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崩溃(四)
第37章崩溃(四)
“我不说了,梓晗等我吃早饭呢。”她连忙挂断了电话。
心,有些难以平静。
此刻清岚巷的高级公寓内。
颜烨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温润的眼睛流转着化不开的郁色。
直到何静文敲门,他才敛眸,“进来。”
何静文听着他清冷的声音,心里有些打鼓,脸上却还是笑的,“阿烨,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对她的态度……”
“可是你也明明知道潇潇外公的身体不好。照片的事,你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他的眼睛,似冒着火光,和往日他向来温润的模样,有些判若两人。
何静文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可是那个沐潇潇在我们家门外,她,她还想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能袖手旁观吗?”
“你不能,你也做了!”他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望着天花板。
昨日,他几乎是没有睡的,一会儿,总是想着潇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如何面对自己。又是想着,慕亦尘坚决的态度。
他明明那么想要二十三号原液……
颜烨没有看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阿烨!”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何静文叹了口气。他就这么喜欢那个女孩么?那可不行,跟着她,会毁了他的未来的!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彻底断了他们的关系才行!
……
夏梓晗回家的时候,慕亦尘正好回来。
今日的夜幕,灿烂的不像话。一切,似乎都与她的心情相反。
她坐在餐厅前,到底还是没有拿起筷子,尽管已经饿得有些胃疼了。
“吃饭了没?”慕亦尘脱下大衣,随手丢给了叶兰。
叶兰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于是沉吟了几秒钟,便答道:“沐小姐已经在那做了有半个小时了,没有吃饭,任谁劝她都不听。一整天,只有早餐,和夏小姐用了一些。”
慕亦尘抿了抿唇,狭长的眼睛晕染开一道复杂的溢彩。
走到餐厅,果不其然,便看见沐潇潇端正的坐着,目光空洞,在发呆。桌面上的菜也已经凉了,她没有要吃的意思,却也没有离开。
怀里,还有那只小猴子,倒是它,在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的食物。
“先生,需要把菜去热一遍,还是叫厨房的师傅重新做?”
“不必了,都撤了吧。”
他走到她的身侧,坐下,看着膝盖上的那只小猴子,不悦的蹙了蹙眉。
“叫人把它带下去吧,以后动物不能出现在饭桌上。”他扭身对着一个佣人说道,“这个区域消一下毒。”
佣人点了点头,走过来,想要抱走小猴子。那猴子却缩在沐潇潇的怀里不出来,而她又像是在想什么,一点儿没有反应。
女佣看了一眼慕亦尘,待他点头,才将小猴子抱了起来。可是她却没有松手。
“先生,这……”“你先下去吧。”
慕亦尘单手撑着脑袋,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沐潇潇别过头,没有说什么,一只手仍然在小猴子的身上,来回的摩挲着。
“沐潇潇,你就不能争点气!”
她依然没有说话。
慕亦尘勾了勾唇,长臂一展,轻易就将她掌控在怀。
她的身体,总算微微有些反应了。
可还没等她回神,慕亦尘霸道的吻,便已经落下,男人浓郁的气息,在她的鼻尖流转。
他的吻,开始是霸道,到后来,竟变成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空气,似乎都变得爱美起来。而她的身子,也总算是暖了些。
等回味过来的时候,她才推开他。慕亦尘倒也很快的将她松开,眼睛里尽是意犹未尽的神色,然而嘴角却上扬这一抹邪肆的弧度,“你再不说话,我就会一直吻下去。”
“流氓。”沐潇潇抹着嘴唇,却发现意外的滚烫,脸颊和耳朵也是。
“你还是别说话好了,我想继续吻你。”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不难听出他隐忍的欲望。
沐潇潇看着他,眼睛转了转。
餐厅的灯光柔和,打在他巧夺天工的脸上,显得更加妖娆了。嘴角邪肆的笑容,很是性感。
她怔了怔,低头,继续盯着小猴子。
这才回味起昨天的事情来,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止夏梓晗住进了他的卧室,甚至连老家伙,也准了。
他明明有很严重的洁癖……
他也没有继续逗她,“去做饭吧。”沐潇潇募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竟然叫自己去做饭?
“不做。你叫厨房做就好了。”她有些负气的说道。
一整天,她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虽然没有胃口,但却是很饿的,此刻哪有什么力气,去给他做饭呢。
“那倒也没什么问题。”他耸了耸肩。
沐潇潇自然是不相信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他悠悠然的声音飘入了耳侧。
“既然不愿意,那我就吻你,反正如此可以喂饱我另一种饥渴。”
她立即拉开了椅子,快步走进了厨房,带上围裙,熟稔的开始工作。
也没有说要吃什么,煮面省功夫,她向来都爱用面来打发她。不过,她在这方面造诣很高,每一次煮的面味道都不一样。
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他狭长的眼睛,缱绻着几丝幽深的暖光。
希望如此,她可以有那么一刻,忘记谢川的事。
没过多久,面便出炉了。
沐潇潇端到他的面前,见慕亦尘蹙眉,还误以为他并不想吃面。但也不愿意再进厨房了,她索性就这么坐着。
“你怎么只下了一碗?”
沐潇潇不假思索的答道:“锅里还有的,等你吃完了,我在帮你加。”
“你,我是问你,你怎么不吃!”
她低着头,一种奇异的滋味在她的心头滋生,还尚未来得及确定。男人已经开口,“给我吃下去,你要是再像早上一样……”“我这就让C大的校长将那个男人辞退了。”
说完,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事到如今,他竟然只能用他来威胁她。
可见她执起筷子,终于吃下了第一口拉面,悬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葬礼的事情,陆陆续续开始操办了。
沐潇潇疲倦的给所有的亲属打电话,远亲都表示会来,可是打电话给舅舅和姨妈这些近亲的时候,他们却都表示要看时间。
沐潇潇看着外公电话簿上被划掉的那两个名字。正是她的父母亲。
这么多年,或许电话早就换了。也许打过去也没人接吧。
沐潇潇放下电话,望着窗外的眼睛,闪过一阵怅然,亦有些失神。他的母亲,是外公亲自带大的,其余的几个姐弟,都是由老外婆老外公带大的,自然会有些生疏。可是她的母亲,也许,外公还是想要见一面的吧。
拿起手机,还是拨下了那串号码。
电话里嘟嘟了好几声,终于被接起。
“喂。”
那个声音,即使距离了那么多年,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足以刺痛她的心。
“喂。”
“什么人啊,再不说我要挂电话了!”
她这才开口,“是我,我外公,你父亲,他过世了。明天下午办葬礼,如果你……”
话还没有说完,电话便“啪”的一声挂断了。
沐潇潇愣了好一会儿,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泛白,粉白色的唇线笑了笑。
没有再拨过去。
一连忙了几天的慕亦尘,终于从研究所回到别墅,看着坐在落地窗前的沐潇潇停下了脚步。
窗户开着,冷风吹来,打在她得脸上,似乎都有些冻红了。
纤细的身子都带着一股凉意,漂亮的黑瞳,萦绕着丝丝凄迷。
慕亦尘蹙眉,“是谁把窗户打开的?”
虽说快要过年的这几天,有些回暖,但到底是初春,寒意仍是刺骨。
“先生,对不起。”那人赶紧走了上去,要将窗户关上。
她的手搭在窗户上,示意她停止,“我想吹点风,别墅太闷了。”
佣人为难的看了一眼慕亦尘,见他挥手,立即到别处忙去了。
慕亦尘走到她身边,目光忽而捕捉到什么。
那是一张很老的电话簿,泛黄的页面上,有两个名字被划掉了的。
他看着那个沐字,便了然于心。
于是一双桃花眸都变得感性起来,低沉的声音亦是柔和许多,“明天的葬礼,都准备好了么?”
“我听霍克说你准备火化谢老先生。”
沐潇潇终于关上窗,眼眶中的泪花被吹干,此刻有些干涩,她眨了眨眼睛。
“嗯,我外公以前就说,如果他……怎么样了的话,想要火葬,这样化成骨灰,还可以一直陪着我。”
慕亦尘点头,坐在一旁,伸手摆弄着榻榻米上的茶具。茶席上,还放着一辈凉了的生普洱。
茶入口,果然涩了许多。那涩味虽褪去得很快,但到底进入了心底。
沐潇潇似察觉到他的变化。似乎在这场变故中,变化最多的人,好像不是自己,而是他。
他对自己温柔了很多。
眨了眨眼睛,“那个……我想请颜烨参加我外公的葬礼。”
慕亦尘蹙眉,幽深得眼眸闪烁着一抹冷意。
沐潇潇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并不是我要见他……只是我们一起长大,我希望他能来告别我的外公。”
他低眉,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笑容,“这话,连你自己恐怕也骗不过吧。”
卸下领带,他转身,嘴角的笑容有些凝结,俊隽的面上,却仍是笑着,有些感性。沐潇潇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眼睛转了转。
他这是答应了吗?
……
葬礼,如期而至。
沐潇潇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站在礼堂的门外,迎接每一个宾客。
许多人都到场了,包括外公不久前提过的张伯。只是两个舅舅和一个姨妈,还是没有来。
她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暗自苦笑了声。
这就是亲情。
她转身走了进去,颜烨请的做糕点的师傅,已经将东西整齐的摆放好。
葬礼,有些偏西式,像是一个追悼会。但讽刺的是,没几个人真的把这儿当成追忆外公的场合,反倒各自交际了起来。司仪站在台上,宣布葬礼开始。
钢琴手正在弹音乐,沐潇潇一下子便被着哀伤的钢琴声所感染,眼眶又觉得迷蒙了。
说好了,在送走外公的这一天,她不回再哭的。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从礼堂外走了进来,在人群中梭寻了好一会儿,才捕捉到那道娇小的身影。
“请问您是谢川的外孙女,沐潇潇,沐小姐吗?”
沐潇潇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注意到自己失态,连忙说道:“抱歉,我只是不记得我外公还有您这么年轻的朋友。”
“没事。沐小姐,我不是你外公的朋友。”
“恩?”
“我是您外公得律师。”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吧,到时候再去公证一下,那么谢川老先生的所有遗产便会转到你的名下了。”
沐潇潇恍惚了,眼睛亦眨了眨。
外公还会有什么遗产吗?大概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沐潇潇拿起笔,粗略的浏览着,不一会儿,她的眼睛便瞪圆了。
外公不止在首都有几处房产,而且均是地价很高的市中心楼盘,在C城,金融中心,还有一套写字楼,光是每年的租金都高的惊人。所以到现在,一共有几千万的净利润了。
“律师先生,您确定没有搞错吗?”
“这么多遗产,我们怎么会搞错呢。不过刚刚也说了,需要你到时候去公证一下。”那个律师笑了笑。
外公一生清贫,没理由有这么多钱,还耽误着身体。她翻到末页,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已经被盖了章,名字长相,都是她的外公没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潇潇依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沐小姐,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负责将委托人……”
服务生忽然走了过来,“沐小姐,待会儿该你上台致辞了,司仪让你准备一下。”
沐潇潇点头,却仍是没有从那场惊骇中抽离。这真的是外公给她留下的吗?
不可能……如果是的话,外公根本不需要这么……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在种种疑惑中,沐潇潇上了台。
致辞进行到一半。
“我外公谢川他……”“沐潇潇。”
“沐潇潇。”
大舅舅和二舅舅,以及小姨妈终于到场了,他们携着家眷亲属,浩浩荡荡竟然有数十人。
她只好匆忙结束了致辞,然而还没有走下台,与外公积怨很深的舅妈已经走上了台。
“沐潇潇,这个时候你才通知我们,可见你居心不良呀。”
女人看着她,有环顾了一圈礼堂,能在这个地方办葬礼,可见谢川手里还有不少钱。
“舅妈,现在是我外公,你公公的葬礼,您能安静些,对这个葬礼多一份尊敬之心吗?”她已经没空追究她话的内涵意义了,只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你别跟我说这个。沐潇潇,你是不是想独吞老爷子留下得遗产啊!”
大舅舅也冲到她的身边,“你这么晚才通知我们,是不是就打的这个主意。快说,到底有多少遗产。”
看着他们,她有些讶异。
他们如果知道外公的这些遗产,那么那些年,是断然不会与外公断绝关系的。
粉白色的唇线扯出一道自嘲的笑容。
他们……这可真是一出黑色喜剧。
“就算有遗产,你们也没有资格分到半点!”她咬了咬唇,“你们要是真心得想要送别外公,那么我欢迎你们。如果你们只是要来闹的,那么请你们离开!”
“离开?”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新闻,肯定就是你不检点,被有钱人包养的事被我爸知道了,我爸受了刺激,才突发高血压的!”大舅舅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才是那个没有资格获得遗产的人!”沐潇潇身子募得一震,刺骨得凉意在她得胸口肆虐。
这么几天,她一直不敢面对的,正是这件事。
台下坐着的近五十人,都哗然了,目光在她的身上流连,从之前的惋惜,到此刻的鄙夷,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事情。
“看看你的反应,哑口无言了吧!”
她淡淡的吸了口气,眼神却多了几分凌厉,“你们可以回去了,我外公的葬礼不需要你们。”
“恼羞成怒,大哥说的果然没错,把我爸的遗产交出来!”谢川的小女儿逼近她。
沐潇潇的呼吸有些急促,脑海中萦绕着的,都是她舅舅说的那几句话,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小女儿果然拉住了她的手,那架势,似乎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说法,她便会将沐潇潇就地正法。
“你们在做什么?”颜烨带着一股凉意,从外面赶来,看着这一幕立即大声吼道。
“颜烨……”
还好他来了,她就快撑不住了。
“竟然是你,肯定是你们两,合起伙来要害我爸,想要独吞他得遗产!”
颜烨嘴角勾了勾。他们的想象力,不去演好莱坞大片是在有些可惜。
还不等他反击,台下已有人说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颜教授是我们Z国,不乃至全世界最年轻的终身教授,刚回来就接受了一家大型杂志社的采访。颜教授明明是屈就,何来高攀的说法。”
沐潇潇看着那位耿直的大娘,一时不只是笑还是哭。“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他摸了摸她的盘起来得发丝,温润的眼睛沁着几道异色。
“你们不要再我们面前秀恩爱,我只要知道我爸有多少遗产,是不是都给她一个人分了去!”
在礼堂外得一辆奢华座驾内,慕亦尘焦急的将车门打开又关上。
“先生,如果您去了,只会给沐小姐带去更多的麻烦。这个时候,颜先生去,的确是更好的。”
他瞪了一眼霍克,“多话!”
当然明白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陷入了两难境地。
他看着停在他前面得那辆卡宴轿车,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忽明忽灭的光。
又朝里看了看,“霍克,里面吵起来了。”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车门。
冷风灌入车内,顷刻间带走了所有的暖意。
霍克叫住他,“先生,您可千万不能去。我打电话给里面的服务生。”
一只鞋子已经踩在地面,可最后,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车门,又一次关上。
霍克很快的打完电话,“先生,谢老先生的亲属们来了,现在正在里面闹呢,说什么谢老先生得遗产,被沐小姐独占了。”
他说的小心翼翼,眼神,亦紧紧跟随着车内后镜中慕亦尘的一举一动。
慕亦尘靠坐在沙发上,狭长的眼睛闪过一阵危光。这一群人……
“打电话给银行,调来所有的流水,再出具一份资产证明。”他顿了顿,“找个律师,拟几份诉讼书。以蓄意破坏财产罪,还有不删养父母的遗弃罪。十分钟之内办好!”
霍克抚了抚额,“是的,先生,我这就派人去办。”
他拿出电话,立即打起电话来。心里却想着,还不如让先生出面好了。
慕亦尘这边也在吩咐着,然而眼睛却一直在礼堂门外流转。
……
“我不管他是不是教授,有多厉害。独占我父亲的遗产,这就是不对,是犯法的!”
“你们一定要在我外公的葬礼上闹吗?”外公得这一辈子,他们闹得还不够吗?
偕老先生的小女儿立即帮腔,“你别给我装孝顺,要不是你,我爸怎么会突发高血压而死。”
“我警告你们,如果再不离开,我会叫警察过来。谢叔,您可是市工商局的,也需要交际抛头露面的,不要弄得太难看!”
颜烨的话,像是击中了他的开关,他的脸色沉寂下来,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可转瞬又想,市中心的这家礼堂,是办红白喜事最多的地方,一天的租金,各项费用,都非常高昂。沐潇潇请来的服务生水准亦是不一般,餐点也很高级。必定是谢川剩下了许多遗产,所以才能让她半一场奢华的葬礼。
于是那威胁便也就无足轻重了,“我不在乎那个科长的面子,我就气不过,凭什么你害死了我爸,还要霸占他得遗产,你有脸吗!”
沐潇潇咬唇,“我说过了,外公没有剩下任何东西,不管是不动产还是动产,都没有!”
“那你拿出证据来!”
沐潇潇的大舅舅忽然逼近。
颜烨立即将她护在了身后,英挺得身形,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他的气势瞬间就弱了。倒是谢老先生的小女儿,双手叉腰吼道,“沐潇潇,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拿出证据来呀!”
“各位,证据在我这儿。”一位穿着风衣的律师出现在他们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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