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memory2
芜澜城被占领，一时间人心惶惶。各大军事头条占据见殊app的榜首，底下评论区留言都是清一色的恐惧。
有人连夜坐飞机逃去别国，有人表示希望敌军不要攻打到自己城市。
不断有网友在军事官方账号下，询问军方有没有想出好的对策，拓帜绥的未来将会怎么样。
今日芜澜血战惨败，政委夏觉让大家回到医院附近专门给他们置备的酒店，好好休息。
明日再赶往庆禧军事基地。
回到酒店洗完澡后，宋皖着躺床上给父母拨个视频电话过去。
宋和不停地问在队里她有没有被人家欺负，杨素黎则关切地问宋皖着有没有受伤啊，吃得好不好怎么又瘦了。平时咋咋唬唬的宋赐扬今日倒是安静的很。
看着屏幕里爸爸妈妈的笑容，宋皖着心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挂完电话之后不久，宋皖着接到了来自反常了一个晚上的宋赐扬的电话。
“怎么了？”
“姐，我想参军。”
宋皖着静了静，她没有立刻答话。
“我知道我不该把爸爸妈妈留下。
“但是敌人在侵犯我们国家，以前我们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老一辈为保护我们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而今敌人再一次来犯，我身为大好男儿也本该为国捐躯万死不辞。”
宋赐扬见宋皖着久久不答话，有些急了：“姐，我真的想去参军。”
宋皖着静默了良久，才轻笑道：“我记得你从前语文没及过格啊。”
“……姐！”
宋皖着切了个界面，询问军队里的好友怎么参军。对面回的很快，宋皖着把信息转给宋赐扬：“记得和爸爸妈妈好好说，真入了队可别像在家里一样咋咋唬唬了。”
“谢谢姐！”
“嗯，我挂了早点睡。”
挂断电话后，宋皖着拿出手机翻了会儿见殊。
忽略那些怒斥拓帜绥军方无能，骂着难听脏话的键盘侠。宋皖着没有看到关于这一战更详细的内容，估计是怕引爆群众的情绪，军方没有公布这一战的死伤人数。
她按掉了灯，关上手机后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陆归齐阖上的眼眸，惨不忍睹的伤势，蜷缩的指骨。
还有那句，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她忆起久远的往事，才发觉一帧一帧都如此清晰，从她脑子里开始倒退，重新播放。
时间回溯九年前，拓帜绥尚未爆发战争，宋皖着刚刚进入高一。
当时自称是芜澜曦临中学一霸的弟弟宋赐扬喜欢到处惹事。
有天，宋赐扬又想要钱给自己买双球鞋，被他爹给揍了，还让宋赐扬好好看看自己期末考试十四分的数学卷子。
宋赐扬拿不到钱，只好通过点野路子自己搞钱。
为了不耽误学生上课，芜澜曦临的军训一般都是在暑假结束的前十天。
与此同时，正在军训期间的宋皖着中午回家的时候，在校外把一个叫夏予雱的女生给揍了。
众人哗然。
或许两人天生不对付，夏予雱军训第一天就看宋皖着不顺眼。
理由是宋皖着一脸嫌弃，还朝她翻白眼。
其实是因为宋皖着面无表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会这样，军训实在太累了，她也没那个心思管理面部表情。
白眼这是纯熟是汗流进眼睛里，她恰好和夏予雱对视了一眼。
于是，宋皖着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以夏予雱为首的女生针对了几天。
例如，军训休息的时，四五次被夏予雱“不小心”撞到，水杯里的水全部洒出来，她渴了半天。
对此，宋皖着感到很烦躁。
她想要稳稳的幸福，而不是狗血的校园故事。
放学校外，夏予雱她们几个女生凑在电动车旁一块聊天。
停车区域是按班级分划的，宋皖着的电动车和她们停在一块。
见到宋皖着过来，也毫不掩饰地加大音量。
“我服了呀，有什么好装。都不知道厉南喜欢这个人什么地方，她真的恶心死了。”
“要我看，她就是这样。装的无辜，小绿茶。”
宋皖着不动声色挪车，她无意听人讲话，奈何声音太大。
厉南？
她皱眉。
啊，记起来了。
这几天这个男生经常给她带饮料，不过她对厉南丝毫不感兴趣，一瓶也没收。
身后车辆有些拥挤，她倒不出去。
宋皖着被迫在原地等待。
“予雱，他应该也就是被猪油糊了眼。等这绿茶人设塌了，鬼喜欢她哦。”说话那女生眼珠一转：“宋皖着，你说是不是。”
宋皖着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没搭话。
“嗬，你怎么会问她。”夏予雱嗤笑：“她哪会浪费时间理我们这些人，怕是好脸色都给男生了。”
宋皖着扬眉，偏是不气：“你算人吗，你要算个人我绝对给你好脸色。”
小姐妹先按耐不住了：“几个意思啊？你装什么。”
夏予雱恼羞成怒：“厉南怎么会喜欢你这样没礼貌的人？”
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厉南了。
她们吐出的话越来越过分，宋皖着头疼欲裂，被推搡一下后，彻底爆发了。
夏予雱被打，回家后想着一定要出了这口气，哭哭啼啼地点进一个同城贴吧。
刚好还在放暑假并且迫切需要金钱的宋赐扬找到一位校外认的弟弟，问他最近有没有地方可以赚钱。
过了一会儿万辽甩了个链接给他。
粉呼呼的小方糖：匿名可私聊，帮忙堵个人，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该惹，出价一个人一百，打得她越惨我还可以给你们加价。
宋赐扬看光是看id，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于是也没看内容，丢了个问号过去。万辽简单说是堵个人。
宋赐扬一听价位，立刻噼里啪啦一顿按键声，拉了十几位小弟接下这单。
过了一会儿万辽发消息来说对面同意了，并十分爽快地支付了一半的钱，说是完事了拍照片再付另一半，会发照片和定位通知他堵在哪里。
拿到钱的宋赐扬乐滋滋，中午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成功找到对付宋皖着办法的夏予雱也乐呵呵，下午在毒辣的太阳下站军姿都不觉得累了。
倒是宋皖着感觉十分不良好，她的皮肤本就很敏感，接连几天的暴晒，从锁骨到脖子一片通红色，带起阵阵火辣的痛感。
偏偏她不想请假，听夏予雱一群人阴阳怪气。
青春期这该死的胜负欲。
军训结束后，她难受得骑电动车一路狂飙去附近买药膏，夏予雱追都追不上。
不凑巧的事接连发生。
宋皖着迷迷糊糊错过了一个路口，想着干脆到前面的药店去买药。结果经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发现家里只顾着多吃一碗饭的弟弟忘了她中午睡前叫他帮忙给车充个电这档子事，睡一觉手机还落在家里。
车子没电了，慢慢地停在小巷子里。
宋皖着：
她可以哭出来吗？
当然不行，宋皖着可是个坚强的女孩。
她原地走几步，腿就酸的不行，心情突然低落。
于是宋皖着索性自暴自弃地蹲在车旁边，支着下巴发起了呆。
这会儿是饭点，巷子里传来诱人的饭香，鲜少有人路过，宋皖着也没好意思麻烦路过的老人家。
直到她面前走来一条穿着深灰色休闲裤子的少年。
宋皖着一激灵起身，叫住了灰裤子。
本来想借个电话，但是宋皖着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一瞬后，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呜，好帅。
被叫住的陆归齐扫了一眼少女，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怪异，他转身离开。
宋皖着望着陆归齐远去的背影，仍然在心里感慨好帅哦。
心想着他应该是不会回来了，于是宋皖着又默默坐回到车上。
而此时，刚刚找到宋皖着的夏予雱躲在拐角处，偷拍了一张宋皖着的背影和定位一起发过去。
粉呼呼的小方糖：就是这个人，完事拿照片找我拿钱。
蹲在巷子不远处的万辽收到消息，嘟囔了一句咋看得这么眼熟，就吆喝了一声：“扬哥，川子走哦！”
一伙人浩浩荡荡地往巷子里赶去。
“给你。”
低头发呆的宋皖着面前突然又出现了一条灰裤子和一瓶芦荟胶。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折返回来的灰裤子。
陆归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梁。
他伸手在脖子这块比划了几下，道：“你晒的好严重。”
宋皖着调了下车上的镜子，盯着自己红肿还泛着点点青紫，几处皲裂可以当恐怖片电影画面拍的脖子陷入了沉默。
怎么办，好想吐啊。
在宋皖着刚想回答陆归齐的时候，万辽带着一帮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马气场强大地走来。
站在中间唯一正常黑头发的宋赐扬，还戴了一副墨镜专心致志地凹造型没看宋皖着。
“小妹妹。”
一个紫头发小哥贱兮兮地笑着，和一位脖子上挂了个骷髅头项链卷毛哥上前，想要抓住宋皖着。
“妹妹长的这么标志，不想破相吧。”
“让哥哥们好好招待你一下啊？”
宋赐扬扯下墨镜，想悄悄看一眼，这一眼，却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劈的他整个人都傻了。
他看着宋皖着，心中瞬间飘过一万句脏话。
靠！谁要找人堵他姐。
宋赐扬狠狠咬了咬牙。
紫发小哥和骷髅头还在说着些不堪入耳调戏的话，骷髅头的手都快要碰上宋皖着了，宋赐扬一把推开万辽大步上前拽住紫头发的胳膊往他身上抡了一拳，随后还有人比他快一步把骷髅头踹在地上。
宋赐扬一眼看到宋皖着的脖子，气得直接开口飙了句脏话。
气头上来了，脑子也不好使，对着站在一边的陆归齐喊：“是你掐的？你tm就是那个什么方呼呼的小粉糖？”
说着就把拳头砸过去。
显然，一脸茫然站在宋皖着旁边的陆归齐脾气也不太好。
他侧身躲过一拳，刚想开口解释，宋赐扬又一拳想往陆归齐脸上招呼。
陆归齐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他不想打架，可耐不住宋赐扬接二连三的拳头。
他扭住宋赐扬的手腕，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
“我记得我好像不认识你。”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给自己没事找事。
状况之外的宋皖着独自在风中凌乱。
她上前想将两人分开，往万辽那边喊：“赶紧把我弟和这个同学分开啊！”
懵了的万辽这才猛然想起宋皖着是宋赐扬的姐姐。
实在不怪他，宋赐扬这个姐控怕他们这伙人惦记他姐，没什么人认识他姐姐。
可毕竟见过的都说他姐实在是漂亮，几个哥们悄悄跟踪宋赐扬，远远看了眼，万辽看过他们拍的照片。
姐弟俩五官好看的都差不多，属于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
只是宋赐扬在外混久了有些野，宋皖着看上去很乖，但是照片里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又不像一只软弱的小羊，是一种很坚韧的眼神。
万辽拍拍脑门，暗叫不好。
他带着兄弟们去拉架，结果被宋赐扬也一拳头砸了过去。
无辜被揍的兄弟们表示很愤怒。
最后大家你一拳我一拳，纷纷扭打在一起。
还时不时蹦出几句。
“谁扯掉了老子买最新款的撞色假发。”
“不要打脸，我晚点还要和我对象约会啊！”
“小欢为什么要绿我！”
简直就是大型发泄现场。
终于宋皖着忍无可忍，走上前在一堆人里揪出“宋赐扬”，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
“叫他们不要打了。”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安静下来。
只有头发被扯成鸡窝的宋赐扬终于从人群中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宋皖着。
他看起来十分惭愧：“对不起，姐，都怪你现在抓着的小粉糖叫我们堵你。”
“咳，哥啊，是小方糖，粉呼呼的。”
“对！小方糖，就是你旁边那家伙。”
宋皖着这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扭头看向身边刚刚被自己呼了一掌的人。
那是一张陆归齐生无可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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