喘息声也越来越明显。
江尤被方以南咬了好几次舌尖跟唇角，有一次力道格外重，甚至能尝到很浅的血腥味。
等到江尤稍微退开些许，他们的气息已经乱作一团。
“还没消气？”江尤问他，声音含着不可言喻的低哑。
方以南垂下眼睫，低声道：“没。”
一贯清冷的语气里沾染了一丝其他意味，有种欲擒故纵的暗示。
他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秒，气氛忽然就变得更暧昧了。
即使没有抬头看，方以南也能感觉到空气中漂浮起来的危险预兆。
他提醒江尤：“你还有事情。”
江尤没有回答，自始至终都在看他。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往上撩开半截，江尤的手在他背后轻轻顺着。
方以南实在不知道江尤这是在哄他，还是在勾他。
无论是哪一种，方以南都有些受不住。
他制止了江尤的动作，又重复了一次：“你还有——”
话音被堵了回去。
这次的吻没有之前激烈，江尤是真的在安抚他。
唇齿相依，耳鬓厮磨。
良久，方以南才听见江尤在他耳畔低声说：“处理工作比较简单，哄你更难一些。”
“……”
他不说话，江尤也没打算等他回应。
方以南只感觉双脚猛地离开地面，他被江尤直接拖抱了起来。
失去支撑点，他下意识就盘住了江尤的腰。
“你干嘛？”
方以南问得很认真，但江尤的回答就不太认真了。
他一边往里间的休息室而去，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不够明显？”
“……”
明显。
方以南窝到他颈侧，故意冷声说：“我还在生气。”
“我知道。”
江尤关上休息室的门，把他放到在柔软的被褥里。
“所以，我先哄你。”
“……”
-
傍晚时分，霍尔特的队伍也抵达了南岸基地。
哈德等人忙得不可开交，得知他们的到来，也实在抽不出空去接应。
最后是小杜跟着南岸几名研究员去跟霍尔特见的面。
按照那些研究员的指示，霍尔特让所有士兵先去各自的居所休息。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问小杜：“小南呢？”
小杜挠挠头：“好像跟江先生在一起。”
“好像？”
“本来小少校跟我们一起去了研究所的，但是江先生离开之后他也不在外面了。”小杜如是说道。
霍尔特沉吟片刻，按亮了通讯仪，决定亲自问问。
倒不是有什么急事，主要方以南离队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霍尔特还是想亲眼看看他现在怎么样。
但很奇怪的是，通讯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通。
霍尔特脸色沉下去，问小杜：“你确定他是跟着江先生走的？”
小杜也有些慌神：“除了跟着江先生，小少校也不会去别处啊……”
反正他想不出来，方以南会独身前往什么地方。
正在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霍尔特的通讯仪忽然响了。
他看了眼，居然是一直没接通的方以南。
霍尔特接起来，喊了一声：“小南？”
通讯仪那端传来的却是江尤的声音。
江尤的语气很慵懒，像是刚醒一样。
他慢声问：“有什么事？”
“……”
霍尔特总觉得他的声音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狐疑地问：“小南是跟你在一起吗？”
江尤没多言语，只是嗯了一声。
霍尔特又问：“他之前有点情绪低落，我想看看他现在如何了，你们在哪？”
“……”
一阵诡异的沉默，江尤才再次出声说：“他还没睡醒，晚点我带他过去找你。”
霍尔特抬眼看了看天色，确定天还没黑。
这么早就睡？
他刚想接着说点什么，只听通讯仪那端忽地传来一声低且短促的闷哼。
声音消散太快，霍尔特没听太清。
不等他细问，江尤便草草切断了通讯。
这个通讯听得霍尔特一头雾水，但是既然人在江尤那儿，总归不会出什么事。
霍尔特是这么想的。
他根本不知道，在江尤跟他接着通讯的时候，江尤口中“没睡醒”的方以南正红着眼尾，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江尤把通讯仪丢开，倾身朝方以南靠过去：“不是听你的接了吗？怎么又哭。”
“……”
方以南不肯出声，在江尤压下来的时候，他耐不住地后仰起头。
黄昏已至，房间里一片黯淡，所有的灯都已经被江尤熄灭。
唯一的光源是窗户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恰好铺洒在床沿，方以南触手可及的位置。
但他根本没法抓住这点光。
方以南紧攥着床褥，手背上滴落着几滴汗，顺着颠簸的动作滑落砸进那片光里。
终于，在那点微弱光源彻底消失的时候，他哑着声警告：“江尤，够了……”
江尤勾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俯身亲吻着他鬓角，嗓音低沉：“晚上想吃什么？”
“……”
方以南的反抗完全被忽视了。
甚至迎来了更过分的进犯。
他是真的有些承受不住，眼底凝着一大片水雾，欲落不落。
方以南盯着江尤，试图以眼神表达不满。
被他这么看着，江尤还真的慢慢放缓了下来。
但紧接着，方以南的眼睛被温热的掌心盖住。
江尤吻了吻他通红的耳廓。
“想快点结束，就不要这么看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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