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换上女装
被丢弃的感觉是什么样，蓦寻那时候还太小记不清了，从出生起身上的封印就被认为是不详的标记，被族长丢出去差点冻死在雪堆里，再后来赶上妖王换届，没什么规则，一场厮杀胜者为王，是父亲赢了，从此没有妖敢再提蓦寻身上的印记，可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极为冷漠，甚至不让母亲靠近自己，躲在角落里的小蓦寻只能眼睁睁看着兄弟姐妹依偎在母亲身边，母亲还会微笑着把他们抱在怀里。（其实曾经也是被人抱在怀里过的，只是忘记了，那个人还是万俟槿。）
这有什么的，我才不稀罕。
一阵微风吹过万俟槿觉得自己胸前有一丝凉意，低头看衣服竟湿了一片，又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蓦寻被撞的额角，“撞得这么疼吗？”
阿枫把饭菜摆上了桌，万俟槿坐下轻轻摇晃着蓦寻，蓦寻却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五玄堂衣袍的前襟是淡淡的松霜色，打湿之后颜色略有发深，蓦寻移开了脑袋，很明显的一块水渍展露在万俟槿胸前。
这难道是口水吗？这个位置……在阿槭震惊错愕的眼神里，蓦寻居然还砸吧了两下嘴。
“发什么呆呢？”阿枫拍了拍两眼无神的阿槭。
阿槭:“羡慕啊。”
“嗯？”阿枫朝他们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阿槭，满脸的不可言说，“你也想找主人抱着？”
“哎呀不是！”阿槭摒弃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拿起筷子，“没法跟你解释，还是吃饭吧。”
“主人你吃饭吗？”阿枫把碗筷在他面前摆好。
“主人才不饿呢，主人看蓦寻已经看饱了。”嘴上这么说着阿槭还是递了个勺子放到万俟槿的碗里。
蓦寻终于从万俟槿怀里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又靠回了他身上，“槿哥哥，我饿了。”
万俟槿拿了双筷子给他，把饭碗往前端了些，蓦寻一只手抓着筷子在碗里戳了戳，“不会用。”
万俟槿又换了勺子给他，蓦寻依旧是蹩脚的反拿着勺子在碗里戳，饭就是吃不到嘴里。
这是连着智力一块缩回去了？还是刚才磕傻了？“蓦寻，仗着主人惯着你，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娃娃了？”阿槭觉得自己装了这么多年小孩，现在真是甘拜下风。
“啊——”
万俟槿伸手夹了一片青菜还没放进嘴里，蓦寻就张着小嘴眼巴巴看着他。
万俟槿就这么夹着菜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塞进了自己嘴里，“饿着吧。”
蓦寻立马嘟起了嘴，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这一招好像不太奏效了，万俟槿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嘴里填着饭。
蓦寻还是停止了作妖，乖乖坐着看他们吃饭，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盯着万俟槿的筷子。
阿枫递过去块馒头给他，蓦寻摇了摇头，“我很乖的，槿哥哥不让我吃，我就不吃。”
阿槭接过馒头塞进嘴里:“哎呀呀，主人你快喂吧，搞得好像我们虐待他一样。”
万俟槿:“蓦寻，我们商量一下，你变回来好不好？”
蓦寻像是没听懂一样，疑惑的眨着眼睛，“啊？变什么呀？”
“槿哥哥我会变小鸭子给你看。”蓦寻掌心亮起一小团黄色的狐火慢慢变成小鸭子的形状。
万俟槿彻底被他逗笑了，不禁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连同智力一起缩小了，完了完了完了，“蓦寻你不会变不回去了吧。”万俟槿脑中已经预想到蓦寻如果变不回去，自己还要重新把他养大的情景。
算了还是先喂饭吧，万俟槿端过饭碗拿着勺子往他嘴里喂饭，蓦寻偏就不张嘴了，还摇头晃脑的到处闹腾着躲开勺子，万俟槿一把按住蓦寻，把他手里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鸭子”抓起来握在手里，“你要不吃饭我就把你的小鸭子泡进汤里，变成鸭子汤。”
“那好吧，啊——”蓦寻终于乖乖坐好等着万俟槿喂饭。
阿槭放下筷子把碗推到阿枫面前，“阿枫，其实我也不会。”不出所料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包，呜呜呜阿枫你要是有主人的一半温柔就好了。
“吃饱了。”蓦寻吃了两口就推开勺子，顺手抓起万俟槿的衣袖擦了擦嘴。
瞬间，万俟槿眸子里散发出了幽幽寒气，周围的温度像是降到了极点。在五玄堂里谁不知道玄参圣手洁癖成性啊，已经魔怔到连食堂打饭的阿婆都单独记着哪个碗是他的，给人看病这是万不得已需要靠近病人，小辈弟子都不敢离他太近，虽然他从不发脾气但他一个人默默在水房一遍遍洗澡洗衣服洗到半夜实在让人有点不好意思碰他。
出门在外条件有限万俟槿已经收敛了不少，就这样还一天换一身衣服呢，蓦寻蹭上去的那可是油啊。
阿槭睁大眼睛等着看他怎么处理，万俟槿却没做什么反应，只是轻轻掸了掸袖子，接下来蓦寻的表现才解释了什么叫肆无忌惮，站在凳子上转过身搂住万俟槿的脖子，“槿哥哥我要撒尿。”
你喊出来干嘛，万俟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怀疑着自己听到了什么。
蓦寻:“你抱我去。”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把着，蓦寻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了，万俟槿忍住想打他的冲动:“你还记不记得你多大了？”
蓦寻掰出手指数了数，“五岁——不对，三岁。”
你快饶了我吧，“蓦寻，别闹了，你清醒一点变回来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没办法思考怎么找到小师叔了。”万俟槿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你知不知道强忍着冲动感“好累的。”
蓦寻跳下长凳有些失落的走回后院，小说嘟囔了句，“我以为你喜欢的。”
再回来，蓦寻就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站在门口望着趴在桌子上的万俟槿，“真的这么累吗？”
“蓦寻。”阿枫小声喊了他一句语气有些兴奋，“你过来。”
“嗯？”蓦寻回头却见阿枫兴致勃勃的朝他招了招手，带着他进了房间。
万俟槿只是趴下休息了一小会儿，一抬头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后面房间里传来阿槭的嬉笑声，天色擦黑距离戌时还有一段时间，万俟槿点上灯有些好奇的往屋子里瞧了瞧，但大门紧闭什么也没瞧见。
接着在桌子上趴着发了会儿呆，却有人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这肉乎乎的小手应该是阿槭的，“主人你先闭上眼。”
“怎么了？”万俟槿疑惑。
等阿槭把手拿开，万俟槿睁开双眼，那一刻又呆愣住了。
阿枫借给蓦寻一套新衣服，给他挽了个发髻，还画了个淡妆，眉眼之间的英气与狐妖天生的媚气本就让蓦寻美的雌雄莫辨，加了些胭脂水粉更显绝艳，除了个子高些，怎么看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蓦寻突然靠近他的脸，“这回怎么不流了，哦我知道了，槿哥哥还是喜欢……唔唔嗯……”万俟槿伸手捂上了他的嘴。
“主人主人，好看吗？”阿枫满脸的期待，毕竟姑姑走了之后自己再没给别人梳妆过，这次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万俟槿点点头“真美。”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不敢看，万俟槿盯着他的唇，有那么一刹那忆起了桂花糕的香气，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
“你们确定要他扮成这样？”万俟槿从衣袖中摸出来个小瓶子倒了两粒小药丸放进嘴里，阿槭认得那是清心丸。
阿槭:“那个什么鬼王说要个美女那我们就带一个去。”
可这是我的啊，万俟槿撇了撇嘴“经过我同意了吗？”
阿槭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一切不都是为了找到小师叔，这可是我们两个威逼利诱……劝导了半天，他才答应换上的呢。”
天色不早，四人准备动身出发，阿枫的这套衣裙仙气飘飘却也丝丝罗罗，蓦寻的步子都不敢迈的太大怕它们缠在一起，此时不同早上变成娃娃那般，可以自然的牵着他的手，两人的手指偶尔碰在一起，却又立刻躲开。
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人烟愈见稀少，这条路越走越黑，蓦寻伸手挽住了万俟槿的胳膊，紧贴着他。
触感怎么怪怪的，这是……馒头？！
那小子说得没错，此夜楼果然敞开了一道门口，不出所料又是一阵笑声响起，这回出来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门口的案几旁，“你们又来了？”
“嗯。”万俟槿点了点头，仔细看白胡子老头身后的门里亦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脸，不，是那张脸在变化，变化之中还有些眼熟的面孔，而后这人影一闪之间便消失不见了。万俟槿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大意了，早上遇见的那些人皆是障眼法所变化，就连眼前这个也是老头也是，果然还是不能分心，再仔细看连那门都是假的。
万俟槿抽出一张空白符箓立在空中，左手被蓦寻抓着，便划破右手的指尖画上符咒，朝那老头甩去，霎时间一张符咒幻化成数百张，数千张，将他包围了起来。
“百无禁忌，诸邪退避，破。”那些符咒如烟一般消散下去，而后那老头变成了一个金发少年，同阿槭差不多。
“哼，真没意思。”金发少年抱臂而立。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楼里传来。“蒲桢，有客人来了吗？”
金发少年回应，“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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