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平静下的暗流

鄂多尔斯公寓旁的梧桐树下，午后的阳光带着份轻描淡写的懒散穿枝过叶，在拉美西斯的身上洒下一片斑驳的金光，蓝色的风衣飞扬着微凉的悠远，树叶随风轻轻摇曳，在树下投下大片的暗色，将那人的表情涂写成阴暗不明的一团。他微扬着头，看着老旧的公寓，低语着：“很快我就会取走你的性命，夕颜花注定要在清晨里枯萎。”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如晴空下的加勒比海，透着让人无法猜度的深邃。

        “主人，您为何要杀死拉莫斯的妹妹，而不是他本人？”站在他身后的塞萨尔有些不解。

        “这世上最完美的惩罚并不是死亡，而是痛苦。在他的面前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却让他独自一个人痛苦得活在这个世上，不是比杀了他更有趣吗？”拉美西斯轻挑着眉毛，转身看向塞萨尔，“你不觉得杀死他所珍视的妹妹，这是对他的一个美妙的惩罚吗，塞萨尔？”

        “的确如此，只是……”塞萨尔眉头轻皱，单片眼镜闪过一道别有深意的光芒。

        “我知道你的意思，塞萨尔。”拉美西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你想说的是那天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吧。在我们一开始接近她的时候，你不是也试验过了吗？她是一个无异能者。”

        “但那股杀气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塞萨尔的神情不似拉美西斯那样的沉着。

        “确实如此，但不是常说人在特殊情况下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能力吗？”拉美西斯轻笑着，再次抬起头看向公寓，“所以呀，我并不打算轻易得杀掉她。我们来实验一下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她是否会再爆发出那股惊人的杀气。这就像猫捉老鼠一样，在吃掉前要先尽情得戏弄一番。”

        塞萨尔没有立即回应主人的话，他垂下眼睑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谦和而优雅的笑容，右手勾于胸前弯腰行礼：“我明白了，尊敬的主人！”

        “不要着急，这个时刻很快就会来临，到时候就可以全部解开所有的疑惑，塞萨尔。”拉美西斯轻笑着，“现在我们要去猎杀妖兽，这可是一项意义重大的工作。”

        “yes，mylord！”

        刚刚走出树影的拉美西斯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轻笑着：“塞萨尔，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是怨家路窄呢？”

        “也许。”塞萨尔应道。

        同样发现对方的拉莫斯却没有拉美斯这样的好心情，他表情凶恶得几步冲到拉美西斯的面前，声色俱厉得质问：“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碰巧经过。”拉美西斯表情淡然得应道，看到拉莫斯手中的购物袋，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是在准备最后的晚餐吗？很意外，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

        “别做梦了，拉美西斯。我是不会放弃的！”拉莫斯神情严肃得说道，“还有，我再说一遍，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与夕颜无关，如果我再发现你出现在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拉美西斯！”

        “好大的口气啊！”拉美西斯不屑得轻笑着，湛蓝色的眸子中突然迸出犀利的寒光，“但你觉得你打得赢我吗？”看到拉莫斯冰冷而隐忍着愤怒的表情，拉美西斯嚣张得大笑起来，优雅得从他的身边走，擦肩而过时，他戏谑得轻吐着，“你不过是一个无异能的垃圾罢了！”接着扬长而去。然而没走几步，拉美西斯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站在拉莫斯身后的那个男人，在刚才擦肩而过的一瞬，他突然感到了强大的杀意，凛冽得让人胆寒的杀意，但此时却又瞬间恢复了平静，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拉美西斯不禁皱起了眉，利比利亚有趣的东西还真多啊。

        “哎呀，不要露出一副便密的表情嘛，拉莫斯！”埃瑞克走过去拍拍拉莫斯的头，“这样是会影响食物的味道的！”

        拉莫斯深吐了一口气，让紧张的身体放松下来，“抱歉，埃瑞克叔叔。”

        “真的要道歉的话，就做一顿好吃到可以吓死人的晚餐吧！”埃瑞克笑得一脸灿烂，好像这世上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拉莫斯看着这样的笑脸摇摇头，这样的笑容让看见的人都不自觉得快乐起来，真羡慕这样的人啊，永远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得生活着。可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永远得离开他们，拉莫斯的脸又再次露出担忧的表情。这样的叔叔要怎样和夕颜生活下去？不会烹饪的两个人不会以后就以泡面度日吧？如果自己能变强一点就好了，拉莫斯再一次如此深切得渴望力量，渴望变强，第一次是在母亲为了救自己而在眼前被妖兽杀死的时候。

        “拉莫斯，”埃瑞克像朋友似的伸手揽住拉莫斯的肩，“没有信心是什么事情也做不好的。与其在这里占前顾后，不如放手一搏，叔叔相信你一定会赢的。”

        “埃瑞克……叔叔……”拉莫斯抬起头看到埃瑞克漆黑的眸子，幽深得仿佛如子夜一般，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他的声音透着低沉的蛊惑。

        “因为我知道，上帝是不会让能做出美味的人这么快死去的！”埃瑞克大笑着，那沉深的眸子连同刚才的蛊惑一同弯成两弯快乐的月牙。

        拉莫斯的额头再次冒出黑线，刚才一定是错觉，他果然是个白痴！刚才竟然会有那么一丝感动！然而气愤过后的拉莫斯惊奇得发现，起先心底的那丝动摇与惶恐，竟就这样的在这一笑一言中轻易得化解。他竟是这样的长袖擅舞，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埃瑞克呢。

        回到公寓，拉莫斯看到餐桌上未被动过的三明治，又再次露出担忧的神情，“夕颜还没有醒过来。这样真的可以吗，埃瑞克叔叔？”

        “不用担心啦，到时候夕颜就会醒过来的，呃，（吧唧）……拉莫斯，相信我。（吧唧、吧唧）……不错……”

        看着坐在餐桌边正大口吃着三明治的埃瑞克，拉莫斯真的很想去死一下，为什么自己刚才会认为他是个可靠的家伙？！他明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果然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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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再次来临，利比利亚小镇进入到深沉的睡梦之中。埃瑞克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桌子上放着冒着热气的英式红茶。

        “埃瑞克叔叔。”拉莫斯看着茶香飘来的地方。

        “要去工作？”埃瑞克端着茶杯微笑着看向他。

        “嗯，我不会输的。”拉莫斯握紧长刀。

        “加油哟，拉莫斯。”埃瑞克表情如常得轻吐道。

        “……埃瑞克叔叔，”拉莫斯顿了顿，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夕颜……就拜托您了！”

        “我拒绝。”埃瑞克放下茶杯态度坚决。

        “埃瑞克叔叔？”拉莫斯吃惊得看着无情拒绝的埃瑞克。

        “照顾她是你的职责，我拒绝替别人收拾烂摊子，你休想偷懒。”

        拉莫斯看着埃瑞克灿若星辰的眸子，少顷，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知道了，埃瑞克叔叔。”

        “记得回来做早餐哟！”埃瑞克冲着拉莫斯的背影说道。

        “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拉莫斯的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突然发现这个世上有着自己关心着同样又关心着自己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此他会努力得回应这份关心。走出公寓，拉莫斯看到站在月光中的琉璃，这还有一个，不能辜负这么多人的关心，这场比试一定要赢，也必须赢！

        “主人！”琉璃向拉莫斯行礼。

        “呐，琉璃今天是哪里？”拉莫斯将长刀横于肩膀上，双手搭在长刀上。

        “十四区。”琉璃看了眼手中的探测仪。

        “很好，今晚要好好得大干一场！”拉莫斯干劲十足得说着，接着斗志高昂得向前迈开步子。

        “主人。”

        “诶，有事吗，琉璃？”拉莫斯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仆人。

        “主人，可不可以放弃这个比试？毕竟这并不是punisher的工作。”琉璃抬起头神情凝重得问道。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弃，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呢，琉璃？”拉莫斯不解得看着她。

        “因为……”琉璃轻咬着下唇，「你会死掉啊！」这样的结局她实在无法说出口，这是她以从魔镜中窥视得拉莫斯的命运，魔镜中的景象是人类无法更改的宿命，但这一切她却无法对拉莫斯说出口。

        “不用担心。”拉莫斯轻笑着，“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赢的，因为我有必赢的信念和理由——我要保护夕颜，保护我所珍视的人。”

        “不！”琉璃拉住拉莫斯，“您不可以踏入宿命的禁锢！”

        “宿命的禁锢？”拉莫斯微愣接着又笑了起来，“琉璃，既然这是宿命，坦然的接受有什么不好呢？人不是终归都有一死吗？”

        琉璃没有再说下去，她松开了拉住拉莫斯的手，既然如此，您守护着您所珍视的人，那么让我来守护您吧！您的宿命就让我来改变。琉璃伸手摸到缠绕在脖子上写满咒文的带子，即使化身为魔，我也心甘如始，因为您是我最珍视的人，我最珍视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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