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内部消化
“是啊，小蓦寻没告诉你们吗，我那老岳父筋脉尽断啊，差点粉身碎骨，现在双腿还都不能走路。”远虚看向蓦寻，却看见他一脸的心虚，“你真没告诉他们啊。”
“好哇，蓦寻，看不出来，你藏的这么深。”阿槭又重新仔仔细细打量了蓦寻一番。
“我……”蓦寻悄悄望了一眼万俟槿，应是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但还是红着脸。
万俟槿见蓦寻有些为难，便转头看向远虚，“小师叔你怎么会在这？”
“来找你们啊！都出来多久了还不回家！”远虚道长觉得自己可能出现的不是时候，应该再早一点，看看自己家的两颗白菜是怎么内部消化的！
万俟槿指了指前方的路，“我们这不是正在努力往回赶。”
“是吗？”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你们想往回走，远虚也同样指了指周围的路，“给我好好看看这是哪？”
周围的景色与之前别无二致，道路两旁林立着片片白桦林，往远处往还偶有炊烟升起，风声呼啸而过，夹杂着瀑布飞流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瀑布？”万俟槿神色一变，放眼望去一马平川之地怎么会有瀑布。
远虚拿出符咒撒在空中，口中念诀，挥剑一指，“破。”一阵琉璃碎裂之声，周围景色异变突然，树林消失，随之而现的是一个个的土坟包，而在他们不远的前方却是万丈悬崖，那瀑布声便是从悬崖下传来。
万俟槿的脑袋又不幸被远虚敲了一下，“看清楚，你们误入了结界，平时上课教的，你都学到哪去了？”远虚越说越来气，看着蓦寻便想起在雾气之中看到的那番场景，气得毛都要炸起来了，“还有你！你知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多危险，那可是幽魂怨瘴，出不来就会永远困死在里面！”
蓦寻低头，“这不是姐夫你来了嘛。”
“我要是没来呢！”远虚还是没能消气，“意志不定，色迷心智。”二人只能低头站着，乖乖等着远虚骂完。
阿槭见状还是插了句话，“小师叔，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远虚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你们吧，宁虚师兄回来之后挖开了禁地，那里面关的就是就是百年前发起战争的魔头，博落回。”
阿槭:“这我们早就知道了。”
“博落回还有个手下也没死，是个巫师叫南鸩，”这个名字从远虚口中念出万俟槿一惊。
“可惜让他跑了，不过从博落回口中得知了南鸩正在密谋再次攻打大宸，晟王已经在秘密封锁霜漠城与荻狄的边境。”
远虚缓缓望向万俟槿，还是继续说道:“博落回交待了当年发动战争的真正原因，是南鸩与贼人勾结，偷用禁术破坏了一方生灵水土，反遭天谴，民众苦不聊生，才起了掠夺之心，经过我们反复查问，确定了与他勾结的那贼人……就是英梧。”
万俟槿顿时面色发白，在画境城本就得知英梧心怀不轨，怎能想到他竟还做出卖国这等龌龊之事。
远虚看万俟槿的状况有些不好，上前轻拍了拍他，“先回家吧。”拿出一张灵符折成纸鹤在手上掂了掂它便飘了起来，“跟着它走，别再迷路了。”
“你不和我们回去吗？”蓦寻抬头问。
“既然都到了这，我自然要去会会他们！”远虚说得咬牙切齿，“我师兄的命，血债血偿，不管是英梧还是南鸩一个都跑不了！”
万俟槿勉强保持着最后一点镇定，“关押博落回的洞里有没有发现一种叫噬魂散的东西？”
“嗯，他交待了，是当年南鸩向英梧以十个婴儿作为交换得来的东西。”
“告诉我，英梧在哪！”万俟槿已经全然控制不住愤怒，像是有什么东西那在一瞬全然崩塌，七叶剑发出剧烈蜂鸣，“我要去找他！”
万俟槿红着眼，如疯了一般，周身剑气震得悬崖空谷亦发出了回响，蓦寻上前抓住他，把人拉进怀里。
被英梧骗了很多年吧，远虚见状也猜得了几分，“玄参的状况不是很好，魑魍城太危险了，你们先带他回去，剩下的我来解决。”
“让我去找他！”蓦寻和阿槭二人都没能拉住万俟槿。
“小师叔，让我们一起去吧。”阿枫知道万俟槿怕是快要崩溃了，“蓦寻就是中了那东西的毒，还被挖了金丹。”
“英梧这个王八蛋骗了主人这么多年，小师叔我们去找他算账。”阿槭也放开了拉着万俟槿的手。
二人比出门时确实消瘦了不少，面色也都带着病态，以玄参的医术还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远虚亦是气愤到了极点，双眸怕是要冒出火来，可魑魍城怎是能随便乱闯的地方，“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先回五玄堂，等我把英梧抓回去。”
万俟槿的声音已经有些喑哑，“小师叔。”
“不行。”远虚伸手理了理万俟槿散乱在脸上的发丝，“魑魍城怨瘴云集，边界处亦是恶鬼横行，再往里走我不能保证护你们周全。”
四人亦是无动于衷，远虚往前迈一步万俟槿就跟着走一步，“回去，不许跟着我。”
“蓦寻，拉住他。”远虚道长实在无奈只能拿出点身为长辈的姿态压一压他们，“再让他跟着我，我就关他三年禁闭，你一天也别想见到他。”
蓦寻只是看了看万俟槿的决绝的眼神，拽着他胳膊的手滑落下来，只勾着一点衣袖。
“都给我回去！”看来是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远虚的一声怒吼似乎是把四个人唬住了，往前走了两步也没有跟上来。
蓦寻是想回家的吧，万俟槿试探着说道:“我们……可能还要晚一点回去。”
蓦寻点了点头。
万俟槿:“如果你实在想回去，我让阿槭送你。”
蓦寻摇头，“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纸鹤还在顺着往回走的路在空中飘着，一回头竟没有一个人跟着它，全都背道而驰，只好悻悻飘了回去，跟在他们后面。
“人呢？”四人把距离控制在刚好能看见远虚的背影，靠着周围的树林与土包做掩护，前方一个岔路眨眼睛间人便不见了踪影。
再往前探了探路，四人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转过头，果然远虚幽幽的站在这，不动声色，只是微笑的看着他们，缓缓抱臂，但是握紧了手里刚捡来的树枝。
姐夫你别笑啊，这还不如挨骂呢，蓦寻和阿槭阿枫一起往万俟槿身后躲了躲，“姐夫，关禁闭，能不能把我们两个关一起。”
远虚绷得很严肃的脸，顿时黑了起来，手里的枝条咔嚓一声，就这么被他捏断了，把你们两个关一起，怕是小狐崽都能有一窝了吧！
“就不回去是吧？”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远虚还是拗不过他们，叹了口气走向万俟槿，“先约法三章，第一只能跟着我走，不许自己随意乱跑，第二在路上不管看见谁，都不能去搭话，第三找到英梧之后绝对不能冒然行动。”
“小师叔最好了。”阿槭从万俟槿身后冒出头来就被远虚敲了脑袋，“记住没有。”
“记住了！”
从四人误入结界之时就已经偏离了回阖安城的路线，朝着魑魍城的腹地走去。
路边随处可见一个个的土坟包，却不是乱葬岗，每座坟上皆立着墓碑，有石质有木质，有的碑身上还刻着寥寥生平。
关于魑魍城的故事也流传着不少说法，它为何叫魑魍城人们都说此地本是连通阴阳两界的关卡，酆都鬼域就隐匿在其中。故事本是人编的，虽说不能空穴来风，但也没有人亲眼见过，也并不妨碍百姓在此安居乐业，可百年前的一场变故把这里真正变成了鬼域。
滔天洪水冲破了堤坝，在那场灾难之中活下来的人都说自己看见了阴界，看见这水冲进了鬼门关，放出了十万恶鬼，在人间喧嚣。
“五玄堂当年来这救过水灾吧。”万俟槿看着沿途沟壑之处已然郁郁葱葱，早就没了创伤过后的痕迹。
远虚点了点头，“我爷爷说当年的魑魍城已经不复存在了，在那远处的入海口底埋藏的才是真正的魑魍城。”
阿槭阿枫和万俟槿的关注点却是，“爷爷？”
远虚:“我师父，就是你们师祖当年在这救了我爷爷。”
“所以小师叔你到底多大？”远虚听他们问完差点被口水呛到，“二十……八，怎么了？”
三人相视一笑:“账房先生天天说你是千年老狐狸，我们以为……你真的活了一千多年。”
远虚又是一副黑脸，“笑什么笑！”指了指笑得有些站不住的蓦寻，他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气远虚得咬紧后槽牙，“我像是有那么老吗！”造我的谣，等我回去再和那算账的老家伙理论。
“那怎么他们喊你师叔呢。”蓦寻扶着万俟槿的肩膀这才站直，“没事没事，阿姐不嫌你老。”
“再老也是你姐夫！”远虚往下顺了顺气，甚是觉得这一路上得被他们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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