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后天是和红姑约好的日子，心中不免烦恼。
现在是公子的贴身丫鬟，跑腿传话的活已经轮不到了，该想什么法子出去见红姑呢？
不想去，可不敢。不知道红姑和红叶，在这个庄子里是地位怎样。既然能把人送进来，又能威胁生死，就不是我能招惹的。
望着院子里青翠的树叶，和波光粼粼的池塘，想到清明将近。灵光一闪，这法子可以试试。
白天抽空悄悄跑到院门外，叫门外的丁大哥带些东西过来。
自从给他治了蜜蜂蛰的针，就对我也分外客气，下午就把东西送过来。
晚上，伺候公子完毕，回到屋里，花了好多时间，终于扎成了一个风筝。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看样子应该能飞，好歹前世也扎过几回。
看着手上的细细划痕，得，刚刚养好的白嫩小手，又添了十几道疤。幸亏现在是丫头，不用太在意，如果是小姐，估计就心疼了。
第二日看外面清风徐徐，笑着就对公子说：“公子，清明节就在这两天，听说在清明时节，放风筝，能将这一年的晦气都送走。”
公子放下书看着我不语。
奉上笑脸，再接再厉
“今天风和日丽。木香扎了一个风筝，想在院中放下风筝。让这一年来的晦气随风飘走。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原来木香早已准备好了，那就去吧！”
公子微笑点头，只是笑的别有深意。他肯定有疑，只是不问而已。
回屋拿着风筝，跑到院子。找准风向，迎着风跑。风筝在空中起起落落，就是飞不起来。
看见桃夭站在不远处，想开口找她帮忙，她脸一沉，哼了一声，甩手扭身进屋了，看来只能自力更生了。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可怜的风筝，跌跌撞撞，好几次差点跌到地上划破。
越是这样，越是焦急，迎着风跑得飞快，光顾着看风筝，踩到烂泥，脚底一滑，身子就向后倒去。
眼看止不住身子，一双手扶助了腰和肩，身体触到一堵温暖的墙。杜公子站在身后，托住了我。
一时间，身子就软软靠在他的怀中。回头，迎上深深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一翘。
“风筝是飞不起来的。”
一晃神，连忙站直，拉开彼此间的间隔，低头“请公子指教。”
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我的手，一惊，连忙松开，风筝线就落地了他的手上。
或许好看的人，老天爷特别眷顾吧。
风筝在他手中，迎风一拉一扯间，就徐徐上升了，趁着清风袅袅，飘向了青空。
连忙拍手叫好，捧场角色要做到位。
望着风筝，越飞越远，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就像风筝，漂泊无依，又想着再飞远点，飞出这山庄，飞回家去……
“拿着”
一双春意融融的眸子，看着，让人心里一暖。
“木香谢谢公子。”
一下子醒过神，忙接过线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飞得很好，拿稳点。”
公子笑着嘱咐，然后翩然而去。
第一次听到，公子这么温和的说话，让人像沉浸在旭日暖阳之中。
下意识甩甩头，清醒！清醒！还有事情没办呢？
放了一会儿，趁周围没人，就扯断了线，风筝一下子飞出院门，飘远了。
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公子，风筝线断来了，木香出去找。”不等有人回应，拔腿就跑到院门外。
外面人拦着。
“丁大哥。公子放风筝，把风筝掉外面了嘛，让木香把风筝捡回来。”
丁一人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风筝落得蛮远，我边找，边在心里祈祷，红姑啊，拜托，都已经放了这么久的风筝，一定要看见。
走过几道弯，看到风筝落在了一棵树上，正在想法子，如何把风筝扯下来。
一道红影掠过，从树上一晃，风筝已经轻轻巧巧的拿到红姑手上。这大概就是飞檐走壁吧。
看着我张大嘴巴，发愣的样子。红姑淡淡一笑：“现在才出来，快说。”
没有废话，低头细细的汇报观察所得。留了一个小心眼，说七分留三分。以防下次，再让我说，也有东西可说。
“果然不愧小姐看中的，短短几天收获挺大。”红姑娘点点头，“回去继续。十天后再出来。”。
“红姑，院子只有木香和桃夭两个丫头。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木香与她交情不深，希望红姑能给一些东西打点。”
红姑不言语。
“红姑，两双眼睛，比一双眼睛看到的多。”
红姑转身就走：“今晚，听到三声鸟响。到院门旁敲敲墙，会有一个红布绸包。”
拿着风筝跑回来。一进院门，杜公子站在院子里，一脸意味不明的笑。
走上前，把风筝递上去“公子，风筝捡回来了，可惜破了，不能飞了。”
“刚才能飞得那么远，不就够了吗？”
这话里有话，我也笑笑装糊涂。
把风筝拿回，杜公子知道放风筝是有目的的。他没问，我更不会主动地说。
桃夭在门外服侍，除了固定的打扫，平时没有传唤，是不迈入屋子的。对此她没有少摆脸色给我看，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晚上，竖着耳朵听鸟叫，有几回都忘了给公子倒茶。
“木香”
杜公子起身，走到面前，不由地倒退了一步，对比木香的娇小，他高大的身影给人太强的压迫感。
他眼波流动，似一弯深潭，深不见底。
连忙低头避开。
“公子，有什么吩咐。”
半晌，没听到回应，只能抬头。他嘴角一弯，慢慢地俯身靠过来，衣服上淡淡的松香气息萦绕而来。
这是要干嘛？
小心脏“扑通扑通”。他的脸几乎要挨到耳边，耳朵都要烧着了。
“磨墨”公子轻轻吐出两个字。
“啊！”一时停机，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看着他。
“本公子要画画。”
那弯深潭荡起阵阵涟漪，杜公子笑了，起身离开去书案旁。
周围气压一降，身子松懈下来。伸手一摸脸颊，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脸红得都能煎蛋。
深吸一口气，跟到桌案旁，铺纸，压镇纸，小勺勺水，研墨。
头都不敢抬一下，手在轻轻发颤，能感觉他静静站着桌旁看着，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
做好这一切，退后几步，站着低头，暗暗呼吸抚平情绪。
公子站在案前，提笔，俯身作画。看着眼前漆黑光洁的发髻，修长的背影，一下子醒过来了。
杜公子在撩我！
美人如玉啊！刚刚心脏以180迈的速度在跳跃。这是危险的信号。要离杜公子远点。
“茶”
听到吩咐，沏一盏茶，端过去。
“你喝。”
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端起茶，浅酌了一口。
“味道如何？”
低头略一思索“香如兰桂，回味悠长。”
他目光如波荡漾，笑意溢出了眼角。
指着桌案上的画：“木香读读看。”
一副墨迹未干的山中青草图，旁边提了一首诗。
细看了一遍，轻声念道“春入闽溪草木香，灵芽一夕一丝长。上人自是春风手，分与闲人齿颊芳。”
公子接过手中的茶“喝的就是草木香，给你取名木香的人，是希望你做一位让人回味无穷的女子吧！”
抬头愣愣看着杜公子，烛光掩映下，公子的清冷疏离都消融了，散发着温暖的荧光，让人忍不住靠近。
一声鸟啼，惊醒了，心中警铃大作，退后一步低头
“多谢公子赐教。”
“好了，夜深了，下去吧。”
公子一笑转身走了。
来到院中，看看四周没人，桃夭屋里亮着灯。
快步走到院门脚下，敲敲墙，一个红绸包的小包裹扔进了墙。
来不及细看，拿好包裹，回屋。打开一看，都是些小的碎银块和一些女儿家用的钗环之类，送人打点都好用。
把东西藏好，至于这些东西怎么用，还没想好，但有备无患吗！
这几天，杜公子每到下午，都要到屋后院子弹琴。
公子停下琴声，起身远眺庄子后面的青山。看了许久：“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
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山中青翠起伏，定是碧草青青，花娇叶浓的一番好景致。”
“那是自然，公子，不然哪来，清明踏青好时节的说法呢？”
适时的接话，做好捧哏的角色。
“这时节很多草木不仅绿得好看，有些还可以入菜肴。比起那些荤腥，更对人胃口。是不是，木香？”
说完，公子望山庄后面的青山一脸神思悠然。
略一思索，冒冒险，看看猜的对不对。
“公子所言极是，这时节的山中野菜，不止味道清香淡雅，别有风味。而且吃了，对身体也是有益的。木香的家乡，这时节会做清明饼，颜色青碧，清香宜人。公子可愿意尝一尝。”
“木香真是解语花。这个甚好，你去吧！”
公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又猜中了，公子想打发我到后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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